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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开始自力更生
萧妍化了一两个小时的妆才化好，以前她画画都没觉得这么辛苦过，换上高跟鞋，和小艾告别之后，萧妍出门准备打车。
一辆红色的豪华轿车停了下来，车窗落下，陈欣然戴着墨镜，精致的脸出现在萧妍面前。
那一刻，阳光霎那间失去了原本的明亮，萧妍的世界仿佛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叶夫人，能上车一起聊聊吗？”
萧妍苦笑，是啊，她怎么忘记了陆溟北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陆溟北，现在他的身边早已有了别的女人。
而她，也不是他的妍妍了，她现在是叶夫人。
萧妍坐上副驾驶，陈欣然一边摸着肚子一边说，“我以前不知道你就是溟北口中的那个女人。”
“对不起。”
陈欣然摇头，“我和溟北认识的时候正是他最落魄的时候，当时他天天用烟酒麻痹自己，我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才让他从痛苦中走出来。”
“可是，我还是错了，我以为是我让他从痛苦中走出来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报仇，为了向你报仇。”
“多可笑啊，他向你报仇，但是回来之后只是跟着你而已，什么都没做，只是跟着你，想照顾你而已。”
“花海那幅画，划坏之后，他竟然自己哭了。”陈欣然苦笑，“甚至他为了保护你，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你，叶墨城的夫人，就是当年那个抛弃他的女人。”
“叶夫人，你抛弃过一次溟北，你没有他也能很好的活下去，可是我不行，我和孩子都需要他。”陈欣然央求的抓住萧妍的说，“我和溟北认识三年了，他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或许在他心里，我和孩子都没有你重要。”
“但是，叶夫人，我不能失去溟北，孩子也需要他，没有他，我和孩子都活不下去。”陈欣然一边哭一边说，“叶夫人，现在你也是有丈夫的人，我求你体谅我，也求你成全我。”
“我已经等了溟北三年了，我相信孩子生下来，作为父亲，他一定会体谅的，一定会爱这个孩子，也一定会和我结婚，我求你，你放过溟北，放过我和孩子吧。”
“对不起……”萧妍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那一瞬间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什么破灭的声音。
原来一切都是她妄想了，昨天的那一切原本就该当是一场梦才对。
“叶夫人……”
“陈小姐。”萧妍说，“我很抱歉在你和溟北之间造成困扰。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叶夫人。”陈欣然抓住萧妍开门的手，“请你不要告诉溟北我们今天的谈话，我害怕他知道了之后会怪我和孩子，孩子真的不能没有父亲。”
“好，我答应你。”萧妍推开车门，脚步虚浮的超前走。
欧尚的路，不管过了多久她都记得很清楚，可是第一次她发现那条路是那么遥远与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萧妍踩到一个小石子，摔了一跤，高跟鞋噶擦一声断裂。
就好像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在你悲惨的时候踩上一脚。
萧妍将高跟鞋扔掉，就近重新买了一双平底鞋，也随便在厕所内洗掉脸上的泪痕和那一层精致的妆容。
当萧妍到欧尚咖啡馆的时候，陆溟北已经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见到萧妍朗然一笑，“我点了你最喜欢的卡布奇诺。”
萧妍看着那杯卡布奇诺上面可爱的笑脸，觉得是那么的讽刺，这张脸就像是在嘲笑她现在的狼狈一样。
甚至她在想，是不是一种报应，因为她的亲生母亲做过父亲的小三，所以她才会在多年以后走上同一条路？
“我……”萧妍刚要开口，陆溟北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现在先不要说话，你仔细听，是你最喜欢的王菲的歌。”
那是王菲的红豆，以前她最喜欢听那一句，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那时候，她很满脑子都是和溟北一起画一辈子的画，从来没有想过别的可能，总是撒娇让他把最后一句唱给她听，就像是他对她的许诺。
当那句相聚离开都有时候，宁愿选留恋不放手响起的时候，萧妍悄悄低下头，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让已经快要涌出的泪水回去。
“在意大利的时候我买了一栋房子，房子后面就是流水山林，非常漂亮，等你和叶墨城离婚之后，我带你去看。
”
看着陆溟北完全沉浸在幸福想象中的样子，萧妍双手忍不住发抖，她两只手紧紧的抓在一起，“溟北……”
当这两个字从喉咙里跑出来，萧妍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是干涩得可怕。
“嗓子怎么了？昨天没睡好吗？”陆溟北关切的问。
萧妍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溟北，我是来回答你昨天的问题的。”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陆溟北真诚的看着萧妍的眼睛，“妍妍，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开你了。”
“溟北，还记得我们分手那天我说的话吗？”萧妍抬眸，眸光之中一片荒芜，“我说过我和你分手与叶家无关。
”
听到萧妍的话，陆溟北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眼神也渐渐变得严肃，“妍妍，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叶墨城威胁你了？”
“没有。”萧妍淡淡的看着他，“我和你分手从来都不是因为叶墨城，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至于理由，以前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溟北，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我和墨城，也很好。”萧妍说，“你现在功成名就不是也很好吗？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过去。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忘了。”
“忘了？”陆溟北冷冷的看着萧妍，“萧妍，记得早上你跟我怎么说的吗？你说你的答案跟我是一样的。”
萧妍握紧双手，她突然发现她的眼里看不到陆溟北，她看着他的时候，闪现的永远是陈欣然的影子，她声音颤抖的说，“溟北，我们不可能重新开始，我也不可能回到你身边。”
“闭嘴！”陆溟北恶狠狠的说，“萧妍，三年前，你坐在我对面，跟我说分手的时候很狠心，三年后，你也一样，你好，你真的够好。”
“是不是对你来说，我的真心就是用来践踏的？是我蠢，才会以为你真的是被逼和我分手。”
“溟北……对不起……”
“对不起？”陆溟北嘲讽的一笑，“你萧妍的对不起，我陆溟北受不起。”
“对不起。”萧妍说完，按捺不住往外涌的泪水，起身离开，身后传来陆溟北冰冷的话语，“萧妍，三年前和今天，你对我做的一切，我会让你加倍奉还！”
萧妍听不清叶墨城说什么，她落荒而逃，却在出门的那一刻撞见了叶墨城，叶墨城看见萧妍脸上眼泪，长叹一口气，递给她一张纸巾，伸手去拉她。
萧妍想躲开，可是刚刚才和陆溟北说过她和叶墨城很好，想到陆溟北，萧妍乖乖的听话，至少今天的戏还要演完。
于是，从陆溟北透过玻璃的角度看到的就是，叶墨城搂着萧妍，两个人亲昵的上车，一切自然的好像，叶墨城是萧妍通知过来接她的。
所以，她爱上了叶墨城吗？
萧妍，你已经不能画画了，所以一切都是是因为叶墨城吗？
一滴清泪自眼角落下，微苦。
车在别苑内停了下来，萧妍的泪水也早就停下。
“叶墨城，我们离婚吧。”
萧妍缓缓的开口，爸的治疗已经结束了，医生已经劝她们将爸接回家过最后一段日子了，小艾说的对，以后的日子就算再辛苦，一家人在一起也可以熬过去。
“离婚？”叶墨城轻笑，“你有这个资格吗？”
“这些年承蒙你照顾，让爸的病得以安心治疗，让萧氏可以苟延馋喘到今天。”萧妍抬眸，认真的看着他，“但是，你也折磨了我这么久，我们当抵消了，离婚吧。”
“萧妍，看来你是还没有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叶墨城冷冷的说，“既然要离婚，你今天晚上就收拾东西滚出去！”
叶墨城的态度出奇的干脆让萧妍有些疑惑，但是她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多想，她快步上楼，将自己的东西打包收拾好，提着行李箱下楼。
许松刚要伸手去帮萧妍，叶墨城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脑上的数据一边冷冷的说，“她现在已经不是叶太太了。
”
许松收回手，抱歉的看着萧妍，叶墨城冷笑，“萧妍，记住，今天搬出去，是你自己选的，以后要再回来就不是由你说了算了。”
萧妍拉着行李箱一边朝门外走，一边说，“我不会回来。”
这个地方从来就不属于她，她不惦记，也不会怀念。
“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也会忘了，我和叶少两清了，希望叶少也忘记。”
萧妍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叶墨城却在她背影消失的那一刻，狠狠的将电脑砸在地上。
什么叫做，这里发生的一切她也会忘了？
什么叫做，他们两清了？
萧妍，你以为事情是你想忘就能忘的吗？
我叶墨城是你想两清就能两清的吗？
该死的女人！
笔记本重重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许松担忧的叫了一声，叶少。
叶墨城握紧了拳头，“萧妍，总有一天，你会回来求我的。”
当陆溟北回到家的时候，陈欣然正在帮他整理衣服，她心疼的看着陆溟北，“我以为你会喝醉回来，都熬好了解酒汤。”
陆溟北点燃一根烟，“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愣头青了。”
不是吗？那么为什么在听到小艾的话之后，那么冲动的去找萧妍？
如果不是，那么为什么在和萧妍说重新开始的那天，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吃东西了吗？”陈欣然嘴角努力扯动，可是却始终笑不起来，“要不要我帮你熬一点粥？”
“欣然。”陆溟北整个人躲在云雾缭绕之间，“是我答应frank照顾你，不是你照顾我，这些事不用你忙。而且你有身孕，不宜操劳。”
“只是熬点粥。”陈欣然走进厨房，悄悄将手机拿出来，上面用许松发给她的短信，上面写着萧妍的现在和叶墨城的情况，让她尽快带陆溟北回意大利。
“溟北。”过了一会儿，陈欣然端着粥走出来，“溟北，我可能要回意大利了，frank的遗嘱，律师告诉我，我必须回去处理了。”
陆溟北担忧的看着她，“什么时候走？”
“大概这两天。”陈欣然脸带戚色的说，“frank的家族，爸爸妈妈一直都不喜欢我，这次回去应该是场硬仗。
”
陆溟北一根又一根默默的抽着烟，没有喝粥的想法，是啊，frank的家族，那个有名的贵族家庭，欣然身子不好，现在又怀着孕，回去怎么打那场硬仗？
更何况，frank当初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给予了他资助，是他一生的贵人，如果不是frank，他可能永远不会有今时今日在画坛的地位。
欣然时frank的妻子，他应该陪她回去面对那样艰难的局面。
可是……妍妍……陆溟北苦笑，他到现在还忘不了她吗？
不，他不会原谅她的，永远不会，等他回来，他会把她打到比她更凄惨百倍的境地。
“欣然，我陪你回去。”
陈欣然激动的看着他，“谢谢，真的谢谢你，溟北。”
“你是frank的妻子，帮你是我应该做的，无所谓谢谢。”
萧妍搬回萧家别墅之后，开始和萧艾一起找房子，萧氏的破产宣告已经提上日程，公司财务已经到了清算的阶段，很快萧家的债务危机就会爆发，在爆发之前，他们要努力的找到新的房子，将别墅出卖出去，尽量的凑多一点钱，再和债权人一个一个的谈还款的时间和期限。
房子并不好找，他们一家四口，需要的房子必须足够大，但是预算又不多。
那天萧妍和萧艾正在分头找房子，差不多在郊区找到了一套两室一厅不带任何家具和装修的农民安置房。
虽然说氏两室一厅，但是其实空间非常的小，真正的仅够落脚和睡觉而已。
正当萧妍和萧艾由于要不要租下来的时候，包子打来了电话，“死奶茶，闹失踪啊，不是跟你说钱退给你了，但是人还是我的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最近忙着找房子，没有跟你事先请假。”
“找房子？”包子奇怪的说，“你现在需要找房子吗？租还是买啊？”
“我家里的财务出了一些问题，所以没有办法必须搬出来。”
“那你跟我说啊，我家里好几套空房，我可以腾一套出来。”萧妍有些犹豫，包子大叫，“死奶茶，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你要是真心把我当朋友，你就到我家住，我要抱着你睡觉，天天吃你豆腐。”
萧妍无奈的笑了，“好，天天让你吃豆腐。”
萧妍和萧艾高兴的抓住手跃起在半空之中，房东还在催问到底租不租，萧妍只好连连向他道歉。
可是包子刚刚打电话让管家收拾干净一套新的房子出来，电话那头却传来了黄爸爸的声音，“没有，所有的房子都已经安排人住下了。”
“怎么可能没有？我们家有四栋楼层，郊区还有别墅，爸，你当我傻吗？”
“你一个人在外面搞艺术馆，搞东搞西，我已经不管你了，现在你还要把你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带回家？”黄爸爸在电话里大声说，“没门！我告诉你，以后家里也不会再给你支援，你要是想要钱，就把艺术馆关了，给我乖乖回家进公司学习！”
啪！电话砸掉了，包子无奈的看向萧妍，“对不起，我没有想到爸会这样。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向爸求情，他最疼我了，我一哭他一准儿受不了。”
萧妍笑笑，摇头，“不用了，家和万事兴，不用为了我们和黄伯父吵架，我们已经找到房子了，刚才的那套就不错。”
萧妍转头看向萧艾，“是吧，小艾？”
“是啊，刚才那套阳光充足，出门就是公交站，左转一个路口就是菜市场，四通八达。”萧艾开心的笑着。
然而萧妍没有想到的是，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房东的那套安置房也被人租走了。
包子那边没了指望，这边也没有了，萧妍和萧艾难免有些泄气。
与此同时，叶家别苑这边，许松一五一十的将萧妍的情况汇报给叶墨城，“叶总，黄董那边的招呼已经打好了，黄董已经明确表示不会让萧家的人借助，安置房那边也签下了租约。”
“继续跟着。”叶墨城淡淡的说。
像萧妍和萧艾这样在富贵人家出来的人，一辈子没怎么吃过苦，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凭借毅力，不怕辛苦就可以在这个艰难的世道活下去。
呵！真是好笑。
他倒要看看，等萧氏破产，债主逼上门，她拿什么去说服债主延长还款，又拿什么付房租水电，还有每天的饭前。
萧伯母那个女人，更是一辈子没买过菜，没有去过一次脏乱的地方，要怎么忍受每天嘈杂，鱼龙混杂的环境！
萧妍，你不是傲气吗？你不是骄傲吗？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到底可以凭你的傲气坚持到什么时候！
最终萧妍还是在郊区找到了一套房子，也是安置房更小一些，不带装修家电。
趁着小艾周末，两个人开始搬家。因为萧家的汽车已经处理了，萧艾厚着脸皮请江秉承帮忙，江秉承倒是乐意帮忙，也没有多问什么，这一点让萧妍很感激。
来回三趟，总算将东西搬完了，剩下的就是打扫，之后就可以搬进来了。
可惜的是，萧艾接到学校电话，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她为难的看着萧妍，萧妍笑笑，“没事，去吧，也没有多少需要打扫的。”
“少了你就少了个累赘，你还是赶紧走吧。“江秉承一本正经的说。
萧艾瞪了他一眼，恨恨离开。
萧妍好笑的看着他，“你和小艾怎么老是吵架？”
“我没有和她吵，只是在说实话，OK？”江秉承一边扫地一边说，“你更有趣，这种地方……”
他清透的目光扫过四周，脏乱差，完全的没穿衣服房，这么个小地方转个身都能碰到，“你们真的要搬过来？你不是叶墨城的老婆吗？萧家出事，叶家也破产了？”
萧妍垂眸，“我们还是打扫吧。”
“大扫除后，有酬劳吗？”
“请你吃饭。”
“在这附近？”江秉承有些嫌弃的说，“我平常从来不在四星级餐厅以下用餐。”
“原来医院食堂是四星级餐厅。”萧妍笑看着他，江秉承和她对视一眼，“算你厉害，牙尖嘴利，成，晚饭，你请。”
一直收拾到晚上七点过，才算将一切收拾整理干净，萧妍累的差点直不起腰。
晚上，萧妍带江秉承来到一家烤鱼摊位，要了一条比较大的烤鱼和一些其他的素菜。
“昨儿个，我和小艾过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吃饭。”萧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艾说，这边的东西就和学校后面的小吃街一样。”
“那么，是一样的吗？”江秉承夹了一块豆腐，问。
“不记得了。”萧妍淡淡的说，“我毕业太久了，小吃街什么味道早就忘了，甚至连自己都忘了。”
萧妍给他倒了一杯茶，把江秉承面前的酒杯拿到自己面前，“这年头醉酒驾驶是大罪，你一会儿要开车，还是喝茶吧。”
江秉承无所谓的笑笑，“以后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萧妍一边吃一边说，“你再不吃，这一盘的菜恐怕都会被我吃完了。”
“你是不是有胃病？”江秉承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萧妍皱眉，“扫兴！”
“我看你吃东西很多，但是很瘦，好像消化不是很好。”
“好好，江医生，你能不能不要诊治了，我是有肠胃病，但是不是很严重。”
江秉承笑笑，抽出一张纸巾，擦去萧妍嘴角落下的一根细小的鱼刺，“吃鱼的时候要小心，鱼刺这种东西很容易被它伤到。”
“谢谢。”萧妍夹了一块鱼肉给他，“虽然不是名厨做的，你也还是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