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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柬为证。”
话音一落,那为首的青衣男子顿觉一股细小气流劈头盖脸,眼神一凛,徒手接下凌空袭来的笺纸,身躯不由得颤了颤,暗叹此人内力竟如此之强!随即仔细察看纸上内容,霎时笑道,“萧师兄,久仰了,怪师弟我有眼不识泰山。”说罢深作一揖。
萧肃摆了摆手,无奈道,“没想到这还没去碧山,就先遇到了。”顿了顿,眸光一闪,笑问,“阁下应该是无量真人的关门弟子,苏纶信苏师弟吧?”
那青衣男子一怔,又惊又喜又疑道,“萧师兄怎知?莫非我们见过?”
当下一行青衣男子纷纷收剑,面面相觑。
萧肃笑了笑,说,“萧某虽不曾和苏师弟过招,但早闻无量真人有一得意关门弟子。据说该人精通琴棋书画,无琴不歌,无棋不醒,无书不乐,无画不欢……苏师弟仪表不凡且风度翩翩,南疆一行,想来也是无量真人分外倚重了。”说完浅浅一揖。
那名唤“苏纶信”的青衣男子哈哈一笑,谦虚道,“倒让萧师兄取笑了。”
萧肃睨了神色紧绷的楼展皓和楼云景一眼,眉头微皱,佯愠道,“怎的不见过苏师兄?人家年纪跟你们差不多,我瞧你们拘谨得很。”
楼展皓面色一震,忙不迭朝那青衣男子低头作揖道,“见过苏师兄。”
那苏纶信立马打断道,“不必客气了,都是自家师兄弟。”
而楼云景似乎也没有要问候的意思。
其实从头至尾,那苏纶信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楼云景。
萧肃心知肚明。不待他开口,只听那苏纶信上前几步,满面关切地询问道,“我瞧这位小师弟脸色不大好,可是受了什么伤?”
萧肃听罢波澜不惊,道,“倒没什么伤,就是耗了太多内力,有些神志不清。”
苏纶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家师半月前收到一封密函,声称生死门狂徒欲要往南疆盗取续命草救治残花……”
未待跟前男子说完,萧肃疑问道,“残花?”
那苏纶信怔了怔,笑说,“残花和亡柳乃风吹雨亲自遴选出来的两个副掌门,”顿了一下,有些疑惑道,“萧师兄阅世颇深,难道不知此二人?”
萧肃身躯一颤,面色尴尬说,“不瞒苏师弟,距我上一次来中原,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那苏纶信恍然大悟似地点了点头,道,“萧师兄大概也不知,当今中原局势水深火热哪……”
幽幽地一声叹息。
“此话怎讲?”萧肃眼底一亮,甚是好奇道。
那苏纶信摇了摇头,眼神飘忽,缓缓说,“自风吹雨统一魔教,开辟生死门,寻衅滋事,与中原正派冲突无数。传言其欲前往极北探求不死灵,一举击溃中原正派……”
“不死灵?”萧肃突然面色一震。
那苏纶信见他如此反应,亦是面色一怔,道,“世人盛传极北不死灵,萧师兄应该比我了解吧?”
未待他萧肃回答,但闻一个声音幽幽地道,“中原正邪两派斗得还不够,还想去不夜城斗……哼,别斗上几百年连累了别人。”
话语一出,一直默不作声的楼展皓忽地怒喝道,“云景!”
这一喝,萧肃同那苏纶信尽皆一愣,但见那苏纶信先萧肃一步打原场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楼云景一脸冷笑地扫视着身旁三人,道,“苏师兄不是说魔教妖人要摘那续命草么,实不相瞒,我们也是来摘续命草的。”
那苏纶信听罢惊疑地看着萧肃,但闻楼云景继续说道,“方才飓风席卷万里南疆,苏师兄不知?怎的苏师兄只顾追击魔教妖人,连周遭发生了什么……”
“住口。”萧肃面色冷冷地打断道。
那苏纶信退了几步,问,“萧师兄何时跟生死门是一伙儿的了?”
话音一落,楼展皓眉头一皱,欲要张口辩解,却见萧肃扬手阻拦,随即缄默不语,死死地攥住楼云景的胳膊。
“苏师弟莫要误会。”萧肃笑道。
“续命草在你们手里?”那苏纶信单刀直入地问道。
“在又怎样,不在又怎样?难不成你们还能杀了我们?!”楼云景霎时喝得满眼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那苏纶信似置若罔闻一般,笑了笑,说,“南疆风祸,罪魁祸首竟是……”不觉摇了摇头。
“苏师弟,”萧肃浅作一揖,神态自若道,“苏师弟有所不知,家师嘱我此次赶赴中原,其一为寒水门与无名派之约,其二……就是为这续命草。”他见那苏纶信眸光一闪,接着道,“师叔魏小小多年旧疾,受漱溟神功所累,前不久复发,性命垂危。家师听闻南山风窟所长续命草可延长人寿,故让我们赶赴无名派之前,先行来南疆寻这续命草。”
“这样啊……”那苏纶信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而道,“言下之意,续命草确实在萧师兄身上了?”
一行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一袭荼白衣衫上。
萧肃笑了笑,应道,“是。”
鸦雀无声。
“既然这样,劳烦萧师兄跟我们走一趟了。”那苏纶信回了一揖,亦是笑道。
与此同时。
风窟。
巫灵阵内。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气。
一袭玄殷色斗篷的女子满面焦急地伏在那不省人事的白发男子身旁,一边轻拍着他的脸颊,一边唤道,“风叔,风叔?你没事吧?”
透过石缝的一丝灵光,掺杂着若有若无的殷红。
那巨翼匍匐,浑身烈火的庞然大物似累极了一般,懒懒地趴在十二悬棺下。
无忧冷不丁瞪了它一眼,扬了扬手中鲜血淋漓的獠牙,嘲讽道,“这可是你自找的,两只獠牙都被拔了,我看你还怎么嚣张!”说罢挑眉哼了一声。
那穷奇怯怯的睨了她一眼,呜呜咽咽起来。
自那白发男子唇角渗出的血丝霎时滴落身下沟壑纵横的灵光里,顷刻化于无形。
不过她没有注意到。
她注意的是,那一直掩着他脸庞的面具。
无忧情不自禁地伸手要去触碰那张有些微裂痕的面具,她好奇到底是怎样一张饱经沧桑的脸庞……
“咳。”
这一声轻咳,她登时怔住了。
一只手就这么僵滞在半空。
“你,你醒着啊!”无忧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手,佯埋怨道。
纹丝不动的白发,纹丝不动的脸庞。
无忧眉头一皱,心说难道还有其他人?强自镇定心神,冷冷道,“谁。”
“嘿嘿”一笑。
她缓缓起身,循着那笑声望去,几番定睛,满面震惊,失声道,“竹,竹大哥!!!”
那一袭青衣,笑靥浅浅的男子半蹲在那只庞然大物身旁,温柔地抚摸着它的头,没好气道,“你呀,连师父都不会叫?还竹大哥……没大没小的。”
无忧头脑一阵空白,一时间思绪繁复,自言自语道,“你不是死了吗……”
“呸呸呸!”那青衣男子听罢登时嚷道,“谁死了谁死了?我有那么容易死吗?啊?!”
无忧一愣,没由来地怒火中烧,喝道,“你骗我!!”
“谁骗你了?”那青衣男子赶忙追问说,“师父怎么骗你了?”
无忧一记冷哼,说,“你居心叵测,对我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那青衣男子饶有兴味地“哦?”了一声,撇了撇嘴,无所谓道,“我不过把自己的修为传给好徒弟,哪来的居心叵测?”
“不夜城根本没什么竹家!就算有,也没修仙练道的……”
“中原有哇。”那青衣男子眨巴眨巴眼,打断道。
“中……中原?”无忧怔了怔,登时泄了气,翻白眼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那青衣男子笑若银铃,末了,眼有深意地注视着她,说,“我传你修为之后,你可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变化……
无忧眉头深锁,下意识地将手放于丹田。
一股炙热之气正与一丝冰寒气两厢纠缠。
她几番欲言又止,终道,“你为什么要把修为传给我?”
那青衣男子笑了笑,道,“我喜欢,我爱干嘛干嘛。”
无忧“嗤”了一声,语气讥讽道,“你不跟我解释,说明做贼心虚!”
“嘿嘿。”那青衣男子挑了挑眉,满面得意。
“你是生死门的人吧?”掌间白光,蓄势待发。
那青衣男子摇了摇头。
“那你到底是谁?”
“你师父啊。”
无忧翻了记大大的白眼,嘀咕道,“我从没听过师父传了徒弟修为后就跑了的故事。”
“现在不就有了。”那青衣男子哈哈一笑。
“你!”无忧简直恨得牙痒痒,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为了你啊。”
啼笑皆非。
突如其来的静默。
二人就这般对峙。
“乖徒弟,”那青衣男子忽地赔笑脸道,“是师父错了。”一副讨好的样子。
无忧一怔,哼道,“谁是你徒弟?”
那青衣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一脸委屈道,“师父渡你修为帮你压制体内的不死灵力,你还这么凶……”
“你,你说什么?!”
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