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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离来到冥界第一反应就是黑,那种他走到阎王对面都能相撞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踏实。当然时刻护在小离身边的阎王,不会让他撞到任何物体。
在深寒绝冷、空旷安静的崇殷内殿,阎王将申屠离放在王榻上,为他盖上灰云锦被,然后放下凤羽帘将申屠离遮起来。阎王正要以自身魂体有恙传鬼医――华锋时,岸犹和拏云带着十名侍卫和众多侍女进入崇殷内殿。
阎王忙坐在榻上,望着乌央央一片黑雾状幽魂,戒备地问:“六王爷、七王爷你们这是?”
“拜见阎王爷,微臣前来探望,听东方鬼门守卫鬼兵禀报,阎王爷似乎带回个人来……”岸犹没说完,拏云打断他跟阎王道:“阎王,您要带幽魂死鬼回归冥界,我们当然无权过问,如果您要带人回来,这事违反玉帝他老人家对“人鬼殊途”的定义,况且现今风神坐阵地府帮着治理冥界,您带人回来的时机不对,……”岸犹接口道:“阎王其实这事也好办,要让榻上那小子陪你,你即刻亲手掐死他,命死簿抹去他的阳寿,再判他个鬼心险恶需要阎王亲自调教,这么着你要他陪你多久都成。”
阎王见申屠离不停地挖耳朵,知道他听到不明鬼言以为是自个幻听,忙揪了两小朵灰云用冥力揉成团塞到申屠离耳朵内。
岸犹和拏云见阎王如此宠溺申屠离,都为自个一不小心找个情种傀儡感到头疼。可是现今因死士撞坏天门得罪了王母,她插手冥界政事派来风神,现在也不是弹劾阎王自个取而代之之时,阎王带人回归冥界这事只能遮掩不能扩大。
“阎王,微臣有个建议。”拏云对阎王道。
“七王爷请讲。”阎王用冥力布下鬼火遮罩,为申屠离取暖。
“微臣看到榻上之人身体有恙,王府花园是个僻静居所十分适合养病,不如微臣带他回去,您有空去探望即可,微臣府上的御医医术高超与鬼医华锋出自同一师门。”拏云望着阎王戒备的鬼眸觉得拿捏住榻上之人,更能约束阎王。
岸犹看到拏云又在使鬼心眼,也忙道:“还是鬼医华锋的医术了得,阎王,他家的府宅就离本王府不远,您心尖上的人去我府上住着方便。”
正这时,崇殷内殿的殿门被鬼侍卫推开,他尖利鬼叫禀报道:“大王爷和鬼医华锋求见阎王!”
阎王鬼心暂时放下,他觉得如果崇殷内殿不能安置申屠离可以将他托付给大王爷景添。“请大王爷和鬼医华锋觐见。”阎王一摆手,旁边的鬼侍女立即召唤两位幽魂前来觐见。
景添由于要照顾被禁足的母后马氏,又要帮生簿誊写魂皮上普通人的寿数,近日略显消瘦,他听侍卫讲阎王带将死之人归冥,知道这事不小,遂请来华锋一起到崇殷内殿了解实情。
拏云和岸犹一听鬼医华锋到了,好奇榻上躺着的男子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能将阎王迷倒,遂暗使冥力将华锋推往榻上。
“噗――”几不可闻的撞击声响后,华锋撞到阎王怀中。
榻上的申屠离这时因胃内空无一物,感觉饥饿而转醒,他在黑暗中适应好一会儿后,一转头,发觉阎惘的黑雾状魂体上似乎还压着一个身影,他揉揉眼睛一看,顿时心内冒火,不是吧,这个死鬼阎惘,才死一年多就有新相好啦?
阎王推开华锋的同时一转鬼头,发觉申屠离用质疑和不信任的眼光看他,知道他的小离误会他,忙用腹语解释道:“小离,他鬼妻彪悍鬼妾甚多,年老肾虚,站不稳我扶他一把,他是大王爷请来为你瞧病的鬼医。”
申屠离挣扎着坐起来,发觉阎王并未扶他心里有气,伸出手去打他的魂肩,却发觉被幽绿的鬼火冷灼了一下,他忙收回手,鬼火遮罩内还是很冷只有零度,但外面更冷温度低的测不到数值,申屠离感谢阎惘心细没让他冻死在冥界。
阎王对华锋道:“本王送你进鬼火遮罩为他瞧病,华医你受累忍着点热。”
阎王伸出利爪,将鬼火遮罩划开一个洞,将带着槐木药箱的华锋压往遮罩内,之后,快速用冥力将鬼火遮罩补好。
华锋刚进鬼火遮罩就觉热得头晕眼花,但他还是敬业的将似蛛丝的血红诊脉线系在申屠离的左手腕。诊脉丝分出许多分叉扎根进申屠离的脉管,华锋捏着诊脉丝仔细聆听,申屠离的脉动和心跳皆比常人低,而他体内的寄生胎就和死物一般纹丝不动。华锋将诊脉丝抽走,撩起申屠离衣襟察看他的腹部,发觉原本涨大如鼓的腹部,奇迹般还原为平坦小腹。华锋就着凹下去的东西一按,申屠离觉得腹部冷到没有知觉,华锋快速击出诊脉丝,那丝穿入申屠离的腹部,诊脉丝分成数股,绑住噬灵婴胎体,使力圈拴它试图将它勒死在申屠离腹中。
“啊――啊……”申屠离抱着腹部在鬼火遮罩内打滚,由于寄生胎与申屠离的身体脏器结合得太过紧密,致使诊脉丝绑住申屠离的几节肠子,他感到肠子被勒割得疼痛难忍。
阎王鬼眸盈着晶莹的鬼泪,他心疼无比,趴在鬼火遮罩外命令华锋停手。
这时,寄生胎击出灵力扽断诊脉丝,而申屠离因为剧烈疼痛昏迷不醒。
华锋看这招失败,将他配的堕胎鬼药拿出,用鬼手撬开申屠离的牙关,将鬼药逼入申屠离口中,那药转眼被申屠离吸收,他的腹部起伏不定,大力颤抖。做完这一切热得虚脱的华锋被阎王用鬼爪爪出鬼火遮罩。阎王就着华锋破开的洞口进入鬼火遮罩内,他将受药效折磨的申屠离揽在怀里。
阎王将鬼手按在申屠离脑袋上,击发小股冥力麻痹申屠离的痛觉神经,同时将唇吻住申屠离的嘴,为他输入在人间偷来的止痛针剂药水。
申屠离悠悠转醒,感觉身子被阎惘抱着,嘴上一片清凉,口中有一股液体流入。
寄生胎在申屠离腹部催发灵力,一波波灵力注入申屠离血液中,将那早已吸收的堕胎鬼药连同血液一起逼出申屠离的毛孔外。
阎王突然感到申屠离周身流血,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鬼医华锋在外看到申屠离的症状,想要再进鬼火遮罩内为申屠离诊治,被阎王用冥力挡开。
景添看这情形对阎王道:“阎王,他失血过多需要补充营养,我那里有人吃的食物。”
阎惘退出冥力遮罩,将鬼火遮罩缩小包覆住申屠离的身躯,他抱着烫手的申屠离跟着景添飞冲来至千肠幽.洞外的黑鱼皮棚内,现在的黑鱼皮棚被景添收拾得焕然一新。内里加着厚厚的羊绒,冥兽骨托架的青玉大圆桌上摆着人间美食。申屠离望着一串冻葡萄,虚弱地伸出手来。阎王将申屠离抱着坐在桌前,他揪下一颗葡萄用冥力融化表皮,喂给鬼火遮罩内的申屠离。
阎王含着鬼泪为申屠离喂食,他渐渐发现申屠离的表皮不再出血,他将鬼手伸入鬼火遮罩,替申屠离摸除身上的血渍。
申屠离的痛觉恢复,他感到寄生胎在腹中缓慢移动,它这会儿似乎明白宿主的辛苦,小心谨慎地避开申屠离的重要器官。申屠离将手附在重新鼓起的腹部,对它道:“你想吸我体内的营养物质就尽情地吸,我感到快要死了,不过我不觉得可惜,因为我将变成和阎惘一样的幽魂。你再长大点,就不用再找宿主祸害别人了,我说的话你明白吗?”
寄生胎回到原本着床的地方,重新着床,申屠离在阎惘怀中痛苦地挣扎呻吟,阎王看着他的小离受苦却无能为力,他用鬼拳使劲击打自己的鬼头。
“小离,小离你不能睡,看看我,看看你的阎惘呀,……”阎王抓着接近昏迷的申屠离用腹语咆哮,他快疯了!
寄生胎着床后不在动弹,申屠离昏迷一阵被阎王唤醒,他感到被一双鬼手抱得死紧,他微微挣扎,阎王忙将手松了一松。
景添学着人类的样子用鬼火煮出一锅半生的米粥来,他将砂锅摆在桌子上。阎王用鬼手沾了点米汤滴入申屠离口中。申屠离虽然觉得这是他吃过最难吃的米粥,但看在热心幽魂为他忙碌的份上,他没有抱怨。
申屠离暂居在黑鱼皮棚内,阎王每日都来照顾他。几日下来,申屠离辨别出冥界的“白天”与“黑夜”,他知道冥界白天是浅黑色没有蓝色的月亮,冥界黑夜相对黑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不过按幽魂的活动规律,他们得“白天”休息,“夜晚”活动,阎王每夜都要上朝,白天又要照顾他,这些时日他连鬼眼都未合,异常辛苦。
申屠离从景添处了解到阎惘如何变成阎王的,他听到冥政权更迭王位之争血腥残忍后,心内替阎惘惊恐,他明白阎惘走的每一步都有危险,他还知道拏云和岸犹将阎惘推到王座上就是让他抵挡四处的危机。他不敢想象阎惘和他自己在冥界的命运会是如何,可不论如何,他们都不能再次分开!
阎王从各处招来鬼医为申屠离医治,由于华锋是冥界首屈一指的鬼医,其他鬼医的医术还没他的高明,每位鬼医看着申屠离隆起的腹部,都猛摇鬼头表示寄生邪物太过厉害,他们束手无策。
拏云和岸犹商议后,认为阎王带人类男人回归冥界有损王室尊严,他们将此消息全力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