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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想象当年的生活物质水平,绝对不比现在,所以信息相对落后。而且大背景是各种事业都处于萌芽阶段,属于探索,投资商投资,银行贷款都有很多不完善条款。
所以出现了两个词:跑关系,批条子…
齐德海找到当时某银行主管信贷的主任,提出要贷款五万元的需求,在那个年代算得上一笔可观的资金,对于这个来路不明的小伙子,领导都不屑一顾,但是齐德海说了一句话:我爹是百万富翁,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他和你们建立长期的业务合作。
富二代的诱惑力是可想而知的,领带回答是:你能帮我建立起来,我低息给你贷款。
齐德海紧接着找到一位当时的百万富翁,态度与银行领导如出一辙,你个小屁孩还没断奶来这跟我说话?赶紧滚蛋,但是齐德海说:如果你能把我当干儿子,我帮你拓宽业务渠道,比如建筑工程之类…
有门路的人在哪都受重视,人也不会嫌弃自己钱多,富翁的态度是:如果你能帮我拓宽业务渠道,别说是干儿子,咱俩当把兄弟都行…
齐德海最后找到的是,建筑商上面的投资商,也就是被他撂挑子的最大老板,老板知道是这人耽误自己工地进程,自然也不予理会,更何况有合同在身,也不可能把工程交给他做,资质、经验、能力各个方面都有待考证。
但是齐德海所提的条件让人大跌眼镜:我不是来求你的,而是来帮你的,给你介绍我的有经济实力干爹,他能随便投资个百八十万没问题…
所以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可想而知。
齐德海说“这是我干爹…”
富翁说“对的,这是我干儿子…”
投资商说“哦,原来是真的,这样咱们可以合作…”
这个环节中,他只不过把外地人消息闭塞的局限性发挥的淋漓尽致而已。
当然,前提是他手里有人跟着,可以说几十人无形中把他提升了几个段位,他家房子的资金要的就是这效果,要不然没人能他这个泥腿子。
这个富翁得到好处,与他的关系更近一层,他又提出帮他用银行的钱入股投资,花别人的钱想想都爽…
银行不给泥腿子贷款,但是一定给有经济积累的人放款,有了一笔合作,他贷的几万就是毛毛雨。
至于为什么他不亲身参与合作?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种欺骗行为,类似于赌博,就像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滑铁卢战役中大肆抛售英国公债一样,纸里是保不住火的,所谓的蒙蔽只能维持短短几个小时,一旦他们关系熟络起来,这些资本家根本不会带自己这个稍稍有点脑子的泥腿子…
也会发现,原来他什么都不是,就是介绍了认识而已。
他对自己的定位准确,知道自己当下的对手是建筑商,所以有了这笔钱之后,继续养着他们,几天之后,建筑商坐不住了…
因为在耽搁下去就要面临着违约风险。
没有其他工人,只能是齐德海!
这时候他就可以顺利的晋级“二包”的位置。第一笔不赚钱笼络了人心,但是第二笔一定会把之前的都赚回来,胆大、心细、不贪有了第一笔积累。
剩下的路就是在波浪中前进、螺旋中上升,一切都有条不紊。
至于他和廖宝发的相识也颇具传奇,等廖宝发二十岁有些名气的时候,已经是九十年代中期,这时候的齐德海已经步入当时还不算钻石领域的行业“房地产”
全国都在推陈出新,滨海位于东北又是后知后觉,所以当时的人们对于动迁这个词并不怎么感冒,即使现在也有钉子户,当时的钉子户可想而知,都是一个村一个村的在阻挠拆迁。
廖宝发算不上善人,但绝对不坏,至少没达到对普通老百姓动手的地步。
所有的前提是:生活能得到保障。
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除了八三年严打,最厉害的就属这次:九六年严打。
人人都不敢做逾越雷池半步的事,流氓的生存空间被进一步压榨,刚刚有些名气的廖宝发根本无法生存,已经想到了带个蟑螂去面馆吃饭的方法,只为吃上一碗热乎面条,这时候他盯上了合法的暴力手段:拆迁!
之所以合法,因为敏感话题…
他找到了当时的齐德海,齐德海也是急病乱投医,谁能拆我给谁钱!两人一拍即合。
破粪、泼油、半夜学鬼哭、扔断了头的小鸡,这些最原始的手段廖宝发都干过,社会进程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群体可以轻易阻止的了得,更何况这个群体还是基数不多、地位鄙陋的基层百姓。
年少得志的廖宝发,在拆迁也更加如鱼得水,手段也越来越娴熟!
换句话说,做法也越来越肮脏,比如:往井里投大便,药牲畜、堵下班的小媳妇之类的,也有暴力拆迁的雏形,砸墙,砸房盖,半夜给人拖出来强拆…
可以说在这个行业没有廖宝发没干过的事。
当然,主角齐德海,之前就说过他对自己的定位非常准确,他知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道理,所以即使廖宝发帮了他大忙,也一直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亲密不算亲密,但是需要什么就一句话的事。
朋友可以做,生意上别合作…
反过来说廖宝发,他在这行赚了钱却丢了人,真正的开发商每一个和他做朋友,做事看出人品嘛…
他自己也知道有些过分,所以快速收敛自己的性子,积极转型,争取做点“利国利民”的大善事。
每一行业,任何时候介入都不晚,晚的是人脉关系,他想要介入房地产的时候,已经是快速发展,这时候关系已经固定,能加进来的都是“大腿”况且他的名声也不好,索性也就放弃了,瞄准了消费行业,夜场…
可这个行业确实能干大,也确实能建立资本版图。
之所以这么多年夜色规模可以,始终没有扩张的最根本原因还是这一点:名不好。就像最开始介绍他的时候有一句话:能吃龙虾也能吃麻辣烫,就是什么东西都想尝尝,譬如他连跟着自己很多年的弟弟大刚都不信任…
所以说:种什么豆得什么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今天朴夫人下台,绝对跟她以前跟闺蜜有事,明天看到股市翻红了,绝对是今天吃安眠药多了,还没睡醒…
归纳齐德海这个人。
他的成长可以说没有任何毛病,也没有任何漏洞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做起来的,当然,这一切都是相对而言。
正所谓:不走后门的不是商人,厄…喜欢走后门也可能是电影!只不过是他能相对干净一些而已。
丁煜和刘飞阳两人坐在车里,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最后竟然非常无耻的睡在一起,等他们再回过神,就听见路边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丁煜是靠在马路边的位置,睁眼之后的第一反应是看看窗外。
“走了?”刘飞阳从后面说一句,一个劲的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跟给他送葬似的…”丁煜言语粗鄙的评价道。
外面的马路,齐德海和廖宝发走在最前面,两人一边走一边交谈,声音很小,坐在车里的丁煜并听不清,他俩身后就是那名秘书模样的人了,最后就是大片人群,很有规矩,孝都已经摘下来。
“你这是明显的小市民思想,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我挑他理有毛病么?我都快上飞机了,特意回来看看,他连站都没站起来,这个齐德海一来,他那点孝顺呢?”丁煜眼睛飘忽的看着窗外。
齐德海一行人已经越过车身,他的脸庞和丁煜最短直线距离绝对不超过一米,只不过丁煜的正视看到的仅仅是人家的侧脸。
他走到宾利旁边,秘书赶紧把门给打开。
丁煜只能看到这一幕,然后视野就被密密麻麻的人群给堵塞。
转过头,见刘飞阳歪脖子吞云吐雾,随口问道“你说这世上啥事,能不用价码给归纳出来?”
“要跟我俩讲人生道理是不?”
“不是,很认真的问”丁煜顺手点根烟,指着外面已经折返回来,重新戴上孝布的廖宝发“你就说他吧,不管名声好不好,可孝顺二字已经可以说淋漓尽致…”
“如果他没有孝顺的名声,你猜夜色能不能开到今天?”刘飞阳没等他说完,突兀问道。
“…”丁煜手上的烟雾也像是一停。
“姨妈已经没了,咱们不说他孝顺如何,单从这么多年就这一个酒吧来说,他自身肯定有问题”他坐起来,看了眼手表,已经快五点“行了,讨论他没用,咱们多想想自己的事,你过来漏一面尊重表示就可以,要是还和梦涵旅游,现在出去就可以…”
“以后再说吧…”丁煜略微无奈,随即问道“你几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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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
刘飞阳刚刚说出两个字,话音突然一听。
“咚咚咚…”紧接着传来敲玻璃声。
丁煜转过头一看,见廖宝发正站在外面,不知有何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