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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李云宝醒来时身边的沈兴南已经不见了踪影,抬头看看窗户,发现外边天才隐隐的有些亮光。
睡袋中安哥儿嘟着小嘴睡得的正香,李云宝缓缓起身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服下了床,然后轻轻的给孩子压了压被角。
扫了一圈房间,大家都在睡觉,对面铺二哥一家还在睡,只除了钗姐儿醒着正睁着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
李云宝冲着钗姐儿笑笑,小声问她可是想起床,就见她把小脑袋摇的直晃悠,见此也就不管她了。
云宝站在两面靠墙的大通铺中间的走道上,放下自己的长发准备梳头,可是她在空间里头翻找半天也没有梳子的踪迹,轻拍额头——我去,感情姐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唯独忘记了这些日常用品?
没有办法,她只得把手爪子当梳子使。用手指头顺着发根往下扒拉头发,好不容易捋顺了再把头发编成四角辫,然后都一股脑盘在头后。
可惜又发现没有钗子啊,空间里头都是金银玉钗没法用啊!摇摇头,李云宝只得找出一根手绢,然后把它对叠成三角形,把发髻用手绢绑住固定在后脑。
刚刚才弄好就传来沈兴南的声音“嗯,不错你这个样子挺接地气的。”
李云宝一听这话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有些激动,声音微微颤抖的说“同志,你好。”
沈兴南看了看激动中的李云宝无奈道“叫我阿南。”
李云宝咬了咬唇,不死心的加了一句“毛爷爷,万岁!”
“唉!阿宝这话别乱说,要杀头的。”沈兴南长叹一口交代。
“那你怎么知道接地气这词的!”李云宝犹不死心的问。
“跟某人学的呀。”
“谁,你跟谁学的,快告诉我。你快说!”李云宝继续追问。
“那你还洗不洗漱?”
李云宝这时才看到他右手上提着一大铁壶水,左手拿着一个木盆在同自己说话。
“洗,为什么不洗。呀,还是热水呢。那谁,啊不,阿南你赶紧把安哥儿喊起来,趁着水还热赶紧洗洗。对了你洗了没?”
“最后一次,以后记得唤我阿南,再忘罚你!我洗漱过了,这水是给你跟安儿用的。”
正在喊安哥儿起床的沈兴南头也不抬的回答。
半响也没听到水声,沈兴南疑惑的抬起头问“怎么还不洗漱?”
“没有杯子,该怎么漱口。”李云宝蹲在木盆边闷闷的说。
沈兴南思考了片刻,从背篓里翻出了梅婶婶送来的那个水囊递给云宝,“要不你今早将就一下,用这水囊装些水漱口吧。我等会问问人,看看今天能不能买到,如何?”
“好吧,其实我比较疑惑你是怎么漱口的。”李云宝调侃他,说完就见他脸有些微红。
她干笑两声,接过水囊从铁壶中倒了些热水就急忙出门漱口去了。
进屋后看到沈兴南已经给儿子穿好衣服就安排他带孩子出去也漱漱口,等他们回来两人再一起洗了脸。
李云宝正交代沈兴南让他自己把手换上药,那边安哥儿就别扭的喊“娘亲,娘亲安儿要拉粑粑。”李云宝抱起孩子就往屋外冲。
好不容易的找到了茅房,待到孩子大大完毕后李云宝又脑门疼了,不要问为什么,因为这倒霉的茅房木有草纸啊,太坑姐了有木有。
记忆里原主跟父亲往来住的都是驿站的高档间,蹲的都是净房,那里不仅有草纸,还有熏香呢!
可眼下这破茅房只有草杆子,怎么用啊?无法,她只得从空间取出了早先准备给孩子写字的白宣纸,用了一张才解决了眼下的窘境。
抱着儿子走在回来的路上,李云宝还想着,要是后头来上茅房的人看到茅坑有宣纸在会不会很羡慕的想是哪个有钱人既然奢侈的用宣纸擦嗯嗯啊,嘎嘎!
才进屋,看到屋子里的人都已经起了。隔着人,李云宝就见到二婶贾芙蓉站在沈兴南跟前说什么,可能是看到李云宝回来了她才讪讪的走开。
“二婶跟你说什么呢?”走到沈兴南面前李云宝开口问他。
“没什么,她闲的无聊,不必搭理便是。”沈兴南一边收整东西一边头也没抬的回答她。见他不肯说,李云宝也没有追问,就着剩下的水自己带着儿子洗手。
“都出来领吃的,吃完马上上路,这天都要大亮了。”刁爷又在屋外中气十足的亮嗓子。
大家都陆续上前领了馒头,李云宝拿到手才发现黑面馒头是冰凉的,根本没法吃。
她把黑馒头扔回背篓,转而取出剩下的半包糕点拉着孩子跟沈兴南吃。“糕点虽然也是凉的,但是比那硬邦邦的黑馒头好消化,我们吃这个,对胃好点。”
沈兴南吃了几块就停住了,拿起水囊就说“我饱了,马上要出发我去装些热水路上你跟孩子好喝。”不等李云宝回答他就走了。
其实李云宝哪里不知道他那么大个子,吃几块小小的点心怎么会饱?他是想多留些给自己跟孩子吃吧,呵呵,是个傻的。不得不说李云宝又被这家伙小小的感动了下下。
这家伙的确很对自己的胃口,他并不会在口上花花肠子的说什么保证什么,只是用行动来无时无刻的提醒你,他关心你,他在乎你。而且长的高长的帅,她李云宝还能抵抗的住么?
不多时他就拎着水囊回来了,见到他们娘俩个都吃好收拾妥当了,李云宝也已经把安哥儿用背带背在了胸前,她自己披着脏斗篷把她与孩子都裹了进去。
他不多耽搁,把水囊用背篓中的小被子竖立着裹住仔细的放回背篓,便背起了背篓对着面前的两人道“走吧。”
出了屋子,看到这个大通铺的大院子里被押解的人群都在集合。自己这边刁爷也带着另外的四名衙差在给沈家的男人们戴枷锁。
当有名衙差走到沈兴南面前正要给他戴上时,不远处的刁爷就走过来发话了“锁头,他就不必了昨晚我们分的那些就是这沈三少给的。”
叫锁头的衙差连声应是“是,是,是刁哥,您不说兄弟可真分不清他们,呵呵。”
“这木枷往后的这一路他就不必戴着了,等到了地方再给他戴上就是。”刁爷又交代了锁头一句。
“刁哥,那这木枷咋办?还是按规矩让他自己背么?”锁头问。
沈兴南赶紧表态“这位大哥,木枷我自己背就好,多谢你。”
沈兴南是多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对着一名小衙差都能舍得下脸面,对对方恭敬有加也真难为他了。
他先前对自己说过,以后求人的事情都有他,他让自己不必去低声下气的求人,其实这也是他对自己的爱吧,是吧?李云宝问自己。
沈兴南接过木枷然后把两块板子叠在一起,从屋子里的床铺下抽了些稻草杆子把它们捆绑在背篓上面,这才背起背篓,沈长义就戴着枷锁踱步走了过来。
“三郎啊,你怎么不用戴枷锁?昨晚你是不是贿赂那群人啦?”
看着沈兴南没有出声回他的话,顿了顿他又说“三郎啊,你看你能不能也去给那刁爷说说,让他去了我们的枷啊。”
“我没银子,帮不上忙。”沈兴南平静的回答他。
“那你怎么有银钱去给自己疏通的?”他不死心的追问。
“那是我妻子给的,而且现在已经没了。”沈兴南敷衍的语气彻底的激怒了深长义。
他瞪着通红阴狠的双眼,咬牙切齿的喊“我是你爹!”
“可你不止我一个儿子。”沈兴南望着不远处自己的那些兄弟们凉凉的开口。
“你二婶说的真对,你就是个忤逆不孝的畜生。你---你-----你大逆不道!”
沈长义再也顾不得其他立时就破口大骂起来。
沈兴南定定看着面前的二叔,同时也是自己亲爹的男人,目光幽深仿佛透过他在回想着什么,看了许久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牵着李云宝的手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