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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太医便来给念红颜诊断,好在没什么大的事情,只是晕厥过去了,休息几日便好。
送走了太医,夜修尘亲自照顾着念红颜,亲力亲为,不假手于人,只是在念红颜即将要醒的时候离开了而已,也不准任何人说出此事。
刚刚醒来的念红颜自是不知道此事,脑袋里一片混乱,还没彻底的清醒过来。
“我怎么在这?”看着前后忙碌的侍女,念红颜疑惑的皱眉,记得自己昏迷之前是在书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房间里,看了眼屋外的天色,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她似乎睡了太多的时间。
“小姐在书房里晕倒了,发现之后就让人给抬回来了。”侍女闻言避重就轻的说着,遵循着夜修尘的吩咐,多说一句,也不少说一个字。
念红颜听完也没多想,反而是问起了夜修尘的去处了。
“王爷可曾回来?”
“回小姐,王爷回来了,正在书房。”
几乎是侍女的话一出,念红颜便要走出去房门,刚踏出了一脚却又停下,眉头紧皱。
“王爷有没有说什么消息?或者你听闻了什么事情?”念红颜转身问着正收拾东西的侍女,表情严肃,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侍女不明所以的看着念红颜,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摇摇头,说没有。
得到了答案,念红颜不仅没有松懈,眉头反而皱的更深,按照侍女的话来说,该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都是。可宁秋桐说的话却又不得不让她担心,且宁秋桐没有胆子骗她,即便还未成事,怕也有此动机了。
丞相千金的事情她说的那般的斩钉截铁,可现实又怎么会如她说的那般简单?再怎么说,丞相也是一朝元老,皇上若想要制衡朝中的势力,那势必要做出一些举动,其中,夜修尘和丞相千金联姻就是一种方法。
想着,念红颜便向着夜修尘的书房而去,脑子里全是这件事情,被搅得不得安宁,刚停歇的疼痛又上来了,折磨的她苦不堪言,只能尽量的忍住,让自己尽量的不要去想。
念红颜到夜修尘书房的时候,夜修尘刚好走出,两个人十分巧遇的打了个照面,都微微的有些惊讶,当然也只有一瞬间而已,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就在一个府邸,不相遇是不可能的。
“何事?”夜修尘冷着脸的问着念红颜,再次的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被夜修尘这么一问,念红颜准备好的话都消失,反而问不出口了。目光看了夜修尘一眼,酝酿着开口。
“丞相千金的事情可是有什么进展了?如何处理?”思衬了一番,念红颜含蓄的开口,一双眸子紧盯着夜修尘,看着他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哪一个细节。
夜修尘闻言看向念红颜,目光依旧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此时多了一分的探究。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该知道的别打听。”夜修尘冷着神色不悦的看着念红颜,并不高兴念红颜此时质问的语气。
念红颜闻言神色黯淡,没再多说些什么。
是啊,名不正言不顺,她什么都不是。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既定的事实他可曾会因她而改变?最终她也只能被迫接受事实。
她突然间觉得好累,她可不可以暂时的逃离?疲惫的身体、疲倦的心已经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让她休息一下可好?
她爱着他,一生追逐着他、讨好着他,永无止境的付出,可以为了他去死,可这一切都只是对她而言,爱情是要两情相悦才会美好。她一个人的付出,他始终不喜欢,又有什么用?
一个人努力的付出,对方始终没有回应,这样的努力你是否也曾有过?是否也会觉得疲倦?是否也会觉得疲累不堪?
那日之后,念红颜闭门不出,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外界的一切事情都不再与她有关,宋沐歌来寻过几次,都被她拒绝,然而宋沐歌并没有因此而气馁,每日坚持不懈的来找她,每日都带些稀奇的玩意给念红颜,每一次都被拒绝,每一件礼物都被送回。
宋沐歌来得太勤,他不烦,府里通报的人都开始烦了,现在谁看见他都头痛。
而远离尘嚣的念红颜每日都在闭目养神,比废人还没用,每日侍女送去的三餐,基本上都只有一餐是吃完的。侍女看着都摇头,王总管看着心疼,可唯有夜修尘依旧像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没多说一句。他都不说什么,别人自然是不敢说什么了。
念红颜自己却没感觉有什么,她实在是觉得疲累,只有让自己陷入极度的沉睡中,这样才能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过问,心也不再疼。可令她没有想到的事情是,即便她在睡梦中,想的也依旧是夜修尘,时不时的被心疼醒,然后就是一段时间的空洞,随后再陷入沉睡,如此的循环往复。
夜修尘进来的时候,念红颜正坐着噩梦,额头上都覆了一层汗,他站在她的身侧静静的看着她,眉头紧皱。
床榻上的念红颜几日不见,整个人迅速的消瘦下去,脸色也有些苍白,看起来纤弱了很多,仿若风一吹便被吹走了。
“啊!”念红颜惊叫着从床榻上坐起,脸上满是汗水,表情一副被吓的样子,惊魂未定。
夜修尘冷漠的看着念红颜,手微微的上前,却又被他收了回来,依旧那般的面无表情。
醒了过后念红颜才发现床侧站着人,眉头皱起,暗骂自己的不小心,睡的太沉,若此时有人进来图谋不轨,她岂不是毫无防备?念及此,她抬眸看过,却不想竟是夜修尘。
“你……”看到是他,她惊讶的开口,目光急切在他的身上打量一番,确定没有什么事情之后,她才松懈了下来,终于不用再紧绷着神色,长吁了一口气,她快被自己吓死。
“过来用膳。”夜修尘冷漠的开口,似乎没看到念红颜被惊吓的样子,转身走到了桌边。
念红颜听到他的话,转头看去,才知道桌上摆放了很多的食物,她看了一眼,擦拭了脸上的汗水,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走到了桌边。
一时之间,饭桌上寂静无声。那一场梦耗费了念红颜太多的精力,她不由得多吃了些,可也只是一小碗便饱了,她的饭量本就不大,这几日越发的少了。
她放下了碗筷,夜修尘也随之而放下了碗筷,吃的也并不多,不过那一点的不多比起念红颜来可以说是很多了。
“这几日若无别的事情,我想出府走走,过些日子再回来。”念红颜想了一下,轻声的开口询问着夜修尘。
这是她这几日来思前想后所得到的结果,让自己放松几日,或许就不会觉得那么的压抑了,心情也能有所好转,整理一下自己的心,也了解一下关于自己的身世,关于他的仇恨,将一切都解开,也许事情就没那么难了。
只是,她心中还有一层顾虑,他曾说的,若她去调查了,便再也与他无关。若他真的如此,她该如何?她似乎并不能接受,自己以后的生活中没有他,哪怕只是一会儿也不行。届时她该如何?在查与不查之间,她反复的思考着,却始终得不出一个结果。
所以,她决定听天由命,若老天想让她知道,自然会出现,若不想,她即便是几经周折也不会得到一丝半点的结果。
“去哪?多少时日?”夜修尘闻言皱着眉头的看着念红颜,一副公事公办询问的样子,可那眼中的不悦却是骗不了人的。
夜修尘的话倒是将念红颜给难住了,她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随处走走,走到哪里是哪里,心静了自然就会回来。路程无期、时日无期,她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而她除了要做的事情外,还想在走的路上打听一下关于陶蔓的消息,她并非是想要再次去打扰陶蔓的生活,只是简单的想要知道她安好便好。
“记得,会回来。”念红颜思虑了半天,给夜修尘的只有这一句话,可并非只有这一个意思。
她还指着他曾经允诺过的事情:若她在,便不娶。
他若记得这事,她便记得回来。可他若忘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回来,届时的回来可还有半点意义?他不再需要她,她也没了生存的意义。或许会找一个最靠近他的角落默默地守着她,直至去了另一个美好的地方。
不过,念红颜却忘了,夜修尘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我说过,你永远都别想逃离。待在本王的身边是你一生的宿命,你无处可逃。”夜修尘冷漠的抬眸看向念红颜,眼中的愤怒与不悦是那般的明显。
一生陪伴,永不分离。
多么美好的语言,隐藏在这愤怒之下的弦外之音,何尝不是一种最美的情话?
可惜,这样隐晦的情话即便是夜修尘自己都不曾懂,更何况还是云里雾里的念红颜?
若日后,他们都分开,是否曾后悔没听懂今日的情话?
念红颜美眸看着此刻的夜修尘,心在一点一点的紧缩着,对于他的话该如何作答。她能够说他自私吗?
明明不爱,却死死的将她禁锢在身边;明明恨,却对她总是若即若离;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给了她无限希望。
他究竟要这样对她到什么时候?一辈子那么长,她想与他温暖一起走。不想彼此互相伤害到白头,当他们都老去,留给彼此的只有伤,再无其他。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