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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果不明白他突然的低沉是为什么,却有些奇怪的问:“你们怎么都认识他?”
她想起霓裳婚礼时,几人见到他突然出现时的反应,虽然戒备愤怒,但都是相识的。
甚至她曾清楚的看到师傅幽兰色的眼里,一闪而过了几分惋惜。
而且他也曾说过,他以前是琴瑟,但他已经不在了,被魔君吞噬。
陌阡辰眼里流露出哀伤,叹息和悔恨的种种情绪:“认识,怎么会不认识……”
于果愣住了,因为陌阡辰的悲伤,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神情。
尽管她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也在他的神色下不得不闭上嘴。
气氛沉默了很久,久到陌阡辰终于将情绪稳定了下来。
他淡淡的问:“那霓裳呢,现在怎么样了?”
于果像做错事的孩子,呐呐的出声:“我离开的时候她已经恢复,看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话说到此,她笃的想起临走之时,霓裳看向她那复杂的眼神,里面好像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无助和难过,还有一点点潜藏的挣扎。
甩了甩头,于果的心,也开始有些莫名的沉重起来。
霓裳肯定有事瞒着她,而且这事,还跟她有莫大的关系。
“没事了就好,我总有种预感,琴……魔君他肯定会有所动作,你们千万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于果心里咯噔一声,涌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
陌阡辰走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于果心头的不安一直挥之不去,那种不安,像是已经预知了某些不好的事。
她慌乱的跑到师傅的房间,当看到师傅坚实的背影,她狂跳的心终是有了些安慰。
听到身后的动静,绝殇转过身,就见于果惊魂未定的模样。
“怎么了?”
师傅轻柔的声音驱散了她心中未知的恐惧,看着眼前人俊美的容颜,于果缓缓走到他的面前,身体下蹲,不由自主的将脑袋枕上他的双膝,汲取他的温暖。
陌阡辰那清淡的话,深深刻在她的心中,怎么也挥之不去,让她害怕。
看着她无助的模样,绝殇心一紧,下意识的伸手,轻抚她的后背。
“发生什么事了吗?陌阡辰呢?”
于果将双手环上他的后背,窝进他的怀里,低低的声音颤抖的传出:“师傅,我怕……”
绝殇一愣,放在她后背的手顿了顿,随即又笑了:“怕?怕什么?”
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轻嗅着令她安心的他的体香,于果眼眶温热:“不知道,师傅,果儿很害怕。”
怕那个魔君,怕她会与师傅分离,怕她会再也看不到他,再也不能陪在他的身边,享受他的温暖。
莫名的害怕,勒住她的呼吸,让她慌张,惊恐。
好像曾经,她便经历过她所担心的事,所以现在,她有了很强烈的预感。
“别怕,有师傅护着你。”绝殇轻轻拍打她的背,像是在安慰她。
呼吸着师傅的体香,于果轻轻摩挲在他的怀里。
现在的她,越发贪恋他的怀抱,他的温暖,还有他的体贴与温柔,她真怕,自己会有一天承受不了对他的依恋,做出连自己都发指的事来。
“师傅,在我失踪的日子里,你是不是很难过?”从他的怀里抬起头,于果看着他的眼睛。
他幽兰色的眼里仿佛蕴藏着一片星空,晶晶亮亮,总惹的于果深深的凝视,甚至想溺死在其中。
绝殇不禁轻抚上她的脸,看着如今已活生生出现在他眼前的人,他的心,好似被人揣上了棉花,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开心和暖意。
“都已经过去了。”
那样的痛,他真的不想要再承受一次。
想到了当初痛苦的日子,绝殇闭上眼,叹息出声,仿佛回忆般。
“那时候的每一天,我过的都很艰难,一直坚信着你没有死,但种种迹象都已证明你的确无法活着回来……”
“直到坚持的信念在渐渐松动,我才开始相信你真的回不来了,那时候的我很愤怒,愤怒你自顾自的离开全然不管我身为师傅的自责和悲伤,但更愤怒的还是自己居然救不了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
轻吸一口气,绝殇原本平静的语调渐渐出现了点点涟漪:“后来,我责令所有人不许将你死亡的消息传出去,不让任何一人知道你的死讯,我用这样的方式一边欺骗自己,一边寻找慰藉,你不会知道那时候我是怎么过来的,因为自从你回来后,那种难过好像已经渐渐离我远去了,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尽管他喃喃轻语的声音很是平静,平静的让她几乎找不到他当初的悲伤。
但,她似乎又能感到,那每一句的追忆,分明都是带着痛的。
于果心里难受,因为那些日子她毫无所知的待在妖界,根本没想过在另一边,还有一人,正挣扎在她的假死中。
“对不起,师傅……”于果喃喃着。
看着近在眼前的人,绝殇愉悦的扬起嘴角,荡漾出一抹绝美的笑:“没关系,你已经回来了。”
如今你就在我的身边,这便已经足够了。
这是绝殇心中最真实的话,却一直被他压抑着,不甚清晰。
“师傅,我要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于果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心中的话,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
绝殇幽兰色的瞳孔微微一缩,却是绽开了笑容,应了声:“好。”
夜晚,于果回了房,经过与师傅的一番谈心,原本的恐惧早已被她抛到脑后。
一夜好梦,第二天叶小晨就飞过来跟她报到。
自从上次教会了他一套剑招之后,修炼上一有不懂的地方,他就跑来找她,但是于果却觉得,他是故意的。
叶小晨是个极有天赋又很聪明的孩子,很多东西根本不需要她仔细的交代,他就很快明白,一点就透,就是这个意思吧。
而且陌阡辰也随了他,任由他每隔个两天的跑来找她。
这会子都能成他半个师傅了。
原本她以为叶小晨是陌阡辰的徒弟,没想到,陌阡辰并不是他的师傅,而是他的师祖。
叶小晨找到于果时,她正坐在寒潭边,专注的看着湖水中的一朵巨大花苞。
那背影坚定,神色期盼。
“于果姨姨,上次你教我的剑招我给忘记了,你重新再练给我看一遍好不好?”
他闪着晶亮的眼睛,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让人不忍拒绝。
更何况,于果根本也没准备拒绝。
“好啊。”
陪着他练了一套剑法,于果忍不住问:“你师祖呢?”
自从昨天下午他匆匆离开之后,她到现在都还没见着他的人,这可是很不正常的状况。
平时,陌阡辰几乎是天天来报到,甚至一天都要来个两三次,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那么久都没见到人。
叶小晨低垂下眼,样子看起来有些哀伤:“师祖自昨天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到现在都没出来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问他也不理我。”
闻言,于果皱起了眉,将自己关在房里始终不愿出门?
陌阡辰什么时候这么颓废过?肯定出了什么事,不然一向吊儿郎当,潇洒随意的他,怎么会如此。
于果有些担心,于是站起了身:“走,我们去看看他,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叶小晨点点头,飞身上了于果的凤泣含光,两人一同纵向琅琊峰。
此刻的琅琊峰,寂静的没有一丝人气,空荡荡的大殿显得越发空寂。
于果有些疑惑:“你确定陌阡辰还在琅琊峰,没有出去?”
这么空的一座仙峰,根本没有一丝人气。
叶小晨很肯定的点点头:“在的,师祖就在他的房间里。”
听到他的话,于果皱了皱眉,大步走向琅琊峰的主殿。
果然见到紧闭的房门,从里面上了锁,怎么也推不开。
于果敲响了门,扬起声音:“陌阡辰?陌阡辰你在吗?”
里面半天没有回应,像是真的只是空房间没有一人。
于果抿紧了唇,有些生气。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可以说出来,难道这样折磨自己就可以将问题解决了?
“陌阡辰,你再不出声,我就把这门给破了!”她声音沉沉的,出口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