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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莽撞
“我听见卡米尔小姐旁边的那位小姐叫她萧妍。”男人低着头，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
叶墨城走到这个说话的男人身边，
“把头抬起来，”
等男人把头抬起来，叶墨城一字一顿的道，
“萧妍，你确定你没有听错？”
“没有，”男人很笃定的点着头。
叶墨城眯起眼，“我在问一遍，是萧妍，这两个字？”
“嗯，”男人很肯定的说着，“我确定。”
“好，”叶墨城拍拍男人的肩，“华南分公司的科长是你的了。”
“谢谢，”
叶墨城坐回去，“人不用盯了，给我查卡米尔小姐在法国的经历。”
在他们回答了“是”之后，叶墨城挥挥手，“都散了吧。”
怪不得，那么熟悉的感觉，怪不得那么熟悉的背影，怪不得那么熟悉的身体。脸虽然不一样了，身子却还是那一副身子，他刻在脑海里的。
怪不得那么出色，成为双年展上热门的人，作品成为双年展上最抢手的作品。
萧妍，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叶墨城一只手扶着脸，掩藏住了眼底眉梢浓浓的笑意，却没有掩藏住嘴角裂开的笑容。
萧妍，萧妍，似乎怎么叫也叫不够，真是想迫不及待的去找她，真是想抓着她的手问问她，她在法国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换了整张脸呢。到底为什么，能让萧妍下定这样的决心。
萧妍初来法国，人生地不熟的时候，是怎样度过来的？萧妍又到底在法国吃了多少苦，才能取的今天这样的成绩，
还有江秉承，陆冥北，他们都早知道了萧妍的身份，唯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现在才知道。
萧妍现在到底跟江秉承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住的那么近，江秉承又是什么时候来法国的？来法国多长时间了？
这些他不知道，通通都不知道，萧妍在法国的这些时日，他从不曾参与。
萧妍还恨他吗？他们之间还有未来吗……？
萧妍再次看见叶墨城是十天之后了，在拍卖会上，叶墨城作为竞拍的商人。
包子站在后台，望着西装革履坐在椅子上的叶墨城，
“那不是叶墨城嘛。”
“嗯，”萧妍淡淡的点着头。
“他对油画也有兴趣？也喜欢收藏油画？”包子不解的道。叶墨城眼里不是只有生意吗，会对油画感兴趣？
“呵，”萧妍不屑，“你觉得他能对油画感兴趣？”
“那……”
萧妍也皱起眉头，“谁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拍卖开始了，一副副精美的作品被小心翼翼的弄上来，商人们竞相标着价格，互不相让的想把自己看中的作品收入囊中。
只是，这期间，叶墨城一点动作都没有，甚至作品被拿上来的时候，他都不带看一眼的，其他的商人们一轮一轮的加着价格，也跟他没有关系。
包子扶扶用来装饰的眼镜，“叶墨城在干嘛啊？”
包子踮着脚尖望了望，“叶墨城不会睡着了吧。”
“睡着了？”萧妍好笑道。
“像是，”包子还在惦着脚尖，“低着头，不看作品，也不举牌。”
“好了，”萧妍把摇摇晃晃的包子扶稳，“别管他了，你先站好。”
包子站定，“叶墨城是来搞笑的？”
萧妍耸了耸肩，“估计是想来体验体验的。”
然后继续望向拍卖场。
其实，叶墨城的目的很明确，他就是为了萧妍的那副作品来的，不然他还真没有坐在这儿的理由。
他不是想要收藏油画，他是在收集萧妍在法国的时光。
这幅作品是萧妍在法国创作出来的，那这里边一定蕴藏着萧妍在法国的经历和心得。
所以，这就是叶墨城脑袋抽了的来参加拍卖会的原因。
萧妍的作品是最后一个被拿出来的。虽然是最后一个，却也没有挡住热爱油画的商人们的热情，反而商人们的激情都更高了，
萧妍的作品被掀掉外边的那一层布，漏出里边精巧的画作，偌大的会场渐渐的起了议论的声音，
“果然啊……看一次震撼一次，”
“是啊，这画我要了。”
“你要？这是我的。”
…………等等声音络绎不绝。
“好，请大家安静一下，”主持的人在上边控制着，“我们的拍卖要开始了。”
“这幅作品的作者是我们的卡米尔小姐，起价……”
一个一个成功精英商人们竞
相追逐的举着自己手里标价牌，一轮一轮的，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期间，叶墨城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到后来，价格已经高的让人望其项背，不少商人到现在已经没有再去跟的资本，场上还在竞争的也就剩最后两位商人了。
人剩的越少，自己能得到的希望就越大，何况，自己的对手就一个人了，就差一步了，没人愿意因为这一步而失败，所以，就剩两个人，也竞争的相当激烈。两个人都不肯相让，价格已经高的让不少商人连连叹气。
“萧妍，你太厉害了，”包子一边摇着头感叹，一边眼睛紧盯着拍卖场，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萧妍笑了笑，没说话，如果前边竞争是因为自己的作品，而现在这两个人的竞争，已经不是单纯的为了她的作品了，谁都有一种求胜的心理，尤其是在击败了那么多优秀的对手，自己的对手就一个人的时候，求胜心里更盛，谁都想站到高端，谁都想让其他人为他俯首称臣。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轮，两个人中间，终于有一个人跟不上了，只能痛苦的放弃这一步之遥的成功，而另一个赢了的人，也堪堪的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还有没有了？”主持的人在上边进行着照常的例话，这么高的价格了，谁还愿意跟？最重要的是，谁还能跟的起？
不光是主持的人这么想的，估计整个场子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可偏偏，有的时候你这么想，真实的事情却是那么的背道而驰。
就比如现在的拍卖，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幅名贵的作品已经是这个商业大鳄的囊中之物的时候，有人云淡风轻的举起了自己还是第一次才拿起来的标价牌。
全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叶墨城开出了一个他们想象不到的数字，叶墨城在之前那个人的基础上翻了一番。
瞬间，叶墨城集结了全场人的目光。包括萧妍和包子的视线。
包子捂着嘴，连连的小声惊叹着，“叶墨城真是大手笔啊，看来他是真的热爱油画，萧妍，你发了啊。富婆，你以后养我吧。”
萧妍拨开蹭着她的包子，秀气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叶墨城这么做，萧妍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萧妍，你怎么了？”看着萧妍的脸色并不好，包子又担心又不解的问道。
萧妍摇摇头，然后看向包子，“叶墨城可能已经认出我来了。”
“什……嗯嗯”
萧妍在包子喊出来的第一声赶紧捂住她的嘴。
等包子接受了她这句话，她确保包子不会在喊的事后，放开了包子。
“叶墨城怎么就认出你了。”包子一被放开，很着急的问着。如果叶墨城认出萧妍，萧妍又要被叶墨城纠缠了，而她，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感觉，”萧妍的眉头深皱着，
虽然拍卖的过程有些跌宕起伏，但是，拍卖会依旧按流程进行着。
“还有没有竞拍的了？”主持的人又重复了一次这句话。这次一定没有在叫价的人了，他主持过这么多次拍卖会了，还是第一次遇见为了不是已故的画家的油画，出手这么阔绰的人。
这次如大家想的那样了，三次之后，并没有人在叫出更高的价格了。
这幅作品属于叶墨城了，
叶墨城来取画的时候，萧妍不得不跟叶墨城接触，萧妍一边把画递给叶墨城，一边祈祷着自己的感觉是错的，
可是，听到叶墨城的那一句话之后，萧妍的祈祷就没有用了，萧妍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感觉这么准。
叶墨城说，
“萧妍，好久不见。”
因为有准备，所以萧妍并没有慌乱，只是淡然的笑了笑，纠正着叶墨城，
“我叫卡米尔，”指指叶墨城手里的作品，“是这幅作品的作者。”萧妍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们的关系也就这样，他是她作品的买主。
也不知道叶墨城听懂没有听懂，只说着，“我知道，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画的。”
“谢谢。”萧妍微微的弯着腰，很真挚的道着谢。
“你……”叶墨城搁在萧妍背后，想碰碰她的手，犹豫了半晌还是收回了。
萧妍抬头，一双墨黑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叶墨城。
叶墨城微低着头，看着这一双水润而漆黑的眼眸，几乎失了神。谁说这张脸和萧妍之前的脸一点相像之处都没有？这双眼睛除了外形变了，剩下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黑的发亮的眼珠似是有灵气，像是写着什么，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带着原来的固执和倔强，难怪他之前常常能从这张陌生的脸上感觉到萧妍。外形变了，内里的气质一点都没有改变，从这双眼睛里是能看到的。
叶墨城看着这双眼睛几乎是失了神，手不自觉的抬起来，轻轻的抚摸着这双像是有魔力的眼睛。
萧妍在叶墨城手抚上来的这一刻，身子僵了僵，随即反应过来，冷下了脸，冷下了声音，
“叶先生，请您放尊重点。”
萧妍冰冷又疏远的语气，迫的叶墨城不得不回过神来，
“萧妍……萧妍……萧妍……”回过神来的叶墨城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叫着，像是叫不够一样。
“卡米尔，”萧妍冷着声音说道。
“好，”叶墨城妥协，“卡米尔，”顿了顿，“跟我回中国吧。”
回中国？萧妍一下就愣了，，她为什么要回中国，她凭什么要回中国，他又凭什么要她跟着他回中国。
回中国干什么？继续被人耍着玩？还是继续被人陷害着玩？或者是把生命给玩进去？
“萧妍，”叶墨城放低了音量，低沉的嗓音，带着一贯的清冷，又带着无奈和恳求的以为，“回中国去吧。”
萧妍听到叶墨城现在的语气，猛地反应过来，“我不是什么萧妍，我叫卡米尔。”卡米尔三个字，萧妍还特地加重了音量。
可是叶墨城是怎么认出她了呢？萧妍皱起眉头，但是，不管叶墨城是怎么认出她来的，其实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她不是之前的萧妍了，认出来或者没认出来，有什么关系呢？她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萧妍，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叶墨城的声音说不出来的凄凉。
萧妍看着叶墨城，没有什么表情的说道，“叶先生，我想你搞错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更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
萧妍的语气把握的很好，面对着叶墨城就像是面对着陌生人，客气又疏离，不起一丝波澜。
叶墨城的心像是被无数的蚂蚁啃咬着，一下一下的，说不上痛，却痒的人难受。
叶墨城深邃的眼睛里带着痛苦，萧妍不愿意再去看这双眼睛，冲叶墨城微微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包子正在不远处等着萧妍，见萧妍面无表情的走过来，赶紧上前挽住萧妍，担心的询问着，
“萧妍怎么样了？”
萧妍沉默摇了摇头。
包子见状，也不再询问了，只是沉默着带萧妍一起回家。
萧妍现在脑子乱的很，回国？还是不回国？萧妍悲哀的发现，叶墨城给她出了一个相当难的选择题，一个她之前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的选择题。
她本应该坚持着自己要在法国开始新生活的想法，不应该去纠结这个问题，但是她却忍不住的去考虑这两个问题。她现在事业有成，名声有了，工作也会有，是继续留在这里发展还是回国发展？要论前景，还是法国比较好……
到家的时候，萧妍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包子停下来，她跟着停下来，还很傻的问了一句，
“我们倒哪了？”
“……”包子默了默，“我们到家了。”
“哦……”萧妍抬起头，可不是到家了嘛，她连门都进了。
包子把萧妍拉到地毯上坐下，和萧妍面对面的坐着，
“萧妍，叶墨城认出你了？”
“嗯，”萧妍盘腿坐着，点着头，“他已经知道我是萧妍了。”
“造孽啊，”包子悲哀的嚎叫着，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特别悲愤的抓起萧妍的手，“他怎么就发现了？我们怎么这么寸，就让他给发现了。”
“不知道，”萧妍实话实说的道，然后叹口气，继续说道，“其实，认出来，我也没什么感觉，我们也不能在有什么瓜葛。”
“那……”
萧妍无奈的摇摇头，“叶墨城说让我回国。”
“什么？”包子大喊一声，一下子就跳起来了，“这你还说你们不会再有瓜葛了，你居然在纠结要不要跟他回国。”
萧妍被包子吵的头疼，无奈的拉着她坐下，
“我不是在纠结要不要和叶墨城回国。”
包子随着萧妍的力道重新坐下，拧着眉头，疑惑的看着萧妍，“那你在纠结什么？”
“我在纠结……要不要回国。”萧妍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那你想回国还是不想回国？”包子有点紧张的盯着萧妍，她问的也有点犹豫，一方面，她私心的当然希望萧妍能回国了，回到从小长大的地方。另一方面，她觉得萧妍不应该回国，萧妍刚刚在法国闯出名堂，大好的发展前景等着萧妍，萧妍在这里有好朋友，有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江秉承。萧妍在法国百利而无一害，而回了国，可能事业上的发展就没有在法国这里这么便利了，更重要的是回了国，萧妍还不得不防着那些想要害她的人。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看，萧妍都应该是该继续的待在法国，但是，包子不厚道的，私心的希望萧妍能回国，但是……回了国的萧妍还会开心吗？
这一下，连包子都陷入了一种死循环当中，纠结的不行。
包子扒着头，纠结又煎熬。萧妍沉默着，思考着这个被包子问出口的问题，回国还是不回国？她也纠结，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纠结，明明可以找出来一堆待在法国的理由，而找不来一个让她回国的理由。
所以，面对包子的问题，萧妍也只能回答一句，
“不知道，”
包子莫得抬头望着萧妍，
“萧妍，你是怎么想的？”
萧妍皱着眉头摇头，她要是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她也不需要纠结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萌生出来回国这个不怎么好的念头。
包子咬着嘴唇，默默的和萧妍对视，半晌，伸手搂了搂萧妍，
“萧妍，你好好考虑，无论你最后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最终，包子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一大堆劝萧妍回国的话，都被自己堵住了。
萧妍望着一脸真诚的包子，很郑重的点着头，“谢谢，”她多幸运，有这样好的朋友。
生活像是一个怪圈，生活里的人无限的纠结，也像是一个怪圈。
想要从这个怪圈里突破出去，就需要找一个突破口。
萧妍是在几天之后找到了这个突破口，也能给自己找到一个为什么会萌生回国这个念头的原因。
那天，萧妍应陆冥北的邀约，去商量工作室的事情，
街道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车子也不多，萧妍和包子一边闲散的走在稍显安静的法国街道上，一边闲聊着。
很随意的聊着，话题从法国的风土人情扯到中国的山水，反正是什么无聊就聊些什么。
微微的舒适的秋风吹在萧妍的身上，萧妍觉得惬意无比。
但是，就是这种氛围下，一辆车子疾驰而来，打破了这稍显宁静的道路，似乎像是故意，有似乎是因为开的太快，撞向前边正开的安稳的小轿车。
碰的一声，两车相遇。萧妍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却无力去阻止。
后边的那辆跑车似乎只是车子的前端被撞坏了，而车子的本身没有坏，萧妍之所以能判断出来，是因为萧妍在还没走到相撞的地方的时候，这辆跑车已经开走了。
萧妍皱了皱眉，赶紧拍拍身边的包子，“快把车牌号记下来。”
“没有车牌。”包子讪讪的回答着。
萧妍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明显就是一出故意的撞车事件。
现在当务之急也不是该追究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是去查看那辆被撞的车子里的司机怎么样了。
萧妍没有犹豫的跑过去，车子被跑车撞到了路边的一面墙上，车子不光是后端出现了大坑，车子的前段也损坏了，不管是方向灯，还是什么的。
看样子，车子已经报废了。不知道车主怎么样了。
萧妍凑到已经破碎了的车窗前，向里边张望着。
车主是位女性，此时已经满脸是血的趴在了安全气囊上。因为司机是散着头发的，萧妍看不清楚她的脸，不知道她是醒着还是晕过去了，或者是……
对于这样血腥的场面，萧妍只是眉头皱的更深了。用手敲打着窗户，
“女士，女士？女士？女士？”萧妍的声音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