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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不死的,瞧见了茶就走不动路了。
这可是他费尽了些许心思弄过来的“好茶”,到底嫩故能从这个“花扒皮”的手底下跑出来,就看着一遭了。
却是谨慎的退了下去。
这些手段,还是藏得深一点,待到他真的上了位再去提吧。
左右着东西,也是赖到了那湛家世子的头上,任由那老太监生性多疑,也是落不到自己身上去。
就是这般盘算,那小黄皮子快速的寻了个方向,自己小心地回了自己的屋子去。
前脚进了门,整个人儿边都是放松下来,才是一屁股坐到地上,却是察觉不对劲。
“谁?”
屋子里有点凉。
然而他每次里走的时候都是烧炭火烧的足足的,怕是有人进来了。
“小黄皮子这耳朵可是真好使。”
便是听见人笑,就瞧见了一个眉眼带笑的女人来,大概是三十左右的年纪,身上套着七品女官的宫装,看着也不是如何貌美,左右就是有一股成熟女人的风韵来。
那小黄皮子一瞧见这女人,顿时惊得后头一身冷汗:“张妈妈,您怎的是来了?小的这段时日,可是没少奉贡。”
“你这小子,就是惦记着那点奉贡么?今儿来寻了你,可是又好事儿!”
那张妈妈似娇似呻的翻了个白眼,却是自己一翻身,便是卧床而去,两条圆润的大腿盘起来,带着几分得意来:“今儿若是将妈妈给伺候好了,可是少不了你的好处。”
自古以来,皇宫内院只有皇上一个男人。
而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般岁数可是忍耐不住。
纵然这皇宫内院少了带把的男人,但是将就将就也是个活路,还有一些个小太监口吐莲花,也是伺候的人飘飘欲仙。
那小黄皮子脸皮抽了抽,却是强忍着,脸上带着笑的凑过去,趴伏在哪张妈妈的两腿之间,颇为仔细的瞧着那张妈妈的神色。
张妈妈的脸色都不错。
手上多了一个大金镯子,原本是没有的,上头还雕刻着西蓝花,这整个皇宫内院,只有德妃娘娘才喜欢西蓝花。
换句话说,德妃娘娘喜欢的东西,旁人可都是不敢去染指的,怕是德妃娘娘赏下来的。
德妃。
那小黄皮子琢磨了一会儿,却是下了几分狠心。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又不是没试过。
此时已经月明星稀。
天有些凉。
东青公主的婚事便是在今日凌晨。
来的匆忙而又庄严。
民间是不懂得这些歌弯弯道道的,只是知道,冬青公主和突厥一个部落的可汗相互钟情,便是得了圣上的谕旨。
突厥分了两个部落,一个部落归降了朝堂,便是话里话外都是透着一股子归顺的味道,冬青公主便是这般嫁过去。
而另外一个部落,却是由湛家世子爷独挑大梁,带了众多杀将,一路奔驰而去,扬言立下军令状,不破楼兰终不还。
左右便是我大天朝摆开了一副勇猛无敌的姿态来,犯我天朝者,虽远必诛。
“姐姐,前些个日子,那东青公主的时候,你是死活都没去,今儿若是再不去露个脸,便是怎的都说不过去了。”
安想慈调了一下手中的桂花羹,却是苦笑:“姐姐总是惦记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儿,可是这孩子总归还是要剩下来的,姐姐这孩子来的名正言顺,又是怕个什么?”
说是这么说。
亡夫之子,她抚养长大倒是名正言顺,只是这个孩子来路不正,而且,李家未必认她。
反倒是多添了笑话。
“边都是推脱了吧,左右也是个不熟悉的。”
便是瞧见安想慈脸上露了失望来。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她到底还是个没有身份的,虽然是四公主的妹妹,但是却不是个丫鬟,也不是个主子,走到外头不伦不类。
没有身份,便也是没有人瞧她,她便是想要一个机会来,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安想蓉不答应,便是天大的喜讯都轮不到她这里来。
却是外头突然传来什么叫门的声音,柳条慌忙应出去。
叫人。
因的皇家规矩繁多,又怕是冲撞了什么,一些歌小丫鬟根本就是不进主子们的别院的,就在外头守着,跟院子里的丫鬟们喊话。
也叫叫人。
才是片刻功夫,柳条便是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盒子,面色有些古怪,也是没把安想慈当做外人,便是跟着安想蓉说道:“主子,外头方才来了个小丫鬟,给了奴婢个盒子,便是说,是德妃娘娘请主子去参加东青公主的宴席。”
上一次是订婚,这一次是送别。
只是,这种时候,落了她安想蓉的身上是做什么?
上一次她都是推脱没有去的。
这般想着,便是觉得不对,可是人家请帖入了门,天大的理由都要生生压着,难不成人家请上门来,你还要继续装聋作哑么?
幸而现在已经是深秋。
安想慈给安想蓉寻了一身宽厚的衣衫,又是寻了一个大氅。
纵然外头的天气不是这般冷得叫人发寒,她也是只有这一身衣衫裹着方能见人了。
这一封邀请函来的古怪,又来的风雨欲来,安想慈在高兴的同时,确实做足了准备,她速来都是聪明的,又是一把好手段,倒是不用安想蓉多去操心什么。
只是这人儿,到底是容不得自己所用的。
若是真的姐妹情深,怕是也不至于诸多算计谨慎小心。
外头停了步辇,说是德妃娘娘送来的,安想蓉却是没敢坐,只是差遣人讲那步辇送了回去,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去。
她是去见德妃,哪里还有坐步辇而去的说法?外人只道她不知死活,怕是真心该死。
更何况,步步深渊,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姐姐,便是这边了。”
安想慈一路不动声色的扶着安想蓉,又是提着她抓着一旁的衣襟,那风儿才没有吹开她的大氅,才没有露出来那已经显怀的腹部。
一路风霜。
走在前头的小丫鬟看起来是个活泼的性子,虽说是带路,但是却一路上跟着旁边的柳条说了不少话儿,惹得柳条分外喜欢她。
安想蓉都是多看了这丫鬟两眼。
柳条个沉闷的性子,又是个戒心比较严的,一般人都是说不上几嘴,能这么短的时间里讨得柳条的欢心,也是不容易。
而且,在皇宫里,活泼的人永远比沉默的人多一分危险。
皇宫里的路途似乎风景永远都看不完,才是转了几个九曲回肠,又折了几个回廊,便是远远瞧见了个宫殿去。
瞧着那宫殿上头的装饰品,还有那宫殿的规格就是能瞧出来,远非旁的宫殿可比。
却是远远地,就瞧见了在门口等着一群人去。
安想蓉的心就是一突,连忙抬脚跟上,安想慈扶着都有些跟不上。
果真。
才是到了门口,就瞧见了一个华服女子,大概是四十左右的年纪,保养极好,笑起来眉眼之中一片慈祥,只是偶尔挑眉,却是露出几分凌厉来。
她穿的衣服上并没有刺绣,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儒雅长裙,虽然质量上乘,但是完全瞧不出来什么象征身份的东西。
只是那浑身气度,叫人不敢忽视。
却是她的身后,还站了两个六品女官,还有几个手持着浮尘的太监,看上去阵仗十足。
安想蓉禁不住压满了步调,想自己方才想的是不是有些错?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的人,竟然能叫人家出门迎接?
怕是自己迎上去,人家都嫌麻烦。
就在安想蓉迟疑的这片刻功夫,便是瞧见那宫装美妇脸上映着笑容,直奔着安想蓉而来:“早些日子便是惦记着月裳了,只是今儿才瞧见人儿。”
上上下下将安想蓉打量了一番,又是笑着:“圣上这名字可是真没给错,花想衣裳月想蓉,怕是月裳才是那勾人的月去。”
这一番热络!
安想蓉来不及多想,慌忙请罪:“德妃娘娘恕罪,月裳自小便是身子骨薄弱的很,最近几日更是减不了风寒,竟然是劳驾德妃娘娘,当真该死。”
虽说不管怎么说,人家的身份都是摆在这里,自降身价等着自己,那就挑最轻的罪责来。
也不至于被人戳脊梁骨,说是不懂规矩了。
“有什么个关系?”
德妃一抬手,却是一把就捞住了软弱无故的手,一双眼眸凝在安想蓉的脸颊上,看了片刻,便是笑道:“小四,你倒是和你母妃生的真像。”
母妃?
小四,便是唤她的排名,对于宫中公主的排名是不大清楚的,换句话说,还是不曾见过真人,而且,有一些公主,从最开始就不为人知晓。
就像是东青。
东青是一名公主,但是却是身份极低,听闻母亲只是一个宫女,是圣上一夜风流留下来的孽种而已,母亲没有个什么本事,便是给了德妃养着。
据说,是被德妃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衣食住行甚么都是落不下的。
只是输在了一个庶出的身份上,注定是要下嫁给一些皇亲国戚,做皇上和那些皇亲国戚拉拢在一起的一个棋子的。
然而,她却是更倒霉了些,远嫁匈奴。
若是死在了路上,或者是嫁过去,得了什么不公平待遇,都是未可知,怕是受的委屈,远远多于享受的荣华富贵。
再者,匈奴之地,土壤贫瘠,自古以来昭君出塞受的苦难叫女人们记忆犹新。
夫君身死便是罢了,若是跟了下一任的儿子,才叫个心酸。
匈奴的规矩,便是这一任的匈奴长死了之后,下一任儿子继位,便是父亲的所有女儿,都归了儿子去。
这般规矩,在中原,不若是叫女人活生生的上吊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