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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江北四帅当然是矮子里头拔将军,没有一个合格的将主,但在明末的局势下能保存实力到崇祯十七年,也算是运气和实力相加都合格,相比南宋的中兴四帅,这四位爷确实是太砢碜了一些啊……
“朝廷到底委我以重任了!”刘泽清丝毫没有身为一个庸帅的自觉,眼睛扫视麾下诸将,十分得意的道:“我曹州兵马,出头的时候也是到了!”
“但请太师示下,末将等愿效死力。”
张国柱为刘泽清部将中最为胆大妄为,久镇曹州,心里也早就腻烦了,当下便是第一个讨差使:“末将愿为前锋。”
马花豹轻捷剽悍,向来为刘部前锋,此时闻言色变,忙道:“末将亦愿为前锋。”[
说罢,横了张国柱一眼。
张国柱大怒,但当着刘泽清的面也不敢发作,只是咬牙忍着。
“你二人分批次出发吧。”刘泽清神色淡然的道:“各引本部,先打下东平州,再下东阿,过平阴,往济南府去。”
“是,末将领命。”
两个武将都在眼神中露出惊疑神色……东平州是漕运中心,只要动手,一定先打这个地方。然后却不去抄掠梁山后路,也不管主力正在阳谷和范县一带活动的李青山,却将主力引向东边的济南府,这却是为何?
“太师是山东援剿总兵,当然是要到济南坐镇!”
柏永馥是刘泽清心腹大将,自是知道刘泽清所思,当下便上前点了一句,众将顿时都是醒悟过来,原本以为是打李青山为主,占济南为辅,现在看来,是占济南为主,打李青山为辅,这次序可万万不能颠倒了。
“李青山这滑贼也不能不看着,此事由你去,要小心谨慎!”
刘泽清吩咐柏永馥,对方忙躬身应着,等抬起头来时,刘泽清已经在一百多盔明甲亮的亲兵簇拥下走的远了。
……
……
回到自己在曹州城中心华美的居处后,刘泽清旁若无人,从大门直入,一边走,一群打扮俏丽的丫鬟便是迎了下来,在二门处这些莺莺燕燕替刘泽清脱去沉重的山文铠甲,换上锦袍,等刘泽清进了二堂客厅之后,便又一共离开,只留下一阵阵的香气,熏的人直打喷嚏!
一进门,便是一群人站了起来。
都是华衣锦服,腰缠玉带,脚踩乌履,手上要么是碧玉扳指,要么是悬挂织锦绣金的香囊,光是一身打扮,没有一个在百金以下者。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神色阴狠,但对着刘泽清时,却是勉力挤出一抹笑容来,光是看这笑容,实在是比哭还难看几分。
“见过太师。”
“太师为援剿总兵,来日便可授山东镇总兵官,自崇祯六年太师援助登莱有功,至今已经七年,皇上总算知道太师才是我山东的定海神针啦。”
“有太师至济南,一切就会大有不同,开拔费用想来不少,现在户部也是成天哭穷,恐怕太师还得自己赔累,在下断不能置身事外……我方致和愿出银五千两,算是一点盐菜银子,请太师不要嫌少啊!”
“客气,方二少客气了!”[
刘泽清在军人面前是统帅的威严模样,到了自己家里内宅,又是十分和气,甚至是笑嘻嘻的市侩模样都出来了。
被刘泽清这么一客套,来自扬州方家的二少爷感觉脸上飞金,十分有面子,当下便哈哈大笑起来。
眼见如此,这些客人就越欢喜,感觉刘太师是把自己当自己人来着,于是三千五千的加起来,没过一会儿,就是凑了四五万银子的开拔费用出来。
“等兄弟到了济南,一切当然改弦更张,恢复张某人进入济南前的旧例,请三爷和列位都放心。”
带头的中年人便是当年在济南城狼狈逃出来的孔三爷,当初他和钱长史一起定计,在济南城中搅和的十分厉害,结果被张守仁定计反制,落个狼狈出逃的下场,至于钱长史等一伙济南城中的盟友,自然也是风吹雨打去了。
现在的济南做为省城和集散中心,淮盐已经被逼的没有立足之地,浮山盐质量好,价格低,买卖公道,谁还买那死贵的价格质量也一般的淮盐去吃?要知道吃淮盐和吃官盐相差也只一线,淮盐也就是好在质量比官盐稍好一些,没有那么多泥沙之类的东西,但价格上是不比官盐便宜太多的。
淮盐被打走是济南城商界标志性的一个产物,然后就是本土各商行迅速冒起,把持商路,以前淮扬盐产和兖州的大世家因为实力雄厚,势力强大,在济南和临清一带都设有各色商行,南来北往的货物,包括丝织品,价格不等的布匹,粮食等民生必需品都是贩卖的内容,济南本地商行只能在兖州商行和准扬商人后头喝点汤水,大头都是教人家给赚去了。
这年头,徽商势力还在形成之中,广州的商人没有全国禁海的前提,还远远没到冒头的时候,真正叱咤风云的还是晋商和淮扬的大盐商,济南城能赶走淮扬盐商和兖州等世家巨族的势力,实属难能可贵,甚至是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给完成了。
而此时此刻,孔三爷等兖州世族的人,还有方家等淮扬盐商的代表人物,齐聚一堂,所求者,当然就是刘泽清成为山东镇总兵官后的一切变化。
变化,就是要济南城没有变化,一切,回归于张守仁势力进入济南之前的状态!
承诺之后,也打发走了这一群世族和商人的代表人物,刘泽清也是松了口气,一个侍女走过来,替他按着肩膀,另外一个,则站在他身前,半蹲下来,替他揉捏大腿,然后轻轻捶打起来。
在这样的过程中,刘泽清半闭着眼,一副享受之极的模样,而当他感觉到眼前有人影时,他霍然站起,两个侍女被带到一边,刘泽清猛然眼目,手已经按在剑把处,将利剑拔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