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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妾告退。”苏蔓吟见温陌君已经开始低头忙碌,不好打扰,只得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素瑾立刻上前为她披风更为厚实的披风,道:“娘娘,下雪了。”
苏蔓吟这才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中星星白点飘然而下,轻盈不似凡尘所有,再侧头看了看身后倒影着心头之人的那盏门框,随即道:“走吧。”
“是。”素瑾搀扶着她,低头与她一齐往前走。
万籁俱静,细雪飞扬,整个夜色被一层薄薄如霜的雪粒覆盖,寒风卷着初雪的还寒不进不绝的惊扰着属于夜的幽静。
宿在风露殿与乾和殿的两个人几乎同时起身,伸手拿过厚重的披风披上,一前一后的出了各自的殿门。
夜色孤寂,雪色纷飞,偌大的宫殿静若无人之境,路旁额宫灯如人问津,不多时就结满了霜色,让灯光的颜色都不自觉的黯淡了。
温陌君披着一身白色白裘,一步一步的朝着静思堂的方向走去。
而另一头的白玉容归,身着火红色披风,墨丝飞扬,脚步稳健,也不紧不慢的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月色沉郁,幽白的光从不甚明显的窗口中照射下来,静思堂长廊因为空旷一直回旋着风声,这道凄厉的声音自长廊出灌入了里处,吹得灯火摇曳,整个暗室更添阴森之气。
刚走入长廊,问魔君不自觉的收紧了披风,这里寒风呼啸,阴冷之气钻肤而入,让他以为自己走入了极寒之地。
想着衣着单薄的人,他脚下的步伐不由的又快了些。
绕过几间空荡的牢房,他的脚步止在了之前来过又没进去的房间,一直在暗处守卫的人见到温陌君前来,正欲上前请安,被他挥手制止,“你们全部出去吧。”
这里的人虽不是宫中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但是听闻温陌君的吩咐也不敢多做停留,默默的退了出去。
一息之后整个静思堂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他推门而入,因为这里的人过于自信,从未设置过锁链这一说,甚至连门锁都没有,所以他进得十分容易。
他一步接一步走进,苏珝错一身红衣,乌丝垂荡在床边,锦被加身,她安静的躺着,似是睡得十分熟,
只是没走几步,他就觉得不对,平日里早早就能察觉有人来的她,此刻仍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想着,他心头一紧,急急靠近,伸手触摸她的肩头时才骤然色变,她的身子竟然在颤抖,而且还冷得刺骨。
他立刻将她侧着的身子翻了过来,却见她额间满是细汗,唇色苍白干涸,伸手再摸了摸她的脸,依然冷得刺骨。
登时,他动作快过了理智,披风一展,将她抱入了怀中,以己之温温暖着她,同时还腾出一只手一边呵气,一边为她揉搓已经僵硬的脸部,心头暗骂,静思堂的人都是废物,她都冷得这般厉害还察觉不到,让她一直这么躺着!
揉搓了一会儿,效果并不明显,反而是苏珝错浑浑噩噩中觉得身边有温暖,便下意识的靠紧了他。
温陌君面色微微一怔,见她紧紧的贴着自己 ,一张脸在这几日中变得盈盈一握,瘦削得仿佛只剩下了皮包骨一般。
心头不忍,伸手抱紧了她,与她一并躺在了床上,披风在殿中被暖香熏着,加上他一路走来,很是温暖,苏珝错感觉温暖披在自己的身上,不由的伸手紧紧攥住。
嘴里还念叨着:“不要走……”
温陌君紧紧的抱着她,她的脸靠在自己的颈窝之中,嘴唇最是靠近自己,但是因为她吐字不清,加上声音低迷,他起初并没有听清楚,只当是她冷得凶了的呓语。
但是苏珝错的声音却不断,“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温陌君心弦一紧,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他不敢生有期待,抱紧她的指尖用力的收紧,却不敢出生细问。
而苏珝错也始终没道出名字,只是不断的呓语着“不要走”“不要离开”之类的话。
温陌君听得久了才放缓了心弦,伸手轻轻的拍着她,像哄孩子一般的哄她入眠。
白玉容归比温陌君来得晚一步,一身红衣站在黑暗之中,有着诡魅之姿,更有着妖冶之色,但是所有的热烈在目及那紧紧相依的两人时,都化作了暗沉沉的郁色。
他并没有冲动离开,因为他知道若是今夜离开,那以后与她之间更是再难有此独处之机,所以他一直屏息站在暗处,只要他不动,哪怕是温陌君也很难察觉他。
更别提现在连内力都不敢运行的温陌君。
三人呈不同状态,暗暗的胶着着,月过中旬,雪色未停,但是苏珝错却已经睡得安然。温陌君因一直照顾她,没对自己的在意,等她的呼吸平稳之后,他才觉胸口一阵闷疼,目光一转,才见为了不让她冻着,自己将披风全部披在了她身上,自己身上一点未留。
无声抿唇,似自嘲,似无奈。
只要有她在,自己还是会方寸大乱。
伸手轻轻的描摹着她精致的眉骨,他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温柔,仿佛将今生的柔情都倾注在了这一刻一般。
微微发白的唇轻轻一动,道:“阿错,若是这一次我熬过了难关,我定然将一切都告诉你,你可能等到我?”
他的目光痴痴的缠着此刻已经沉沉入睡的人儿,她可明白自己为何将她关入这里,自己若是离宫,她定然不能相随,到时候会爆发出来的危险,他难以预料。
而且白玉容归绝不会让她置身事外,必然会想方设法的利用她来攻破自己设下的局,让诏月内宫大乱。
加之她不愿解释,且与他矛盾颇深,若是事发她定然不会争辩,会一力拦下,自己不想与她走到那个地步,不想亲手将她越退推越远,只要这几日一过,他会对她坦诚以待,无论好的还是坏的,他都不会隐瞒。
因为他还记得他们曾说过的,纵死不弃。
所以他不会轻易倒下。
但是他不确定她如今如何,所以只能将她困在这个别人难以入手的地方,这里进来容易,但是想带走她却不容易。
所以他不介意有些人会趁虚而入来看看它。
想着他的目光看了看白玉容归所容身的暗处,随即起身,伸手欲拉下披风,但见她安然的睡颜都打消了念头。
起身走到牢门之外,温陌君迈步走向走了出去。
白玉容归见他走了出去,也跟着现身,他知道当温陌君那一眼看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自己,此刻她十分安好,那他也就没什么顾忌的。
两人站在静思堂的长廊中,温陌君站在出口,而白玉容归则站在了入口。
一股风自外面卷入,带着沁凉的寒意,让温陌君觉得寒自心起,自己的身子此刻不能再受寒,所以他并不打算浪费太多时间。
“容亲王,朕知道你在宫中,这段时间想必你已经安排了不少事吧,但是不管是什么事真都要提醒你,休想再利用她。”
白玉容归见温陌君身薄似纸,身形却坚若磐石,眼角扬起,轻轻一笑,“陛下这是心疼她呢,还是防备她呢?”
“这与你无关,朕只是想提醒你,就算朕不再宫中,这诏月后宫也非你所心所欲之所。”
“这陛下就冤枉本王了,本王可从未这般想过。”
“朕言尽于此,容亲王好自为之,若是你想要试试诏月的底线,你尽可放马过来,看看你到底能将它翻搅到什么模样。”他心口的闷疼渐渐加剧,不能再留。
白玉容归不懈可击的笑着,似是听进了他的话,更似没放在心上。
温陌君转身离开,他的脸色才沉了下来。
他也将一切压在了苏珝错身上吗?
他不由的回眸看了看那个本不惊世,却暗暗搅动风云的女子,心头沉重无比。
翌日清晨,温陌君在被鬼诣灌下了一碗驱寒汤药之后,才上了马车,苏蔓吟只是让素瑾随身,但是因为是陪陛下修养,素瑾也带了不少东西,一辆马车只放了苏蔓吟的用物就满了。
温陌君因昨夜微微受寒,一直坐于马车之内,只留鬼诣与苏曼吟之间简单的交代。
钟诺涵也赶到宫门处送行,与苏蔓吟寒暄了几句,便见已到出发的时辰,便道:“苏妃姐姐不用记挂宫中,这里臣妾自会处理妥当的。”
苏蔓吟闻言淡淡一笑,“让妹妹为本宫分忧着实为难了你,但是你也不要担心,若有无法处理的事回宫之后自由本宫处理,你只需这段时间不掀风浪便可。”
钟诺涵淡淡一笑,“这时辰都到了,青瑶公主怎会还不来?”
说到青瑶,苏蔓吟心头一滞,不知为何陛下非要带上她,让两人的独处生生变为了三人行,而且对方心思诡谲,带在身边还要防她生事端。
刚说青瑶,不多时前方就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像是急急跑来的一般。
下一刻,就见到一顶软轿前围拢了四五个宫女在前小跑,软轿的旁边还一左一右的跟了一个,阵势好不庞大。
来至宫门前,青瑶才姗姗下轿,脸上尽是惭愧的笑意,“昨夜太冷,青瑶不甚习惯,没睡好才起得晚,还望陛下与各位娘娘恕罪。”
温陌君在马车之内,苏蔓吟自然不敢造次。
他的声音穿过帘子传了出来,“既然来了,就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