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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兮浓回头望着他,虽然从头到尾他都不说话。但是她却相信自己完全有办法会破除他的冷漠,当然,她若想知道他的讯息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读心之术很简单,可是如果用读心之术就没有成就感了,她享受游戏的过程。
“小冰,你这次的任务没有完成,交易的金主是不是会联系你?”她突然想起蓝正龙父子在书房里的话,也许可以趁机见见那个买通小冰的人。
“夏之夜。”他告诉自己只是不想让一个小女娃用叫宠物一样的叫自己。
身边的少年冷不丁地嘣出一句话,夜兮浓先是一愣,尔后粉嫩的脸蛋上露出了笑容,嘿,她就说嘛,看吧,现在这么快就自己报上姓名了。
“夏之夜,真好听的名字。”夜兮浓在一旁娇笑。
“……”好听吗?他已经记不清什么时候有人唤过他的名字了?
“之夜,那些买主要怎么联系你?”夜兮浓转动着一双咕碌碌的眼睛,还惦记着蓝堡主的事情,倒不是她善良,只是身边的新玩具是杀手,当然要接触到杀手的事情。而且她相信夏之夜没有完成任务,那任买主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的。
“……”
夏之夜回头望着她,怔怔的。似乎有些很好奇这个小女娃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虽然他不自认杀手是不好的事情,可是想来如果是寻常人有多少愿意接触一身血腥的杀手的?
“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联络方式?”
“……”
夏之夜不说话,朝前径直走去。
“喂,之夜,你告诉我啊。”
夜兮浓小跑着追了上去,绝美的小姑娘成了朴实的街道上一道很美的风景线。
两人一前一后,一人沉默,一人娇声不断,像是一串最动听的音符。
两人到了一家小却温馨的客栈投宿,圆呼呼的掌柜望着两个外形绝佳的人儿也在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两位客倌是要投宿吧。”外来人士,镇上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夏之夜沉默,直接递上了银子。
“这——”掌柜拿着银子发呆,一句话也不说,是默认吗?
夜兮浓忍不住好笑,这也能装酷啊。她朝着掌柜点了点头,娇笑俏兮:
“大叔,我们投宿。一间上房。”为了以防万一,她要日认盯着玩具,而且只有紧跟着他,才不会错过很多好玩的事情。
“咿?”掌柜好奇地望着他们,“两位是兄妹?”不对,就算兄妹也要防男女之别的。
“不是。”夜兮浓笑着摇头,表情神秘莫测,更惹得掌柜好奇。
夏之夜不习惯他人这种打探的目光,又递上一锭银子。
“两间上房——”
掌柜傻眼了,先前的银子都有剩余。这位公子没毛病吧,还是有钱没地方花?他把其中一锭银子交还给夏之夜,笑着说道:
“客倌,用不到这么多。好,小老儿现在就为你们安排房间。”
“一间——”
夜兮浓又开口了,坚决只要一间。
“这——”
掌柜看看粉嫩的夜兮浓,又看看了没有表情的夏之夜,不知道该听谁的?
“两位客倌,要不要你们先商量好再说?”
“一间,就一间。”
夜兮浓干脆伸手挂到夏之夜身上,然后冲着看傻的掌柜笑了笑:
“大叔,我们是未婚夫妻。等我及笄就会成亲的。”
“原来是这样啊。”掌柜点了点头,心里虽然觉得就算未婚夫妻住一间房也不妥当。但这不关他的事,只要有钱赚就好。
夏之夜却奇怪地望着夜兮浓,第一次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间上房。
夏之夜最后还是妥协在这个奇怪的小姑娘身上,连他也弄不懂原因。仿佛遇到她那刻起,自己就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牵着走。
夜凉如水,弦月爬上树梢。星星眨着眼睛,看着地面的万物沉睡入梦乡。不知名的虫子在草堆里啾啾啾低吟着,轻哼着安眠曲。
白色的床帐内,两道身影睡在一张床上。娇小的身影把旁边的人的身体完全当成了树一样攀爬着,手脚齐用,彻底化成抱抱熊。
夏之夜睁开眼睛,深邃的眼睛在夜里反倒特别的明亮。像是一头狼一样,他低垂着头望着抱着自己的小女娃,向来独来独往的他从来是不会让人靠近自己的。可是这个小女娃打破了这点,甚至是如此近得彻底。伸出修长的手,他相信只要自己手掐上她的脖子,她会很快在自己面前永远地消失,但奇怪的是他居然发现自己无法下手。
无法下手——
一个杀手最忌讳的致使伤,冷酷无情是杀手的本质。不管老弱病残,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挡路的石头,轻易拔掉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此刻他真的无法下手,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在这个沉寂的夜里,流露出了真性情……
下午听到她告诉掌柜两人是未婚夫妇的时候,心海掀起了狂风巨浪。他是孤儿,从小被师父捡到,然后跟着他学武,一直到师父六年前出某个任务却被人给设计杀害后,他一直独自一人,先是为师父报了仇,然后一个人以杀人为生,延续着师父的衣铱。从来没有人能够靠近他,也没有人愿意接近他。遇到的人分三类,一类是陌生的路人,剩下的就是买主,与买卖下手的对象。身边的小女娃无疑是最特殊的一类人,她原该是不相干的陌生人,然后变成了敌对的人,最后却莫名其妙变成了枕边之人……
他觉得自己的脑海一片的混乱,好像一直紧闭的空间被人入侵了一样。
“吱咯——”
突然门外传来了异响,紧接着一道白光亮起,像是有人在放火焰柱一样。
夏之夜的神情一敛,低头看了一眼夜兮浓,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将她的手脚从自己身上给拉下,悄然无声地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在他走出房间之后,原本像个小熊宝宝的夜兮浓倏地睁开了眼睛,粉唇边悄悄绽放了一抹邪邪的笑容,然后也起了床,无声无息地跟了出去。
一路跟着夏之夜到了一处僻静的林子,她隐身在后,看着夏之夜朝着一道蓝色的身影走去,风摇曳着树枝沙沙作响,清冷的月光从林间洒落,气氛很是诡异。
“你来了——”
那蓝衣人回过头,夜兮浓才发现他居然戴了一张面具,让人瞧不清他的容貌,但是那双臂空空的,只有袖子在随夜风吹拂。她想起了蓝正龙说他当初毁了那人的手,看来这个蓝衣人就是蓝正龙口中曾经的好朋友了。
夏之夜朝着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他的脸上也在出客栈的瞬间戴上了一张银白的面具,清冷的月光折射在银色面具上,露出了那双深邃的黑眸。
“你失手了。”蓝衣人盯着夏之夜,既不甘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江湖第一杀手,从不曾出过错的他也失手了。
“……”
夏之夜也不替自己辩白,直接从衣袋里掏出当初定下价钱的双倍还交给蓝衣人。
蓝衣人并没有接过银子,只是淡淡地望了一眼。眼睛直盯着夏之夜:
“你不怕这件事为你的杀手生涯抹上污点,你要知道一旦你失手的事情传开,你的身价将会直线下降……”
夏之夜淡淡瞧了他一眼,冷冷掀了掀唇:
“随便。”他做杀手不过是因为生计,从来不是为了任何的名利。只要饿不死就行了。
“你真的不在乎?”蓝衣人不相信,有谁不在乎的。更何况他是江湖第一的顶尖杀手,一旦污点报出,就会下滑到几流去。
夏之夜的反应是直接转身就要走人。
夜兮浓在后面看得勾起了唇角,果然不愧是她看中的玩具,有意思。
“等等——”蓝衣人唤住他。
夏之夜回过头抿了抿唇,望着他,无声询问。
“他有受伤吗?”虽然他痛恨好友为了那些所谓的正义背叛了他们的友情,害得他变成了双手残废的废人,所以才会一直买杀手找他的麻烦,因为他不甘心自己背负这一切,而他却拥有了一切。
“没有——”若不是小女娃的出手,蓝正龙只怕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
听了他的话,蓝衣人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更愤恨,一双眼睛闪烁着让人费解的光芒。
“你想要他死吗?”
夜兮浓从阴暗处走了出去,娇小的个儿,粉嫩的脸蛋,让夏之夜和蓝衣人都吓了跳。他们居然没有发现夜兮浓在身后,不过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蓝衣人盯着这个小姑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他望向夏之夜,却见他也望着小姑娘,但显然是熟识的。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小姑娘,所以他才会失手的吗?眼睛微眯了起来,这个姑娘会不会是他的弱点所在呢?
“不要打什么坏主意。”夜兮浓看着蓝衣人的神情不屑地一笑,“你若想从我身上得到自己想到的,那注定要白搭。”
“你——”
蓝衣人吃惊于夜兮浓小小年龄却如此的敏锐,而且那种洞察一切的神情也让他有几分狼狈。不过他更好奇她刚才的言谈间似乎跟蓝家堡的人认识,不由得心一凛,追问道:
“小姑娘,你跟蓝家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