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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鲜红的血呼地涌出时,我心里一冷,似乎明白了一点。
这步步诱惑,步步紧逼,黄王以玉容作诱誀,而突地长出倒刺的藤蔓,全是为了血,我身上的纯阳之血!
我的血一经冒出,那些怪异的骷髅游人更是紧逼,似乎某种兴奋在鼓荡着,在催逼着,莫明的兴奋,还有急烈的鼓燥,刹间在满是鲜血的黄沙地上弥起,我被夹在了中间。
藤蔓更是紧缠,我只要砍下,藤蔓呼地复又生长,停止砍攻,却是骷髅游人步步紧逼过来,那藤蔓如疯了一般,围绕着我的身体疯狂地生长,缠打,由不得我不挡不砍,不然,就要被生生地缠死,挂刺而死。
天啦,恶诡的循环,我似步入了一个阴诡的诅咒一般,轮回着,砍与不砍,攻与不攻,都是我的被动,而且全在险处。
阴冷骇人,黄王晃着手里的玉容,如迎风飘着的惨白的旗子一般,玉容脸上已然全无血色,整个身体正在慢慢地僵硬,那无助的眼神,先前还能看到一星半点的闪亮,此时如弥灭的灯光一般,正在慢慢地暗淡,慢慢地失去光泽,最终,只能是全然熄灭。
心如刀绞,看见与自己一起的姑娘,此刻,在自己的面前,慢慢地油尽灯枯,而因为我,失去生命,我的痛,不比失去生命差。
一路的阴诡,一路的心惊胆战,但每次,都是九死一生,还算是闯过来了。但自从入了回形房,见了所谓的金梯,现在,似乎陷入了六道轮回的魔咒之中,我怎么也挣不出来。
藤蔓入到浸满血的黄沙地上,疯长,而倒刺却又挂住了我手腕几处,呼地鲜血冒出,更是助了疯长之势。
不对,猛然发觉不对,我的鲜血一经冒出,骷髅游人越发疯狂之际,黄沙地上,渐起变化。我有几滴鲜血滴到地上,而原先浸满鲜血的黄沙地,呼地转黑,而隐然腾起黑雾一般。
怎么回事,我骇然朝着地上望去,而耳内黄王的嘿然冷笑声,更甚。
黑地隐然腾起的黑雾,突地拧成一股,纠结而来,怪异的是,闻到一股血腥味,这是先前所没有的,而且这股血腥味特别戾狂,我闻到后,浓而重,似乎是什么活物的血腥味一般。
心里一震,是不是我又唤起了什么东西来了?先前,在奈河,我唤起了满河的阴魂,最后无意间成得这骷髅游人,现在,这隐然的血腥味,是不是又有什么东西在生长。
心下大骇,但却容不得我慢半拍,藤蔓依然疯了一般地乱长着,而且骷髅游人似乎也闻到了这血腥味一般,更加不要命地猛扑,我不敢杀断,只能是扑打,但就算是这样,却也是越缠越多,而我的手腕处,还有胳膊上,又新添了许多的口子,被倒刺挂出了血来。
血不断地涌出,根本止不住。
不行,这又是着了道的感觉,如果我的血越聚越多,那么,地上的黄沙血地就会变成黑地越来越多,而且隐然的血腥味就会越来越浓。
总感觉不对头,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头,只是感到,阴诡异常。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为什么到了这里,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还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至于如此慌张,但从一进入这里开始,就有一种莫明的恐惧,而且更准确地说,是慌张。
阴冷越来越厉害,莫明的阴冷,夹着血腥味的阴冷。
而突地,我感到我的身体有点不对劲,一股燥热在身体内突地涌动,这是先前没有的,是从我的血涌出后,才有的,有问题。
燥热的涌动,是来自于我身体内的虬蛟,心里一震,虬蛟的戾狂在这里,似乎被唤起。
心里哗地一下明白,老天,我的鲜血涌出,而进入浸满骷髅游人的之血的黄沙地,藤蔓疯长之时,地成黑色,黑雾弥起,引动我的虬蛟,那股莫明的血腥味,应该就是引动我身体内的虬蛟异动的源头。
不行,越来越燥热,我双目赤红,而身体内的几股力量在打架,是姐姐还有周春的精元,在与虬蛟的异动打斗,但却是显然处于下风,我身体开始狂晃,不对头,有问题。
眼前,似乎有幻觉出现,我发现了一座隐然的黑雾山一样,挡在眼前,森森地冒着冷气,全身透冷,而却是心里窝着一团火,整个人要发狂一般。
身体又出问题了,这是姐姐到了我身体内后,一直我的身体没有问题,现在,重新出了问题,这个地方,黄王所控制的黄城,绝然有问题。
轰隆隆!
突地,脚下在异动,而变成黑地的黄沙地,此时黑雾腾起间,突地狂响声大作。
天,黑地在隆起,轰响声就是从地下传出来的。
不对头,怎么象是在地震一般,而我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全然在狂晃。
嘿然的冷笑声更甚,是黄王在冷笑,似乎离我有一段距离,而且就在前面的某个角落里一般,而我眼前,只能是在狂晃间,能够看清还有玉容在震颤间飘飞,而我越来越难以自控。
猛然横掠而过,隆起之地,突地轰然升起,吼声间,我目瞪口呆,一条巨龙一样的东西,不知是什么生物,轰地从黑地里钻出,全身乌黑发亮,而长有数十米,整个身子几乎与一座房子等高,这就是如一条移动的山脉一样。
浓烈的血腥味呼地散开,直冲过来,几乎将我摇摆的身子扑倒在地。
拼命地站移,更不对了。这怪物,吐着长长的腥红的细长的舌头,怎么如藤蔓一般,舌头就是无数的藤蔓啊,伸长着,搅裹着,轰地碾压向我。
轰隆隆的巨响骇人心魄,而四周都在摇晃,耳内除了还能听到黄王嘿然的冷笑,其余所有所见的一切,如地震一般,全在狂晃。
呼地掠过,直冲而起,躲过急扑过来的碾压,却是发现,两道红光,唰地照了过来,那怪物的两只眼睛,竟是如巨球一般,闪着红光,立时四下通亮,全在红光的笼罩之中。
更骇人的是,我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身体内的虬蛟,突地猛然冲撞不止,似乎要跑了出来,深吸气,不行,还是压不了这股燥狂。
这怪物,似乎就是在引诱我身体内的虬蛟出来。
脑子轰地一激灵,这是不是说,最后的终极目的,引出我的鲜血,唤起怪物,而最后,还是要的是虬蛟,如我先前进来一样,那些骷髅人,直接就说要虬蛟的。
吼吼吼!狂吼声突起,红光晃动,怪物吐着细如藤条的红舌,腥气逼人,猛地又是朝着我碾压过来。
急扭而蹿,呼地掏出刀剑,猛然地刺向怪物。
当啷啷!
如金属相碰的声音,怪物的身上,竟然又是硬如金属。
这种情况,不止一次碰到了,但我此时,越来越燥热,整个人如癫狂一般,我隐然感到,似乎难以控制自己一般,轰地扑去,却是如我身体内的虬蛟拉着我扑去一般。
几乎要触到那细舌头,藤蔓的尖儿就在我眼前晃动,本能地挺起刀剑,却是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那细舌扑去。我脑子尚是清醒的,我能准确地感到,这种扑去,不是我自愿的,按本能,我应该朝后躲,而却是不躲,反是朝前扑,这不等于就是将自己送入细舌的缠裹之中么。
而却,身体内的虬蛟如和怪物相吸一般,我在挣扎,却是越挣反是越扑得紧了。
呼哧哧!细舌藤蔓一下子缠裹了我。越来越紧,几乎窒息,而我鼻子里,全是那种恶心的血腥味,而这血腥味,却是从藤蔓尖头直蹿出来,直朝着我身体内钻一样。
阴风扑来,助了这血腥味直扑向我的身体,我整个人几乎全被这股血腥味弥罩在里面。
我不能不呼吸,满满地吸进一口血腥味,呼地一下,直蹿入体内,天,体内翻江倒海,虬蛟彻底狂燥了,陡然的狂晃,一下子将我推倒在地。
不好,这血腥味就是引我虬蛟的原凶,而且这似乎就是刻意的,更而且,这血腥味笼罩之下,我不得不呼吸,所以,我等于又将自己送入了怪物的嘴边。
红藤还是缠在身上,索性在地上打滚,却是滚不动,红舌轰地卷起,一下子将我拉到空中,天啦,我第一次有了失重的感觉,要知道在过往所有的阴诡中,我从未脚离开过地面。
脚离地,意味着我彻底失控,而那灵活的细舌呼地将我送到嘴边,我又被迫吸进一大口血腥味。
呼啦啦!
我如打摆子一般狂颤了起来,完了,身体要裂开一般,体内的虬蛟翻来覆去,与怪物应和着,这是怪物要引出虬蛟啊。要我身体的虬蛟到底做什么用啊。
此时,胸口突地灼浪翻滚,比任何一次都厉害,是血玉的热浪,但古怪的是,这比任何一次都厉害,是使出了全力么。倒是暂时压住了我的燥狂一般,我身体猛地停了下来。
体内又有股清凉,是姐姐的,姐姐有两种温度我最熟悉,一种是灼热,一种是清凉,似情况而定,此时血玉灼热,姐姐当然是清凉。
一热一凉,关键时刻,让我一下子停了下来。
呀呀呀!突地,黄王嘿然的冷笑声,变成了狂吼声,声到人到,黑衣罩体,而手里,还是掳着玉容。
我牙关紧咬,此时,我要抓紧姐姐给我的一点时间,姐姐是在用生命给我争取了这短暂的机会,我不能放过,如果姐姐能说话,定会说,云儿,姐拼了命,你快点啊。
呼地舞起刀剑,我不扑向怪物,轰地扑向黄王,而且直斩向他掳着玉容的手臂。
哧呯!黄王的整条手臂一下子被我斩下,玉容呯地掉到地上。
我的力道,还有速度,应该没几个人抵得过我,我全力直扑之下,黄王应该不是对手。
我呼地急掠,一下子掠起地上的玉容,而掳着玉容的黄王的那条断手臂,转瞬化成黑灰,弥入黄沙。玉容全身冰凉,眼如死灰,我呼地一把搂在怀里,此时就是我死,我也不会放了她的。
陡地抬头,老天,黄王呼地骑坐在了怪物身上,而那被我齐齐斩下的手臂,竟然咔声间,又长出了新的。
六道轮回!我杀不死,死又复生,生生不灭,天啦,诡异的六道轮回,此时我怎么办。
黄王又开始嘿然冷笑,怪物在他的指挥下,如山一样辗压向我。
“小子,你仗着点破缘分,透支身体,你身体内不过如此,没有传说中的厉害,现在,我们看谁经得过谁!”
黄王阴然的声音突起。这家伙,居然能知道我身体内的秘密,而且一直似乎就是在消耗着我身体内的力气。
轰隆隆!
巨响又起,怪物抬头,甩尾,一团黑影轰地当头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