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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5 骨髓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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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尔的提问,将帕森斯拉回现实。

    他轻轻应了一声,又扫了遍报告数据,挑眉道:

    “怎么说,有点意外,它竟然真的超乎我们的想象。很复杂,异常丰富的钙质,氨基酸,维生素,类似胶原蛋白的物质,非常活跃,还有许多无法检测。说实话,它很有价值,光看这些数据,哪怕作为补充剂,它的效果可能比市面上所有的钙剂都要好。”

    简直就是一个金矿,帕森斯想。

    如果能检测吸收率和实际效果的话……就能更确定他的想法。

    如果这种植物面世,肯定会有无数医药公司对这种植物非常感兴趣的,对许多病人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帕森斯现在虽然无法完全了解这种植物的作用,但他有一种预感——

    它会很有市场。

    只要原材料能够大量供应。

    “可惜只有这么一点,我非常想看看临床试验的效果。”帕森斯微微蹙眉道。

    “你说得我也想知道了。可那需要合适的病人,谁会愿意呢?即使有和安德鲁先生相似的病人,可我们只有这么一点份量,完全不够治疗用的剂量。”西尔叹了口气。

    当初他们激动地去找安德鲁先生,没想到,最后因为原料不够,无法进行研究。

    Wendy小姐说她只有三枝,来源依旧不明,他们也弄不懂她说的兑换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从黑市场收购的?

    反正短时间内,他们也无法得到更多。

    帕森斯无奈,想不出办法,研究就进行不下去,只好暂时将这仅剩的一小截接骨木放下。

    研究暂时中断,但他们对安德鲁先生的观察,照常进行,甚至加了更多的检查项目,获取数据——目前所有数据都呈上升式的良心发展,而且身体各项素质都在飞速飙升。

    两人还围观了素雪给安德鲁先生针灸,要不是这位小姐不让,他们都想在过程中检测一下安德鲁先生身体的变化数据了。

    “安德鲁先生,你现在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健康,甚至比车祸之前更好,你随时都可以出院——虽然我们还想留您再观察几天。”金发帅哥帕森斯一脸遗憾的语气。

    “我再不出院的话,媒体就要疯了。”安德鲁笑地十分灿烂,现在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小报上的乱写,哪怕有些都写他要去世了,当然不——他现在很健康,非常健康,而且心情很好。

    人生第一次觉得,能够行走自如,是如此美好。

    金发帅哥不置可否地挑眉,作为大佬的私人医生,他偶尔也会收到狗仔们的骚扰,非常理解,就这一点来说,安德鲁先生还是早点离开医院,让大众知道他健健康康才好。

    “你们的研究怎么样了?”安德鲁突然问。

    帕森斯有点意外,安德鲁先生对这个,似乎有点感兴趣呢,这种感兴趣,是关注有点突出的程度。

    “暂时中断了,样本不足,只分析了一些基本的数据,从这些数据上来看,这种植物很有价值,也的确与众不同。但具体临床药用的效果,还需要进一步分析,否则,只是很好的口服剂而已。”

    “我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安德鲁耸肩道,显然,这位医生要自己眼见为实才肯相信。

    “这个真的非常难得,Wendy和肖恩也是跑到华国才找到的,据说他们是跑到了非常偏僻的山林了,还差点被人绑架、抢劫。”安德鲁非常感动于朋友为自己的赴汤蹈火。

    帕森斯:“……”

    “或许你可以告诉我那个地方。”他考虑一下,值不值得自己去冒险一把。

    “那你得问Wendy,我也不清楚。”

    “好吧。”

    帕森斯问他要了Wendy的联络号。

    安德鲁还不忘提醒了一句:“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帕森斯冷冷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他对找女朋友可没什么兴趣,医学才是他的老婆。

    “开个玩笑。”安德鲁努努嘴。

    记好联络号,帕森斯就离开了病房,准备去找西尔一块吃午饭,打了个电话给西尔。

    ——接通了,帕森斯直接道:

    “一起去吃午饭?”

    电话那头的西尔,却没有十分爽快地答应:“抱歉,帕森斯,我这边临时有个病人。”

    “很棘手吗?”帕森斯关切地问了句,他对棘手的病例,一向很感兴趣。

    “就是之前我跟你说过的,我的高中同学,瑞德,创伤性感染导致的慢性骨髓炎,一直间歇性骨痛,骨髓腔内已经积脓,我现在得给他做开窗引流。”

    帕森斯回想起来了,西尔这位高中同学,来过医院好几次,每一次,都非常痛苦。

    他早年旅行时出过事,严重骨折,但是当时地处偏僻,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导致微生物干扰,病原菌侵入骨组织,引起骨髓炎。

    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变成慢性骨髓炎。

    所以骨头也没有人想象的那么坚强,他也会得病。

    骨头得病跟牙齿很像,被微生物或者细菌感染侵入,就会病变,导致健康的骨头变坏,无法再生长自愈,甚至在其中形成脓液,肿胀疼痛。

    最后骨头坏到不能再坏,还会生理性骨折,骨头脆弱地自己就断了。

    “情况怎么样?”帕森斯问。

    西尔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似乎换了个地方,才回答他:“我已经给他做过好几次开窗引流,也做过穿刺,但还是一直在恶化,如果继续扩散的话,恶化到全身就麻烦了,只能截肢……”

    西尔的语气很低落,他跟瑞德的关系很不错,如果要他亲手来作这个手术——

    太残忍了。

    帕森斯沉默。

    这是最没有办法的办法,截肢。

    作为医生,总要面对许多连他们自己,都不想面对的事情,感受痛苦,同时还要保持冷静和专业。

    如果不截肢,等到全身感染,西尔这位同学,可能连命都要没了。

    可是,还是会想,如果能不截肢就好了。

    谁会愿意截肢呢?

    帕森斯冷冷的眉眼,微微蹙起。

    见他一直没有回话,西尔已经准备马上结束电话,瑞德那边还在等他。

    骨髓炎的痛苦,光是看病人的脸色,就能看出来,发病时疼痛难忍,根本没办法睡觉,吃饭正常生活,疼地厉害了,根本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西尔——”

    帕森斯突然叫他。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帕森斯似乎有些犹豫,闭了闭眼睛问:“你问问瑞德,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