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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应声倒地,扑在地上半天无法出声。
可是偏偏苍耳笑的温和,就算肩膀上的血迹滴在地上一片猩红。
“看来媚娘没有调教好你,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司马柳儿,轮不到任何人来教训吗?”
就算是死——也只能在他的手里。
一边的女人只觉得,她真的快要死了。
浑身的伤痛都在叫嚣,她瘫在地上不能动弹,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抹身影决绝的离去。
一天不见呢——柳儿,你的爪子还真是,抓的他心都硬起来了。
马一直在跑。
早就分不清方向,司马柳儿狼狈的趴在马上,过了好长时间,一阵颠簸,才恍惚惊醒。
是她的后院。
准确来说,一个只能算得上是废弃后院的地方,她自己脚步踉跄的走进去,扑到微微潮湿的床踏上的一刹那,眼泪还是没忍住的湿了枕头。
她满脑子都是刚刚的画面。
那样尖锐的碰撞已经消耗了她所有的勇气,以至于现在根本没有能力表达,昏昏沉沉,缩在床上,只想要永远的沉睡过去。
梦里的一切终将远去,她只记得有一个宽阔的怀抱在自己的身边,她向着温暖的来源靠过去,听到梦里的呢喃,最终,化为泡沫。
庄严的大殿之上,火炉里的火光照亮整座光暗不明的大殿,通彻。
大殿里是冷的,渗透骨髓的寒意。
归梦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靠在椅子上的男子,俊朗的侧脸在光芒之中忽明忽暗,锐利的唇角是明朗的曲线,眼眸微微的凝,像是在看他桌子前面的这一桌的卷轴,又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前方的矮桌上,到处都是卷轴,大大小小,有的打开,有的半开,有的干脆都砸到了地上,凌乱不堪。
归梦从房门进去,不小心踢到一个卷轴,也就捡起来看,上面是一个官员苦口婆心的劝慰,各种各样的言论,核心思想,只是一个位高权重而已。
她知道,他看起来风轻云淡,可是实际上掌握着大和王朝的核心权利,虽然是在黑暗之中,只是依旧让人警惕。
拓跋老将军、虽然依旧名声鹤立,但是确实身体匮乏了,而且,早早的将权力交给了拓跋安彦。
拓跋安彦一直都是陪伴着皇上身边的人,所以才会有这样多的阴谋规矩。
就像是——司马柳儿!
就算是皇朝的忠心将军,但是功高震主,别说拓跋大将军也是如此——更何况,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苍耳,和那心思不明的湛明溪。
若是哪一年,在哪一场战役上,公子没有射杀那人的话,也许现在应当是不同的局面。
湛明溪也不会和公子决裂。
可是现在?
靠在床上的男子徒然睁开眼眸,慵懒的视线绕着大殿转了一圈,轻轻的落下:“回来了么?”
“回王爷,已经回到马厩了。”归梦淡淡回应。
回来了。
那匹马跟了他这么多年,奔驰沙场,最具灵性,可是,马都回来了——她呢?
深深的抬眼看了那深邃的天空,他的目光有些微微的凝,最终又抿下去,只是目光却落到那闪耀着橘黄色灯光的烛火,手指靠过去,轻轻地接受那灼烧的温度。
他不会忘记时间,也不会忘记哪个方向,那个时候,正应该撞破才对。
现在都不回来,是出了什么意外了么?
他敛了眼眸,去看窗外,夜色宁静,却没有动作,只是深深的望。
岁月昭昭,人心亦老。
父亲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就给了自己这样的安排。
他虽然有些抗拒,但是,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而且,手里掌握着太多苍耳的秘密,如果能拉拢到自己的身边,那是自己最大的助力。
到底他还是有些迟疑。
阳光斑驳的映到窗楣上,透过窗棂砸进来,带着荡漾一池春水的力量,可是安想蓉没有清醒,门口却传来一声巨响。
一脸嚣张的人儿已经冲进来,看到安想蓉还躺在床上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私闯闺房,就算是她不要名声自己还要呢!
柳条和秋菊连忙去拦着,却是没有拦住。
“罢了。”
安想蓉摆了摆手。
她从昨天开始就知道了,事情不会善了。
昨日她和十堰在宴会上回来的路途中,撞见了一个姑娘,那姑娘脸色惨白,安想蓉本是不想管闲事,但是十堰却是心疼那姑娘,换句话说,路见不平而已。
于是,便是带着那姑娘走了一遭。
等走到宴会上才知道,这姑娘竟然是一位公主。
而当时的状况很不好,安想蓉估摸着,是她们撞破了一个阴谋来,阴差阳错的救了这个公主,却也是给自己摊上事儿来。
竟然是指名道姓的叫自己去宫里做伴读。
安想蓉左右推辞却也是没有用处,倒是最后的争绣头的宴会,安想蓉给慕容姑娘伴奏,慕容姑娘果真不是个吃素的,虽说没有博得头筹,却也是得了个第二。
看模样也是不错了。
只可惜,她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安想蓉,快起来,外面的宫车等着呢!”
脸色一白,咬着牙狠狠地推了两下安想蓉,可是偏偏床上的人没动静,那老嬷子慌了,掀开被子去看,就看到安想蓉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
毫无生机的样子。
一阵喧哗,安府热闹起来。
安想蓉被吵醒,惨白着脸踉跄下了地,就看到一件宫装。
过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公主伴读。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压迫,以至于她都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阳光打在她纤细的脸颊上的时候,近乎透明的白在阳光之下跳跃。
“小姐,你真美。”站在身后的柳儿动作都跟着温柔起来,看着她白嫩的侧脸,想,果然,公主伴读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安想蓉有些晃神,过了半响才抬起眼眸,妩媚的脸上还带着一点诱人的稚嫩,更显得魅惑。
“嗯。”她的声音有些低。
好像是昨天回来之后,很长时间没有和人去说话了,甚至都忘了应该怎样去笑,压在她身上的担子太重,一想到那些支离破碎的事情,她的心都是抖得。
她当时跟十堰去找拓跋安彦,却是瞧见拓跋安彦抱着一个女子走了。
模样甚是深情。
十堰当时便是闹开了,虽然不说话,但是眉眼之中已经带了不爽来。
因为那女子是柳儿。
而且,回了安家之后,大太太百般刁难,却又不只是跟谁学得几手手段,玩儿的是心机深重,老太太要吃斋礼佛一个月,这是每年的规矩。
也就是说,这段时日,安想蓉都是暴露在大太太的眼皮子底下,随意折腾的。
那老嬷嬷脸色越发有些不好了,但是却不敢再说,生怕安想蓉又晕了过去。
安想蓉是公主伴读,她是公主的嬷嬷,自当是要好好给安想蓉点规矩,才能带进宫里去。
若是安想蓉做出了什么来,怕是她也要连着遭罪。
身后的秋菊动作越发轻柔了一些,给她轻轻的馆了簪子,轻声的念:“姑娘今天是要进宫的,还是多笑笑,宫里的主子,都是难伺候的。”
一眼望到镜子里,又移不开眼睛,精致的女孩骨子里都是妖娆,清新脱俗。
雨后,很清新的空气,伴随着点点子樱花的味道。
琼香殿是公主所在的地方,彼时,熏香正在空气中轻轻的飘,香炉里烟笼罩在大殿之上,一片淡雅而又温馨。
一个一身古色宫装的丫鬟凑过来,微微俯身:“公主,伴读都过来了,在大殿里候着。”
手指正轻轻的勾着烟雾,听到这里脸上都是一喜,轻声的念:“那,他是不是也过来了?”
他?
小丫鬟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才想起来自家公主心心念念的是谁,垂了首说:“没看到,临江世子没有带人过来。”
临江世子,湛明溪。
而这公主,并非纯正的公主,而是当今圣上的一个打拼天下的兄弟的女儿,本是被封为郡主,但是由于那老王爷战死沙场,便将这郡主提升为公主——肖骁萧。
刚刚还在期待的心脏,好像一瞬间就又安静下去。
她的眼眸之中带着淡淡的失落,有些委屈的看着镜子里面面容精致的女孩,打扮了那么久,却没有人能够欣赏——当年救她时分惊鸿一瞥,早就芳心暗许,可是这么多年,为何就不曾正眼看过自己一眼?
“嗯,本宫知道了。”手指拉了拉衣角,声线轻柔的念。
丫鬟弯腰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手指月攥越紧,甚至在手心里留下痕迹。
为什么?
你不可能不知道!
奔驰沙场运筹帷幄的男子,怎么可能不懂她的芳心暗许?
她的眉眼都是化不开的委屈和凄楚,她想着,找了那么多理由让那姑娘过来,只是想看一看那人而已,皇宫禁忌颇多,可是她却按捺不住。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个安姓的女子,就是他亲自千里迢迢的唤进了那争绣头的,她就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如得了湛明溪那双清冷的眼,才是不顾身份的去了。
否则,她怎么可能遭遇那么多!
又怎么可能被那安家的姑娘救了?
为了他,她甚至三番两次恳求皇叔。
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找理由去找皇兄。
为了他,一向不喜欢武装的她甚至去舞剑。
一阵心痛之中,她的脑海里徒然就闪出来一个影子——娇小却又倔强,她想起来,这段时间,听说出现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柔软却又满身傲骨,桀骜却又惹人怜惜。
除了身份有些低,剩下的,听闻规矩和手艺都很不错。
他真的动了心思么?
心脏徒然被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