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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尸走肉一般的拎着背包出门,下班往左,季总往右,我本来都转向左边了,突然打起精神,右转直奔里面的办公室而去。
敲了门,依然是那声清淡的请进。
我进屋站在门边,看着惯性不抬头只工作的男人,大声且洪亮的对他说:“季总,明天我请假。”
“不准。”他回答的一点儿犹豫也没有。
他和季天青是亲兄弟吧?就连讨厌都是讨厌到一起去的!
我紧紧的攥着包带,他这才抬头看向我说:“你若是辞职,除非你离开上海,否则别的公司想必你也是进不去了。”
就是这么从容,就是这么霸气,就是这么自信,就是这么贱!
我点点头,气极了反而不想生气了,我转身开门要走,将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在了门把手上,要不是它很结实,我真的能将它直接拽下来。
我很想去人事那辞职,管他威不威胁我,但我接到了季天青的电话。
“在做什么?”他问我。
我突然想到,我会累成这样和他也有极大的关系,要不是为了和他抢,季总也不会神经如此。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我阴着脸。
“说。”季天青很干脆。
“明天的土拍,你是不是有意不让光影集团知道射云创投也去竞争了?”
“是。”
我气的快死了。
“没什么了,我下班回去睡觉了。”我第一次挂了季天青的电话。
下电梯的时候,我看着电梯中镜子里的自己,眼袋下垂,眼球上全是红血丝,头发油腻,目光无神,皮肤浮肿,涂在脸上的气垫已经完全被吸收了。
简直就是灾难。
终于呼吸到外面的空气,不强烈的阳光照得我一阵阵发晕,我正在考虑坐地铁还是公交回去,手臂就被人拽住了。
我没力气还是用力想要挣脱他。
“没力气就少说几句,也不用做无谓的抵抗了,带你去做个按摩,就不会这么累了。”
季天青不知道在这里等多久了,看样子又是从日程中跑出来,西装没换,车也是商务的。
我坐在车里直接就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还在车里,天已经黑了。
我想看几点了,季天青将我捞进怀里,揉了揉我的头发说:“不到九点,走吧,进去好好洗洗,按摩一下睡个好觉。”
“季天青,你这样对我好是不应该的。”我闷在他怀里说。
他手下动作停止了,我听到低笑的声音从他胸口微微传来:“如果你因此而爱上我了,那也是你的错。”
他说着先下车,绕到我身边,开车门将我带了下去。
他这样经常给我打打强心针挺好的,我也早就不是那个容易被潘航哄骗的纯情少女了。
泰式按摩,真的像抽筋拆骨,我本来腰就僵直,被按摩师给我一阵压和掰,咔咔作响。
“季天青,我差不多四十个小时没睡,就因为你们之间的争斗。”我静静的躺着,被按摩师在关节处涂抹药膏,热热暖暖的,身体舒服,我心却一点儿也不舒服。
按摩师手下的力度越来越重,我不由得叫出声,季天青居然很隐晦的笑了起来。
他这是什么反应,觉得我在叫给他听吗?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倒是没生气。
虽然刚才疼的要命,但是折腾完之后真的舒服多了。
“不过就是被对碰的飓风扫了尾而已,如果你觉得累,大可以不做这份工作。”他说的轻巧。
“我不去公司工作,去你们公司么?”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季天青更是随意的说了句:“可以啊,你明天就能来上班。”
我笑笑,没当真,我知道他也不会当真。
我在按摩床上做最后一项美容,美容师很漂亮,手也暖暖的,做着做着我就睡着了。
我是被饿醒的,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季天青开的是双人间,按摩师和美容师已经都不见了,我俩一人一张床就这么睡了一晚上。
我睁眼的时候他正在穿衣服,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昨天打了一晚上呼噜。”
我懒得理他,也起来穿衣服,这里服务真的好,我的衣服已经被洗好烘干叠的很整齐的送回来了。
“你穿职业装怎么看都像售楼处卖房子的。”季天青穿好西装,站在我身后看着我。
我将头发打理好,洗脸化妆,他就一直在我身后默默看着。
有那么一瞬间,我会觉得和他是特别亲密的爱人,不管我在家里有什么样不修边幅的糗态都是可以让他看到的。
但偏偏不是,我很快就能冷静过来。
我查好公交路线,九点以前到了公司,坐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车,季天青带我来的这处SPA实在是离我公司太远了。
张栋早晨被派去参加浦东的一个展会,我要自己陪着季总去竞标,不过竞标时间是下午一点,现在还早,我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毕竟我昨天给季总甩了脸色,总觉得想保住这份工作我应该稍微主动点,道个歉什么的,不吃亏。
理了理衣服,我去了季总的办公室,敲门,没人应答。
我也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就推门进去了,这一次是真的打算拍马屁来的,帮他理理桌子也是好的。
可我万万没想到,季总在屋子里,还有一个女人。
女人趴在他的办公桌上,裙子被推在腰间,干什么一目了然,她叫的欢畅,自己也主动的紧。
倒是季总,虽然在做着这样的事,手里居然还捏着一份文件在看……
最可怕的是,听到我开门的声音,那两个人都回头看了我一眼,有一秒钟的停顿,然后没事儿人一样的继续。
我转身开门直接逃了出去,一口气冲回办公室,连着灌了两大杯水都没将心跳压制住,它像只疯了的兔子,恨不得从我嗓子眼儿里蹦出来,我满脑子就两个字,完了。
在季总来找我之前,我已经将自己的个人物品整理的差不多,只等他一个电话让我滚蛋。
内线电话就像安静的鬼魅,一直没有动静。
十一点,它终于响了。
我双手颤抖的拿起听筒,季总的声音一如往常沉稳的传来:“去备车。”
他挂了电话半天我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他说的不是你可以滚了。
打电话通知司机,他那边没问题了,我掐着时间通知了季总,一分钟后他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口,面色平静,眼神毫无波澜。
要不是我刚才进去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我会以为他可能就没察觉到我的闯入。
第一次体会抓狂的心情,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季总依然和往常一样在后面看文件,我呆愣的望着窗外的风景,司机和我说了好几次话我都没听到。
就用这样不在线的状态陪着季总到了目的地,好在这里是不需要我陪着他进去的,我其实比较怕会遇到季天青,万一他语出惊人,那我就不是被飓风扫尾而是风暴中心了。
两点半的时候出了结果,不管是光影,还是射云,都没能拿到这块地,被一家外国公司拿走了,据说是新进驻上海的房产公司,总公司在英国。
“奇怪了,现在都是中国人到全世界各地去买地,居然还有外国人跑中国来抢地皮。”知道结果后,司机开车时和我调侃,他给季总开车蛮久了,也算了解季总的脾气,知道什么时候能开玩笑,什么时候不能。
我没敢回头看季总,我觉得从今天之后直到他开了我,我都不能直视他了。
“接下来什么行程。”季总问我。
行程我是背的最熟的,我木着声音说:“四点钟您有一个会议,在公司会议室,五点需要去火车站,五点四十五分的火车,去杭州。”
“票买了么?”
“已经订好了。”
“我说你的。”
我愣住了,这种时候不回头不对了,我为难的回头看着他,他依然像往常一样严肃的望着我。
“我也要去么?”我一脸茫然的问他,他面无表情的回问我:“不然呢?”
我将手机拿出来订票,这种事他平时是从来不操心的,但今天多说了一句:“将我的那张废掉,重新订两张在一起的商务座。”
他怎么就猜到了我在给自己买二等座?
他说罢就低头继续看文件了,我心中叫苦不迭,还得照做。
难道他从今天开始,要给我穿超级小鞋了么?
去火车站的路上堵车了,交通管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又是我的工作失误,我觉得车里的温度开始狂下降的时候,季总突然发话了:“下车,我们换地铁过去。”
于是我抱着一大摞文件跟着他,挤上了已经开始有晚高峰迹象的地铁,从火车站下车后,我鞋都差点挤掉了。
季总也显得有些狼狈,让他经历这样的事情,是我今天另一个绝对的失误。
验票进站,在候车厅我想尽量躲他远一些,又不敢让他察觉到我躲着他,就这样纠结着。
“早上的事,既然你看到了,以后也交给你安排。”他站在我身边,因为比我高不少,说话的时候声音是直接从我头顶压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