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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尧哥哥。
楚南殿下从不愿意提及这个名字,是因为他无法承受对那个人的思念之情。峥嵘又何尝不是如此?只要一想起,一提起,回忆就会源源不断地涌上来,让人心碎成殇。
然而,峥嵘和楚南都知道,他们是绝不可能永远回避楚尧已经离开了他们这一事实。是的,替他们撑起一片天空的那个最坚强、最温柔也是最强大的人离开了。如今他们能够做到的,只有依靠自己。
峥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道:“我不敢妄议楚尧殿下会怎样选择,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楚尧殿下从不会因为自己没有做到的事情而陷入自责,他只会让自己变得强大,让这种无能为力的事情再不要发生。”
似群星齐齐撼动,楚南原本已然被忧郁与深沉笼罩的眼眸,骤然焕发出了神采。
“不错,”楚南喃喃地说着,将头点了又点,“不错,正是如此。何必将这些已然发生的事情都压在心头?既然事情是不能够改变的,那么,我应该让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便是!”
楚南苍白的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的笑意。他接过了峥嵘手里的茶,微笑道:“皇长兄确实如此,峥嵘,我也要如皇长兄那般,让我大蜀的臣民再不会受此欺辱!”
看着楚南脸上绽放的笑容,峥嵘心下不禁也轻松起来,她也微笑着朝楚南点了点头。
“夜已经深了,殿下,还是早些回寝殿休息罢。”峥嵘温和地劝解。
“好。”楚南微微地点了点头,方才在玲珑与流星的服侍下前往寝殿。
望着楚南那纤瘦却又挺拔的身影,峥嵘不禁轻轻叹息。
殿下,真的能够做到楚尧哥哥那般果断而又睿智之时,必定是你历尽千辛万苦,磨合了千百万回之时。那时候,你的初心,可还在吗……
此时的御书房外,公公瑞海正手提着一盏宫灯候在门外。
“刘安到底有什么事,非要大半夜的见朕?”东方宇英虽步履匆匆,却难掩心头的不快。
“回皇上,只说是……随国的战事……”瑞海点头哈腰地应道。
东方宇英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将手倒背在身后,大步流星地走向御书房。瑞海只得快步跟上,一路上不住的观察着主子的脸色,话也不敢多说。
刘安已然在御书房候着了,见东方宇英面色阴沉地走进来,八字胡须抖了一抖,心中知晓必定是自己深夜晋见打扰到了圣驾,便急忙迎上来,躬身请安。
“臣安参见皇上,望皇上恕臣深夜扰驾之罪。”
“爱卿平身罢,都是自家人,哪里用这么客气。”东方宇英冷冷看了一眼刘安,随口应着,径自走到了龙椅边,坐下来。沉声问道,“刘爱卿深夜来访,可有要事?”
刘安悻悻地直起了身子,心里虽然愠怒,他这把年纪的人,自然完全能够听得出东方宇英是不情愿会见自己的,他心里不痛快,也不敢嘴上说出来。但念着终究有着君臣之别,况且自己还有正事要禀告,便也只得压下了火气,恭敬地答道:“事关随国的战事,微臣需要向皇上请示。”
“随国不是已经同意协和了吗?”东方宇英的声音里透着不耐。
“皇上,表面上看,是这样的。”刘安暗地里笑笑。继续说道,“但派去签署契约的使者却被随国的国王处死,并且扬言随国绝不会成为第二个蜀国,绝不做郑国的附属国。”
“有这种事?”东方宇英的眉毛立刻立了起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怒吼一声,“区区一个随国,虽然胆敢口出狂言,果真是嫌自己那几亩小田地做得长远了!不过是几个小国,竟有如此大的胆子,态度居然这么狂傲!”
“皇上息怒!”刘安忙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依微臣之见,我们倒可以借此机会,出兵攻打随国。”
“出兵?”东方宇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您的意思是……”
刘安的八字眼里闪过一道精芒。
“微臣认为,这是攻打随国最好的机会。并且,我们可以由此试探北静王的野心……”
“哦?”东方宇英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
这龙椅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它象征着权力与至高无上的威严。任何一个男人的屁股,只要沾上了龙椅,就像是被施了法,变得高高在上,变得唯我独尊,变得眼睛里再容不下其他人,更容不得任何人对自己指手划脚。
而那些或有可能会阻碍着自己的人,他会看着横竖都有些不顺眼。
“皇上您想,如果明儿在朝上,商议出兵攻打随国之事,东方玄会用怎样的态度?如果他赞成,便可以委派一路兵马,进攻随国。这东方玄势必会派自己的得力干将出征,介时皇上可以委派一名副将,在进军过程中巧妙的取而代之,分走他一部分兵权。若是他不赞成,便不妨看他有怎样的妙计可以施展。北静王一生戎马生涯,最喜以战事征服各国,应该会选择前者多一些……”
刘安一边说,一边悄然瞧着东方宇英,见东方宇英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半点制止自己的意思,心下,便愈发肯定自己对这位宣远帝心思的揣测是没有错的。
自古以来所有的帝王,都会对自己最为优秀的儿子心怀芥蒂。
皇帝已然临近暮年,而皇子则正值意气风发、年轻力壮之时。若朝中的势力愈来愈多的集中在年轻而又优秀的皇子手中,那么自己的皇位如何还能够坐得安稳?
而对于帝王之家来说,失去了屁股底下的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椅子,那就意味着自己连性命都没了。
东方宇英当年本是一个毫无继位希望的皇子,只能靠金戈铁马立下汗马功劳来让先帝高看他一眼。若不是当年他以谋逆之罪告倒了太子,又将几个有可能与自己竞争的皇兄们害死,是绝没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
而作为太子,东方宇英等待的时间也是相当长的:他等了足足二十年!
二十年,先帝的身体依旧很好,手中的权利也依旧不愿交出。东方宇英已然等不下去也坐不下去了,他联合宦官和自己的母后一并发难,将先帝慢慢架空,然后直接率兵围住承泽殿,将先帝幽禁。然后对外宣称先帝身体有恙,由太子代替朝政,慢慢地,接管了所有的事务。而先帝则在被幽禁的生活中一点一滴地磨光了所有的耐性与期望,一点点地走向了生命的尽头。
经历了这一切的东方宇英,在看到东方玄这个儿子的时候,心情深沉都无比复杂。
一方面,他深深地喜爱着这个文武双全而又热情如火的儿子;另一方面,他又无比堤防着他。这种复杂而又难言的情愫,就像是一面双刃剑,横在东方宇英的心头,怎么想,都让他不舒服。
刘安乃是紫玉皇后的父亲,太子东方平的外公,素来对东方玄颇为忌惮,生恐东方玄威胁到自家外孙的太子之位。而他也知道宣远帝对于东方玄这种复杂而又讳莫如深的心情,自然要拿捏着皇帝的心情,说上一番适合时宜的话来,将东方玄一踩到底。
“不管怎么说,北静王也是亲王,又常年驻守边关,麾下的重兵如此之多,对于江山社稷的稳定甚是威胁。若能够在这等机会之下化解北静王手下的部分兵权,那皇上自然也就无忧了。”刘安一脸谄媚笑意地道。
“爱卿的想法固然好,只是这随国与蜀国不同。蜀国其间有内应可以反噬,但随国却举国上下齐心无比,且国力强大,将士个个骁勇善战,岂是一般将士可以抵挡得了的……”东方宇英沉思着沉吟,眼睛却霍然一亮,“爱卿的意思是……”
刘安见皇帝已然接受了自己的暗示,心里得意得紧,一张猥琐的脸在烛光下笑得愈发的阴毒。
“放眼朝野,具有着名将之姿可以应战的,只有两个人――北静王与镇国将军乔刃。眼下乔将军远在边关,一时之间不能调回。而今,就看北静王如何抉择了……”
“爱卿果然技高一筹。”东方宇英哈哈大笑,方才还阴云密布的脸上顿时阳光普照,照得刘安的心头亦是一片通明。
“爱卿早些回去歇着罢,此事便这样决定了,只待明日早朝之时与北静王商议。”东方宇英笑道。
“是,皇上!”刘安躬身而退。
东方宇英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里像是被某种豪情所填满,满满得几乎要溢了出来。
一只苍老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薄唇微微向上扬起,东方宇英兀自坐在龙椅上半晌,方才想起还有美人在床塌之上等着自己,便满心欢喜地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地走向门口。
玄儿,该是你为朝廷尽忠的时候了……
东方宇英想。
他几年才将东方玄召回朝廷一次,大多数时候,东方玄一直都在驻守边关、平定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