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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电梯按下的楼层,电梯里的另外两个选手也应该是想去车库那层看看。
白人选手艾德蒙的中文结结巴巴, 但还是很热烈的和周嘉鱼打了招呼, 说我很喜欢你, 希望可以和你当朋友。
周嘉鱼对异国友人的热情表示受宠若惊,和他聊了几句。
叮咚一声, 电梯显示到达了车库,然而电梯门一开,几人都愣住了。只见电梯那头是一堵厚厚的青石墙, 墙上还附着着一些青色的苔藓,显然并不能从这儿出去。
“怎么回事儿?”徐入妄蹙眉, “是这电梯不能取车库?”
“不应该吧。”陈晓茹的弟子叫做谭映雪, 年龄看起来和周嘉鱼差不多, 她道, “这电梯如果不能去车库,为什么要有负七层这个设计?”
周嘉鱼特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堵墙出现的实在是太突兀了。四人讨论片刻, 决定上去问问工作人员再下来。
三分钟后, 他们到达了进来的楼层, 找到了一名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听他们说电梯出去看到了一堵墙,面露疑惑之色,道:“墙?哪里来的墙?所有电梯都可以通往车库的。”
“那你陪我们下去看看?”徐入妄提议。
工作人员说:“好啊。”
其实周嘉鱼还佩服在比赛途中给选手们帮忙的工作人员的,这些应该不是风水师,但对于灵异现象显然是并不太害怕,比如他们找到的这个, 就是第一个进入电梯的。
他进去之后还科普,说你们都是第一次参加比赛吧,遇到这种事情很正常的,第一次走不通多试几次就行了。
四个人都陷入了迷之沉默。
结果载着五人的电梯到了负七楼,叮的一声,电梯门再次打开。黑暗的车库展露在了四人眼前,刚才那堵的青石墙不见了踪影。
“看吧。”工作人员摊手。
周嘉鱼和徐入妄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自在的味道。但他们也说什么,依次下了电梯,谭映雪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她头一直低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等到面前的电梯门合上之后,她忽的抬头满目疑惑的说了句:“这人,穿的衣服好像不太对吧?”
徐入妄正在观察周围:“哪个人?”
谭映雪说:“工作人员啊。”
“哪里不对了?”徐入妄没把谭映雪的话放心上,觉得是她太敏感了,“穿着和上一场一模一样的工作服,有什么问题么?”
然后谭映雪的一句话让周嘉鱼的表情都有点僵,他也反应过来了谭映雪是什么意思,果不其然,她说:“可是……每一场比赛的工作人员服装不是不一样么。”
气氛古怪的安静下来,徐入妄无奈的说了句各大旅游景点经常听到的通用语:“来都来了……”
谭映雪说:“也是,有评委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她看向了周嘉鱼,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周嘉鱼摸摸鼻尖:“不太好。”
他一下电梯就闻到了那股子浓郁的水腥味,上面那点味和这里比起来实在是没什么可比性,周嘉鱼甚至有种自己在水里呼吸的错觉。
徐入妄拿出自己的罗盘,发现下来之后罗盘居然没有继续疯转,指针僵直的停在了一个角度。徐入妄说:“大凶啊……”
艾德蒙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紧张,倒是谭映雪满脸无所谓,说:“不会有特别厉害的东西吧,有的话肯定提前处理掉了,况且我们不是还有符纸么。”
这倒也是,提到符纸,大家的心都好像安定了一点。周嘉鱼脑子里的祭八把羽毛缩的紧紧的,周嘉鱼问它是不是害怕。它表示哼,自己才不怕呢哼。周嘉鱼很想说你既然不怕那就别抖了,抖的脚下的乌龟都把脑袋给伸了出来。
“走吧,去前面看看。”徐入妄最后下了决定。
于是四人便准备往车库里面走走。
不得不说,车库真的是鬼片场景的一选之地。无论是灯光还是气氛,无需渲染就已经到达了让人后背发凉的程度。
虽然商场发生了那些事,但其营业却还好似没有受到影响。车库里还停了不少豪车,看得出经常使用。
徐入妄拿着资料,翻到了关于车库的案子,说:“案发地点好像是在C区的,在右边。”
周嘉鱼被那股子水腥味搞得很不舒服,他说:“你们一点味道都没有闻到?”
“我闻到了一点。”谭映雪说,“很潮湿的气味……”
徐入妄还是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闻到。
艾德蒙倒变成了四个人里最害怕的那个,但又要强撑着绅士风度,哆哆嗦嗦的走在谭映雪旁边,手里捏着个银做的十字家,也不知道真遇到点什么这东西存不存在异域差异,有没有用。
几人拐过了右边,到达了发生命案的C区。这里和其他停车的地方相比果然是萧条了许多,几乎所有的车位都空着,看来如果不是挤满了,也没人愿意把车停在这儿。
周嘉鱼看到了几个被封掉的车位,想来之前那个被溺死的人的尸体,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就在往那边走的时候,周嘉鱼的脚步却顿了顿,他露出困惑的表情:“等等,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其他三人对象看了看,均摇摇头。
“你听见什么了?”徐入妄知道周嘉鱼在这方面特别敏感,所以对他的感觉十分在意。
“水流的声音。”周嘉鱼说,“很嘈杂……听得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有的水声潺潺,让人品出生命的味道,有的水声嚎嚎,却会让人联想到死亡。
周嘉鱼听到的水声颇急,其中还夹杂着野兽的嘶鸣。
“这地上怎么也这么多的水。”谭映雪低着头,“哪里来的。”经过她的提醒,四人低头后才发现自己脚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滩水渍,周围的水泥地上都是干的,唯独发生命案的那一小块地方,呈现被水浸透后的黑。
虽然各种怪异的现象让大家心里都很不舒服,但都到了这儿了,不过去看看,好像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四人迈着迟疑的步伐,踩上了那一滩薄薄的水渍,走到了命案发生的车位处。
“那是什么?”周嘉鱼一眼就看到了地上一块看起来比较特别的东西,他也没敢伸手去拿,而是用脚尖指了指:“水草?”
“是水草。”谭映雪虽然是个姑娘,胆子却是很大,她从兜里掏出个塑料袋,居然直接把那水草捡起来了,“这是什么草?”
徐入妄接过来看了眼,脸上不大妙:“妈的,怎么是金鱼藻。”
谭映雪看了他一眼:“有什么讲究?”
徐入妄苦笑:“没讲究,就是金鱼藻是沉水形的水草,只有生活在静水处,而且必须要被全部淹没才能存活。”如果是苔藓倒还能解释,这水藻出现在这儿,要么是人放的要么……
周嘉鱼现在真是浑身都不舒服,鼻子不舒服,耳朵不舒服,现在连眼睛都开始不舒服了,他开始还以为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眼眶里,伸手重重的揉了几下完全没效果,道:“谁帮我看看,我眼睛里进什么了?”
徐入妄借着微弱的灯光掰过周嘉鱼的脸看,愣道:“你眼睛怎么那么红。”
周嘉鱼道:“好痛啊……”他连睁眼睛这个动作都觉得困难。
徐入妄满目疑惑:“里面没东西啊。”但看周嘉鱼眼眶发红的模样,怎么都不像眼睛里没东西的模样。
周嘉鱼揉了一会儿还是没用,却是忽的想起什么,转身离这块地远了点,这感觉才逐渐消退,他想了想,总算想起了眼睛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那分明就是他在游泳时眼睛不慎进水的酸涩。
“和水有不小关系啊。”徐入妄抬头看着天花板,“是构造的问题么?”他们这次比赛的重点就是大厦为什么会出这些事儿,风水肯定得占一个重要的原因。
“这大厦是也井字型的。”谭映雪思量着,没有私藏的把想法说出来了,“按理说不应该是这个形状吧。”
“对,四方如棺。”徐入妄道,“犯了大忌讳。”
“可是这商场不是挺热闹的么?”周嘉鱼说。
“那问题就有问题了。”谭映雪说,“你们还记得我们进来的时候,大厦对面是什么建筑么?”
周嘉鱼说:“好像也是栋大厦。”
“大门对着这边?”谭映雪问。
周嘉鱼不太确定,旁边站着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艾德蒙倒是开了口,还是用不太流利的中国话:“思的,思大门,我记煮了。”
“煞门相冲,二活其一?”周嘉鱼想起了林逐水给他补课时说到的内容。建筑物最忌讳的,是大门相对,这样一边会吸走另一边的运势,特别和商业有关系的建筑,都会避免这样的情况。
按理说,这么大的工程,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几人都陷入了思考。
“等等……”谭映雪忽的道,“周嘉鱼,你之前就说你好像听到了水声是吧?”
周嘉鱼点点头,这水声一直在耳边回荡,甚至让他产生了自己脚底下就踩着一条大河的错觉,他道:“是的,你也听到了。”
谭映雪说:“没有,但是我听到了滴滴答答的声音。”
滴滴答答?周嘉鱼和谭映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谭映雪稍作犹豫,指了指他们刚才去过的命案现场:“好像……是那里。”
她指向的地方,是一面黑乎乎的墙,那墙壁的颜色和周围的水泥不太一样,似乎被水浸透,呈现出暗沉的黑。
徐入妄说:“我过去看看,你们在这边儿等着。”
周嘉鱼道:“我也一起去吧。”
徐入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一过去眼睛就难受么?应该是那边阴气太重了。”
周嘉鱼道:“没事儿,我眯着眼。”
徐入妄道:“行吧,如果觉得不舒服,就退回去。”
周嘉鱼点点头。
两人一起往前,很快就到达了谭映雪指的那堵墙,他们看了看墙上的天花板,才发现那一块地方好像是在漏水。水流顺着墙壁往下流淌,在地上汇聚成薄薄的水渍。
“只是漏水?”徐入妄挑眉。
“不是吧……”周嘉鱼在靠近墙壁时,耳朵里那吵杂的水声忽的就变大了,他直觉墙里有东西,咽了口口水:“墙里应该是有东西的。”
“东西?”徐入妄随口就来了句,“难不成墙里藏了尸体?”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温度仿佛瞬间冷了几度,周嘉鱼一脸卧槽你别立flag的表情让他有点想笑,但又感觉笑容有点扯不出来。
“我就随便开个玩笑。”徐入妄摊手。
周嘉鱼说:“……你不知道恐怖片里开的玩笑都会成真么?”
徐入妄:“……”
话虽如此,周嘉鱼还是尝试着伸手摸了摸那墙壁,但他手指一触上去就感觉不太对劲,墙壁太软了,还带着湿黏的感觉,就好似……河流中的淤泥。
周嘉鱼仔细看了看黏在他手指上的东西,这下他确定了自己没有判断错,墙壁上的,的确是淤泥:“是淤泥,水留下的?”
徐入妄没说话,盯着墙壁的某个部分一直看。
周嘉鱼正欲问他看到什么东西了么,就见他居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墙壁上某个凸出的部位,然后用力一拉——
嘎吱一声轻响,周嘉鱼目瞪口呆,原来在他们面前的根本不是墙壁,而是一扇已经被淤泥覆盖的铁门。
徐入妄见门如此轻易的被拉开,也有点愣,说了句:“卧槽,居然没上锁。”他只是看着那玩意儿有点像门把手,想尝试一下,没想到直接拉开了,甚至门口还露出了一条通道,也不知道到底通向哪里。
谭映雪和艾德蒙也赶紧走了过来,道:“你们发现了什么?”
徐入妄低着头用纸巾把自己手上的淤泥擦干净:“发现了一扇门,应该是检修下水道用的吧。”他也不确定,想看看门上有没有什么提示性的标志,但却只看到了黑色的淤泥附着其上。
在门开的刹那,周嘉鱼清楚的听到门内传来了磅礴的水声,也不知是不是他快闻的太久,鼻子里的那股子腥味不似刚才那样让人难受。
“进去么?”徐入妄朝着门里望了望。
门后面是一条黑暗的隧道,地面上积着薄薄的积水,用身上携带的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却看不见尽头。
“去吧。”周嘉鱼道,“我觉得里面应该有点什么……”
“去可以,但得留人在这儿把风。”徐入妄说,“免得我们被关在里面,看见什么情况也好叫人。”
谭映雪显然也跃跃欲试,艾德蒙却是一脸要哭出来的模样,显然是既不想进去,又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儿。
讨论之后,谭映雪最后只能无奈的选择留下陪着艾德蒙,让周嘉鱼和徐入妄进去。
徐入妄还说:“你不怕我们私藏?”
谭映雪说:“你要私藏我就告诉你叔叔。”
徐入妄说:“告诉我叔叔什么?”
谭映雪看了眼周嘉鱼,认真道:“说你性.骚扰周嘉鱼。”
徐入妄本来在抽烟,听到这话手里的烟直接惊掉了:“你怎么知道的?”
谭映雪:“哇!你还真的干过啊!”
周嘉鱼面露无奈,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先别闹了。
最后几人达成协议,周嘉鱼和徐入妄进去,出来之后告诉谭映雪和艾德蒙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那条道路倒是足够宽,可以两个人并排行走,就是高度有点低,徐入妄不能跳起来,对周嘉鱼倒是没什么影响。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小道,打着手电筒开始往深处走去。
周嘉鱼发现他们脚下踩的是青石板,这和建筑物的风格有些格格不入,蹙眉道:“这条路,不是最近修的吧。”
徐入妄说:“不是,这路应该是古时候的路了。”他半蹲下来,在石板上果然发现了古代的字体,应该刻的工匠的名字,防止工程造假。古时候官方建筑都有这么个习惯,也可以说是最原始的问责机制。
徐入妄说:“我们这是踏在历史的道路上啊。”
周嘉鱼吸了吸鼻子,完全无法抓住徐入妄的笑点。
往前大概走了几百米左右,却是到了一个分叉口,徐入妄点起烟,含糊道:“罐儿,选吧,左边还是右边。”
周嘉鱼仔细听了听:“右边,你不怕我选错?”
徐入妄说:“选错了最糟糕的情况不就是我也改名叫罐儿么。”你一罐,我一罐。
周嘉鱼很想抗议他这个外号,但又觉得这会儿说这个,好像有点破坏气氛,于是他只好道:“也给我支烟。”
徐入妄顺手递给了周嘉鱼。
周嘉鱼点上,两人选了右边,继续往前。
水声果然是越来越大,周嘉鱼总觉得他们在靠近一条奔腾的大河。
又拐了几个弯,脚下的青石板却有些变了样,徐入妄研究之后发现上面居然刻了一些经文。
他看见这个后忍不住骂了脏话:“卧槽,别他妈的尽头真的关着什么妖魔鬼怪吧。”
周嘉鱼说:“我们要相信科学……富强,和谐,平等……”
听到周嘉鱼念叨的东西,徐入妄嘴里的烟差点没掉下来。
大约在这条道里走了十几分钟,他们踏着刻着经文的青石板,终于走到了种点。
然而让周嘉鱼没想到的是,道路的尽头居然是个洞口,洞壁上有铁质的楼梯,看起来可以爬下去的样子。
徐入妄和周嘉鱼两人撅着屁股蹲在洞口边上往下瞅。
徐入妄把自己的烟头往下一丢,看着它消失在尽头,说:“下去么?”
周嘉鱼叹气:“我开始思念先生了。”
徐入妄说:“你想你先生做什么?”
周嘉鱼说:“先生肯定不下去也能知道这大厦为啥这个模样。”
徐入妄:“那你先生知道你喜欢他不?”
周嘉鱼呼吸一窒:“你说什么呢?”
徐入妄瞅了眼周嘉鱼,慢慢悠悠:“我开玩笑呢。”
周嘉鱼道:“能别净说些有的没的么?”
徐入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样子已经做了决定准备下去看看,他道:“你知道吗,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无法掩饰,喷嚏,贫穷,还有爱情。”
周嘉鱼对徐入妄的狗屁言论嗤之以鼻,说:“那你知道我穷的连山寨手机都买不起么?”
徐入妄:“……”
周嘉鱼说:“走走走,下去。”
两人插科打诨了一会儿,总算是让对于洞穴的恐惧消退了不少,周嘉鱼先开始往下爬,徐入妄跟在后面,憋出了一句:“操,这他妈就是你不用手机的原因?害的老子也他妈的把手机给扔了。”
周嘉鱼听到这话手脚一滑,差点没摔倒,好歹还是稳住了,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往下。
顺着楼梯一手一脚的往下爬,周嘉鱼估摸他们爬了个七八分钟的样子,他的脚才触到地面。但洞穴之下的地面却格外的滑,他第一脚踩上去时差点没滑到。
“天然岩洞?”周嘉鱼举着手电筒环顾自周,感叹着,“这说出去谁信我们是在高楼大厦下面?”
大厦的地基是非常重要的一环,鬼才知道为什么地下会有个这么玩意儿。
“走。”徐入妄说,“那边有路。”
虽然那条路看起来怪怪的,但都到了这里,再回去就太说不过去了。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决定继续往前,毕竟他们是立志要成为罐儿的男人。
走在弯弯曲曲的路上,周嘉鱼注意到这附近经常挂着些符纸,无论是墙壁还是地面都是湿漉漉的。
徐入妄看到这些玩意儿,道:“这就有意思了,商场负责人会不知道这条路的存在?”这些东西,显然和商场发生的命案有关系,但看负责人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需要帮助的模样,明显是在撒谎。
周嘉鱼没应话,他显然耳边全是水流声,连带着徐入妄的说话声也有些微弱。
在快要走到目的地时,徐入妄终于也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和周嘉鱼听到的不太一样,这声音是确确实实存在的,随便来一个听力稍好的普通人也能听到。
徐入妄说:“尽头有水。”
周嘉鱼不置可否。
他们缓步往前,在拐过一个拐角后,终于一睹尽头之物的全貌。那居然是一口古井,井的周围垂着几条手腕粗的锁链。
徐入妄见到此景,倒吸一口凉气:“锁龙井?!”
周嘉鱼对这个不了解,疑惑道:“怎么说?”
徐入妄说:“很多地方都有这个,禹州、济南、淮阴、京城。这个又被称为禹王锁龙井,说得是大禹当年治水患的时候把一些制造灾难的蛟龙锁进了井里,再以铁链镇压。”
周嘉鱼仔细听着。
徐入妄说:“京城也有一口,在北新桥那边,据说北新桥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周嘉鱼蹙眉:“还有这种事儿?”
徐入妄道:“传说罢了,说龙被捉住的时候,捉龙的人承诺他只要那地方的桥旧了,就能放它出来,然后就把那块地名改成了北新桥。”新桥新桥——这地方只要不改名,桥就永远不会旧。
周嘉鱼听完之后对人类的机智感到佩服。
“那这儿怎么也有。”周嘉鱼听到了井下奔腾的水声。井水一般情况都是静水,就算有流动,也是暗流,但剧烈的水声却从其中传出,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肯定波涛汹涌。
徐入妄说:“我哪儿知道啊。”他伸出手,抓住了一根锁链,尝试性的把锁链往上拉。
周嘉鱼开始还没搞明白他在做什么,结果锁链刚拉上来一段,他就听到了之前在楼上曾经隐隐听到过的野兽咆哮之声。
徐入妄手上的锁链也开始疯狂的抖动,他差点没拉住,一起被带下去,好在站在旁边的周嘉鱼扶了他一把。
“真是锁龙井。”徐入妄苦笑。如果说之前还只是猜测,那么现在看到这井水的反应,他的猜测已经被坐实。锁龙井的一大特点便是,若是想要拉起里面垂着的锁链,便会看到井水翻腾,还能听到沉沉牛鸣之声——传说中的龙吟和牛鸣有七八分相似。
井水翻腾后,周嘉鱼鼻腔里那股子腥气一下子就浓郁了起来,他甚至有点反胃,憋住了才没吐出来。
徐入妄确定了井口的情况,便松手将锁链放下,他似乎觉得自己掌心有些湿润,低头一看,脸色瞬间白了:“妈的,哪里来的血?”
周嘉鱼也凑过来,发现徐入妄手掌上果真是一片血糊糊的,只是这血并不新鲜,已经变成了黑色,但依稀能嗅到独属血液的那股子腥味。
“哈哈。”周嘉鱼干笑,“我有一个不太妙的想法。”
徐入妄把血擦干净了,道:“什么?”
周嘉鱼说:“你说,这大厦修了有个六七年了,为什么最近才出事儿?”
徐入妄皱眉。周嘉鱼说的有道理,如果问题出在这口井上,那大厦刚修好的时候肯定就会出事儿,但却平安的渡过了几年时间,期间还翻修了几次。
周嘉鱼说:“所以我猜啊,会不会,是有人,把这口井,当做……抛尸的地方了。”这地方有隐秘,又不容易被人发现。
徐入妄:“……”这猜测简直合情合理合法,他看着锁链上的血迹完全没办法反驳。
周嘉鱼觉得这井有点吓人,所以一直没靠太近,徐入妄倒没那么怕,但听到周嘉鱼的话后,他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从风水学上来说,往锁龙井里抛尸,会发生什么?”在这方面,周嘉鱼到底是个半吊子,只能咨询徐入妄。
徐入妄却是苦笑:“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事儿啊。”锁龙井向来都是大凶之物,旁边还要靠着其他建筑物镇压,维护的人也会相当谨慎,有哪个想不开的,会往锁龙井里面抛尸??
周嘉鱼道:“所以我们算是找到原因了?”
徐入妄点点头。
这商场里发生的那些事情,肯定都和眼前的井脱不开关系。而大厦里面某些格局奇怪的建筑,也有了相应的解释。
说白了,这大厦的建造者从一开始就知道大厦底下有这么一口井,将建筑物造在上面,就是想沾龙运。但龙运哪有那么好沾的,所以为了防止反噬,建筑者在楼里建造了不少和水有关的东西,之前看到的火形水和土形水就是其中之一。
徐入妄在整理思路,周嘉鱼则又听到井口里传出呜呜牛鸣,这声音越来越响,刺的他耳朵生疼。
但看徐入妄的模样,却是一点都没有听到。
周嘉鱼到底是有些好奇,便走到井口边上,凑个脑袋往那处看去,谁知道这一眼差点没把他的心脏吓停。只见井口之下,昏黄的河水奔腾上升,马上就要溢出井口,而在河水之中,一只巨大的黄色眼睛,瞳孔竖起,冷漠凶狠的瞪视着周嘉鱼。
周嘉鱼道:“卧槽!!快跑!!!”
他抓着徐入妄转身狂奔,刚离开水井旁边,井水便喷薄而出,淹没了他们刚才所在之处。
徐入妄愣了三秒,便跟着周嘉鱼拔足狂奔,周嘉鱼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快过,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的被他用三分钟跑完了。
两人一前一后开始爬梯子的时候,昏黄的水正好淹到脚下,要不是他们两人跑得快,估计尸体都被冲走了,连做成罐儿的机会都没有。
飞速的爬上梯子,周嘉鱼和徐入妄根本不敢做任何的停留,继续往出口跑。
那水简直犹如山洪暴发,一路追了过来,丝毫不给两人喘息之机。
周嘉鱼最后已经有些跑不动了,徐入妄喘着粗气说:“想想你的先生,想想你辉煌的未来,想想我们之间的爱情!”
周嘉鱼听到这话差点没踉跄摔倒,心中暗骂徐入妄这王八蛋都这时候还他妈的调戏他,也不怕他听到了最后一个彻底失去斗志。
两人跑啊跑啊,把吃奶的力气都花光了,才总算是看到了出口,推门而出看到守在门口的艾德蒙和谭映雪时,周嘉鱼整个人都软在了地上。
谭映雪见他们如此狼狈,赶紧上前询问:“出什么事了?”
“水……水……”周嘉鱼气喘吁吁,他本来想说水在追他们,但半天说不出后面的话。
谭映雪道:“你要喝水?”她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就要灌。
周嘉鱼都想哭了,心说你这样啊,我看着水就怕。
谭映雪道:“你不喝?徐入妄?你要水不?”
徐入妄说:“卧槽……拿开,别让我看见这玩意儿。”
谭映雪满脸莫名其妙。
十几分钟后,瘫软在地上的两人总算缓过劲了。
谭映雪已经急不可耐,激动的询问他们两个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徐入妄说:“我看到了我的爱情。”
谭映雪:“……”
周嘉鱼:“徐入妄,你有一天死了,那一定是被自己骚死的。”
徐入妄:“哈哈。”
最后还是周嘉鱼详细的把他和徐入妄看到的事情说了,关于锁龙井,还有抛尸的猜测。
谭映雪听得津津有味,带着遗憾说早知道这样她也跟着进去看看了。
“意识是那口锁龙井可能是被抛尸,所以里面的蛟龙怒了?”谭映雪道,“嗯,这个猜测很不错,但是尸体找不到的话,还是没办法确认啊。”
她刚说完这话,原本关上的铁门忽的咚咚响了两下,传来一阵敲门声。
现场四人的表情都僵住了,周嘉鱼和徐入妄刚从里面逃出来,根本没看见其他人,或者说就算有,那水一冲也肯定不是活人了。
“开吗”周嘉鱼看着徐入妄。
徐入妄说:“你他妈看着我啊,我也怕。”
周嘉鱼说:“你不是在里面看到了你的爱情么?你的爱情现在找上门了,你就这个态度?”
徐入妄张了张嘴,硬是找不到反驳的话,最后委委屈屈的对着周嘉鱼来了句:“你以前不这样的。”那个可爱的被他摸一下屁股都会瞪大漂亮桃花眼无辜看着他的周嘉鱼到底去哪儿了。
谭映雪在旁边凑热闹:“对啊,徐入妄,你的爱情来敲门了,你还不快去。”
在另外三人的瞪视下,徐入妄只能硬着头皮走向了那扇被淤泥覆盖着的铁门,伸手拉住了门把手,缓缓用力,打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