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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摆了摆手,不想往下说,淡淡地说道,“你和你母亲论理也要去一趟。”
到底都是楚家人,哪怕楚坚与承恩侯早就翻脸,可是若是不被人攻歼楚坚是得志便猖狂,看不起自己落魄的兄长,周氏和婠婠总是要去承恩侯府走一趟。她揉着眼角说道,“我就不管了。我上了年纪,心里头难受,就这么对你伯父说吧。”她已经老了,只想安享晚年,在忠义侯府过几天消停的日子,完全不想再去见长子给自己添堵。见婠婠无声地点头,她便闭目休息,婠婠与周氏一块儿上了车。
婠婠在忠义侯府换了更加素净的衣裳,待到了承恩侯府,却没怎么听见哭声。
承恩侯府之中的下人也面无悲戚,不过是平淡地在府门上挂了白幡。
虽然说知道承恩侯夫人早就在这承恩侯府之中失势,然而每一次亲眼见到,婠婠都不由感到唏嘘。
她想不明白承恩侯到底是怎样的男人。
当初承恩侯夫人母女仗着宁王显赫一时,他简直把这两个女人给捧到天上。
可是楚云在宁王面前失宠,他也完全没有慈父的样子,冷酷无情。
此刻一个狭小的院子里正有一些燃烧纸钱的火光,承恩侯装模作样地靠在一旁的榻上,仿佛很难受,其实一双眼睛带着几分算计,见婠婠与周氏进门,他的眼睛一亮,对婠婠急忙问道,“五丫头今日是进宫了吧?这是从宫里出来?丧事可报进宫里来了?”见他凑过来,婠婠身边的两个侍卫站在婠婠的面前将他隔开,然而婠婠却匪夷所思地看着面前这个眼底带了几分殷切的家伙,突然微微张大了眼睛。
她心中生出几分气愤。
她以为承恩侯夫人的死总是会叫承恩侯有些难受,因此才会在这个院子里。
可是没有想到,承恩侯其实是在等待宫中的特使。
是了。
若是皇帝心软,看在承恩侯骤然失去发妻,想必会心生怜悯,总是会对承恩侯有几分开恩。
只是这竟然还要用女人的性命成全自己在帝王面前的可怜,叫婠婠看了就恶心。周氏早就恶心得不行了,转身出了院子就去和妯娌们说话,婠婠却因有两个侍卫守住,因此脸色平淡地在这小小的偏僻的院子里走来走去。她看了一圈,就嗅到了院子里那个昏暗的屋子里透出刺鼻的古怪的气味,这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却还晾着几件粗糙的衣裳,并不是绫罗绸缎,却是仆人用的衣裳。
“这院子……大伯娘最近住在这儿?”婠婠见承恩侯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转头问道。
她是与承恩侯夫人有仇怨的,承恩侯急忙笑着说道,“她犯了错,当然要惩罚她的过错。这院子算什么,你看看这衣裳,她平日里穿的就是这些。还有,一日三餐就是写糙米饭!哼!这种女人,简直死不足惜!”他明显是见婠婠与承恩侯夫人不睦,为了讨好她越发将承恩侯如何如何被他折磨说得十分详细,可是婠婠却听得心中更加厌恶他,漠然地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我以为大伯父对她总有几分夫妻之情。”
她并不觉得出了气。
若是一个女子受到夫君这样的欺凌,那还有什么可觉得让人出气的?
婠婠只会觉得承恩侯恶心无比。
她的脸色冷淡,承恩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眼睛转了转说道,“什么夫妻之情。我和她之间能有什么情分。”
见他殷切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婠婠垂了垂眼睛缓缓地说道,“大伯父不必与我说这些,这都是大伯父自家的事,与我一个侄女儿有什么相干。不过我的确是从宫中出来,也想叫大伯父知道,太后娘娘对这件事没什么看法,大伯父就直接把大伯娘安葬了就是。”她眉目冷淡,本紧张地等待她说话的承恩侯一愣,继而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太后娘娘没有可怜我吗?我,我可是死了发妻!”
难道不觉得他可怜,不想饶恕他,对他开恩?
“大概宫里头也知道大伯父对伯娘没什么夫妻之情吧。”婠婠拿承恩侯刚刚的话讽刺地说道。
承恩侯本带着几分希冀的脸顿时黑了。
他脸色不好看,却如今不敢在婠婠的面前口出恶言,毕竟两个宫中的侍卫都看着呢,踉跄了一下叹气说道,“五丫头,你真是越发刻薄。”见婠婠点了点头抬脚就准备离开,他犹豫了一下,急忙追在婠婠的身后带着几分央求地说道,“五丫头,五丫头,你帮帮大伯父。你在宫里有体面,给大伯父说几句好话。”见婠婠驻足冷淡地看过来,承恩侯想到打从自己降爵,在帝都之中这日子过得十分艰难,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婠婠摇头说道,“我无能为力。”
就承恩侯这种小人,她就算有能力,也绝不会在太后与皇帝的面前说她的好话。
“怎么会……宫中那么喜欢你……”承恩侯见婠婠不肯应承,呆住了一会儿,突然仿佛咬了咬牙,下定了什么决心,走到了婠婠的面前压低声音问道,“五丫头,你是不是还记恨她们母女,因此迁怒大伯父?”见婠婠平淡地看着自己,他眼底露出几分奇异的光彩,继续低声说道,“那大伯父跟你说件事,你知道了一定高兴!”他搓了搓手,这才带着几分小心地说道,“云儿……我是说楚云那个败家的不孝女,就要被送去做营妓了。你有没有开心,有没有出气啊?”
他急切地抬头看婠婠脸上的表情。
果然,婠婠平淡的脸色顿时龟裂了。
“你说什么?什么营妓?!”婠婠惊声问道。
营妓,那是最低等的,只会服务守护当地军队的最低级的女人,每一日都要忍受低等将士的折磨,并且永远都没有赎身的那一日。
早年这只有罪大恶极的女人才会做出的审判,可是楚云虽然是宁王的妻妾,然而皇帝却只是流放,并未将她们送到这等见不得人的地方去。
承恩侯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叫婠婠震惊到了极点。
她记得清清楚楚,皇帝并未追加宁王府女眷的罪责,怎么会……
“不可能!陛下的旨意,只是流放,并未叫她们送去做营妓。”婠婠连帝都之中锦绣繁华的教坊都厌恶至深,更遑论这所谓的营妓,她见承恩侯还赔笑看着自己,只气得浑身发抖,咬着牙质问道,“伯父这到底是在说些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有这样的事?!”她不敢相信的样子叫承恩侯一下子就笑了,若无其事地说道,“陛下的确没有下旨,不过流放之地远在千里之外,既然到了那里,自然是那里做主。楚云被流放到了那里去又不是做主子的,当然要做她一个罪妇该做的事。她别的百无一用,只有脸能看,所以送去做营妓,也是她为陛下尽忠,为宁王赎罪吧。”
“无耻!”婠婠厉声呵斥道。
见承恩侯被自己骂得一愣,婠婠指了指他骂道,“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敢这样对她?为父不慈,为夫不义,简直是个畜生!”她的确非常讨厌楚云,也从不想拉她一把,可是她却不希望听到有女子因为这样的事受苦,受到伤害。就如同承恩侯以为,他以为自己听到楚云沦落不堪会高兴,可是婠婠却只觉得心里难受,这并不是对楚云而生出的伤感,而是对每一个受到这样对待的女子的难过。
更何况她没有想到,承恩侯竟然还会若无其事地说出来。
“这是谁的主意?”她质问道。
承恩侯本想讨好婠婠,没想到却挨了呵斥,一张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顿时有些不快。
“五丫头,大伯父好声好气与你说话,你怎么……”
“若是你不说,现在我们就进宫去,去太后与陛下面前评评理。”婠婠沉着脸说道,“陛下的旨意尚且没有这样冷酷,你却知道了这样的消息,莫不是流放之地有人抗旨不尊,阳奉阴违?”她的眼底多了几分冰冷的杀气,显然是会说到做到,承恩侯见了她一脸冰冷的样子顿时心里就怕了几分,想到她前些时候连康王都打了,顿时心中一凛,强笑道,“我,我其实就是在与五丫头开玩笑。”
“大伯父,你别叫我使人往边关去查。”婠婠冷冷地说道。
承恩侯目光闪烁起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大伯父的主意。”婠婠冷笑了一声,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和大伯父客气了。大伯父就等着再被降爵一次吧。”她面容如同冰雪一般,承恩侯顿时怕了,若是再降爵,他这日子怎么过,急忙叫道,“还,还没有送去做营妓,只是有这个想法!”见婠婠一愣,他咬了咬牙这才对婠婠说道,“是四丫头的主意,昨日晚上叫人给我传话儿叫我这样做,我还没来得及叫人去做这事,楚云还没做营妓。五丫头,我只是觉得这主意不错……”
“是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