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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舒想赌一把,赌他的心思。
如果他也是一个不肯服输的人,就有可能会改变主意。
那个男人在隐入幕布之前,停住了脚步。“明天中午之前将钱打进我的账户,账号让你的黑客手下破译吧。”
“等等!”俞舒叫住他。“钱我已经带来了,比起银行卡上的数字,我想你也和我一样更喜欢数钱带来的。”
何琪的心已经悬在了嗓子口,她们根本就没有带钱来。警察也不来,她们很快就会被对方揭穿,到时候再想找他肯定没那么容易。
想着她已经踏出了脚步,朝台上走去。
俞舒见他神情有异,在他察觉之前,她推开了何琪。“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滚回去!”
尽管她悄悄给了何琪很多暗示,但是她仍旧瞪着台上的男人不肯退后。
啪,一个巴掌打在何琪脸上,她才回过神来。“对不起小姐,我只是看不惯有人对你无理。”
俞舒松了口气,让她下去。
“钱呢?”
“在车上,你自己去拿,明天我就要听到好消息。”俞舒将车钥匙丢过去,转身走向何琪。
“等一下。”男人接过钥匙,突然开口。
俞舒没想到这还骗不了他,看来待会她只能和何琪逃命了。
四个保镖挡在两人面前,在看到对方的目光时,缩小了包围圈。
“这辆车我也要了。”晃了晃手上的钥匙,那男人纵身一跃跳下舞台,径直走向黑夜。
呼~
俞舒扶着何琪,看着她脸上红肿了一片,自责又心疼。
“没事儿,我又不是豆腐做的,没那么容易碎。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刚刚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了。”何琪捂着脸劝她道。
就在这时,刚刚离开的凶手突然朝两人跑来,脸上的伤疤在强光下看起来非常狰狞。
“臭女人,你竟敢骗我,我弄死你!”他手上拿着一把改装过的AK47,枪口对准俞舒。
在路口,几十名警察追捕过来。
何琪挡在俞舒面前,一次次被她推开。
“你快走开,我用不着你挡,你走开!”
“俞舒,你还有家人,你不能死。”何琪说什么也不肯让开。
凶手突然放弃了开枪,他打伤两个保镖,推开碍事的何琪,用她当起了人质。
“严少奶奶,你好啊。”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声音开口说话,低沉的像轮船的马达声。
“你认识我?”俞舒十分配合地挡在他面前,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严家二叔说起过你,说你成熟老练,颇有些能力。但在我看来,你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男子的声音压的很低,旁人根本就听不出来他们在谈论什么。“给我开一辆过来,别耍花样,否则严家少奶奶的命就没了。”
警察听完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个出谋划策抓凶手的人是严家少奶奶。
“你别冲动,我这就让人开车过来。”警察队长看向俞舒的目光,透露着某种信息。但看懂的不仅仅是俞舒,凶手也同样看懂了。
“看看是你们的人快,还是我的枪快。”他扫视一眼,找到了刚刚不止上去的狙击点。
俞舒并不像让他死,因为他死了,严桩丞就没事了。
“你带着我从那边走,我的车在那儿,虽然车上没钱,但是车真的在那儿。”俞舒小声地说道。
但凶手被骗过一次,根本不信任她。
“我现在在你手上跑不掉的,警察的套路你又不是不知道,待会找个将你击毙很容易。你看看,只有那个地方不容易伏击,很安全。”
凶手犹豫片刻,带着她朝小路上退。
“都别动,否则我一枪蹦了她。”
太阳穴被枪口顶得生疼,她却不敢动一下。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她就应该在来之前给严缙打个电话。也能多看看两个小家伙,将他们喂饱。
“等等!我来换她。”何琪不顾俞舒反对,举起双手走向凶手。“我的命虽然没有她值钱,但我好歹也是迟太太。而且,我还是你的仇人。你收人钱财杀了我母亲,我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俞舒余光瞥见凶手在犹豫,她厉声打断。“就凭你也能算迟太太,你不过是迟为泽的女人而已。要劫持当然要劫持命贵的。”
凶手最终没有选择何琪,俞舒也松了口气。
看着何琪满眼泪水站在她面前,俞舒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
路口,俞舒的奔驰车就停在路边。
“上车!”
“我自己来。”俞舒闪身躲过他的拉扯,自己打开门钻进副驾驶室。
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俞舒按下锁健,凶手绕到驾驶室却怎么也打不开门,对着车窗开了十几枪。
何琪走动路口听见枪声,双脚一软跪在地上。“不!”
不远处,严缙和迟为泽站在那儿,也听到了枪声。刚刚接到警察的电话,他们立即飞奔而来,没想到竟然还是晚了一步。
严缙迅速掉头跑向停车地点,凶手已经被制服了,而奔驰车的玻璃碎了一地。
他下意识放慢脚步走向副驾驶位置,前所未有的窒息感让他喘不过气。
“缙?你怎么会在这儿?”座位上,俞舒安然无恙地坐着,她手上举着一块盾牌护住了她整个身体。
严缙喜极而泣,拽出俞舒将她死死地抱在怀里。“你怎么能这样吓我?怎么可以!”
“对不起、对不起……”俞舒‘死而复生’,对严缙的感情又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认知。刚刚听到枪声时,她脑海里闪现自己喝严缙从认识到相爱的过程,就像放一部电影。
幸好,她还有时间可以更爱他。
何琪被迟为泽搀扶着走上前,她早已哭成了泪人。“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害我担心死了。”
“来之前准备的,我早就说过刀枪有时候不是最有用的。”俞舒说的轻巧,其实也觉得后怕。万一这块盾牌不能抵挡子弹,她现在也不能站在这儿说话了。
这件事总算是有惊无险,但是对俞舒而言却还没有结束。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错在哪儿了?”
阳台上,严缙躺在躺椅上,带着墨镜。俞舒则端着葡萄站在他身边,手上还不停地剥葡萄喂给他。
骄阳似火,照的人头晕目眩。
“错在不该擅自做主行动,更不该瞒着你,我真的知道错了。”
严缙怒气未消,让她继续站着。
可怜的俞舒被晒得脱了层皮,却不敢抗议。这件事确实是她不对在先,她自作自受。
“头好晕啊,老公摸摸我是不是发烧了?”俞舒抬起严缙的手放在额头上,装成柔软无力的样子。
“你刚刚说什么?”严缙突然起身,差点把俞舒撞倒。
“头好晕啊?”俞舒不明所以。
“后面那句。”
后面?俞舒搞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摸摸我是不是发烧了?”
在看到严缙再次摇头时,她明白了。
“想让我再叫一遍?可以,你起来让给我坐。”俞舒指了指躺椅。
严缙立即让给她,顺手接过了果盘。
“老公我要吃葡萄。”俞舒闭上眼睛戴上墨镜,张口就能吃到甜甜的葡萄。
画风突变,原本躺着的人端茶递水忙个不停,原本站着的人躺着享受阳光。
“老公,抬眼好晒,我要遮阳伞。”
“老公,我想喝牛奶,不要热的。”
“……”
——
警察局。
“如果没有其他证据证明严先生和这件事有关系,我们只能将唐傲送上法庭。”检察官为四人解释目前的情况。
俞舒没想到费尽心机布的局只是为民除害了,唐傲是凶手没错,但是他却坚决不肯供出严桩丞,即使是警察也没办法。
“我有证人可以证明他从严桩丞那儿拿回一袋东西,这难道还不能告他吗?”
“对不起严太太,除非你有证人看到他接受严桩丞的指使杀害何太太,并且收下钱财,否者不能成为直接证据。”
何琪听完,激动地指责检察官。要不是迟为泽拦着,她连桌子都掀翻了。
“对不起,请您体谅她的心情。能让我见见唐傲吗?”俞舒的提议遭到了严缙的反对。
但经劝说,他还是同意了。因为他知道,如果她不尝试,以后会后悔的。
唐傲手脚都被烤住,狰狞的伤疤暴露在外,并没有让人觉得有太多不适。
“他给了你多少钱?”俞舒认为,唐傲扛下了所有罪是因为严桩丞给了他钱。
唐傲讪笑两声,摇了摇头。
“你的家人在他手上?”俞舒接着追问,她想撬开这个人的嘴。
“你想多了,他并没有对我有任何的威胁或恩情,我也没有亲人。”唐傲喝了口水,气定神闲的模样让人看得出来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这是原则性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
“你想将义气,别人未必感谢。”俞舒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谋杀和策划谋杀是两个罪名。
“杀手如果讲情讲义,那还叫杀手吗?”唐傲反问道。
俞舒看出来了,他是存心求死。“你可曾想过你杀过的那些人,他们也有原则,他们不杀人。希望下辈子你能做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而不是冷血动物。”
从警局出来,何琪说她不跟她们回严家了。
“那你去哪儿?”俞舒没发现迟为泽和她的异样。
“我当然是回婆家了,谁让我这么傻,跟人登记结婚了呢。”何琪的话让俞舒大感意外。
她以为何琪没看到凶手落网,会痛苦伤心。没曾想在她进去见唐傲的时候,何琪想通了。
“我不能用为这件事再看到你们受伤,我想我妈在天上也希望看到我开心。”
看着她和迟为泽十指紧扣,仿佛雨过天晴后看见了最美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