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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边请。”玄智望着温陌君,侧身继续引路。
温陌君这才放开了文柔的手,临行时还特意叮嘱了她一句:“去了那边,没事不要乱跑,就在那里呆着吧。”
一声充满关切的话语,让其他三人微微色变。
其中最为明显的便是钟诺涵,原以为只要除去了苏珝错,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的走上那个位置,但是没想到如今又杀出来了一个文柔。
“是。”文柔被温陌君这般关切,忍不住羞涩的一笑。
“恩。”温陌君这才与玄智一道离开。
“各位娘娘,请随小道来。”靑烨目不斜视的望着地面,躬身伸手指着另一边,谨然道。
“皇后娘娘,臣妾与您一起走吧。”温陌君一走,。文柔立刻就走到了苏珝错身旁。
她的举动毫不疑问引得其他两人侧目。
苏珝错虽然不在意这些,但是也不愿成为被人时时关注的对象,所以对她冷淡些:“路这么宽,你随意。”
“谢皇后娘娘。”文柔忽略那丝冷淡,笑脸迎去。
文柔与苏珝错的一道行走,落在青瑶与钟诺涵眼中无疑是两人统一战线,对抗她们。
两人互看了一眼,没有多说话。
一路无话,气氛十分压抑,靑烨引路也引得十分小心,也是因为他的过分小心,所以苏珝错才多看了他几眼,按理说不过是引路,他应该那么紧张才是。
后方的青瑶见苏珝错一直盯着小道士看,怕她看出什么,出声道:“小道士,平日里你们这里可是热闹非凡啊?”
苏珝错回头看了看青瑶,眼中的疑惑未退。
而靑烨被问话,起初是一惊,随后紧张答:“是的,平日里道观里是有许多的香客,很热闹。”
或许是靑烨过于无趣了,也或许是怕自己说多错多,青瑶只是那一句话就没开口了。
绕过了几处庭院,小道士指着一处宽敞且无墙束缚的雅苑,对她们道:“这里便是师傅为各位娘娘准备的住所。”
红砖瓦砌,浮雕凉亭,潺潺细流,葱翠绿树,环境幽雅,布置精巧。
而且在雅苑的中心还有一株足足四人合抱的大树,枝繁叶茂,宛若在这里矗立了上百年一般。
“这一棵便是玄贞观的百年古树,也是玄贞观的镇馆之宝。”靑烨见所有人都望着这棵古树,便低声解释,“传说从前这里是一处悬崖,这棵古树便傍崖而生,随着山川移动,地质变化,它不断的去适应环境,突破自身的局限性才有了今日的百年不倒,繁荣昌盛。玄贞观能被外人传诵,多半也是因为这棵古树有关。”
“本宫幼时就听闻过这棵古树的故事,听说它还曾一场暴雨中庇护了十个从这里经过的百姓,因此才被众人铭记尊崇的。”钟诺涵望着古树,无不敬仰道。
“凤灵的山水虽然秀灵,但是却从未有过这般倔强茁壮的古树,生命真是神奇。”青瑶举头望着宛若可只手遮天的古树枝节,也由衷的赞叹。
文柔看着古树,心头亦是暗暗称奇。
唯独苏珝错望着这棵上百年的古树,脸上没有半丝的变化,能这般成长,这棵树必然经历了漫长的风雨,同时也经历了常人不知的风霜与考验,百年的时间沉淀出来的不仅是生命的茁壮,更是生命的脆弱。
不知这棵树的树根接受了多少生命的生机,共饮了多少温热的鲜血,见证多少了历史桑田。
有的时候,活着未必是一件好事。
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斑驳的印记。
“各位娘娘,这便是你们的住处,南方为主位,供陛下与皇后娘娘共住,其他的几个厢房就见三位娘娘如何分配,小道就不参与了。”靑烨见众人欣赏得差不多,适时插话。
“蕙妃姐姐,不知您想选哪一处?”文柔听此,友好的出声询问年份最长的钟诺涵。
钟诺涵看了看苏珝错,眼底有着隐晦的嫉妒,听闻文柔的话放眼四周看了看,指着北边的厢房道:“本宫要那处吧。”
北面被东西两面包围,若是今夜有变,自己与主院的距离加上地理位置也足以让她有所防范。
文柔听后点头称好,转头正欲问青瑶,青瑶却不问自答:“妹妹要西面厢房吧,那里离树木最近,空气格外的清新。”
“甚好,那东面的厢房正好剩下。”文柔欣喜一笑。
“当然了,誉妃姐姐与皇后情同姐妹,那处厢房姐姐纵是不争,妹妹也不敢要的。”青瑶在旁讽刺道。
“一切都是自主的选择,妹妹何必这样咬文嚼字,意气用事。”反复被青瑶讽刺,纵然心性如文柔这般好,也忍不住反唇相讥。
“难道不是吗?”青瑶却不怕,继续挑衅。
“够了!”苏珝错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了皇室的颜面,出声阻止:“这里不是后宫闲院,更不是喧闹集市,两位妹妹还是适可而止得好,莫在为这件小事争吵,让外人看了笑话,更不要让陛下难堪。”
青瑶与文柔闭嘴。
“皇后,既然住处我们也看了,不如让这位小道人带我们去陛下那边,祭祀仪式该是要开始了。”钟诺涵见四周安静下来了,提议道。
苏珝错看了看天色,点头道:“好吧。”随后又对小道士和颜道:“有劳小道人。”
“不敢,这是小道的本分。”靑烨目不斜视,仿佛未听见他们的话一般,立刻躬身将她们引向祭坛处。
“是。”钟诺涵与文柔齐齐福身,青瑶缓步跟在最后。
路上她的目光状似无意的扫视着院落,实则都在观察四周的分布情况,今晚能不能成功就在此一举了。
容哥哥,我要你看到不是苏珝错才能给你一切,我也可以,而且还能比她给你更多。
走了一会儿,远远的就望见一处突起的小山峰上,温陌君一袭金衣迎风而立,衣发齐飞,风姿卓然。
而他身旁的玄智道风仙骨,仿佛看淡红尘般傲然独立。
“师傅。”靑烨走上去之后先对玄智行礼,随后才向温陌君叩拜,“陛下万安。”
玄智含笑望着靑烨。
温陌君看着跪着的靑烨,还未开口,就见苏珝错与文柔几人走了过来。
“陛下。”走近之后,她们齐齐行礼。
他挥手免礼,继续对玄智道:“那之后的祭祀仪式就交由道长了。”
“这是道人的荣幸,更是道人的本分,还请陛下放心。”玄智轻然行礼,衣袂翩然,举止尽显大家风范。
所谓祭祀不过是玄智站在摆放着一个古老仪盘与其他道家用具的桌前,手起身舞,且喋喋念词的祈求着什么。
以温陌君为首,苏珝错为次,钟诺涵、文柔及青瑶在第三列,随性的其他宫人尽数跪在末处的阵型叩拜。
祭祀不过是一个形式,它不一定具有实际的意义,但是却能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
苏珝错对于这些虚礼向来不在意,但是看到虔诚的温陌君,她也只得打起精神。
祭祀的时间不长,最后玄智将一碗清水抛空,身子一旋,手快速的抓过放于桌上的桃剑,腾空而起,纵袖一挥,水从碗里流泻而出,却被他极快的出手斩为了点点水珠滞于半空,随后隔空一推,将水珠打出,且朝温陌君与她边推来。
她心头一惊,不是为这水珠,而是被玄智这一动作后的内力所惊。
这样的功力,这样的内息若是单打独斗,她自认她没有赢的胜算。
思量间水珠已经穿过温陌君朝着她扑面而来,让她不由想起第一次苏蔓吟主张的祭祀,想起突然在自己身前蒸发的水珠,她心有余悸,若是这一幕在这里重演,她几乎可以预料自己被推下后位,囚于宫中的凄景。
于是她暗自运力,将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水珠转向,朝着两边砸去。
“陛下,礼成,祭祀仪式完毕。”玄智因为刚刚露的那手有些气虚,所以留意苏珝错的动作,走到温陌君身前,恭敬道。
“好。”温陌君撩袍起身,“辛苦道长了。”
“为陛下所用,是道人的荣幸,能为诏月百姓祭祀祈福更是道人的福惠,陛下不必道谢。”玄智依然是垂眉的模样,但是苏珝错却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
只是不确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出,她放眼四周,才惊觉天色已暗,像是要入夜般的阴沉。
心头一突,出宫至今最多也就两个半时辰,此刻应该是申时,而且她还记得之前从住所中出来依然是阳光明媚,为何一场祭祀之后却变为了这般。
难道是要下雨了吗?
她心里隐有担忧。
“陛下与各位娘娘舟车劳顿,想必都累了,不如先去雅苑歇息,待晚膳备下,道人再差人来请陛下与娘娘们来用膳。”玄智弓着身,提议道。
温陌君看了看天色,莫名其妙感觉到一股倦意,便点头:“如此甚好,朕的确有些乏了。”
“那道人这就为陛下和娘娘们引路。”玄智说着就率先走了下去。
“道长。”苏珝错立刻上前一步,叫住了他。
玄智听闻,身子微顿,才缓过神礼貌道:“皇后娘娘,可有其他吩咐?”
她的出声让温陌君与其他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
青瑶见苏珝错突然发问,心头亦是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