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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芦露出真面目打骂道:“我要不是生了郭姹这个赔钱货,那郭宸也不会被贾云岫夺走,要是郭姹是男孩,那我也不至于落到这不田地!郭姹就该死!”
“啪”这还不挨打,那还等什么时候打?
郭启勋打地毫不留情,几乎是跟穆芦翻脸了:“好,你不认郭姹是你女儿是吗?但她是我的长女!你要是再敢虐待她,别怪我把她带走给奶娘抚养!”
穆芦蠢狠,反应慢,现在反应过来,哭着跪着拖住他脚:“启勋别走,你不知道我在疏影斋的用度有限,都是省着用,不敢吃贵的,所有前都用来买脂粉,没没能吃好的就没奶水给郭姹啊,我也是想让你看到我的时候开心些就这么冷落了郭姹,启勋,我都是为了你啊。”
天哪,这是什么女人?郭启勋觉得自己不知怎么去喜欢她了,或许这就是个只会在卧铺上为自己解欲望的女人吧。
但终归是爱过一场,他不想太绝情,为了郭姹也不该如此,就放下声音来:“我会让云岫增加这里的用度,你多吃些,养好郭姹。”
“启勋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我会来看郭姹的,你记住了。”
郭启勋不记得这事第几次半夜从穆芦的卧铺离开,他现在也不想去吵醒贾云岫和郭宸,就回到永历园对守夜的下人说自己去海边了,明早让贾云岫自己用早餐。
自己则去海边吹海风,清醒一下头脑,想着以后该怎么对待穆芦,想不明白她为何是那样一个人,吃苦后半点长进都没。
贾云岫早上起来就听闻了下人禀报,猜想着是穆芦惹郭启勋不开心了,估计她现在没什么好心情。
她想探知一下穆芦的状况,就令踏青:“准备些衣物和婴儿衣物、尿布去疏影斋送给穆芦。”
踏青撅着嘴想违抗:“大少奶奶……”
贾云岫笑着对她说:“踏青,你别这么不情愿,我们这事在为我们做事,不能让郭家人说我这个正房太刻薄,所以该做的还得做。穆芦那脾气是不会要我们送去的东西的。但你一路过去可要大声宣扬些,逢人就行礼并告知这是我给穆芦送的东西。还有,到了疏影斋留意一下那里具体的情况,穆芦的脾气,郭姹的身体等,能注意多少就多少。”
踏青机灵着,一点即通,立刻扬眉:“哦,大少奶奶是在做给他人看,踏青明白,保证让大少奶奶满意。”
贾云岫笑着说:“踏青就是这急脾气,招人喜也容易惹事,所以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太多事。”
折红在一边捂嘴偷笑着:踏青可早就把你芳心暗许大少爷,为他逃婚三次并在北上选妃的马车中哭泣的事告诉了大少爷,要是你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羞地不敢出门呢。
等踏青按贾云岫的意思送了礼物回来,手中还是满满的,没送出去,都被穆芦给扔了出来。
踏青念着她一路见到的听到的和她自己说的:“我每见到一个人都说着‘这是大少奶奶送给芦夫人的用品,你们看着点’,所有人听到都夸大少奶奶,而穆芦把所有东西都扔出来,我捡起,回来一路遇人又说‘芦夫人拒绝大少奶奶的赠品’,所有人都说穆芦的不是……”
“好了,踏青,我知道大体情况了,你就说说疏影斋怎样吧。”贾云岫想着重点。
踏青想到这,直摇头:“真是没见过这样穆芦这样的女人,自己打扮地花枝乱颤,却不管郭姹小姐哭喊,郭姹小姐穿地不好,又黄有瘦,像是要吃的,但穆芦不给。”
贾云岫些直骂着穆芦不可为人母:“她就因为生我的气而这么虐待郭姹?”
踏青想了想,摇摇头又点头:“穆芦肯定是生大少奶奶的气。不过以前郭宸小少爷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只顾着给郭宸小少爷喂奶,有多余才给郭姹小姐。”
贾云岫想着郭姹将来,还是充满了期望:“穆芦貌美绝色,启勋气宇轩昂,他们的孩子郭姹将来一定是极端出众的,但如果被穆芦这样待着,那将来只怕成了另一个穆芦。我真的可惜这孩子,不行,我想将郭姹培养成德才兼备的美人,而不是庸脂俗粉。就算是为了启勋,也要为郭姹着想。”
“大少奶奶这事要去做什么呢?”
“我去跟大夫人谈谈郭姹的事,要找个靠得住的人来抚养。”贾云岫坚定道,并带着折红去宝院了。
踏青撅嘴:“大少奶奶何必为穆芦的孩子着想呢?”
……
宝院,大夫人坐在主座,和气地看着贾云岫:“看你气色红润,定是身子完全恢复了,越来越像我郭家将来的主母了。”
这话听来冷飕飕啊,谁敢抢大夫人这主母的位置?
贾云岫自谦道:“云岫这气色也只是靠着脂粉摸出来的,哪里及得上大娘的三个女儿,尤其是大姐和二姐,在夫家很是得宠,想必是随了大娘的气度和雅韵,云岫想学大娘是高攀了,倒是盼着哪日大姐二姐回家来,云岫跟着学个三成也就足够受用一辈子了。”
“哟,”大夫人笑地开花:“云岫这小嘴还真会哄长辈开心,将来可是个孝顺的孩子。就别虚夸大娘了,说说今日来有什么要问的吗?大娘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
贾云岫浅笑着摇头:“今日云岫不是来向大娘请教问题的,而是有一事想劳大娘给云岫拿个主意。”
“呵呵,云岫为何不去问老爷呢?老爷可是对你赞许有加啊。全府上下都羡慕不是?”大夫人和贾云岫如至交一般闲聊,若不是知情者还真看不出来他们的仇恨深度。
贾云岫是学着大夫人这样假装笑遮住恨:“大娘取笑云岫了,再说云岫可担不起了。哪里敢凡事问爹呢?我可连启勋都没说,就指望着大娘呢。毕竟这是女人家该管的家事,虽可问爹,但爹已是日理万机了,云岫想着能自己解决就自己想法子,想不出就这样赖着大娘了。”
好恶心的一段对话,终于到主题了。
大夫人祥和笑着抿了一口茶:“云岫想的是,那你要大娘帮你什么呢?”
贾云岫说了郭姹的事,解释道:“爹将芦姐姐关在疏影斋,我也不知爹是什么意思,也没敢问。或许爹自有他的用意吧,就不问了。但听说那里连年湿气不见日头,郭姹还不过一岁,要长期住在那里也不是个法子。芦姐姐在那里身子定不好,难照顾郭姹,我思忖着,给郭姹找个人来照顾,换个地方。其实原本我想来照顾郭姹,但大娘知道,若是如此,岂不让芦姐姐更难过。因此,这如何照料郭姹的事还要请问大娘,毕竟她是启勋的长女,也是我的女儿。”
大夫人点头道:“不错,云岫想的全面,如果由我出面为郭姹找个人来照顾,那样就免得穆芦牢骚了。让我想想呢,奶娘是得找一个,还有就是住处,就自可斋吧,那里地势高些,通气也有阳光,但是奶娘不可靠,还得有个靠得住的人。”
大夫人在思索着,只是贾云岫难猜透大夫人在想什么,或者她根本没想,只是在佯装。
慢慢地,大夫人嘴里吐出两字“穆苇”。
贾云岫一听这个“穆”字就觉事情不怎么好,再听大夫人十分中意此人:“穆芦的亲妹妹穆苇,也是我的侄女,让她带着郭姹住到自可斋去,并带着丫鬟和奶娘,那样岂不是最合适放心了?”
贾云岫愣了一下,已知道大夫人刚才思索是在做什么了,现在贾云岫只有点头认同:“让芦姐姐的亲妹妹来照顾芦姐姐的女儿郭姹?那就是姨娘照顾外甥女了,还有比这更合适的吗?大娘就是有主意,以后郭府还都仰仗着您了。”
说了这段恭维话之后,贾云岫准备回去:“云岫这就派人收拾自可斋,让穆苇和郭姹在那里住的舒舒服服的。”奔跑着小碎步出去了,样子很是欣喜呢。
只是出了宝院不久就收起了那艰难的假笑,忧虑道:“不知这穆苇跟穆芦是不是一个样啊?那我可有的烦了。”
折红也是这般想着,并分析着今日的事:“大少奶奶,今日是不是失策了?大夫人肯定是有意让她的另一个侄女来郭府,日后又要和你抢大少爷。”
贾云岫叹道:“先不说日后,且说今日,大夫人比我们更了解穆芦,她知道穆芦徒有一好面孔,但已排不上用场,所以拿出她的下一个武器,只是在找机会。今日是我们送了一个机会给她。就算今日我们不去,大夫人也会很快将那个穆苇接到郭府来。”
“哦,是这样,大夫人早就想好了啊。”
现在贾云岫知道大夫人刚才的思索,都是在假装,做作样子罢了。贾云岫只是担心着:这又来一个穆氏,到底会是如何呢?
且走且看吧,水来土掩。不管穆苇是何方神圣或厉鬼,都别想扰了贾云岫现在的甜美日子!
穆苇来郭府的速度快地惊人,第二日贾云岫起床就收到了丫鬟的消息:穆苇带着郭姹,奶娘和丫鬟住进了自可斋。
贾云岫无奈地摇头:大夫人急不可耐,穆苇急不可待,早就打定了主意啊。
穆家虽也是商家海盗出身,但可算是靖州有头有脸的,可与郭家较劲了,这样的家族已经是倾向于向书香门第学习,女子是要遵守三从四德,但这个穆苇,作为穆家的庶出小姐,竟这样没名分地来到郭家,算什么呢?丫鬟?不会这么简单吧?
她这么急着来,也是有心思的,是司马昭之心吧?
折红踏青都看出来了:“大少奶奶,不知那穆苇打什么主意呢,我看她要是想和穆芦一样害你,不如我们就先下手为强,杀杀她的气焰。”
贾云岫挥手看着郭宸笑着:“什么气焰啊?我们都还没见过穆苇呢,或许她就是来帮她姐姐穆芦,或许她藏着什么心思,但我们不得先无礼。”
贾云岫冥冥中感觉来者不善:穆苇想做丫鬟就随她,但要是想做郭启勋的女人,那就得乖乖地做个妾室,贾云岫可以容她在身边,但如果她有半点异动,那就别怪贾云岫眼里进不得沙子了。
云岫的双眼可是明澈清朗水汪汪的,怎容沙子呢?
现在是大清早,让郭启勋安心地出去巡海吧,至于穆苇的事,晚点再说。贾云岫先陪着郭宸玩一日。
一闪,晚饭后,贾云岫就把这事告诉了郭启勋,并议论道:“启勋觉得大娘这个决定怎样呢?”
郭启勋暂对一切无心了:“云岫,我去看看芦姐姐。”
他现在肯定担心穆芦的心情,让他去吧,初恋是难忘的,但愿穆芦留给郭启勋一份美好回忆吧。
事实相反。
穆芦彻底毁了自己在郭启勋心中的美好形象。她今日也不梳妆打扮了,坐在地上哭嚎撒泼着:“以前你们说我有郭姹,就把我的郭宸抱给贾云岫。现在竟又让穆苇抱走郭姹。那我还有什么?启勋,我为你生了两个孩子啊,一次一对龙凤胎啊,你守着他们出生的啊。”
郭启勋想安慰她,可是说不出来,他觉得穆芦现在的样子好可怕,比街道上撒泼的狂妇还要难看,或许是前后反差太大吧。
郭启勋只有给她个许诺:“芦姐姐现在知道舍不得郭姹了?以前为什么要虐待她呢?如果你要悔改,那我会尽快让郭姹回到你身边的。”
“那你呢?启勋?”穆芦的双眼被蓬乱的头发半遮,恐怖阴冷。
郭启勋对她无兴趣了:“芦姐姐在此照看好自己,云岫会常派丫鬟来探望,有什么需要就和丫鬟说吧。”
看着郭启勋离开的背影,穆芦迟钝了,直到他消失,穆芦才拍打着泥湿的地面:“启勋,你是喜欢我的,你只喜欢我一人,你要什么都为我着想才对!我才是你的夫人!”
郭启勋听不到也不想听穆芦的嘶喊,是她自己将两人的关系弄破的,但郭启勋对穆芦还是存一点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