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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了呆,丁雨墨问父亲说:“爸,你不是未卜先知吧。姚姨怎么可能回来了。我不信。”
“那我们就来打个赌,看谁赢怎么样。”
“打赌就打赌,谁怕谁呀。”
丁雨墨还是不信妹妹的亲妈姚淑儿回来了。
可是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了轿车停下来的声音。
难道真是姚姨来了?
丁雨墨预感到事情不妙,跑过去趴在猫眼上朝外窥视。果然看到了一辆崭新的奥迪停在家门口的台阶前。肥头肥脑胖得像是一头猪的葛越从车子上下来。之后又从驾驶室下来一个姿色迷人,穿戴阔气的女人。女人手里拧着一个精致的黄色小包,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胭脂,眉毛勾勒得十分夸张,不是那种纯洁的黑色,而是让人感觉怪异的深蓝。
不会吧,她就是妹妹的亲妈姚淑儿?怎么变这样了?
丁雨墨一头的雾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立即给毕飞扬打电话说:“葛越和那女人来我们家里了。”
毕飞扬道:“看来那女人是来找你爸的。你别慌,按照我说的去做。想办法确定那女人是谁,她来找你爸什么事,跟你爸说了什么。记住了,千万别慌张。”
丁雨墨道:“啊,要我偷听那女人跟我爸说话啊。我有点怕。”
毕飞扬安慰他:“别怕,有我呢。”
丁雨墨撇撇嘴:“好吧,我就听你一回,破釜沉舟当一回间谍。”
说完把电话挂了,走过去把门打开。
葛越已经来到了门口,望着丁雨墨说:“大小姐没有去上班啊。”
丁雨墨急中生智:“呵呵,我正要去呢,没想到你来了。又去不成了。”
葛越笑笑,领着那女人走了进来。
丁雨墨赶紧去给他们泡茶。
丁浩然惊愕道:“我看这位女士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呀。”
女人微笑起来,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端起丁雨墨递给她的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说:“十几年不见,丁董当然不记得我了。我是雨柔的母亲啊。”
“啊,你就是姚淑儿。”
丁浩然大吃一惊。没想到真被他猜中了,事隔十几年后姚淑儿居然从国外回来了,而且偏偏就在雨柔出事之后才回来找他。他将如何向她解释。
丁雨墨感到事态严重,连忙找了一个借口来到外面,打电话向毕飞扬和周丽红求助。周丽红和毕飞扬得知这个消息倍感震惊,答应马上过来协助解决。
葛越坐在丁浩然和姚姝儿对面的椅子上,双手在不停地把玩着手里的那杯茶,诡秘地笑着说:“丁董,要不是姚女士刚才说出来,我还真不知道雨柔的亲生母亲是她。这太意外了。别说丁董你,就是我也受不了。”
丁浩然明白他意思,对姚淑儿说:“夫人今天来是想……”
姚淑儿说:“我想把雨柔带到俄罗斯去发展,这十几年你对她的养育之恩,我并没有忘记。我这里有一张二十万元的支票给你,全当是我付给你的酬金。如果丁董嫌少,我可以考虑再加。我女儿在哪?现在就想见到她。”
姚淑儿说完,果真从包里拿出一张二十万元的支票放在丁浩然面前的茶几上。
目睹那二十万元的支票,丁浩然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眼前只觉一阵晕眩。仿佛那支票上洒满了鲜血一样让人触目惊心!
葛越看着丁浩然,想说什么,姚淑儿挥手制止了她。丁雨柔的事情姚淑儿在国外就知道了。这才飞回来找丁浩然要说法的。而她真正的目的并非在此,只有葛越清楚她想干什么。
“对不起夫人,怕是让你失望了。雨柔她...她已经遇害了。已经不...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夫人....我对不起你,没有帮你照顾好她....我....我有罪。我有罪。你打我骂我吧。我保证绝无怨言。”
丁浩然见事已至此,不想再隐瞒了,索性硬着头皮把丁雨柔遇害的经过说了出来,想求得姚淑儿的原谅。
“什么,我女儿被人杀死了。丁浩然,我跟你没完。如果当初不是你从孤儿院接走了我女儿,我女儿怎么可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丁浩然,我要你陪我女儿,陪我女儿。”
姚淑儿大哭大闹起来。不依不饶,把女儿的死全部推在丁浩然的头上。
丁浩然哑然失色。姚淑儿说的没错,当初她去 国外的时候,并没有把丁雨柔交给他照顾,而是把丁雨柔送去了孤儿院。是他见丁雨柔在孤儿院可怜,没经过姚淑儿的同意接她回家的。现在想起来十分后悔。如果当初他不这么做,雨柔绝不会因此遇难。都是他不好。当时怎么就没好好想想呢。
“我告诉你丁浩然,你不陪我女儿,我跟你没完。”
姚淑儿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声音都嘶哑了。可见不是装出来的。毕竟母子连心。就算以前怎么对不起女儿,但女儿遭遇杀害,细想起来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心痛也就很自然了。
毕飞扬还在门外就听到了姚淑儿的哭泣声。还拉着长长的让人心碎的尾音。
丁雨墨一脸失落地在门口徘徊。
毕飞扬过来安慰着她。丁雨墨看看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周丽红匆匆赶来了。周丽红的表情看上去比他们还要绝望。听着丁雨柔的母亲在里面一边哭诉一边唠叨,他们谁也不敢进去,谁都明白此这件事的重要性。在处理丁雨柔的问题上,他们完全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竟没有考虑到丁雨柔还有一个亲生母亲在国外。就算在丁雨柔失踪期间,没有找到姚淑儿并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但是在丁雨柔遇害后,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联系上她的。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他们必须为这个错误付出相应的代价。
最后还是毕飞扬大着胆子推门走了进去。丁雨墨和周丽红紧随其后。
姚淑儿泪光满面地看着他们,掩面哭道:“我以为女儿跟随丁董会过得很开心,所以一直没有来找她,我怕女儿不答应跟我去俄罗斯,毕竟我亏欠她太多太多。我在国外也没有再生育,心中十分渴望能和女儿生活在一起。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接她走的,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走了。好可怜啊,我的宝贝女儿。”
姚姝儿说到这里越发伤心起来。
葛越在旁边安慰着她,但看起来并不管用。姚淑儿反而哭得更伤心了。
丁浩然坐在那里沉默,眼里窝着一泡泪。
葛越说:“呵呵,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就不凑热闹了,你们自个儿商量着如何解决吧。”
说完出去了。
周丽红坐到姚淑儿身边说:“夫人,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们跟你一样很难过。雨柔是个很听话的孩子,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出这样的事情。尤其是丁董更为伤心,雨柔走后,他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每天靠抽烟打发时光。要不是我们几个劝他,他早就不想活了。”
“你是他什么人啊,我女儿死得不明不白,你还替他说话。”
姚淑儿忽然转过头去盯着周丽红,眼神怪怪的。
毕飞扬和丁雨墨站在旁边谁也没有插话。毕飞扬在观察着姚淑儿的表情变化。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什么端倪和破绽来。因为他觉得姚淑儿在丁雨柔遇害后突然赶回来找丁浩然要人,这里面似乎有什么蹊跷。但又判断不出蹊跷在哪里。总之一句话,就是觉得姚淑儿这次回来另有目的。绝不是仅仅找丁浩然要回女儿这么简单。必须盯死了这个女人。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实不相瞒,我是丁董的女朋友。我作为他的女朋友,甚为雨柔的遭遇感到惋惜。你放心,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会帮你为雨柔讨回公道的。”
周丽红忽然说出来的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丁浩然愣愣地看着她,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又似乎不太明白。
只有毕飞扬知道周丽红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既然姚淑儿直接问到她跟丁浩然的关系了,貌似除了这个身份,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掩饰。这也是权宜之计。相信都丁浩然会慢慢想明白的。
可是姚淑儿不相信,盯着她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周丽红:“就凭我是丁董的女朋友啊。”
姚淑儿:“论年纪他比你大好多吧,你这么年轻漂亮,怎么可能看上他。”
周丽红真就被姚淑儿问住了:“我...我....”
丁雨墨担心姚淑儿看出周丽红的身份,赶紧把毕飞扬往姚淑儿面前一推说:“凭我们是一家人。你也得相信周姨说的话。哦,不好意思姚姨,事先忘了给你介绍,他是我的男朋友。”
毕飞扬无话可说,对着姚淑儿鞠了一躬说:“姚姨,小生有礼了。如果是因为雨柔妹妹的事情惹姚姨生气,小生愿意孝敬姚姨。雨柔妹妹泉下有知,定会感谢姚姨不远千里来探望。”
没想到姚淑儿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们是一家人,嚷着说:“在这个社会上根本就没有公正可言。我也不需要你们假惺惺地对我好,我只要我的女儿,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女儿,你们还我的女儿来。”
冲上去揪住丁浩然的衣领,啪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霎时丁浩然脸上现出了五道血红的指印。
姚淑儿的举动把所有人都吓住了。
丁雨墨说:“姚姨,你凭什么打我爸?”
姚淑儿冷冷一笑:“是你爸害死了我女儿,我难道就不能惩罚他吗?他这样的人就该打!”
说完又要出手。
周丽红看不下去了,上前抓住姚淑儿的手说:“如果你再打我他,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丁浩然面无表情:“就让她打吧,那样我还好受些。”
姚淑儿道:“听到没有,他这是活该!”
周丽红不想再同她理论,走过去将丁浩然从座位上拉起来说:“别理她,我们去房间里歇会儿。”
丁雨墨也过来搀扶。
姚淑儿气得柳眉倒竖,冲上来一脚踢在丁浩然的屁股上。
丁浩然咬牙忍住才没有摔倒。姚淑儿抬脚又要踢他。
毕飞扬忍无可忍,动作奇快,拽住她说:“再无理我就报警了。”
姚淑儿这才把脚收回。
周丽红和丁雨墨趁机把丁浩然扶到房间里去了。
在外面的葛越见情形有点不对,走进来对姚淑儿说:“夫人,你别生气了。丁董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你生气也没用。再说你女儿不走也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吧。你今天也别回去了,我那里还有一间房子空着,碰巧我婆娘需要人陪,你就暂时住我家吧,等把你女儿的事情圆满处理好后再走不迟。”
姚淑儿这才息怒,对毕飞扬说:“你告诉丁浩然,我女儿的事情跟他没完。如果有必要,我会上法院起诉他的。”
说完和葛越走了。
毕飞扬目睹他们离开,心里在琢磨,这事儿也太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