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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哪位哲学家说的,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太快。
我们在紫石山上转眼把夏季过完,秋季开始的时候,大学里又是一个新的学期。
那天石诚问:“你还想上学吗?”
我晕晕地说:“像我这种一个学期上几天课的学生,学校估计也不会收了吧?”
他笑着说:“收还是会收的,就是你现在回去了,是上大二呢?还是上大一好呢?跟着原来的班走,你什么也不会,如果跟大一新生在一起,又怕你自尊受不了,好为难哦!”
说着话,还挤着眼朝我笑,气的我牙痒痒的。
但同时也想到了学校里的另两个学生,肖辰龙和马连辉,这两个人现在应该都大四了吧?
到了大四他们应该都没什么课,实习的居多,那缠着他们两个的阴魂还在吗?还有易老师,他还在学校里吗?现在又怎么样?
如果不去想这些,觉得生活平安静好,但脑子里一旦出现这些东西,就会突然发现那么大一个烂摊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而我们已经躲在这里很久。
两个人收拾东西回大昌市,石一开车,一路上都没什么话说,到进入了市区才轻声问石诚:“石总,先回小区那边吧,别墅地方大,还要有人收拾一下才行。”
经他一提醒,我一下子就想到我们来之前,我自己做过的事。
王妈倒在三楼我们卧室的地上,她的脸,身上全是被我扎上去的杯子碎片,血流的满地都是……。
我把头埋在自己的手心里,脑子乱成一团,不敢去想这些,但那个画面又不受控制地非往脑子里钻。
石诚把我抱在怀里问:“怎么回事?盈盈,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石一,开快点,先去医院。”
我抓住他的手说:“不,我只是心里不舒服,回家吧。”
但他固执的还是把我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是心跳加快,促使血流加速,才会出现的心慌惊悸,休息一下就好了。
石诚看着我的眼神很担心,但我想他心里应该跟我一样明白是怎么回事。
从医院出来后,我们回了小区的家,他轻声问我:“要不我们回老家跟爸妈再住一段时间吧。”
“你呢?你也回去吗?”我问他。
石诚点头说:“回去,我会一直陪着你。”
可是我们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有敲门的声音,我转头看着石诚问:“怎么刚到家,就有人来了?”
他郁闷地把头抬起来,向着天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是李勇,本来有一些事儿跟他商量的。”
“那叫他进来吧?总不能装着我们不在家吧?”我起身去开门,却被石诚按住了,他快走两步,把门打开,外面竟然不是李勇,而何平。
石诚看到他也是一愣,但还是侧身让他进来了。
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过来看我一眼后转头对石诚说:“你回来了,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我还有事得出一趟远门。”
石诚马上说:“不行,我得陪我太太治病。”
何平又看我一眼,脸上冷的跟刷了霜一样:“她的病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看好的,你还是先做事吧,我出去的时候,顺便帮你打听一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不用感谢我。”
说完开门就出去了,竟然都没给石诚反驳的机会。
一直到门关上以后,我才问他:“是不是学校的事情还没处理好?”
他点头,轻声说:“其实何平一直都不管凡事,这次帮我们也算是意外,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拒。”
其实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从一开始我们认识到现在,但凡是做事,总是会放在第一位,这也是我跟他产生间隙的原因,我有时候心特别冷,但是看着他累的要命,还要回来哄我的样子,又忍不住心软。
我犯了所有女人的通病,容忍着丈夫的忽视,总是期待着他能更多关注一下自己。
李勇他们来的时候,我已经去睡觉了,说些什么我不清楚,但醒后石诚跟我保证,无论如何他都会先保护我的安全。
从他接手这个事情开始,我就知道这句话不能当真的,因为我们只要呆在这个事件里面,就有许多不可控的因素,石诚没办法去改变,我也没有。
我跟他去精神病院看易老师的时候,在他身上已经找不到一点往日学究的样子。
他头发篷乱,而且特别脏,上面像糊着一些饭似的粘成一块,脸上也黑一块青一块,两只手不断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有时候会发出一声长叫,有时候又会低声哭泣,还可能大笑。
石诚站着看了他一两分钟,然后说:“他的身上只剩一魂一魄,维持一个身体罢了。”
“那其它的去了哪里?”我疑惑地问。
“可能被人拿去利用了,学校里应该还有老师中招,下午我们去看看。”石诚说。
其实我奇怪是,以前石诚他们跟这学校里的副校长认识,易老师,顾世安都认识,所以进出没人管,但现在这些人一个也不剩了,他们又是以什么理由可以自由出入大学呢?
他一听我这样的问题就笑了起来:“大昌大学出了那么多事,警察什么时候去都是开放的,而且可以找任何人配合调查。”
“那你又不是警察。”我看着他说。
石态把我圈到怀里说:“我是警察的好基友吗,你是好基友的家属,所以也是直通车的。”
好吧,虽然我觉得这里面有古怪,但好像也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就没有再追问,这个事情直到我们见到学校新升起来的副校长,才真正把问题暴露出来。
这个副校长是个女人,我以前没有见过,听李勇他们说好像是空降过来的,以前并不是本校的老师。
她跟李勇应该是早就见过面了,所以一看到我们去就笑着说:“李警官,又辛苦你了。”
李勇马上说:“吴校长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女人也不分辩,把眼光转到石诚身上,轻声问:“这位是……?”
李勇马上说:“协助调查这个案子的,有需要要吴校长的,还请多指教。”
等他们客套完了,都没有人想起我,而我也没想跟这位新来的校长有什么交际,就悄悄溜到门口,从敞开的办公室门里可以看到远处校区里不时有同学走过。
他们的脸上带着青春特有的光彩,急匆匆的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大多数人手里都拿着书。
我曾经无数次地羡慕这样的生活,但终久是没有真正的体验过,既是真的在大学里呆着,也没有像他们那么有求知欲,而总是缠在一堆杂事的中间。
从办公室里出来,石诚问我:“怎么了?刚看到你好像不高兴。”
我摇头说:“没有。”
然后又问他:“你还记得肖辰龙和马连辉吗?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我都没听李勇提起过。”
石诚点了一下头说:“我听他提起过,但这两个人跟他们并不配合,所以也有很多问题,一会儿我们再问问情况。”
三人下楼,从校区里往大门口走去,却在要出去时碰到了往里走的马连辉。
他应该也是看到我了,但脸上没什么过多表情,目光从我身上只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石诚和李勇自然也认识他,尤其是李勇,马上折身叫住他。
马连辉站着没动,但也没有回头,身子还呈一个前倾的姿势,像是正在好好的走路被人恶作剧的定住了似的。
李勇已经快步走到他的跟前,我跟石诚也跟了过去,但是马连辉一句话也不说,甚至不看我们,眼皮低垂,表情不动。
李勇问:“马连辉,刚去哪儿了?”
“吃饭。”
“学校不是有食堂吗?为什么要去外面?”李勇又问。
马连辉不说话了。
无论李勇再怎么问,他真的连一个字也不说,这种忽视让李勇差点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