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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如戏便是淡淡的笑了笑。
她果真是没有选错人呢。
安想蓉在这等时候,竟然抵抗住了诱惑,放弃了那邀请函,而是随着自己来。
虽说低调了几分,但是却也不会阴气太多人的主意。
毕竟枪打出头鸟。
若是有人因的这,存了心思的去打击安想蓉,怕是安想蓉抵不住人家的一合之力。
毕竟她的身份地位都放在了这里。
“可是这样,当真是亏待了妹妹了。”
慕容如戏笑了笑,又是轻轻地撩起了车帘,从安想蓉的角度,正好可以瞧见外头的那辆马车缓缓地离开了。
“妹妹入了好多贵人的眼了。”
慕容如戏却没有多说什么别的。
安想蓉只觉得心里泛起了一点奇怪的感觉,竟是觉得脸色都有些烧。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应当是湛明溪的马车。
竟然是跑到这里来接她来了。
当真是耗费了几分心思的。
“前些日子给妹妹送去的琴谱,可是都熟练了?”
放下茶杯,慕容如戏淡淡的瞧着安想蓉笑着,一手勾着长发,神情越发妩媚。
“若是没有几分本事,怕是也入不得姐姐的眼。”
安想蓉一手收了收裙摆,脸上挂着些许明朗的笑容,似乎全然不介意慕容如戏说话的时候瞬间的敌意。
慕容如戏便是任由那茶水的热气熏了熏眼睛。
她看到外头那一辆马车的时候,就知道安想蓉背后肯定是有人的,她动不起,如若是真的闹出来了什么,怕是那人也不会让她好过。
既然不能残杀,那就只能合作。
怎样也要把她跟自己绑在一条船上,否则,若是自己的事情被她流传出去,那边是再也不必做人了。
“妹妹何苦自谦?”
勾了一抹谦和的笑容,慕容如戏青葱般的手指从后头拿过来一个檀香木盒子,放在安想蓉的面前:“这便是送给妹妹的见面礼了,上次太过于仓促,倒是不曾给妹妹什么正式的样子来。”
安想蓉垂下了头:“慕容姐姐瞧得上妹妹,妹妹自当竭尽全力辅佐姐姐。”
慕容如戏看着安想蓉低着头的时候那娇小的下巴,心里沉淀着不知名的情绪。
似乎是有些微冷。
而此时,大太太的神色却是很不好看。
“柳儿,你可是瞧见了那人是谁?”
大太太的声音颤了颤,有带了些许心痛来:“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坐下了这等事!丧尽天良!”
柳儿此时双目通红,垂着头一脸的手足无措:“柳儿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那一日才是出了府门,便是头上一晕,然后就不知道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了这里了。”
大太太的泪珠便是“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柳儿这时候脸上带着手足无措的表情,咬着下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元夕!你给我过来!”
大太太确实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声暴喝。
只见一个面容秀丽的小丫头一下子冲出来跪在了地上,说道:“见过大太太。”
“你昨儿个跟你家小姐出去,可是瞧见了什么人没有?”
说着,便是恼怒几分:“竟然是小姐都看不住!”
一脚便是踹上了她的肚子,顿时那小丫头面容扭曲的倒了过去。
“说啊!”
一杯热茶砸在了地上。
那丫鬟脸上还带着些许泪水,却是咬着牙说道:“太太息怒,昨日奴婢随着姑娘出去,竟是面上一晕就不知东西了,待到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安府之内的一个小花园坐着了,奴婢心知不好,但是才出了门,就看到有人把小姐给带了进来。”
说着,便是扑向了床榻上的柳儿,她哭的在床上分不出真假来:“奴婢该死,奴婢竟然是护不好主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哇!”
说道了后头,竟然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俨然要晕过去了。
柳儿脸上便是显现出悲切来。
大太太一时只觉得头晕脑胀,竟是都要晕过去,连忙被旁边的嬷嬷丫鬟给搀扶住了。
在大太太看不见的地方,那丫鬟轻轻地捏了一下柳儿的手,然后将一个药丸塞到了柳儿的手上。
柳儿垂着眼眸,仿佛是谁都瞧不见的样子,一副生无可恋的姿态,却是在那丫鬟的动作的掩盖下,轻轻地将那药丸吞了下去。
“柳儿,你放心,姨母有的是法子。”
只听得大太太声音狠辣的落下来一句来,便是面容都扭曲几分:“纵然是赔上姨母这条性命,也断然不能让你受了委屈去。”
柳儿惨白的脸色便是僵硬了一下。
她没想到大太太能为她做到这一步。
她早上刚醒过来的时候,就装做自己没有醒过来的样子,早便是听得四周的丫鬟们的讨论了,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这样凶猛的谣言,必定是有人在后头推波助澜,这个人是谁无从考证,但是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一想到那个人,柳儿只觉得心脏都疼。
她费尽心机也只是为了那人能够多看她一眼而已,却没想到,经过这么多年,她依旧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她依旧是什么都不算。
纵然她费了心思勾上了司马家,纵然司马大人待她如亲生女儿,纵然她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和四周的姑娘们打的一片火热,这依旧都不算什么。
她在他的眼里,终究就只是一个不安分的棋子。
柳儿只觉得心下发酸。
“姨母——”
柳儿的声音颤抖了一下,又说道:“姨母便是不要折腾个什么了,相比后头那人,是我们惹不起的。”
顿了顿,柳儿的声音就显现出落寞来:“柳儿便是出了家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吧,常伴青灯古佛,也好过这些人阴狠狡诈的算计了。”
眼眶里就落下泪水来,柳儿的身影都越发寂寥。
大太太的眼泪便是止不住了,她这么多年最是疼爱自己这个侄女儿,确实没想到,一直陪自己捧在手心上的侄女,现在竟然蒙此大难。
“柳儿又怎可能去绞了头发做姑子呢?姨母到时候还等着你——柳儿!”
大太太的话还不曾说完,就看到柳儿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潮红,一口鲜血就从柳儿的口里喷了出去,娇嫩纤细的女孩儿一瞬间便是晕倒了。
“大夫,大夫!”
大太太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还不快去寻了大夫过来!”
说着,大太太连忙提着裙摆走了出去,身后的那群丫鬟婆子本就是跟着大太太来的,纵然是面上对柳儿有几分尊敬,但是只要一想到柳儿遭遇过的那些事情,纵然不是柳儿的本意,但是他们也没得几分瞧得起来。
世间都是这样的,不管是什么时候,女子的名节容不得半点的污浊,反倒是男子,纵然犯了什么滔天的罪过,却依旧是那样不为人津津乐道。
所以,就算是那些下贱的婆子,也敢给柳儿几分颜色了。
却是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那一直都跪在地上的元夕突然缓慢的站了起来。
她的脸上还有些许沸水溅到的痕迹,面皮有些发紧,但是她似乎全然不顾的样子,只是轻轻地用袖子擦了擦,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便是落到了那柳儿的身上。
嘴边还挂着血迹的柳儿同样慢慢睁开了眼睛。
两人目光对视的时候,似乎都带了几分凉意。
“这就是他的意思么?”
过了半响,柳儿淡淡的说道。
“姑娘一直都是聪明的。”
元夕笑了笑,有道:“再过一段日子,姑娘便是要被嫁过去了。”
“左右都是他的想法,你随着我说有什么用?”
柳儿冷笑几分,确实又呛出了一口鲜血来。
“姑娘这段时日还是莫要动气了,你方才吃下的拿东西生津活血,是个好的,吐出来的都是结余在胸口多年的淤血,看起来病重得很,实际上姑娘的身子骨好着呢。”
元夕笑了笑,又说:“公子安排了很久,算起来,还是姑娘最合适,大抵这就是公子对姑娘的信任吧?”
柳儿却是“嘿嘿”冷笑几分。
“就是这样的信任么?用这样卑鄙恶劣的手法把我推给了另外一个人?”
唇边溢出鲜血来,柳儿的面色都有些暗淡无光:“他怕是巴不得这样毁掉我。”
“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呢?”
元夕歪了歪脑袋,却像是听不懂一样又笑道:“公子为了培养姑娘,下了多大的力气姑娘自己是清楚地,可是姑娘不争气,这么长时间都不曾给公子带回来什么有用的,万般无奈,公子只能把姑娘自己送出去了。”
顿了顿,元夕的脸上就带了欢喜来:“公子的眼光必然是极好的,一般的世家公子是瞧不上的。”
说着,元夕就从桌上端过来一碗药来,一张明媚的小脸笑的温柔而又乖巧:“姑娘又何必在这里踯躅呢?姑娘不就是想要一个大好前程么?公子选定的,是姑娘八竿子都勾不上的世家,定然让姑娘满意得很。”
柳儿只觉得心底发冷,嘿嘿冷笑着,却是一把就打开了元夕手中的药碗。
元夕也不恼,她后退了两步,恭敬的弯腰:“逢此大难,姑娘心中难受奴婢也晓得,但请姑娘照顾好身子,若是香消玉殒,才是真正个不值当的。”
却是不等柳儿说话,外头便是进来了人,是大太太身后跟着一个大夫,那大夫是个女子,相比是大太太专门寻来的。
柳儿那张凌厉而又带着冷漠的脸一瞬间静了下去,整个人都显现出颓废来:“姨母!”
“你这婢子,还不下去!”
大太太大抵是恼怒得很,瞧见什么都不顺心,一把便是打在了那元夕的身上,元夕慌忙的惊叫一声,宛若一个胆小的丫鬟一般,礼数都做的胡乱的退了下去。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元夕的面容渐渐地变得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