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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游明朵已在兆记军营住了两天一夜,可这两天一夜对她来说,确实十分煎熬,明明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兆记马上答应她撤军帮助云殿,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丝毫的异常,一定要等待时机,方能水到渠成。
让游明朵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虽然是被抓来的,但是兆记这个人貌似还不错,对自己并没有像一个犯人一样,而是客客气气,甚至在早上发生士兵要暗杀自己的事情之后,更是撤离了门口的岗哨,恢复了她的自由。
如今在这敌方大营之中,游明朵活动自如,俨然已是这里的一份子。
“姑娘,兆将军请你去一趟。”游明朵刚结束修武,便有士兵恭敬地在一旁禀报。
游明朵不禁纳闷,“兆记找我,何事?”
士兵抬头看了看游明朵,笑道,“这个小人不知,小人只是来传话而已。”
游明朵点头,“你先出去吧,我换身衣服就来。”
看着士兵出去,游明朵满脑袋都是问号,兆记怎么会忽然找自己,难道又是逼问自己来这的目的,或许是要将自己送回去,兆记这个人,难以捉摸,想了这么多,也每个头绪,游明朵干脆不想太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拎起战魂剑,跟着士兵一起,去见兆记。
沿途走过,茫茫的白帐之中,满地都是喝酒吃肉的士兵,一副懈怠的模样,哪里还有点军人该有的样子,看来这兆记今日在师父手中吃了亏,暂时是不会再去挑衅,游明朵顿时放心下来,大步走上前,也不用士兵指引,朝着兆记的大帐径直走了过去。
“兆将军找我?”人还未进帐子,游明朵的声音已经远远传来。
刚一掀开帐子,游明朵顿时一愣,只见此刻兆记坐在正对面,满桌的菜肴丰盛而又诱人,一杯酒刚刚送到嘴边,似乎正要饮下。
“坐。”见游明朵进来,兆记立刻指了指身旁的小桌,示意她坐下。
反正到了晚饭的点,肚子正好有点饿了,游明朵毫不客气,大步走过来坐下,拿起筷子,大方的吃了起来。
“不错,没想到兆将军行军打仗,居然还带着这么好的厨子。”游明朵一边吃,一边说道。
兆记随即一笑,放下酒杯,“还是叫我兆记吧,你这兆将军兆将军的喊,我还不适应。”
游明朵一笑,兆记继续说道,“这厨子可不是我的,是齐将军的,他走到哪都要带着,他们这次走的匆忙,这不便宜了我,让我在这荒郊野外也能一饱口福,”看游明朵有些发愣,说道,“好吃就多吃点,权当是感谢你为我输送真气,治病的大恩。”
兆记提起齐虎,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游明朵却没有心思再下筷子,故意顺着他的话说道,“那如此,还得感谢齐将军了,既然齐将军对饭食如此挑剔,走时怎么不将这厨子带上,没有这可口的美食,他恐怕也不太适应。”
兆记抬眼,像游明朵瞥了一眼,他想说,赵子烈与齐虎此时已经攻打云殿,恐怕此刻正在大获全胜的兴奋之中,一旦云殿到手,别说一个厨子,就是全天下的名厨,也是应有尽有,还会在意这军营之中一个小小的厨子。可有的话,不便多说,只笑笑,“上司的心思,我们做属下的哪敢多猜。”
“说罢,找我来到底何事?”游明朵不想再和兆记绕这些弯弯,直截了当的问道。
兆记显然没想到游明朵会如此直白,重新倒了杯酒,仰头饮下,“尝尝,这可是百年陈酿,也是齐将军来不及带走的,今日便宜你了。”
游明朵眼神犀利的望着齐虎,“我从不饮酒。”
“是吗?”兆记一笑,“那真是可惜了。”
“可不可惜,你心中自然知晓,一块金子若是常年埋在灰尘之中,那它既是再亮,也是一块灰尘,但若是埋在黄沙之中,既是没有发光,也是干净洁滑,没有一丝瑕疵。”
游明朵的话,听得兆记忽然一愣,手中的酒杯紧紧握着,愣了很久,很快头微微一偏,笑了笑,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姑娘说的太深奥了,兆记实在是……”
“兆记,你心里清楚。”
游明朵忽然打断兆记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要看透他,凉风缓缓飘进,游明朵耳边的碎发被轻轻吹起,如一纸黑纱将她洁白的面颊遮的朦胧,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坐在上首的兆记眼睛直直的望着游明朵,目光交错之间,仿佛是一种较量,心中各自翻滚,看似平静的气氛,早已掀起了阵阵波涛骇浪。
“哈……哈”兆记率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说好了这顿饭是感谢游姑娘的,怎么不吃啊,快尝尝这鸭子,肥而不腻,真是一绝。”
说罢,兆记毫不客气的摘出一根鸭腿,将本就不大的嘴塞得满满,脸上也顿时泛起点点油光,往日的潇洒英姿顿时消失无踪。
游明朵也重新提起筷子,如嚼蜡一般吃了起来,还别说,眼前的饭菜不仅颜色鲜美,味道很是讲究,比起这两天吃的牢饭要强上千倍了,可是游明朵根本就没有心思品尝这些美味,方才的火苗已经点燃,可是却又在无形之间被兆记扑灭。
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兆记明知道游明朵目的何在,却不愿配合,有意躲避,不愿背叛齐虎,助威云殿;二是齐虎有归顺云殿之心,但是他在等着游明朵开口。
但说到底,兆记心里到底是何想法,游明朵真是无法猜测,也不敢去尝试,倘若他真的无心帮助云殿,那么贸然行事,之会让事情更加糟糕。将所有的心事掩盖起来,游明朵笑容满面,以茶代酒,应对兆记的敬酒。
天色慢慢黑沉,将本来就有些沉闷的大帐,显得更加寂静,食物慢慢下肚,游明朵肚子也已经抱了,刚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帐外一阵哄闹引起了俩人的注意。
带着好奇,兆记打头,游明朵紧跟身后,一起去外面看个究竟。
刚掀开帐子,只见一个士兵火急火燎的朝着这边跑来,看到兆记,脸上露出喜色,“兆将军,抓了个犯人。”
“犯人?”兆记纳闷,自己这军营之中哪来的什么犯人,除了……想到这,朝着游明朵望了一眼,游明朵知道他在说自己,当即大声说道,“看我干什么,我像是犯人吗?”
兆记嘴角一咧,也不反驳,确实,哪有这样好吃好喝,还不用看管的犯人,若是如此,那全天下流离失所的叫花子,岂不是都愿意当犯人了。
“带路。”
兆记话音一落,士兵屁颠屁颠的在前面领路,一路火把燃起,将这个大帐照的十分清楚,沿着兆记的步伐,游明朵一路走过,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的情况,自白天那两个暗杀自己的士兵没有得手之后,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貌似恭敬了许多,不,或许是惧怕,这样也好,便不会再有人敢来向她挑衅。
一路走去,吵闹与争执之声更加清晰,远远地,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围在一起,前面的几人,更是不停的挥动手中的拳头,像是在打人一般。
“将军。”
“将军。”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有士兵不断地额回过头来,很快原来围成一圈的士兵纷纷扭过头,恭敬地看着兆记,停下手中的动作。
“怎么了?”兆记满色沉重,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依稀看见最里面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正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眼中的刚强和坚毅,在漆黑的夜空中频频闪烁。
“将军,”站在最里面的一个士兵,看到兆记,立即解释道,“这小子深夜闯入军营,从后面悄悄而入,被我们兄弟逮了个正着,问他什么死不开口,一定是敌方的探子。”
兆记闻言,面色沉重,抬起脚步,慢慢向里走去,士兵们见状,纷纷向后撤了一步,让出空间,顿时,一条宽敞的小路让了出来,将男子整个人暴露在外。
挂满血痕的脸已经辨不清样貌,但是从一身精细盔甲来看,应该职位不低,将男子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确定他不是师父手下兵的时候,心才彻底放了下来,跟随兆记的脚步,一点点的凑了上去。
“你是谁?”兆记面色严肃,全然没有以往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副将军的威严。
男子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可能是因为被打的缘故,身子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这才站稳,没有立刻回答兆记的问话,而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直到一身铠甲干净整洁,在火光下散发出寒芒的时候,才抬起头,眼睛定定的望着兆记,没有愤怒,没有惧怕,似乎带着一丝让人看不懂的关切。
“大哥!”兆记忽然喊了一声,身子微微一颤,在众人满是疑惑和不解的眼神中,上前一步,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子,再一次大声喊道,“大哥,真的是你。”
男子一笑,将脸上的血渍抹了一把,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沉声说道,“是我。”
“大哥!”
兆记话语一落,两人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