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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情没有像是傅言深所想象那般发展。
他昏昏沉沉的睡去,静歌却清醒的根本睡不着。
一颗心砰砰砰的乱跳,她的脑海里一分钟都安静不下来。
她并不是小孩子,并非那么好骗。
感冒?头疼脑热?
他的症状虽然像,但是绝对不是。
傅言深可是那种别人给他一刀,他都不一定会哼一声的男人。
她抬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言深?”
他没有反应,呼吸越来越沉重。
静歌猛然坐起来,打开灯,看到了他满头的汗。
她一刻也不停的下床,脚步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徐茯苓正睡得很熟,急促的敲门声吓了她一跳,心脏也跳快了好几个频率。
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
徐茯苓心里不禁觉得突突,家里该不会进贼了吧,可是贼会敲门?
“妈。”直到静歌的声音传来,徐茯苓才舒了一口气。
然而,脚刚挨到拖鞋。
徐茯苓的瞳孔都大了一圈,到底有什么急事能半夜来敲她的门?
一定是出事了。
徐茯苓小跑着去开了门,就见静歌站在门口。
“孩子,怎么了?”
“言深他生病了。”
“啊?”
徐茯苓皱眉,眉心直跳。
徐茯苓往两人的卧室里去,静歌在她的身后抹了下通红的眼睛。
见到傅言深后,徐茯苓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孩子,我和他去医院,你好好的待在家里。”
徐茯苓快速的走出去,给家里的司机打了电话,将司机叫起来,说明缘由
自己则去换了身衣服。
静歌则坐在床边,紧握着傅言深的手。
徐茯苓再次走进来的时候,司机已经来了。
两人将已经叫不醒的傅言深扶了起来,而后由司机背了出去。
静歌快步走的跟在后面。
在出门之前,徐茯苓转身拦住了她。
“你好好地在家,有什么事情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徐茯苓因为丈夫去世早,自己带孩子的缘故,早已经练就了一种别人无法企及的心理防线和耐力。
她的表情很平静,和静歌说话的时候,十分镇定。
只是,微微发抖的手出卖了她此刻的不平静。
静歌哪里能在家呆的下去,她不放心傅言深,她要亲自跟着去。
陪着他。
“妈,我跟你们一起去。”
静歌的眼眶通红,急的眼泪在打转。
她拼命的忍着。
“你听话。”
徐茯苓的语气很坚决。
动静很大,连张妈都闻声起来了。
徐茯苓看了一眼张妈,吩咐道:“老张,带着少奶奶去房间。”
说完,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些生硬了。
她轻轻地捏了下静歌的肩膀,“没事的,放心吧。”
徐茯苓走了。
静歌转身就忘楼上走。
要不是现在身子不方便,她恨不得几步就跑到楼上。
换了衣服后,她拿了包下楼。
“少奶奶,你这是要去哪?”
张妈还没睡觉,等在楼下。
她就知道,依照少奶奶的性子,哪会如此的妥协。
“医院。”
静歌眼神很坚定,走去门口换鞋。
张妈也不敢拽她,只能眼巴巴的跟着,然后拦在她的面前。
“少奶奶,你现在不能出去啊。”
外面天那么黑,她怎么可能让静歌就这么出去,万一要是出了些什么事情。
她该怎么向夫人交代。
“张妈,我得去看他。”
知道张妈是好心,静歌握住张妈的胳膊,声音有些变了样。
张妈的心坎一软,可是她还是猛地摇了下头。
“不行。”
静歌软唇抿紧,转身就往外走。
张妈哎了一声,急的焦头烂额。
“少奶奶!”
她伸出手,想去拽静歌。
静歌的手恰好抚在肚子上,张妈又猛地将手给缩了回来。
是啊,她现在怀着孕呢。
和这位少奶奶相处了也一段日子,除了知道她的人特别好之外。
还知道她从不轻易妥协,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办。
属于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性格。
也罢,少奶奶今晚是一定要去的,张妈知道自己根本就拦不住她。
静歌从包里拿出车钥匙,去车库提了辆车。
这车钥匙是之前结婚的时候,傅言深交给她的。
说是送她的,要她在需要的时候用。
但是她一次还没看到车是什么样子。
见到之后,发现车是好看的亮棕黄色,很适合女性的一款车。
车身小巧玲珑,她自己开刚刚好。
与此同时,傅家的车已经到了医院,在路上,徐茯苓就打电话给医院安排好了一切事情。
所以一到医院的时候,便有医生过来接。
徐茯苓大步的跟着担架车,看着儿子被推入了急诊室。
她手忽而抓住在医院走廊处安放的座椅上,手心都是汗。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
一闭眼,眼前全是他侧腰处渗出来的血液。
她双手握在一起,几乎在祈祷。
她的生命中就只剩下这个儿子了,言深可一定不要有事啊。
如果他出什么事的话,她根本就不敢想自己会怎么样。
失去了丈夫,孩子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这么多年,傅言深也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她腿脚已经没力,缓慢的坐在椅子上,眼神盯着紧闭的门,表情紧绷。
静歌一路开车到了离家最近的医院。
英沙医院是景城最好的一流医院。
静歌猜想婆婆应该会带傅言深来这里,不仅是因为这里最好,也是因为最近的缘故。
去问询护士刚才紧急送来的病人,静歌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这让她的心里更加不安。
“急诊室在哪?”
静歌的腿有些哆嗦,想弯腰捶捶腿,可是身子不方便,嗓子干涩的厉害。
护士抬手指了一下方位,就在一层。
“谢谢,谢谢。”
她说完,抬脚就走。
根据护士的指向和上面的指示牌,静歌顺利的找到了徐茯苓。
徐茯苓坐在休息椅上,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她的心里十分焦虑。
“少奶奶。”
司机的声音,将徐茯苓的理智拉回,少奶奶?
她猛地转头,就看到了大着肚子走过来的静歌。
“静丫头,你怎么不听话。”徐茯苓站起身来,嘴上责备,脸上却是担忧,“我不是不让你过来吗?你的身子差,这么乱跑可怎么行。”
“妈,他怎么样了?”
静歌此刻脑子里已经想不出别的来了,满脑子都是傅言深毫无血色的样子。
“还在里面。”
徐茯苓叹了口气,“你过来坐下等。”
将静歌拉到椅子前,徐茯苓将自己的外套脱了,垫在椅子上,半强制的让静歌坐下了。
静歌咬着唇,几乎要将唇咬破。
徐茯苓看了一眼,就想起来,昨日傅言深没回来是有原因的。
伤口她看了一眼,看着不像刀伤。
他发烧也可能是因为伤口发炎了。
大约十几分钟后,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静歌一下子站起来,根本不能安静的等待。
“医生,我先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表情没那么严肃,“太太,请你放心,患者没有太大的问题。”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烧?”
静歌不觉得,傅言深身强力壮的就会突然发烧了。
“伤口发炎,应该是患者在伤口未愈合期间碰了水。”
“伤口?”
静歌的眉心一跳,没错过这两个重要的字。
“你说清楚。”
她一下子急了。
徐茯苓握住她的手,听到自己的儿子没事,心放下不少,安抚的对静歌说道:“你先别着急,听医生说。”
“患者受了枪伤。”
静歌的头嗡的一下,脚立刻就站不住了。
“不过你放心,只是稍微严重些的擦伤,之所以像现在这样发烧昏迷不醒,是因为碰了水感染了。”
医生解释道。
傅言深的伤说起来严重,说起来也不严重。
说是擦伤,位置伤口还是深了一些。
却也不是穿透性的打伤。
这位医生知道傅言深,他沉默了半晌后,继续说道:“说句不该说的,患者挨得是子弹,如果是被袭击了话,我觉得你们应该报警。”
静歌几乎瘫在徐茯苓的怀里,额头一下子就冒汗了。
“我能见他吗?”
她咽了下喉管,话说的都很艰难。
医生点了点头,“你现在就可以进去。”
静歌点点头,“谢谢你啊医生。”
傅言深没有醒,脸上看起来比在家的时候要好了很多。
至少是正常的红润了些,他紧闭着眼睛,伤口被重新换了药和纱布。
静歌站在床边,看着他,牙齿紧咬住嘴唇。
“静丫头。”
徐茯苓听完医生的交代后,走了进来。
静歌抬手抹了下眼泪后,回头。
徐茯苓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医生都说没事了,别难受了。”
“我知道。”
静歌点头。
她心里清楚,徐茯苓表面上看着很坚强,似乎是没事的模样。
可是傅言深可是她的儿子。
她的心里一定不会比她好受,而且一定会难受百倍。
徐茯苓薄唇轻启,静歌已经预料到了她要说什么。
“妈,今晚我来陪着他,你先回去吧。”
徐茯苓想让静歌回去的话就这么截在了喉咙里。
徐茯苓手轻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