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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渐渐远离了百花圃之后,身后的芬芳似乎依旧氤氲在空气之中。
而在凰老三霸道的搂着她离开时,苏苓忽然有一种得到天下也不如有他疼爱的满足感!
在两人缓步行走之际,苏苓不由得侧目凝望身边的凰老三。
曾几何时,她从未在他口中听到过任何承诺,但方才他面对皇后和谷兰等人的时候,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带着生命一样,敲打在苏苓的心头!
敏锐的凰老三,自然发现了苏苓侧目的眼光。
随即手臂微拢,将她更亲密的禁锢在怀里,而后问了一句,“想说什么?”
见凰老三毫无意外之色,苏苓展眉叹息,而后脚步缓缓站定,仰头看着俊朗英挺的他,心下有些恍惚,但是仔细的思量了片刻后,苏苓还是将心底最想说的话,强行压下去。而后话锋一转,凤眸挂满邪光,道:“你认为我想说什么?”
闻此,凰老三薄唇淡笑,眼眸深邃专注,俊彦前倾,凑近苏苓的脸颊后,玩味开腔,“你想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永远不需要对本王有猜忌之心!”
“是吗?这么肯定?”苏苓虽是浅笑反问,但是在她刹那间的芳华绝代的笑意中,一抹难以忽略的温柔还是被凰老三捕捉透彻。
如此,凰老三不再多言,反而是紧搂着苏苓再次前行,两人的身影沐浴在烈日骄阳之下,一个娉婷妖娆,一个挺拔卓绝,这一幕划入百花圃门外之人的眼眸中时,不甘和愤懑也悄然浮现……n“谷兰!”
在苏苓和凰老三离开之后,站在百花圃门外的谷兰,正心底滋生起无限哀怨之际,从里面忽然传来一声清浅的呼唤!
闻声,谷兰回眸,就见到赫连锦瑟似乎有些急切的步伐跑了过来。见此,谷兰的眼底划过一抹冷光,但很快便再次恢复到澄澈见低的常态。
睇着赫连锦瑟匆忙跑来的身影,谷兰强行扯出一抹苦笑,道:“锦瑟,是你啊!”
赫连锦瑟喘息不迭的站在谷兰面前,旋即眼神中噙满了打量和观察,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谷兰的表情,听到她回答后,才隐隐一笑,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刚才三哥的话,有些伤心?”
询问之际,赫连锦瑟努力的紧盯谷兰的神态,眼神不停飘忽的打量着她纯洁无暇的脸颊。
而在眼底深处,似乎隐约之间还有清浅的担忧和顾虑暗藏其中。
或许,谷兰并未察觉到赫连锦瑟过于丰富的神色,也可能是她此时的注意力并未在赫连锦瑟的身上,所以在听见她如此一问,不禁惨笑,“锦瑟,你也看到了!刚才尘哥说出那些话,如果换做是你,该怎么办?”
眼见谷兰因为凰老三的表态而抑郁着,赫连锦瑟也似乎松了一口气。
随即便故作热情的挽住谷兰的臂弯,边走边说道:“谷兰,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你不知道,当初发生意外之后,我几乎夜不能寐,失去你这个唯一的朋友,我一度认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但是没想到,老天垂怜,你真的没事!我好高兴啊!”
“是吗?”忽而间,谷兰小巧的红唇上翘着暗讽的弧度,随即沉沉吸了一口气后,才噙着温雅的视线转眸,睇着身边的赫连锦瑟,继续说道:“我也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当时意外发生的时候,我只想让尘哥替我照顾好你,至少也不能枉费你我相交一场的情谊!
但,索性我没死,这三年来我承受的痛苦,任谁也难以想象!这次,我鼓足勇气回来找尘哥,可终究没想到,他变了心!锦瑟,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回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赫连锦瑟险些点头!
但谷兰因为此事而闪过痛苦的脸颊,还是让赫连锦瑟有些快意的浮现出冷笑。
紧接着,就听赫连锦瑟故作惆怅的说道:“谷兰,你也别说这种丧气话!其实归根结底,只能说是苏苓太有手段了!
你想一想,她和三哥成亲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可现在三哥整个人都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以前三哥对你的疼爱,几乎人尽皆知!
就算是你坠崖之后,三哥爱屋及乌,对我也依旧很包容!可,就因为苏苓的出现,以至于后来很多次三哥都险些降罪于我,而且我隐约记得,好像苏苓曾经说过,三哥身边只能有她一个女人,若是再有第二个,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女子的!
所以,你也别想太多,我觉得三哥应该还是喜欢你的,不然他怎么会容许你继续生活在王府!你也知道三哥说一不二的性子,哪怕他刚才当众表明了对苏苓的心迹,可我觉得这其中必有缘由!
你别忘了,苏苓的背后是整个齐楚相府,说不定三哥这么做,只是顾忌她的身份呢!”
赫连锦瑟旁敲侧击的话,很快就让谷兰明白了她的用意!
虽然谷兰沉默着,看似在思索赫连锦瑟的话,但实则她却在考虑,尘王,会是那种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有所顾忌的人吗?
片刻之后,也许是赫连锦瑟看出了谷兰的纠结,是以她忍不住继续在她耳边说着风凉话,“谷兰,你走了这么久,如今齐楚国的形势你可能不太了解!
三哥虽然刚毅冷漠,但说到底他都是齐楚国手握重兵的王爷!而且,相爷和皇上的关系匪浅!苏苓又是相府唯一的千金,哪怕三哥再漠视皇权,但也不可能会真的和皇上作对!
你应该也不知道,苏苓之所以会嫁给三哥,就是因为皇上赐的婚!而且,我还听说,皇上之所以会给他们二人赐婚,就是相爷从旁操作的原因!”
“你说什么?”终于,在赫连锦瑟这番话落地之后,谷兰再难以保持冷静。
她原本以为,尘哥会和苏苓在一起,是碍于皇上的赐婚!
可若是按照锦瑟所言,很明显他们这场亲事,是因为相爷从旁辅助才能成真,若果真如此,那她就不得不考虑锦瑟之前的那番话了!
说不定,尘哥真的是因为顾忌相府,所以才对苏苓这样?!
苏苓,你还真是碍眼!
如果没有你的话,那么现在站在尘哥身边的人,应该还是我谷兰才对!
赫连锦瑟听见谷兰讶然尖锐的反问,眼眸微侧之际,一抹暗光悄然划过。
“锦……锦瑟,你说的都是真的?”
由于之前刚刚亲眼见到凰老三对苏苓的情谊,谷兰心里本来还悲愤不已。
可此时骤然听见赫连锦瑟的一席话,又让她心底浮起希望。
也许,她所看到的,不过是表象!
而刚才那种场面,当着苏苓的面,可能尘哥也有说不出来的苦衷!
如此一想,谷兰心里顿时充满了希望,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尘哥畅谈一次!
她都回来这么久了,这两日每天晚上尘哥都宿在苏苓的西厢,但既然她知道了这么多内情,那么就一定不会让尘哥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彼时,有些自负的谷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诚然没发现她身侧的赫连锦瑟,脸颊上正挂满了暗嘲。
两人就这样在宫内漫无目的的行走着,而接下来的时间里,赫连锦瑟也并未再多言。
有些话,点到为止才是最合适的!
她相信,凭借谷兰的头脑,一定会想明白接下来她该怎么做的!
如今,她也只能够将希望寄托在谷兰的身上,只要她能够彻底铲除苏苓,那么她的好日子也就快来了!
当谷兰和赫连锦瑟的身影漫步前端时,夏绯罗和凰烟儿也很快就从百花圃的方向走了出来!
“母后,难道真的要让皇兄只娶苏苓一个女人吗?”
凰烟儿的口吻,带着明显的不屑和轻蔑,甚至在看着夏绯罗的表情里,还闪过几许轻谩!
闻言,夏绯罗目光冷鸷,雍容端庄的脸颊上也因此而浮现出一抹怒意,“他休想!本宫早就看不惯苏苓张扬跋扈的姿态,这次谷兰出现的恰到好处。
本宫会让尘儿明白,忤逆本宫的下场到底是什么!
你先回寝宫吧,本宫要去一趟文渊阁!”
从皇宫离开之后,在凰老三顺从苏苓的意思,将她安稳的送到丞相府后,便命令驾车的临风送他去了军营。
虽然仅仅相隔一日,但此时苏苓站在相府门外的心情,却与昨日有着天差地别。
也许是因为凰老三当众表白,所以近段时间苏苓一直苦闷烦躁的心情也有所缓解。
站定在相府朱红色的大门外沉沉喘息一瞬后,苏苓便扬起和悦的笑意,缓步走进了王府内门。
印象里,这次去南夏国的行程,应该是她第一次和娘亲凤茹筠分别这么久。
所以,进了相府后,苏苓没有停歇,直接就来到了凤霜苑!
景色依旧的凤霜苑,在周围梧桐树的遮挡下,入内就能察觉到淡淡凉爽的气息铺面而来。
苏苓目光有些怀念的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她最担心的其实就是凤茹筠的身子,当然还有让她一直心存怀疑的赵春萍!
在苏苓刚刚踏入凤霜苑内之际,静候在门外的婢子一见到苏苓,顿时眼神一闪,而后忽然间绽放出笑意,转身就往厢房里面跑去,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夫人,夫人,小姐回来了!”
婢子的声音里充满着喜悦,同一时间听到她呼喊的凤茹筠,也立马就从厢房内的贵妃榻上起来,将手中绣了一般的鸳鸯丢下,提着裙摆便焦急的往门口走去。
在苏苓恰好站在门扉处,凤茹筠也闻声而至,一袭烟白色麻锦妇人装,清浅含愁的眉宇间,在看到苏苓完好无损的回来后,凤茹筠眸子氤氲着水雾和担忧,上前就将苏苓抱在怀里,唇角微微颤抖,低声呜咽道:“你这孩子,怎么出远门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一声!你想要吓死我吗?!
昨天好不容易听到你回来的消息,你可知道娘亲这段时间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你在外面出什么意外!你这孩子,真是……真是……”
或许是第一次分别这么久,所以凤茹筠在看到苏苓回来后,难免情绪过于激动!
这一点,让苏苓顿时有些失笑,但更多的却是感动!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耳边充斥着凤茹筠蕴含浓重鼻音的念叨声,而苏苓也不禁伸手安抚似的轻拍着她的后背,鼻尖同样酸涩的说道:“娘,你看你!我这不是没事嘛!再说我这次出门本来就是去找筱雪,在她的地盘我哪能出意外!”
话虽不假,但是凤茹筠闻言仍旧带着苛责的神态抬眸睇着苏苓,以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不乏怪责的口吻,说道:“你这丫头,难不成娘担心你还担心错了嘛!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娘,若不是听到煜儿和你爹的谈话,娘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闻此,苏苓只能装乖卖萌的在凤茹筠面前撒娇,在扶着她走进厢房偏厅后,细细环顾房间,发现一切都照旧,心下也顿时放了心。
片刻,在情绪逐渐稳定之后,凤茹筠的眉眼之间仍旧残存着不少的责备之意,拉着苏苓的手,问道:“苓儿,这次出门在外,没发生什么事吧?”
凤茹筠这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但在苏苓转眸看向凤茹筠的时候,却总感觉她的眼神中似乎闪过几许不确定的神色。
尤其是在她们视线交汇时,苏苓明显感觉到凤茹筠有些闪躲的目光!
这……难不成在她出行的这段日子,娘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不可预见的事?!
暗暗思忖过后,苏苓眼神灵动一转,下一刻就故作无谓的笑道,“娘,我这次出门,其实就相当于游山玩水!娘所说的,是指什么?”
“啊?”一瞬间,凤茹筠的脸颊就明显划过紧张,甚至于这份惶恐不安的神色都将她眉宇间的轻愁蔓过。
而后,凤茹筠努力的想要让自己表现的云淡风轻,将将扯出一抹笑意,道:“没,没什么,娘就是随便问问!”
“哦!”苏苓了然的点点头,继而菱唇一抿,又佯装不经意般脱口而出,“倒是没发生什么意外,只不过这次我出门,反而认识了几个新朋友!而且,还听说了两个江湖上特别神秘的组织!娘,你想不想听听?”
苏苓故意表现出的神秘,本就是想看看凤茹筠的反应。但偏偏听见苏苓这样的话,她却好似在琢磨着什么,反而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那你说来听听!”
明显察觉到凤茹筠的兴致缺缺,但苏苓也不敢肯定自己要说的事情是否会引起娘的关注,只不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一直觉得凤门和凰门这两个组织,是和那凤家宝藏有关的!
正因为心里存有怀疑,所以苏苓直接说道:“这次出门,我的确遇见一些好玩的事!我还从来都不知道,江湖上有凤门和凰门这两个组织的存在,娘,你听说过吗?”
“什么?”刹那的光景,凤茹筠惊魂失措的模样生生将手边不远处的瓷碗挥落在地。刺耳的响动让苏苓登时蹙眉。
望着凤茹筠如此剧烈的反应,苏苓心里也突然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她能够清楚感觉到老爹对娘亲过度的保护和疼爱,难道在相府如此深闺之中,娘亲还是被牵扯到江湖之事中了?!
那到底,凤家宝藏,和娘有没有关系?!
也正是因为上一次她当面提及此事,却得到娘亲那般剧烈的反应,所以苏苓再也不敢轻易的开口。
可这次凤门和凰门的事,她从未对外人提及,包括筱雪和凰老三都不知道,偏偏娘亲对此明显有了解,这事……n“娘,你知道凤门和凰门?”
当凤茹筠满面惊慌模样成功引起苏苓的怀疑后,她不禁挑眉反问了一句。
但下一刻,凤茹筠给出的回答,却让苏苓再次无奈至极。
只听,她道:“不,不知道!只是这两个名字听起来挺……挺有意思的!”
见此,苏苓凤眸内染着精光,眯着眸子望着明显带有抵抗情绪的凤茹筠,不由得低声询问,“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怎么可能!”反应剧烈的凤茹筠,没有任何思索就开口反驳苏苓,旋即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过度,不由得缓了一口气,道:“苓儿,娘怎么会有事瞒着你!
江湖上什么凤门凰门的,你知道就好,其他的跟咱们也没有关系!娘只希望你跟尘王能够幸福的生活就好,不要管任何江湖组织,苓儿,你听懂了吗?”
凤茹筠蕴含告诫的语气,让苏苓心里仿佛破了一个洞似的难受!
她如果不了解凤茹筠,也许就无法体会她现在的心情。
可正因为这么多日日夜夜的相处,她太知道凤茹筠这个娘亲,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所有,也不愿告诉她所有前尘过往。
这种感觉,会让她越来越担心凤茹筠的处境!
先是有凤家宝藏的事,而后又有莫名其妙的凤门凰门,苏苓此时觉得,如果想要知道一切,或许玉肃之所说的背后的那个人,才是关键!
安谧的凤霜苑厢房内,只能够听到凤茹筠不停搅动自己袖管的声音。
而随着窗口倒灌入内的清风拂过两人脸颊时,苏苓侧目凝视之际,就清楚的看到了凤茹筠紧张的侧脸上挂满无奈和恐慌。
到底什么事情,会让娘亲如此惴惴不安!
凤门和凰门,又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以至于她在听到之后,有这么大的反应!
眼下,至少苏苓能够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凤门和凰门这两个组织,娘亲一定不是第一次听说!
又或者,她可能知道的比自己还要多!
“苓儿,娘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你先去看看你大娘和大哥他们,晚些时候娘再给你准备晚膳,今天就宿在这里吧!”
凤茹筠一如往常,在遇见事情之后,依旧选择了逃避。
而在苏苓凝望着她不稳的脚步离开偏厅后,便独自坐在原位,眉宇间一抹轻愁拂过。
彼时,苏苓同样不知道,在凤茹筠回到自己内室之后,刚刚将房门紧闭,身后顿时传来衣袂破空的簌簌声,以及一阵低低的叹息,而后便听到一道略显苍老的语气传来:“公主,你何必要隐瞒一切?难道你真的不打算复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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