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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一世纪水晶或许并不是很值钱,但是在这个异世,天然的水晶却是十分罕见的装饰物。
不是相当富贵的人,是买不起这种东西的。
而他花如夜,竟然能想到将水晶打造成不同于普通酒杯的酒盅。她惊叹的问道:“夜光杯,怎么说?难道顾名思义,夜晚真的能发光?”
花如夜捏起一只酒盅,点头道:“里面添加了一种动物皮的粉末,在光线昏暗处去看,会很漂亮。”
“有多漂亮?”步天音有些不相信,也捏起一只,拿在手中还挺有分量。“叫我来品酒的,还说了这么多废话。”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觉得十分辣,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花如夜笑道:“这种酒喝前要摇一摇。”
步天音轻笑一声,喝前摇一摇,你以为你是农夫果园啊!
心中虽然觉得好笑,步天音还是学着花如夜的模样,煞有介事的晃了晃,再次入口,却不那么辣了,反而是一种清甜的感觉,有一点桃子的味道,像果酒。
“是什么酒?”
“倾杯不醉。”花如夜随口说了个名字。
步天音挑眉:“倾杯不醉?你是在说我吗?”
“哦?”花如夜看着她,朝她摇了摇酒盅,狭长风流的眸子风流俊彦:“你要跟我喝个倾杯不醉么?”
“改天吧!”步天音并没有否决,相反的,看似是答应了他。她转了转空杯,叹道:“最近有事情,等有时间,一定要跟你不醉不归!”
“酒逢知己千杯少。”他朝她举杯。
花如夜举杯的姿势很美,浑然天成,似是与生俱来为他打造的。他混迹风月场所多年,自带有一股抹之不去的风流妖魅。
步天音举杯未饮,花如夜突然说道:“我觉得你们很般配。”
步天音动作一滞,问他:“谁和谁?”
花如夜道:“你和云长歌。”
步天音“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竟然无言以对。
天知道她脑子里此刻在想的竟然是,敢情花如夜献殷勤不是因为喜欢她,难不成是像姬流年一样喜欢也云长歌?!
花如夜并不知她心中已经把他想成了什么样子,径自要开口,雅间外面突然传来银霜阻拦的声音,但她显然没有拦住,因为那个人已经掀开珠帘进来了。
见来人是沈思安,步天音有些讶然,他这新婚不久不在家陪着叶清音当狗男女,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沈思安看了眼花如夜,眼中波澜不惊,转而看向步天音,竟似乎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半是紧绷着的脸缓和了下来。
洞房之时他一怒之下让沈二去杀步天音,愤怒过后他才明白自己险些酿成大祸,好在沈二说此事尚在准备之中,还没有来得及派杀手出去。沈思安放心不下,去了步府发现人没在,眼线说看到银霜带着她来了风月坊,他便过来了。
只有亲眼看到她安然无恙,他才能安心。
小时候救他喂他吃饭喂他喝水留下手帕翻墙来看他的人是步天音,而不是叶清音。他认错了人,错爱了叶清音十年,还娶了她。自从知道真相后,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步天音。他心乱如麻,没有任何头绪。
但有一点,他是十分确认的。他并不希望步天音死。
步天音见到他脸色就不好了,但是沈思安脸色不好,她的脸色就又好了。她啧了一声,嗤笑着说道:“这不是沈王爷嘛?怎么,不在家陪着娇妻,来这里做什么?”
沈思安提着的一颗心将将放下,却被她这话激得怒气瞬起,他就知道,这女人嘴巴这么毒,手段这么奇葩,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不仅让她死不容易,她还能用嘴说的你气愤至极。
沈思安有些下不来台,须臾,他便给自己找了个来这里的理由,于是他冷笑着对步天音说道:“本王来这里,是特意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步天音啧啧的挖了挖耳朵,懒洋洋的说:“可我怎么觉得所有的好消息从沈王爷嘴里说出来都变成坏消息了呢。”
对面的花如夜笑出了声音来,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沈思安无暇顾及他,对步天音恶狠狠道:“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姘头来头可大了!”
步天音眸色一顿,并没有生气,反而颇有兴趣的问道:“沈王爷给我安了好几个姘头,你是指哪一个?”
沈思安冷笑道:“还能哪一个?最厉害的那一个——云长歌。”
步天音一听都一个头两个大了,怎么今天这两个人都跟她提起云长歌?云长歌是做了什么事惹了他们?不能够啊,他就算做了什么,也不会被他们抓住小辫子呀。
沈思安只当她是惊讶,看来云长歌从来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诉过她,念及此他不禁有些莫名的得意。“你那位云长歌真正的身份——”
“——便是银月的太子。”
沈思安一字一顿的说完,步天音眼中只有一闪而过的讶色,稍纵即逝,快得他几乎不确认自己看清了。
步天音努力压制住内心的动荡,含笑对沈思安举杯,温声道:“我还以为堂堂沈王爷会带来什么信息呢,你说的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沈思安冷哼一声,并不相信她的说辞,步天音晃了晃酒盅,道:“喝一杯么?”
“喝!”花如夜接过话头,竟然与步天音碰了一下,“走一个!”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喝了一个,沈思安看了看花如夜,又看了看步天音,忍住没有抢过她的杯子摔个粉碎再扛走步天音的冲动,在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理智时拂袖离开。
步天音这才放下手中的酒盅,偏头望向窗外,心事重重。
她从来只以为,云长歌是银月达官显贵或者某位王爷的子嗣,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身份竟然如此高贵。
一国太子。
她早该想到的啊。
步天音有些恨恨的握紧了拳头。
有钱到这种地步,岂是区区小王爷能做到的?
惊讶之余还有些心酸,银月皇帝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竟然让太子来邻国做质子?他可会想到,如果这个质子不是云长歌,会受到怎样你的羞辱对待?或者说,银月皇帝也不想,只是迫于无奈?
想想东皇的为人,再想想那未曾了解过一星半点的银月西皇,步天音深觉,还是东皇胁迫西皇送云长歌来当质子的可能性略大。
“我就说你们般配吧!”花如夜不知何时已经做到了步天音身边,两个人挤在一张椅子上有些拥挤,几乎贴在了一起。
步天音伸出手去戳了戳他手臂,“喂,坐回去!”
“其实,我是很支持你们在一起的。”花如夜往椅子边上退了退,说道。
步天音摸了摸鼻子,“你这么喜欢给人牵线?坐回去会死啊?”
花如夜再次往边上退了退,郑重道:“小时候我就想看着你幸福,你嫁给沈思安我以为你会幸福,你被他休了我看你更幸福。我回到帝都后便调查过云长歌,他从未像亲近你这般亲近一个女孩子,他也从未救过任何人。我说真的,如果你也觉得他好的话,我各种支持你们。”另外,如果你们在一起了,语嫣也许就会死心,踏踏实实嫁人了。
后面的话,花如夜并没有说出来,他明白步天音多心,如果他说了,这小丫头指不定又会把话题扯到哪里去。
步天音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可又似乎哪里不对劲。她这个时候也说不上来是生气,就是有些恼羞成怒,她伸手去打花如夜,花如夜反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以诡异的弧度翻了手腕,花如夜便摸了个空,他不断向后退着,已经忘了这狭小的空间有限得很,哪里容得他们打闹?
花如夜觉得屁股下面一空,人已经向后仰去,步天音担心他摔倒时会连累她,人已经要站到椅子上去,却不小心被花如夜勾住了腰带上的流苏穗,只闻一声闷响,花如夜闷哼了一声,步天音砸在了他身上。
银霜在外面怔了一下,倾耳去听又觉得里面没什么动静,便放下心来。
对于步天音来说,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她怔忪之际忘了要起身;对于花如夜来说,美色当前,他不仅不想推开,反而很想……亲下去。
不,是亲上去。
想着想着,他已经开始行动,后脑一点点离开地面,饱满的薄唇一点点凑近步天音。
步天音的大脑发出躲避的信号,可身子竟然鬼使神差不听使唤的僵在了原地。
此时此刻步天音才算在真正明白,原来电视剧里面演的一男一女这种状态时,不管他们是不是相爱,都会有一种想吻下去的冲动!
就像人类与生俱来的渴望!
两个人距离不足两寸,花如夜轻轻闭上了眼,眼看着就要吻上步天音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凌厉的破风之声,他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东西向着他打来,步天音的反应比他要快半拍,她已经拉着他站起身,迅速检查了一下四周。
花如夜似乎闷哼了一声,步天音皱眉问他:“怎么了,你受伤了?”
“没……有!”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花如夜忽然灿烂一笑,对步天音道:“改天再会,我的阿音!”
语落,他急忙从窗子一跃而出,外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声,步天音去看时,花如夜已经没了影子。她撩开帘子,发现外面的银霜也不见了。
她还在外面看到了一个人,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这个时候看到云长歌,竟然有一种做贼当场被抓了个现形的感觉,她想起方才的一幕,脸上有些发烧,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身体和思想几乎同步,步天音从花如夜的轨迹翻窗而去,一路踩碎了无数瓦片,看了一眼指北针,总算到了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