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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桃花糕,你且尝尝。”倪妹机灵地取过银针,在桃花花瓣上落了一下,再替柳若云布筷。
柳若云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片花瓣,放入口中,瞬间眉心舒展:“甜而不腻,软而不糯,香甜可口,香味逼人,这个桃花糕是我此生吃过最好吃的桃花糕。”
柳若云的评价,她早已猜到,倒是桃花姑娘,一副不信的样子:“怎么可能,根本没有桃花,你是怎么做到的!,这绝不是桃花糕!”
“实不相瞒,奴婢从小学识浅薄,没见过桃花糕,又不好惹主子生气,只好私自做主,把萝卜雕刻成桃花的模样,用荷花汁染上桃色,再加了香蜜,蒸熟而成。奴婢以为,桃花糕就是桃花的模样,所以才斗胆……”倪妹回退一步,蜷缩着身子行礼,那般胆小却又谨慎,却又让桃花丫鬟找不到丝毫过错。
“你……故弄玄虚!竟然把萝卜给主子吃,我们主子平日里吃得可都是上好的……”桃花如同惊弓之鸟,指着她的鼻子叨了一句。
平日里柳若云待下人刻薄,从未夸赞过任何人,就连桃花,也是三头两日受责罚,怎知今日,柳若云对厨房这个小丫头赞口不绝,心里自然不高兴。
“闭嘴!”
桃花咄咄逼人,被柳若云狠狠瞪了眼,霎时闭嘴。
柳若云慢条斯理地又夹了几块花瓣落入口里,笑意款款温柔,唯独眼底那抹居高临下地轻蔑之态,暴露了心思。
“桃花糕不错,我甚是喜欢,没想到厨房还有你这般有心的丫鬟。”待到将整朵桃花糕用尽,柳若云才放下筷子,手帕掩面轻盈擦着嘴角,故作高贵,“既然你会做桃花糕,就随我去柳院吧。”
“主子!”桃花不满。
其余人震惊。
柳若云是五王爷最宠爱的妾室,能去柳若云身边服侍,时常都能看见五王爷,这是多好的差事。
激动,惊讶,嫉妒,比比皆是。
唯有倪妹,一脸的犹豫,攥着衣袖,迟迟不开口。
“怎么了?”柳若云口吻带着不悦的味道。
“主子,她就是厨房的粗使丫头,哪里能伺候好你。”桃花以为柳若云在问她,率先开口,熟知柳若云冷冷瞥了一眼,无视桃花,盯着胆怯的倪妹:“我问的是你!”
倪妹垂首,精光一闪而过,再次抬头时,尽是害怕:“奴婢,奴婢是田姑姑的人,若是随主子过去,只怕田姑姑会……”
余下的话,她故意没说完,瞪着大眼吞了吞口水,捕捉到柳若云的愤怒时,心底展开笑容。
“没出息的东西,田姑姑算什么东西,怎能与我比,我带你回柳院,是看得起你,我要带你走,谁敢阻拦,莫说田姑姑,就算是宋姑姑来了,也得给我这分薄面。”柳若云沉了沉脸色,不屑地摆弄着衣裙,轻轻一挑,目光在厨房众人身上扫过,顿时全都垂下头去,无人吭声。
“这个丫鬟我带走了,你们好好给田姑姑解释解释,一个粗使丫鬟罢了,厨房这么多人,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差别。”柳若云抬手,桃花就急忙接了过去。
“若是有谁不满意的,来柳院找我。”
临走前,柳若云还不忘提醒一句,趾高气扬地随着桃花出厨房,走了两步,不忘回头瞥了眼倪妹:“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哦……好!”倪妹一副反应迟钝的样子,听着柳若云的声音才抬步,刚走两步,又想到什么,倒了回去,把令牌交到玉儿手上,仔细叮嘱:“玉儿,令牌麻烦你交给姑姑,柳主子的命令我不敢不从,姑姑若是问起,你就让她到柳院找我。”
柳若云故意停下步伐,等着倪妹跟上,噙着得意的笑,心情甚好。
倪妹看了,暗自嘲笑,老实跟在柳若云后面。
厨房送膳,各个院子都差不多,正好柳若云喜欢桃花糕,发现她后更舍不得把她留在厨房做更多桃花糕送去其他院子。
柳若云的心思虽深,到底比不过元苑湘,她一眼就能猜得一清二楚。
设计接近柳若云,才能有机会去书房。
她的目光又暗了几分,看柳若云的背影也深邃许多。
虽说更容易混入书房,柳若云最受宠,倘若齐天署去柳院,她很容易被发现,所以这一局,是兵走险招,极为危险。
回柳院的路上,她被诸多丫鬟羡慕地看着,更有侍卫巡逻,对着柳若云行礼。
花园,阁楼,大道,她一一走过,终于不再受人怀疑。她虽安分,心思却早在五王府的布局上。
走着走着,她被一道嫉妒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稍微抬头,便对上桃花的目光。桃花一惊,急忙回过头去掩饰尴尬,又凑拢了身体,对着柳若云不满。
“主子,把她带来做什么?就是厨房里头的粗使丫鬟,柳院里那么多丫鬟,也不缺她,主子若是喜欢她做的桃花糕,让她每日准备好,奴婢去厨房端便是。”
声音虽小,倪妹却字字入耳。
桃花亦时不时的回头看她,含着深深的怨恨。
“桃花,你越来越不知规矩了。”柳若云疏远地收回手,匆匆落下。
桃花面色一白,随之跟去,静心听柳若云嘱咐:“那些贱人整日与我作对,费尽心思勾引王爷,若是发现这样的丫鬟在厨房,被他们利用,如何是好?”
“主子的意思是……”桃花听得入神,霎时明白柳若云的用意,还时不时的打量倪妹。
柳若云点头,笑容嫣然:“她做的糕点新颖,王爷宠爱我,倘若我亲自给王爷送去,王爷还不得多看我两眼。”
“主子聪慧。”桃花了然于心,待倪妹不似之前的仇恨,反而舒心了些许。
倒是倪妹,听力敏锐,听尽二人的谈话,闻言只是笑容一晃而过。
与众人传言一般,柳若云是齐天署最宠爱的侍妾,柳院修葺得极为雅致,亭台楼阁,鸟语花香,堪比五王府花园的壮观。
柳若云回院子后就回厢房了,而她被桃花安排打扫院子,没有多余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