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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闻这声“太子殿下”,楚衔玉惊得有些手足无措,这个称谓早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没有人再唤过了。而且他之前联络内部也是用的昔日将军的名号,从未说过自己是破国第三代皇太子。
然而这句称谓从白玉容归嘴中唤出他却不得不心惊肉跳。因为这个世上知道他身份的人,屈指可数,但是里面绝对不可能会有他。
白玉容归见他迟迟不答话,偏头笑问:“你是惊讶我叫你‘太子殿下’还是惊讶我知道你的身份?”
“你怎会知道?”在诏月那么多年,温陌君都不曾知晓,甚至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会忘记自己的身份,他是怎么知道的。
“如何得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兴国的心到底有多强。”
楚衔玉稳住自己的情绪,望着白玉容归,原以为他不过就是一个想要证明自己能力的质子,却不想他竟然这般深藏不漏,竟然可以将自己的底细都挖出来。
他的心开始打鼓,跟这样的人合作,对自己真的有利。
白玉容归呼出一口气,眉头一直蹙着,见楚衔玉迟迟不肯答话,目光敛去了轻快之色,道:“不必怀疑,本王的心从来都不是天下,本王只是想以后的大陆上没有诏月,其他的本王一概不问。”
“可是据本殿了解,跟你合作的并非只有本殿一人。”既然对方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也不藏着了。
只是对方的用心,他依然怀疑。
“你说钟覃、云穹,以及曾经的苏闻?”白玉容归列出了曾经和自己以各种方式合作过的人。
见楚衔玉目光凌厉,他又继续道:“苏闻当初是想把本王推上皇位,但是本王兴趣缺缺,他也就对本王失去兴趣;钟覃嘛,是一个想要流芳百世,被世人传诵的谋算家,想要钟家千秋万代,屹立不倒,所以本王答应他只要这场风暴开场,本王一定许诺他安然不动,不卷其中,甚至还能扬名立万,名满万世,他自然为本王所用。至于云穹,他才算是本王的盟友,有野心,有实力,有眼光,想要的东西与殿下你一样,只不过他要的是天下,而你要的却只是破国。”
听着白玉容归的解释,楚衔玉暗暗懂了他的安排,只是他一直强调自己并无野心,只想诏月覆灭,他的心真是如此?
“如今云穹是你的盟友,本殿若答应了这次为你改变棋局,又算什么?”他目光锐利的看着他,继续道:“你是要帮云穹夺天下,还是要帮本殿复破国呢?”
白玉容归闻言,淡然一笑,“本王只需达成本王自己的目的,后续的事与本王何干,你们虽然与本王合作,但是本王并未干扰过你们的任何决定,难道不足以让你看清本王的用心吗?”
他的话让楚衔玉一愣,他的确未干扰过他们的任何决定,甚至在关押苏珝错上他都没有表现过不悦,只是叮嘱他多多照看她。
“你的意思是只要你的目的达成,之后的事你会不管是吗?”
“那是自然。”白玉容归侧目,郑重承诺。
“那本殿如何信你?”楚衔玉还是有些迟疑。
“诏月一灭,世间再无白玉容归。”
“好!” 见他态度坚定,楚衔玉也觉得赌一赌,有他帮衬,有他冲在前方,他的人自然不会折损颇多,这样对后续的征战就更有利了。
想到这个,他不由的多嘴了一句,“不知容亲王想要如何改变本殿的棋局。”
白玉容归见他总算问到了正题上,嘴角一勾,摄魂夺魄。
“本王要殿下,置之死地而后生。”
“为何?”楚衔玉一听,立刻发问。
白玉容归的目光倏的变得柔光,望向之前搜寻到的静思堂方向,道:“因为这是本王与另一个人的约定。”
楚衔玉见他眉色温软,朝着他看的方向看了去,却未看出那片暗云有何奇特之处,但是这是他的事自己没必要细问。
“本殿答应你了,但是还请容亲王记住,一定不要违背你我的约定,否则我破国子民定不会轻易饶之。”
“多谢。”白玉容归展颜,颔首认同。
第二日,晨阳破云,金光万丈,光耀万物,这一灿阳将连日来因阴霾密布的晦暗之气都扫清了,虽然依然寒冷,但是比起往日的阴沉已经好了不少。
之前还有些清冷的街市,此刻又恢复了勃勃生机,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小百姓的生活总是这样简单安逸,虽然知道昨夜又不同寻常的爆炸与异动,但是官方告知他们只是一场军事演习之后,便放下了心,浑然不知就在昨夜宫门前险些发生一场血案,以及他们素来以稀世珍宝著称的珍宝楼已经轰塌,所有珍宝或埋入了黄土之下,或在爆炸中被轰成粉末。
然而就是在一个安宁的早晨,早起的农工福庆拖着一车的新鲜蔬菜朝着他每日都去钟府后门走去,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正好也是结算时,这个月的蔬菜钱足够让他们夫妇攒够孩子的学费了。
想起不久后便是妻子的生辰,他还决定为妻子买一份礼物,好犒劳一下她的辛苦劳作。
瞬间他的心情就如这阳光灿烂。
然而当他抵达钟府后门时,一直都会站在门口等他的管家今日却没出现,而且后门也紧紧关着。
他放下车辕,边走边擦汗的走了过去,推了推门发现门是被栓上的。
他觉得奇怪,放声喊了两句:“有人吗?有人吗?送蔬菜来了哟!”
但是等了一阵,里面却寂静一片,无人应答。
他气恼的在门外踱步,刚好结算日就没人了,而且还没人回答他,这时那些人起得太晚,还是故意在赖他银子。
但是想到钟府那么大的宅院,加上钟家老爷又是大官,应该不会是赖自己银子的人,他又散了怒气,继续等。
等了一炷香,又开始毛躁,正当他又要站在门前破口大喊的时候,却听闻里面传来了一声尖叫。
登时,他就被吓得后退。
“那是什么声音!”他张煌的四处看,但是因为这里是小巷,鲜有人来往,无人可寻。
里面静若空城,没再传出任何声音,他紧张的站在原地,正值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却听另一侧传来了呼喝声。
“你们这边,你们那边,其他人跟本将走!”
“是!”
话音一断,脚步声整齐而猝然的朝着这边步来,福庆一慌,正要逃走,就被随后而来的官兵拦住了去路,不由分说便将他拘了起来。
当官兵破门而入的时候,便被里面的景象震骇。
一地残尸,满地鲜血,倒下的人无一不是睁着眼,张着嘴死去。
而且因为时间长,地面已经结起了一片暗红的血垢,整个钟府都被这层死亡气息覆盖。
为首的人立刻拦住了要进去的人,忙道:“快让莫将军来!”
莫峥被人领着来到后门口,见到里面的情形也是大吃一惊,好半天才找回声音。
“保护现场,本将立刻回去回禀将军!绝对不许任何人进出这里!”
“是!”众人朗声回答。
皇宫逶迤,阳光在屋檐上洒下长段长段的金色,描摹着本就金碧辉煌的宫殿更是巍峨逼人。
熏着暖阳,绿草褪露,寒风融温,景致呈一片暖冬之色。
仿佛所有的血腥都被煦阳掩盖了过去,万物重新迎得了新的生机。
就在楚衔玉与苏闻刚聚在一起为珍宝楼的后续事情进行着讨论时,莫峥来不及等外面的通报就冲了进来。
“将军,末将有重要的事要禀告!”
楚衔玉与苏闻的话嘎然而止,两人见莫峥一脸肃色,各自看了一眼,纷纷嗅到了不妙的苗头。
“发生了何事?”楚衔玉负手而立,威严无比的望着莫峥。
莫峥纵使低着头也能感受到这迫人的气势,比起长期伴在温陌君左右来得更加扣心。
“回禀将军与苏相,钟家……钟家……”他极速的转动着脑子,想要找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听他汇报的两人一听钟家就肃了脸色,苏闻率先出口:“钟家怎么了?”
“钟家……被人血洗了。”莫峥低着头,用着十分严肃的语气汇报。
“血洗!”苏闻与楚衔玉闻言,都是一震。
“你可看清了?”楚衔玉难以置信堂堂的朝廷重臣,还是一国国丈的府邸竟然一夜间无声无息的被人血洗了!
“末将也是今早上接到线报的,去时里面的人已经了无生机。”
“钟覃呢?你可看到了钟覃?”苏闻从座椅上起身,急急的凑了上去问道。
莫峥拢眉回想,才道:“现场极为混乱,末将只是粗略了扫视了一遍,便觉得事情十分严重,不敢再担搁急急赶来向将军与苏相汇报此事,没留意钟大人是否在其中。”
“那你先下去将钟府的人清点一下,看看是否是全部被灭口。还有将这个消息暂时封锁,尽量不要让它扩散,以免造成人心混乱,之后再向我们汇报。”楚衔玉从震惊之中抽回了心神,但是心底的震惊仍然盘旋。
这就是白玉容归所说的改变棋局?
“是。”莫峥领命离开。
苏闻震骇难平,望着楚衔玉目光闪烁不定,“将军以为这件事是何人所为?”
“塑像这句话似是有所指引。”楚衔玉回身,疑惑的望着苏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