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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瑾心的去而复返,陆笙有些意外。
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已是接近傍晚,那位大爷怎么会选在这个时间来接她?
她正琢磨着,洛景风已经从容无比进了门。
顾盼坐在她的身边,看见他来了,便识趣得问候一声,招呼瑾心一同出去了。
洛景风挂着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风轻云淡开了口,“爱妃,这几日过得是否舒心?若是散心散得差不多了,应该可以跟本王回京了吧。”
陆笙皮笑肉不笑勾了勾唇,“倒也没太舒心。听说京城内又有我和爷您的传闻了,不知道您可有耳闻?”
她问着,压根不怕人家否认。
她人在这偏僻庵堂都听到那些谣言了,就不信身处京城的他会不知晓。
洛景风见她发着小脾气,也大致猜到她可能已经猜到了。只不过,猜到了又如何,他洛景风能在这腥风血雨的京城活到现在,靠得可不是实诚。
虽说如此,但也不代表什么都要否认。
有时候,谎言也是一种艺术。
他点点头,“自然知道。”
陆笙见他承认了,便又开了口,“那么,爷知不知道谣言出自哪里呢?”
洛景风看着她,十分从容不迫道:“出自哪里爷我不知,但一般都是止于智者的!爷我就是怕你太愚笨,会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上心,所以才特地早点过来接你的。不过眼下看来……啧啧,显然爱妃已经上心了嘛。”
她默默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这位大爷果然没错过这个损她的机会。
她也摆出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摇摇头,“不不不,本妃一点都没在意,本妃就是想知道谣言的源头在哪而已。”
“不不不,”他也摇摇头,“如果真的不在意,又怎么还会好奇呢。”
他拍了拍她的肩,一脸真挚的俊颜看起来更像是藏满了嘲弄的虚伪,“不要提自己的愚笨找借口,也不用不好意思。在你过门前爷我就已经知道你愚笨的事实,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嫌弃你的。”
陆笙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强行忍住了将被子砸过去的冲动。
她沉默了两秒,然后做出了哀戚状,叹口气道。“倒不是臣妾好奇,而是这庵堂毕竟在爹爹坟边。如今这等谣言都传到了这,我爹爹泉下有知,一定会伤心的。”
洛景风眸光闪了闪,觉得这小妖精变聪明了,居然知道开始走苦肉计了。
他忍着笑,配合得=着一脸凝重,“我相信岳父也是个智者!”
陆笙闻言瞪了他两秒,然后扬起笑开了口,“爷,臣妾觉得这里十分舒适,还想在多住几日。”
洛景风闻言摸了摸下巴,允了,“那好,本王再过几日来接你回去。”
说罢,便站起身,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
陆笙僵了僵,心头无名火起。几日不见,这家伙竟然说走就走了?说好的小别胜新婚呢?
她气得牙痒痒,但是还得装出大方的模样,起身打算将他送出庵堂。
临到门边了,洛景风却伸手一把按在门上,回过头道,“差点忘了正事!”
陆笙愣了愣,心中的疑惑刚冒出来,便被他伸手抱了满怀。
他的胸膛有点硬,他的力气也有些大,他如此这般突然伸手,也没多少舒适感。
但莫名的,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满脑子的火气就散了。
但是,她陆笙好歹也是个有脑子的女人,岂是会随便被情爱蒙蔽?
她冷静将他推开了一些些,“爷忘了什么?”
洛景风先是邪邪笑着,然后又换了一付沉思的表情,认真开了口,“这里是庵堂,都是些出了家六根清净的师太。”
陆笙有些莫名,他话虽然没说完,她却莫名的眼皮直跳,有种不祥的预感。“所以呢?”
只见他挑了挑眉,“在这种地方温存……嗯,想想就觉得好刺激。”
陆笙呆住了,下一秒倏地抬手堵住了他的嘴,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她努力压低声音,却发现自己完全压抑不住想尖叫的冲动。“佛门净地,爷你在胡说什么!”
洛景风眼中的邪肆依旧,修长的大手拉下她:“我说在这里……”
陆笙怕他又说出亵渎神灵的胡话,立刻又伸手将他的嘴堵上了。
“别说了别说了。”她急红了脸,稍稍冷静了下来,“爷,您正经些,这里可不能随便开玩笑!”
他也再度将她手拉下,“本王可没开玩笑。”
她一张小脸由红变白,坚定摇了头,“这是佛名清净地,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他看着她,“不是爱妃你自己欲求不满跑来庵堂冷静的吗?爷我现在要满足你了,你又不答应。你们这些女子,真是难伺候。”
陆笙闻言跺了跺脚,她十分怀疑,这恶劣的家伙家伙就是吃定了她会顾忌,所以故意在这刺激她。
但是想想他一贯胆大包天、恶劣至极的行径,她却是不敢赌了。搞不好这位大爷丧心病狂起来,会做出些什么她都不敢保证。
“没有没有,王爷,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她连忙讨好扬起着笑哄道。
“没有吗?”他一脸的不信,抱着她便作势要往床铺上挪去。“爱妃,没关系你不用害羞。爷我作为一个体贴成熟的男人,不会放任着自己的女人独自空虚寂寞的。”
“等等等等!”陆笙快吓死了,努力地站在原地不被她拉走,一手紧紧抓住他。“真的没有真的没有!臣妾一点都不空虚寂寞啊!”她笑着,然后又甚是违心地补充了一句,“臣妾……感到无比的满足,还有幸福啊。”
听她这么说,洛景风的动作停了停,脸上闪过一丝狐疑,“是吗?”他一脸深思,然后摇了摇头。“可若真是如此,爱妃你之前屡屡挑逗本王是怎么回事?”
挑逗?
说着他再到动了身,想要将她带上床。
陆笙要是知道自己之前那些暗搓搓的偷撩会被拿来这时候用,就算再给她一百个次机会,也绝不会尝试了。
她心中一阵懊恼,眼见着自己要被带上床了,她只能急中生智回道,“这……是为了夫妻情趣啊!”
她一脸认真,为了增加自己话里的可信度,还用力点了点头。
洛景风垂头看着她,眼神似笑非笑。
“为了夫妻情趣?”他问。
“对!”陆笙认真点头。
于是,他若有所思放开手,恶劣笑了笑,“爱妃,这里可是佛门重地,你当着菩萨的面撒谎,这可不好吧。”
陆笙咬着牙,差点气得说不出话。
这时候知道这里是佛门重地了?你个禽兽脑子里还有佛门重地的概念吗?
心中的小宇宙在燃烧着,理智却在告诉她要冷静。
如今受制于人,切不可冲动误事!
她讨好端起笑,附和道:“没有撒谎没有撒谎,臣妾字字发自肺腑啊。”
“哦?”
洛景风狐疑了一会,然后扬起了看似平和,却神似狐狸的狡诈笑容,“这样吧,你当着菩萨的面发个誓,保证之前的挑逗都是为了夫妻情趣且日后必将继续实行下去,本王就相信你。”
陆笙立马愣住了。
随后又马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来个人!快来个人打死他!!
这世上还有人敢比他更得寸进尺吗?!
她几乎时不可遏制得,袖里的银针倏地便抽住藏于指尖,准备狠狠扎死他算了。
当然的,这种攻击洛景风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她刚一扬手,就被他一把抓住锁到了身后。
“怎么?”他恶劣眯了眯眼,“爱妃你果然是在欺骗本王是吗?这里可是佛门重点,有这么多神灵在注视着你呢,岳父大人他也在附近呢!你作出在菩萨面前说谎这等失敬之事,你让他日后怎么抬得起头做鬼?”
陆笙几乎是要暴走了,这货自己臭不要脸就算了,还把她形容得跟不孝女一样。
她挣扎着,一张小脸气得红扑扑的,压低了声低吼,“我爹他已经投胎了投胎了!他不会知道的!”
“哦?那你刚刚又说岳父大人听到谣言会心疼?”他笑得无比讨厌。“爱妃,你看看你,你只能是堕落了!当着菩萨的面,造了如此多口业,你不会良心不安吗?”
她跺了跺脚,气呼呼瞪着他不说话。
有时候真是越说越错了!
洛景风见她不说话了,所幸低声笑了笑,一本正经道,“不要怕!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不会放任着你一个堕落下去的。走,我们行房去!既然都已经堕落了,那我们就干脆堕落个彻底吧。”
说着,抱起她一把便压到了边上的床铺上。
陆笙猛地一惊,见他再度提到这事,这才想起爷这么个不要脸的人物,怎么会安心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她连忙抵住了他作势压下的身躯,一脸急切,“等等!等等!爷,我还有话要说!让臣妾把话说完!”
洛景风停住,挑着眉问她:“爱妃,你还想说什么?莫不是……也想先调个情,增加点情趣?”
陆笙简直是欲哭无泪,“不是的,爷,臣妾是想说,刚刚臣妾都是开玩笑的。”她可怜巴巴的,“臣妾是看气氛刚刚好,所以和您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他闻言嘲弄勾了勾唇,“哦?那哪句是开玩笑啊?”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特别的蠢,干什么没事找事,说什么要来这里小住。
若是不在这儿被这恶劣的家伙逮住机会,她怎么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陆笙懊恼着,再怎么愤愤,也只能先捏着鼻子忍了。“说我爹投胎了。”
“哦!”洛景风闻言表情严肃,“爱妃,你怎么可以拿先人开玩笑呢,快跟岳父大人道歉。”
她强忍着,然后对着空气道了歉,“爹爹,女儿错了。”
大爷他见状了,这才满意点点头,又道:“然后呢?发誓呢?”
陆笙笑得僵硬无比,僵硬得几乎掩盖不住心中慢慢的怒火。她咬着牙半晌,这才吭了声。
“我发誓……我以后……”
“名字呢?”他漫不经心提醒。
陆笙瞪了他一眼,愤愤补充了一句,“我陆笙,我……”她我了半晌,最终愤愤看向他,“这种誓你让人家怎么发嘛!”
洛景风甚是自然抬起眼看她,“唔……就说日后每次行房前,都会多多撩拨增进夫妻情趣吧。”
她算是对他的厚颜无耻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了。
几个深呼吸后,她终于平复情绪,老老实实发了誓,“那么……爷是不是该回府了?”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笑着起了身整理整理衣服,最后和她确认,“爱妃真的不和本王回府吗?”
陆笙皮笑肉不笑,自己刚刚发了这种事,眼下要是回府,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她当下坚定且肯定摇了摇头,“臣妾还是想多住两晚!”
洛景风闻言诡异勾了勾唇,“那……本王再过两日来接你。”他转过身,想起什么似得又补充了一句,“对了爱妃,你不用送我了,你好好休息吧。”
陆笙虽有疑惑,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不多久,洛景风便带着张尧出了庵堂,一路火速回了京。
他这一趟带来的人挺多,出城门的时候阵仗也挺大,大摇大摆的也算是弄得人尽皆知了。
回城时,已过了城门落锁的时辰。
但洛景风是谁啊,他可是堂堂的睿亲王!是这京城里除了圣上以外,最有权有势的男人!
他的人马往城门口一站,那些守城的官兵探出头一瞧,便立刻客客气气得把门给开了迎了进去。
洛景风的人马没多做停留,城门一开,大队人马会快速朝府上赶去,没做多一丝停留。
守城的将士望着绝尘而去的众人,不禁有些莫名。
早些时分他们可是大摇大摆出的城,如今怎么就这般行色匆匆回来了?
他们不明白,就连同去的张尧也不明白。
直到回到睿王府,他这才皱着眉,有些不解开了口,“王爷,您不是说去接王妃的吗?”
洛景风点了点头,“不错。”
张尧见他承认,便更不解了。“那王妃人呢?”他抓着头,满脑子纳闷,出发前爷还特地交代了准备准备,他可是带足了人马,又驾了府里最豪华的马车出门的啊。
洛景风抬头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两秒,这才说道:“以你的脑子吧,解释起来就太费唇舌了。明天出去逛逛,如果听到有人聊起本王出城做什么了,你就告诉他们。”
说完,他又是有些感慨,甚是想念徐清晨。
至少对方在的时候,这些杂七杂八没脑子的问题,他都会帮自己回答了,省下不少工夫。
张尧一脸的茫然,见对方懒得多做解释,只能满心疑惑地回了房。
翌日,待张尧上街时,洛景风大摇大摆出城,又行色匆匆回城的事果然已经传遍全城。
他想了想,也懒得费事,便又去了上次那两名小贩唠嗑的地方。
果然,那二人当下也没什么人来买东西,便又猥琐凑在一起,偷偷聊着天。
二人见张尧出现,立马双眼一亮,连忙朝他挥手,“老兄老兄,这里这里。”没待他走近,便急不可耐得上前拉过了他。“这位在睿王府当差的老兄,你还记得我们哥俩吗?”
张尧点点头,不记得他来这做什么。
二人见他点头,便立马一脸好奇开了口,“听说……昨日睿王府带着人马出城啦?”
张尧又点点头,“是啊,我也去了。”
卖糖葫芦的先按捺不住开了口,“那……睿亲王出城做什么啊?”
张尧想着洛景风的交代,老老实实回答道:“去接王妃啊。”
另一名卖胭脂的小贩双眼一亮,也开了口,“亲王和王妃关系和好了吗?”
张尧闻言皱眉沉思了一会,爷和王妃又没吵架,哪来的和不和好。
卖糖葫芦的见他皱眉,立刻瞪了眼卖胭脂的,问什么不好。这位老兄都皱眉了,肯定是关系还是很不融洽啊。再说了,睿亲王强行打了王妃的孩子,害的她不孕,又杀了她心爱的男人,哪能这么快和好啊。
真是不会问话!
卖糖葫芦的想了想,换了个问话方式,“那……睿王妃接回来了吗?”
和不和好这种事下人们怎么说的好,回没回来才是最清楚明了的。
张尧摇了摇头,“没有啊。”
闻言,卖糖葫芦的立马得意地看了同伴一眼,看吧,要这样问才能问出东西。
卖胭脂的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又满是好奇问:“为什么没接回来啊?听说昨天睿亲王带人马出府阵仗很大啊。”
张尧闻言摇了摇头,“主子的想法,我怎么会知道。”
卖糖葫芦的甚是恨铁不成钢得瞪了眼同伴,又问这种废话了!等等人家问烦了跑了,他们找谁要答案去!
他拉过张尧,好奇道:“那……你们王妃现在在哪儿啊?”
张尧犹豫了一秒,还是说出了庵堂的位置,毕竟爷他好像也没说不能说这个。
两名小贩对视一眼,这事有谱了。睿王妃都自行请去庵堂了,难道还说明不了问题?
她这不是两夫妻吵架拌嘴回娘家,她这去的可是庵堂啊!庵堂里面待的,可都是出家的尼姑啊。
睿王妃这显然是要长伴青灯,为南宫大公子守丧了!
贞烈!
太贞烈了!
真是一个好女人啊!
张尧看着二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着自己说的应该也差不多了,便悄悄往后退了退,不声不响回了府。
待再过一日出门时,关于睿亲王和睿王妃感情破裂的一事的传闻,又有了新进展。
据,睿王府当差人员透露的可靠消息,睿亲王出城是为了接已经六大皆空,打算出家睿王妃回府的。但碍于他们感情破裂实在严重,所以睿亲王并没有成功接回人。
而且,据,有关人士亲自到睿王妃所在庵堂确认,睿亲王出庵堂时是一个人出来的,这说明睿王妃已经连最基础的演戏给外人看都不愿意了。不然怎么会不亲自将睿亲王送走呢?
所以,两人关系破裂已是定局,合离之日指日可待。
无双吃着东西,心思飘的有些远。
今日她没有出门,但如今洛景风和陆笙之间的事满城皆知,就算她不出去,也会有别的人将这些谣言带进来。
因此,她有些犹豫了。
这整件事真的如百姓们传的那般吗?
洛景风收了自己的信后,将陆笙送去庵堂。这个结果,她是非常满意的。起码,这说明着对方有合作的诚意。
可为何没几天,他又去接人了呢?
或者……有没有可能是睿王府的人误会了!他根本就不是接人的呢?
无双犹豫着,试想着另一个可能性。
也许,他是去递休书的呢?所以才没将人接回。
这个设想让她勾唇一笑,如此考虑,倒也还算合理。
不过,她从来不是冒险之人。即便有这种可能性,她也不愿意冒那么大的风险去赌。
她深思着,时间很快过去了,月儿已经悄悄爬上了枝头。
这几日以来,她一直在想着洛景风的事,对洛瑾毅并没有格外的讨好。
但尽管已经有些动摇,她却依旧是不想放弃洛瑾毅这一条路。毕竟,他是第一个对她的美人计和床技完全免疫的男子。
对于他,她的征服欲依旧强烈。他对她越忽视,她就越想要征服他!
只要一想到那日书房外听到的一切,她便觉得不甘。
那个李千云长得也不过清秀而已,她也是丫头,为何她就能得到洛瑾毅的宠爱?
难道……真的是因为李千云床上那套比较让洛瑾毅喜欢?
无双惊疑着,床上忽的一沉。
她立刻回了神,见出现在床边的洛瑾毅,她心下一动。
“来!”
洛瑾毅的话很简洁,冷静,不带一丝情绪。
很显然,和以往一样,他不过就是为了发泄欲望罢了。
无双心中犹豫着,该有的伺候却没停。待过了一会儿,二人进行时她这才学着陆妱刻意闭了嘴,硬是一声不吭。
洛瑾毅冷漠发泄的眼底虽然有一丝疑惑,却压根懒得废话。直到结束穿衣了,她这才满是屈辱问出口,“奴婢哪里比不上千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