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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顾岚的算计,庄雅的眼里就充满了一抹嘲弄,顾岚真的是几十年都没有长进,永远都喜欢躲在别人的背后,逃避自己的责任。
“庄雅,秦峰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陆天明的黑眸炯炯有神,斜飞入鬓的剑眉带着凛然的正气。“你信我,有一天,我会帮你拿到公道的。”
“公道?”庄雅摇头,“我早就不信了,这世上压根没有公道。如果有公道的话,我妈就不会被活活气死,那气死我妈的人更不会逍遥法外这么多年。还有我爸,他立下赫赫战功,死的时候,连国旗的一角都没有碰到,多么不公平!或许,你觉得我任性,可我真的很想任性一次,只要能帮他们申冤报仇,我就算被人利用一回又怎么样?”
“庄雅!”陆天明急了,生怕庄雅真的会跑去钻顾岚设下的陷阱。“你对我多一点信心,好吗?”
“现实告诉我,女人最好不要相信别人的力量,要依靠自己的力量。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走,只有靠自己,才能走出自己的路来。”庄雅神情疲惫。“我就是这么一步步走来的,宋景对不起我,我告诉自己,没关系,我有令姿就够了。令姿生病了,我亲自送到医院,我告诉自己,没关系,只要我有手有脚,我就不会让我的女儿受到任何委屈......”
“对不起!”陆天明知道,庄雅受了很多的委屈的,这些都是他无法抹去的痕迹。“如果当年我知道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我不会离开你半步的。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陪你度过一切困难。当然,你或许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可我希望你给我机会,让我实现我说过的话。”
“陆天明,究竟是你太天真了,还是我看上去很无知吗?你和那个小荷怎么办?你打算就这样撇下人家不管?还是说,你这边给我承诺,那边也让人家等你吗?”庄雅越说越激动。“我告诉你,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庄雅,我和小荷真的没什么。”陆天明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搬起石头砸起自己的脚,他知道,要是这次再不解释清楚,只怕庄雅以后都不会相信他了。“我对你的心意,你真的不相信吗?若是我和小荷真的有一丁点的关系,你觉得我还会纠缠你,伤害你吗?庄雅,我承认,一开始,我打算利用小荷刺激你,后来,我想通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我都愿意等。反正,我已经等了二十多年,再等几十年,也不差这几十年。”
“你有很多几十年吗?”庄雅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找我有什么好?不能生孩子,也不能帮你更上一层楼,就连我的皮肤,你看,现在都松弛成这样子。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去爱,值得你这样等我?"
“爱一个人,不是爱她的外表,因为再好看的外表,也有看腻味的一天;爱一个人,不是爱她的身份,因为身份高不代表她的人品高;爱一个人,不会在乎她的缺陷,因为每个人都有缺陷。”陆天明说的深情款款,一双黑眸就如深海,盛满了柔情,盛满了对庄雅的爱慕。
庄雅第一次遇到这样深情的告白,整个人都惊呆了,做不出其他反应。
陆天明上前一步,握住她的双肩。“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庄雅抬眸,望着陆天明俊朗的脸庞,看到他的浓密的黑发中夹杂的一丝丝白发,突然之间,潸然泪下。原来,时光不知不觉就偷走他们的光阴,带走了他们的青春,倘若她再犹豫不决的话,那么,剩下的时光是不是要白白辜负?
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留下丝丝的金光,倒映在地上的人影拉长拉长,最后交汇在一起。
夜色弥漫整个S市,蓝斯宇坐在办公里,看着夕阳落下山头,看着霓虹灯逐渐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亮起来,最后,当漫天的星辰铺满了天空,时针也指向了八点。
秘书整理好明天开会要用的报告,敲了敲门走进来:“蓝总,这是你明天要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
“你下班吧。”蓝斯宇的头靠在椅背上,望着天空一闪一闪的星星。
“蓝总,晚安。”秘书道了一句晚安就离开了办公室,顺手帮蓝斯宇关上门。
蓝斯宇盯着天空,慢慢沉入了梦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蓝斯宇感应到一股浓烈的杀气迎面扑来,就立即张开眼睛。一张开眼睛,蓝斯宇就看到一身休闲装的季风坐在沙发上。
季风看到蓝斯宇醒了,吹了一声口哨:“我要是知道你睡得这么沉,应该拿一把刀把你杀了。”
“你就这么恨不得我死吗?”蓝斯宇翘起嘴角,双腿叠起。“我现在就坐在这里,你有的是机会砍我。”
季风笑了,犹如春风拂面,“看来你真的不怕死。说句实话,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你想不开的?”
蓝斯宇垂眸,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在他看来,他唯一的心魔就是宋令姿。只要一想起这个名字,他的心就会大起大落,如海浪一样拍打岸边似的。
季风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雪茄,点了火,抽了两口:“真的喜欢上了?”
蓝斯宇想说点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如鱼刺梗在喉咙里,吐不出一个字来。
季风狠狠抽了一口雪茄,斥骂道:“没出息!”
蓝斯宇笑了,笑容里多了一丝苦涩,一丝惆怅。“别说我没出息。你自己呢?你以前不抽雪茄的。”
季风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随后,他转过脸,望着灯火中S市。“你小时候,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蓝斯宇有点怔忡,关于小时候,他已经忘了差不多。那段痛苦的岁月,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场梦靥。“或许,想吃饱穿暖吧。”
“我说你没出息吧,你偏偏还不承认。吃饱穿暖,算什么心愿?”望着远处一闪一灭的灯火,季风的脸闪过一丝惆怅:“我一直想要一个温暖的家。只是,年纪越大,越不相信家这种东西。”
在感情世界里游移,季风越发觉得爱情不可靠,婚姻不切实际。在他看来,爱情就像雾里看花,隔了一层好看,揭开一层就没有任何美感,而婚姻就是一条绳子,以为可以绑住对方,结果先绑住了自己。
蓝斯宇听了季风的话,心陡然跳快了一拍。如果有个家,家里有宋令姿,每天晚上回家,就能看到她,拥着她入眠,和她一起吃晚餐,看电视……
光是想象,蓝斯宇都觉得自己的心被幸福装满了。“你喜欢上丽娜了吗?”
季风回眸,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喜欢她?我本来就喜欢她。不过,我没有打算继续喜欢她,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她亲口说喜欢我,然后我再狠狠地伤她一次。在我的字典里,只有我说分手的权利,还轮不到她来说,自以为是的女人!”
蓝斯宇无语,对季风这种奇特的观念有一种无力感。“就算是你说分手,结果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季风很认真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我说分手,是由我来决定结束,她说分手,我成了什么?随意丢弃的垃圾吗?”
蓝斯宇摇头失笑:“说到垃圾,其实蛮形象的。”
季风暴走,一把揪着蓝斯宇的衣领:“你再说一次。”
蓝斯宇推开季风,眼里带着几分笑意:“事实就是如此,你就像时下最流行的快餐,不需要用心去烹调,加了一点调味料,就可以出炉,吃完了就扔掉。要是把你当成正头大餐来对待,只怕第一个要跑的人就是你。”
“喂,出来玩的,讲什么认真?感情是什么?就是你情我愿的在一起,不愿意,OK,你随时可以抽身离开,没人逼你。”季风摊手表示。
“既然人家现在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回来纠缠有什么意思?”蓝斯宇实在弄不懂季风的逻辑,说什么不开心就离开的人是他,结果,他又不甘心被人甩掉。
季风的脸涌起了一抹红晕,他一向游戏人间,要是遇到女孩子不甩他,他也不会放在心底,唯独那个丽娜,他就是觉得不甘心,总觉得分手该是自己提出来,而不是由她提出来。“总之,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我保留自己的意见。”蓝斯宇也表达自己的立场,似乎要和季风划清界限。
“我说,你保留意见是什么意思?”季风双手环胸,下巴微扬,一双黑眸闪着不驯的光芒。“难道我说错了吗?”
“季风,你是一个生意人,你应该比我清楚,做生意讲究的投资和回报,没有回报的买卖偶尔做上一回两回的,那是为了人情。若是叫你一直做没有回报的买卖,你肯干吗?”蓝斯宇对季风知之甚深,循循诱导。“倘若将心比心,你觉得丽娜离开你是错的吗?”
“就算是这样,那她也不能独断专行,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季风想起那件事,就觉得挫败。“你告诉我,那个韩少廷到底有多好,为什么她非要吃回头草。”
蓝斯宇听到韩少廷的名字,眼里闪过一丝莫测的光。“或许,女人喜欢的就是他专情。”
“专情?笑话,你要是把一个绝世美人往他怀里送,我就不信他不动心。”季风才不相信这世上有忠贞的男人。
“你可以试试。”蓝斯宇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到时候,要是成功了,你也可以让丽娜彻底死心,跟着你鬼混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