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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微垂着头,一双眼睛目不斜视,只看着自己眼前的一米开外,并没有看到坐在前厅的沈亢那错愕的眼神。
沈亢的心被雷得外焦里嫩,差一点指手望苍天,高呼一声……不会吧?
女子走进了前厅,施了礼道:“民女见过将军,将军万福。”
“你是……”时到此刻,沈亢依旧愿意相信自己是眼睛花了,认错了人,或者说这个让人抓狂的时空有长得相像的人也说不定。
“民女乔瑞芝,是……冷大将军府上的人。”乔瑞芝低声说道。
“……”沈亢抬手扶了扶额,她没有听错吧?眼前的人真的是乔瑞芝?而且这个乔瑞芝说什么?是冷大将军府上的人?她乔瑞芝现在和冷府还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不知乔姑娘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沈亢端起手边的茶,想压下自己狂跳的心,她万万没有想到,还有再见到乔瑞芝的时候,而且还是在白头山,这实在是太惊悚了。
“瑞芝前来,是受人之托。”乔瑞芝的眼睛瞄了瞄四周,那意思很明显。
沈亢摆了摆手,“姑娘有事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都是本将的心腹。”
乔瑞芝吸了一口气,似乎还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实不相瞒,此次瑞芝前来,是受人之托,有东西要交予将军。”
沈亢感觉自己都快没脉了,她在心中号叫,容卿!你这厮!不带这么玩的,这女人不会就是你说的人吧?
她没有说话,也说不出什么来,一双眼睛只盯住乔瑞芝的动作。
乔瑞芝手指伸出袖子中,在里面掏了掏,沈亢觉得像是在掏自己的心,终于,乔瑞芝的手指间出现在一副红色的宝石耳环,宝石纯净,红色闪亮,闪着耀眼的光。
沈亢的心定了定,好在不是什么令牌,不过……这个女人掏出这么一副耳环来是什么意思?
等等!
为毛这副耳环看着这么眼熟?
她疑惑的看着,“这是……”
乔瑞芝上前几步,让她看得更清楚些,与此同时,乔瑞芝也端详着沈亢,她不能不承认,沈亢的确是一个美男子。
只是可惜……
乔瑞芝暗下心中的恨意,脸上浮现几丝笑意,“沈将军,这是贵妃娘娘之物,您看着眼熟吗?”
“……”沈亢控制住自己想要去摸耳垂的第一反应,点了点头说道:“是有一些,不过,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瑞芝脸上的笑意更浓,甚至有几分意味不明,让人觉得有些阴,有些冷,像是看到一朵有毒的花,吐出让人恶心的汁液。
“将军,这是贵妃娘娘托付民女前来拿给您的,娘娘说了,今日二更时分,她会在城郊的观雨亭与您相见,还望您能够准时赴约。”
沈亢的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差点没有被呛死,她喝了两口茶,用眼角瞄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米开朗基罗,对方也是一脸的错愕。
“乔姑娘,你的意思,本将不太明白,”沈亢心中短暂的惊愕过去,她便觉出此事的不对来。
且不说这个乔瑞芝早被自己赶出了冷府,一直在旧宅中带发修行,虽然她不会怎么安份,但是,也不会手长到冷府里去,能够拿到自己屋中的东西。
她还要时不时的回冷府去串演一下“冷可情”的角色,再说“沈亢”也用不着那些首饰,所以她便也没有拿那些首饰,除了一些比较特别的,比如容卿后来送的之类,其它的都留在了冷府中。
这个乔瑞芝,是怎么拿到的?
而且,她居然还敢编这种谎话来骗自己,她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沈亢立时决定,此事必须要弄个明白。
她想了想,“乔姑娘,此事有些不妥,娘娘千金之躯,如何能够在夜间出行?还是本将入京一趟,去冷府求见娘娘吧。”
“将军,这恐怕不行。”乔瑞芝立即拒绝道,“娘娘让民女来邀请您,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虽然她没有对民女说究竟是什么事,但是民女却觉得她的神色焦急,娘娘决定出府,一定有她的道理,还请将军听从娘娘的吩咐才是。”
这便是不是自己和“冷可情”见面了。
“好吧,”沈亢最终点了点头,她不能不弄清楚,“不过,本将还有一个请求,不知乔姑娘能否答应?”
“将军请说。”乔瑞芝垂下头,心中有些紧张。
“本将独自前去,恐怕有所不妥,既然乔姑娘能带着贵妃娘娘的信物来知会本将,想必你是娘娘的心腹,不如……你且等一等,先在军营中休息半天,等到时辰到了,姑娘与本将一同去吧。”
她说是请求,但是语气中却没有请求的意思,吩咐就是已经有了决定。
乔瑞芝虽然不愿,但此时也不能拒绝,她让沈亢同意不容易,总不能前功尽弃,她微微犹豫了一下,最终也同意了。
沈亢转头对米开朗基罗说道:“带乔姑娘下去休息吧,好好招待。”
“是。”
沈亢低头沉思,乔瑞芝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她本来应该在旧宅中修行,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准确无误的找到这里?
虽然自己没有问,但是就算是问了,乔瑞芝肯定也会说是“贵妃娘娘”说的,真是一个极大的笑话。
她微皱着眉头,转头对爱因斯坦说道:“去查一下,是什么人把乔瑞芝从旧宅中接了出来,她又去过哪里,查明之后速速来报。”
“是。”爱因斯坦立即领命而去。
沈亢在沈府中留守了人员,那些人都是以一当百的精英好手,爱因斯坦带着她的命令一来,立即便四处撒出人去,四处打探消息。
风过还有痕迹,何况还是一个大活人?
天色微暗的时候,爱因斯坦便返回到了白头山。
沈亢正在院中望着星空,夏日快要过去,天边的星座也发现了变化,周东致在她的身后,沉默的陪着她站着。
这些时日以来,白头山这些士兵的变化让他惊讶又惊喜,他也是军中的人,虽然没有经历过战争,但是年幼的时候也随着父亲出入军营,那些练兵的方式他也是熟知的,但是没有一样能和沈亢的方法相同甚至是相似的。
毫无疑问,沈亢的法子更有效,更快速。
特别是她还有一种叫做“近身格斗”的对打招式,那些招式奇特,即便是没有了兵器,也能和对手周旋一阵子,而且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那些招式出快狠准,和那些传统的方法根本不是一个套路,这让他既佩服又有些疑惑。
周东致和沈亢相处的越久,就越觉得和她有一种熟识感,这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紧的纠缠着他,但是这种熟识感来自于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正在此时,爱因斯坦回来了,周东致便要告退,沈亢摆了摆手说道:“你且等一等,或许,还有事情要让你去做。”
爱因斯坦施了礼道:“主子,如您所料,的确是有人指使乔瑞芝来这里,而且,那人还来头不小。”
沈亢微眯了眸子,眼底折射着漫天的星辉,“后宫那位?”
爱因斯坦立即点了点头,“主子英明。”
沈亢在爱因斯坦离开之后思索了许久,又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接出乔瑞芝,还能把自己的首饰拿到手里,还能让乔瑞芝到这里来以“贵妃娘娘”的名义约见自己,能够同时做到这些的人并不多。
而且,显然对方是想把“冷可情”也扯下水,可谓是一举两得,同时恨“冷可情”又恨“沈亢”的人就更少了。
皇后,几乎是呼之欲出的答案了。
沈亢转头对米开朗基罗和爱因斯坦说道:“你们两个留下,不看到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乔瑞芝是不会放心跟我走的。”
“周大人,”沈亢看着周东致说道:“你带着一百士兵,在本将出行一盏茶之后出发,记住,不要暴露,在观雨亭的周围埋伏,听本将的号令。”
“是。”周东致立即应道。
时间已至二更半,沈亢刚安排好不久,乔瑞芝便走了出来,“将军,时辰差不多了,不如现在出发吧,别让娘娘久等。”
“在下怎么敢让娘娘久等?”沈亢微微一笑道:“姑娘是坐轿子还是和在下一样骑马?”
乔瑞芝并不想骑马,她的马术并不怎么样,当初还是为了取悦冷肃才学的,但是今天晚上的情况特殊,坐在轿子中太不方便,她便说道:“想来将军这里也是没有轿子的,民女来时便是骑的马,也就还和将军一起骑马吧。”
“也好。”沈亢点了点头,“如此,本将就吩咐人去备马,姑娘请稍候。”
乔瑞芝的心微微安了安,她看了看天色,手指不由得慢慢握紧,就在今夜,要把冷可情狠狠踩在脚下!让她永远无翻身之日!
士兵带来了马,沈亢翻身上马,她望着浸在夜色中的军营,挑起眉梢微不可察的笑了笑,或许,一场风云变幻,就要从今夜开始,接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