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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内一片肃穆。
凌寒雪出去了一趟又回来,却瞧见了满宫殿的太医稳婆,她脸色一白,着急地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医们瞧见是她,恭敬地道:“皇后娘娘羊水破了,怕是要临盆了。”
凌寒雪当场愣在原地,手足无措了起来。
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从来都没有生产的经验,更不要提帮助凤倾城生产了!
要知道,女人生产可是九死一生!凌寒雪想起家中嫂嫂难产而死的事情,心跳更是加速。
这一刻,她已经想不起来如何对凤倾城不满了,所有的仅仅只是一个女孩子对生孩子的畏惧。
“雪妃娘娘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到外面照顾着皇上吧。”
凤倾城听见人禀告凌寒雪回来了,吩咐了半夏一句,半夏立刻出来传话:“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还不足月,产后身体一定很虚弱,麻烦您帮着照顾皇上了。”
凌寒雪受宠若惊,简直不敢相信凤倾城竟然把这个好的机会给了自己。
可是想想,她不给自己又能如何呢?毕竟她如今自顾不暇了!
“皇后娘娘还是赶快去内室躺着,修养身体等待生产。”太医恭敬地说了一句,就准备让人把凤倾城扶到里面去。
凤倾城却挣扎着坐了起来:“不行,皇上身上的银针还在。”
太医连忙劝解:“老臣都知道,老臣知道皇后娘娘肯定放心不下,已经叫了孙太医过来照顾皇上了。孙太医的手法是从娘娘这里学的,难道娘娘还不放心不成?”
听到孙太医的名字,凤倾城总算是放心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生产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景象。
腹部一阵阵的抽痛,让她很是难受。她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等待,身边全是忙忙碌碌稳婆和产婆,她的心快速跳动着,仿佛又到了前世死亡的那一天。
被浓重的海水压迫窒息的感觉。
她恍恍惚惚,昏昏沉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依稀听到,接生婆在被撑起来的被子里面看了一眼,然后高声喊了一句:“宫门开了!”
凤倾城不知道她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孩子安全地生出来......
方才那个接生婆看见眼神混沌不知道怎么了的凤倾城,连忙走过去叫了一声“皇后娘娘”。
凤倾城仿佛被反反复复的疼痛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就是以前挨子弹受伤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疼过。
她自然也没有听到有人再叫她。
接生婆顿时慌了,再也顾不得尊卑,狠狠地掐了凤倾城的人中,一声声地叫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醒醒!小皇子还没有生出来呢!”
凤倾城被她最后一句把神智拉了回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刚才,她好像跟这个身体都快分离了,如今被剧烈的疼痛拉扯着,她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接生婆也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庆幸自己发现的早,不然的话要是皇后娘娘就这样去了,她的全家的命可算是完了!
这个不容忽视的插曲结束之后,孩子终于也落了盆,真正的生产过程,才对让她难以忍受。
被撕裂般的感觉!
凌寒雪借着跳动的烛火,神色复杂地看着内室,想了想,亲自去小厨房给凤倾城煮了碗参汤。
半夏接了过来,自己先尝了一口,才让人端了进去。
凌寒雪的脸色顿时更加复杂了。
“雪妃娘娘,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奴婢只是替皇后娘娘试试温度。”
半夏笑着解释了一句,却看见凌寒雪勉强一笑,道:“没事,我知道这是宫中的规矩。我只是希望皇后娘娘能够顺产。”
她对凤倾城虽然有一丁点的不满,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凤倾城,尤其是如今凤倾城还是早产,说不好便是一尸两命。
她凌寒雪,还没有那么狠的心!
但是半夏的做法却让她有些介怀,因为这跟怀疑她并没有什么差别。
这个时候,一直昏睡的曲澜修却忽然动了动,随后睁开了眼睛。
“皇上,您醒了。”
凌寒雪欣喜地走过去,扶着曲澜修坐了起来。
“朕没事。”曲澜修皱眉推开了凌寒雪,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问道:“皇后呢?朕怎么好像听到了皇后的声音?”
方才凤倾城刚撕心裂肺地叫过,没想到竟然把曲澜修从昏睡着中惊醒了。
半夏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把皇后早产的消息告诉皇上。
因为皇上这个时候知道了,非但帮不上什么忙,也只会多一个人担心而已。
这时,内室又传来了凤倾城的叫声。曲澜修顿时心头大乱,挣扎着就要下床。
“皇上,您好好休息吧,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要生产了!”
半夏见状,连忙把事情真相告诉了曲澜修,却见曲澜修眸中闪过担心。
倾城早产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早产?下午的时候她不还是好好的?
看出了皇上的疑问,半夏只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一边。
曲澜修心头一阵自责。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凤倾城怎么会早产?都怪自己掉以轻心,让人对自己动了手脚!
曲澜修披好衣服,就往外走。
“皇上,您龙体还没有复原,这个时候出去走动只会伤身!”凌寒雪连忙劝阻,却听见曲澜修怒道:“皇后在生产,这让朕怎么坐得住!”
半夏也苦苦拦住:“皇上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叫娘娘分神。都说男子不能进产房,不然会沾染了晦气。奴婢知道皇上担心皇后娘娘,可是这件事情过后,皇上要让前朝的大臣们怎么说?”
曲澜修冷冷一笑,推开了拦在自己面前的半夏:“朕看谁敢指手画脚!”
半夏和凌寒雪对视一眼,知道再说什么怕是都没用了。
高大挺拔的男子进入了产房,一群产婆顿时愣在当场。
这!这!皇上怎么进来了!男人怎么能进产房呢!
曲澜修根本没有顾及其他人的眼光,直接走到了床边,半跪在地上拉住了凤倾城的手,愧疚地道:“倾城,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一个屋子都寂静了下来,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