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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心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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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幽鬼能有耐心耗的住,或许还能算得上一个硬汉,但是这位很显然就没有这个觉悟,他不知道只要开口说话,那么接下来便没有装哑巴的道理。

    严柏卿不愧是皇帝,又做了知县、王爷论心机也是一等一的高明,在他的威逼利诱下,那位幽鬼便开了口。

    从他的叙述中,他们知道原来有贵的内部如今分崩离析乱的很,秋生之前本来是幽鬼军的首领,很得南无信任又在军中很有口碑,众人都称赞其能力和为人品性,但是自从秋生选择离开幽鬼,另一位将领上任之后,幽鬼便开始出现了裂痕。

    “秋生是我们族人的首领,一直以来围了我们能够存活下去没少为南无做事,断龙脉、散毒瘟、杀女子一桩桩一件件,根本都数不清,可是秋生根本就是被逼无奈,他不能看着我们被杀,看着我们被药物控制变成杀人机器,所以就自己去扛那些罪责。”

    “你是故意落入我们手中的吧。”

    那幽鬼抬眼看了严柏卿一眼,缓缓的点了点头。

    “理由还有目的。”

    “我们想活,想像个人一样活着。”

    严柏卿与武老夫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估量这人说话的真实性,还有一种可能,他是南无派来的。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南无狡诈多疑怎么会派了你这么个身手烂的人在这里巡逻,难道他会不知道事情的轻重?”

    “南无如今全部心思都在那只怪物蟒蛇身上,哪有什么心思来管我们是死是活,之前墨崖令主出现在山洞,以一己之力绞杀了上千幽鬼,便急匆匆的调过来很多的将士,我才进入幽鬼军不到半月,是之前周边的猎人,是无意间中了幽鬼的道才成了这幅鬼样子。”

    宫鲤让侍卫打开铁门走了进去,站到严柏卿身边说道:“墨崖说幽鬼的毒凡人沾上会瞬间变成最低等幽鬼,而你半月之久还能这般清晰的思考说话,还没有被吞噬了身形,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

    “武家人的监牢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所以你说话前请慎重,不要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不然这个地方就会成为你的葬身之地。”

    那幽鬼抬眼看了宫鲤和严柏卿他们一眼,索性盘腿靠在了墙壁上,说道:“我是半鬼人,所以幽鬼的毒对于我来说当然便没有凡人那边可怕,我与几位族人在山中生活,也是倒霉遇上了南无的一支队伍,当时他们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事在逃窜,便给我们这些人下了毒,将我们掳到了一个山谷之中,也就是半年前的事。前些天忽然将我们从矿山从赶出来,连夜奔袭上千里,到了这个地方。”

    半鬼人,那就是曲清与曲流的族人,倒是之前也听曲流说过,幽鬼与半鬼人有些渊源。

    “幽鬼族的毒对我们的伤害不大,不过那些人不知晓这些,黑袍子一穿只要不胡乱的出风头谁都不会在意。我之前听说有人要与南无动手,而且秋生也投靠了你们,我便猜想你们的胜算肯定有八分,所以才敢自投罗网。”

    武老夫人笑了一声说道:“你倒是个胆子大的,你怎么知道到了这里我们会相信你的话,实话和你说,就凭你的这一套说辞我是不会信你能好端端的跑出来,我倒是觉得,你这个样子很像是被故意放出来的。”

    “这也有可能,我的那几位族人都还在幽鬼的军队里,从我们定下这一计到最后我坐到这牢里似乎太过顺畅,不用你们怀疑就连我自己也不相信南无那边能如此大意,现在我只是担心与我一同的那几位族人会不会遭遇不测。”

    “南无如今一直在阴河之内我们不晓得里面的事情,硬攻上去反倒是没有把握。”

    “我知道,想要换下这条命总得说出些有用的事来,正道邪教都一样。这样吧,我在南无的幽鬼军里面也只是个虾兵,根本就无足轻重,所以太多的消息我也不知道,只能给出一点建议,南无如今军心不稳,他手底下的人因为秋生还有他心腹的离去而躁动不安,但是南无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且他的性情越加暴躁,还无端的杀了好些手下的人,据说……据说是里面的那只人身龙尾的怪物要吃人。”

    宫鲤眉头皱起,脑子里好似被针扎了一下,念叨着“人身龙尾,人身龙尾……这个东西我好似在哪里见过,到底是什么?”

    严柏卿上前拉住宫鲤不停拍打脑袋的手,说道:“不着急慢慢来,墨崖他们估计也快回来了,我们先走吧。”

    武老夫人也点点头,几个人就要往外面走,那个幽鬼站起身急忙喊道:“你们别走啊,现在到底要怎么说?你们……你们能打败南无么?”

    严柏卿揽着宫鲤往外面走,回身冲着那幽鬼笑道:“当然可以,所以你便在这里安心待着吧,如果你之前没有说谎,这的铜墙铁壁倒是能护着你不被伤害,出来后也能给你个好归宿,但是相反的,如果你是别人放到这里的一个饵食,那么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就先拿你祭天!”

    “那随便你们,反正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若是动手最好在后日,我听闻他们议论,后日这南无会有一场大法事,大概是要给那怪物炼制什么东西,趁着这个机会突袭或许可以让他们防不胜防。”

    “但愿你没有说谎,否则我会追杀你的族人到天涯海角。”

    那幽鬼沉沉的看着严柏卿,知道牢门关上依旧直挺挺的站着,里面传来他的声音:“摆脱你们杀了他。”

    宫鲤的头总是突突的跳动,出来后吹了吹夜风才算好了些,所以当下也没有回屋反倒是坐在了树下,那里有一个秋千,便坐了上去抬头看着月色,严柏卿本来是打算要陪着她的,接过一个唤作阿七的少年将他叫走了。

    月亮冷冷的光芒逐渐的蔓延下来,笼罩在自己身上,便闭上眼放松身心缓缓的感受着月光的柔和,这些无形的光线覆盖在她身上缓解了脑海中的痛楚,也像是一只柔柔的手将她纷乱的思绪慢慢的梳理清晰。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在一片迷雾中看到了墨崖的影子,她看到墨崖将她带出溶洞,替她摘了满满的一篮子草药。看到自己病重时他坐在屋外一直守着,吹着竹笛眼神温和。看到他抱着血淋淋的自己,眼神哀痛,一动不动的站在院子里直到天明。

    原来,属于他们的感情早已不可分离,从他一身寒气的自远处走来开始,他们注定了便不能分离。

    所以,这就是爱。

    有人说,一见钟情之事乃是乍然欢喜,爱则是细水长流,在这些风风雨雨里她终于相信,对于墨崖她就是死也会紧紧的抓牢,这一生便只能在他这里品到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