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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卿淡淡的看着她,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悲喜,四周的风声似乎跟着退了退,静的每个人都不自觉敛了呼吸声。
皇后垂着头,心中紧张的像是那一根弦只要轻轻一拨就会绷断,她的目光低垂,落在自己的鞋尖上。
那是一双精致的绣鞋,上好的云州锦缎,金线细密织成了百花图案,像是轻轻步入百花丛中,枝叶花瓣飞溅,如同走在无限的春光里。鞋尖上缀着圆润的东珠,晶莹饱满,光泽柔和,是难得的佳品。
这双鞋子还是她去年生辰的时候,容卿送给她的生辰礼。
不过不到一年的时光,物是人非,东西还在,而面对面的人却早已经不是从前的心境。
过了许久,似乎久到了斗转星移,时空转换,皇后方才听到容卿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夜深了,你回去吧。”
皇后收回思绪,心中的紧张突然转换成了疑惑,她抬起头,看向容卿,容卿却早已经转回了身,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皇后怔了怔,低声说道:“臣妾多谢皇上不加责罚,臣妾告退。”
容卿的脚步没有停留,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殿内点着一支烛火,光线黯淡,他的身影被拢在薄薄的光晕中,有种让人恍惚的虚幻感。
皇后的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但还没有来得及想到什么,布公公不动声色的上前,慢慢关上了上书房的门,把她的目光关在门外。
精致的房门关闭,门里与门外,似隔开的两个世界。
皇后在门前没有多做停留,带着周嬷嬷返回自己的宫中,而上书房内,容卿转过屏风,来到龙书案前停下,他神色恭敬,姿态谦卑。
龙书案后,目光威严,身姿笔直的坐着一个人。
一夜的波谲云诡在黎明破晓之时,似乎被光线冲淡,皇宫屋顶上的琉璃瓦折射出七彩的光,蓝天如洗,白云轻柔,让人的心都跟着前眼前的景色亮了亮。
文武百官站在朝堂之上,年轻的帝王端坐在龙椅上,目光锐利如箭,他沉默听着官员的上奏,并未发一言,却让人觉得威严逼迫而来,丝毫不敢造次。
因为皇帝两天没有上朝心中有些疑惑怀疑的官员更是夹紧了尾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暗自回想思忖着自己有没有跟别人提起过息的想法,或者有没有露过这方面的苗头,而孙远荣和冷肃等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朝堂之上并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对于百官所奏,皇帝并没有当朝表态,只是让布公公把奏折接下,回去上书房好好批阅--关于这些,众人早已经习以为常。
漠王站在百官中,眼角的余光向皇帝,高高在上的容卿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他的心里……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就像有一根初春里刚露出来的草尖,轻轻扫着他的心。
“众官无事退朝……”布公公甩了甩拂尘,尖利的嗓音高声一唱,漠王收回了思绪,随众人山呼万岁。
容卿站起身来,迈步走下侧面的台阶,向着后殿的方向而去,漠王轻轻抬眼,看到他的背影和线条刚毅的侧脸,心中的那种感觉又重新出现。
众官退朝,纷纷向着殿门走去,孙远荣和冷肃面色如常,眼睛里隐约有笑意,两个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两天的功夫可真是度日如年,一方面要担心皇帝的身体,另一方面还要应付百官,当真不是什么好活计。
分手之时,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尽在不言中,一个骑马一个乘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漠王站在台阶上,阳光穿透树叶落成斑斑的影子,他看到孙远荣和冷肃方才的神情,深浅的影子落入他的眸中,一双眼睛更沉暗了几分。
他心中那种难言的感觉,又加深了几分,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他烦躁的走下台阶,慢慢向着宫门处走去,宫道长长,头顶上的阳光更热烈了几分,照着干净青石地面如同明晃晃的镜子,晃得他头疼,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乌发从肩膀垂落,遮住他的侧脸。
似乎有急促的脚步声响,漠王并没有在意,一个人迎面跑过来,脚步急促,嘴里却是说道:“王爷,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那人说话间,伸手就想要拉住他,话语虽然是关切的词,但是语气却是透出急切,看着那人伸过来的手,漠王心中的烦躁突然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他皱眉怒道:“休要碰本王!”
那人吓了一跳,急忙缩回手,在长长的宫道上左右看了看,眼神一掠,低声说道:“王爷,小的有信给您。”
漠王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平了平,他侧头看向此人,长得没有什么出奇,扔进人群里也找不出来的样子,身上穿着普通的太监服,一双眼睛转来转去。
“什么事?你是何人?”漠王想着自己心中的那缕感觉,警惕性便增加了几分,他第一反应便是这有可能是一个陷井。
“回王爷,奴才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奉娘娘所差,给您送信来。”小太监声音低了几分。
漠王的眼眉一竖,眼风扫过四周,声音微微一厉说道:“放肆!本王与皇后从未有过什么交集,她是后宫之主,本王虽然是皇上的叔叔,但也是臣子,有什么事皇上自会吩咐本王,哪里需要皇后娘娘与本王传什么信?”
他的声音虽然严厉,但是声量却是不高,他并不能确定此人到底是何身份,万一……真的是皇后的人呢?
小太监一听这话,也有些发急,这事儿他也是第一次干,以为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没有想到漠王居然不认帐,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小太监一脸的焦急,额头上也渗出汗来,他吱吱唔唔的说道:“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奉命而来……”
见他这么紧张的模样,漠王的心倒是松了松,他觉得若是这小太监是别人的人,不过是来诈自己的,肯定会想到自己现在提出的问题,也肯定会早已经想好了话对答如流,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慌乱。
他的声音再低了几分,“你叫什么名字,好面生的模样,在皇后那里当什么差?本王记得,皇后娘娘宫中的首领太监似乎是唤李正未的。”
“回王爷的话,正是,”小太监急忙点头说道:“李公公是奴才的师傅,他正巧出宫为娘娘办事去了,奴才承蒙皇后娘娘和李公公的提拔,前不久才到了皇后娘娘的宫中做事。”
漠王的目光一闪,他看着小太监说道:“你说你是皇后宫中的人,可有什么凭证?这宫中太监多得很,鱼龙混杂,宫中的安全之事虽然不归本王管,但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安危可是本王挂心的。”
这是要凭证了,小太监额角的汗滚落,他也不敢擦,伸手从怀中拿出一枚小小的印章来,递给漠王道:“王爷请过目。这是皇后给奴才的,您可以一验真假。”
漠王接过,仔细的瞧了瞧,是一方墨玉雕刻成的私章,上面写着皇后的闺名,这的确就是皇后宫中的人,来给自己传信了。
他心头恼怒,一方面是恼怒皇后不知轻重,居然派了这么一个货色出来给自己传重要的信,另一方面是恨这个蠢货,真是疯了居然敢在这里拦截自己,也不怕被人看到吗?
其实这个小太监到皇后的宫中不长,漠王与皇后私会自然也只有周嬷嬷和李正未知道,而其它的人自然都被瞒住,这个小太监也不知情,之所以派他出来,皇后也是无奈之举,李正未真的是出宫未归,若是派周嬷嬷来的话,毕竟男女有别,突然被人注意,这个小太监倒是不起眼得多,而且,他还是李正未的徒弟,相比其它的人也是无奈之选了。
漠王把私章递给小太监,“果然如此,信在哪里?交给本王吧。”
小太监急忙收回私章,把信掏出来递给漠王,看了看信皮,确实是皇后的笔迹,而且那个漠字少写了一点,漠王点了点头,心中安定--这是他和皇后约好了的,为了以防万一,在名称上要刻意少写一点,以此为记。
漠王看着脸色通红的小太监道:“多加注意些,有些事都是机密之事,不要四处声张,你可知道?”
“是,奴才知道,多谢王爷教诲。”小太监垂头道。
“去吧。”漠王摆了摆手,把信放入袖子中,转身离去。
他出了宫门上了轿子,这才把信掏出来,轻轻展开仔细的看了看,眉头越皱越紧,他低声骂道:“愚蠢!”
两个字似乎从牙齿间磨出,他狠狠的把手中的信揉成了团,眼睛里的怒火闪动,皇后竟然愚蠢至此!
他微微闭上眼睛,脑海中再次浮现今天容卿在殿上的神情,心中越发的烦乱,难道……自己心中的感觉来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