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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洛诗接了那张轻飘飘的单子,付了钱,还不忘说了声谢谢。
寒冰澈始终跟在她身后,陪她一起上楼。
果然没什么人,候诊室里冷冷清清。
护士很快就报了颜洛诗的名字,带她进了诊室,寒冰澈就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
就等的那几分钟,各种挣扎和痛苦,几乎快要将他逼疯,实在有些坐不下去,他起身想去外面抽烟,结果诊室的门已经开了,颜洛诗被一个看上去上了年纪的护士扶着走出来。
“你先去做检查吧,拿了检查报告再过来找医生。”
“好,谢谢。”
她一回头便看到了不远处的寒冰澈,两人对望了一眼,眼神中都藏了太多情绪,最后还是颜洛诗先隔空对着他笑了笑,拿着单子去检查室。
又等了大约二十分钟,颜洛诗拿着检查好的单子回来。
寒冰澈已经在外面抽了好几根烟,捏着拳头坐在那里看着颜洛诗往诊室门口走,门口还是那个护士,颇有职业素养地过去先接了颜洛诗的检查单子,睨了一眼,立即鬼嚷嚷起来。
“哎呀你这不行啊,子宫壁这么薄,还贫血,孩子又已经18个月了!”嚷完抬起头,看着颜洛诗:“你真考虑清楚了?你这种情况引产很容易导致大出血!你知道大出血会有什么严重后果吗?说不定子宫都得给摘了!”
颜洛诗哪会不知道,可是她别无选择,所以冷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没关系!”
护士见她这么坚持,只能无奈摇着头,又问:“你家属呢?有家属在吗?如果你坚持要做引产,需要家属在这份手术风险书上签字!”
颜洛诗赶紧接了笔和风险书:“我自己签就行了!”
她自己选的路,所有痛苦和风险都自己承担,可笔还没触到纸上,只感觉头顶盖过来一道黑影,接着护士手里的检查书便被寒冰澈霸道地抢了过去。
他匆匆扫了一眼,也没说话,直接捏住颜洛诗的手腕便牵着她出去。
“喂!”颜洛诗都被他的举动搞懵了,“你干什么?手术还没做!”
“不做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你出事,所以你必须得好好的,你还没给我生过孩子!”
从妇科诊室到一楼停车场,不算长的路,颜洛诗却像是跨过了生死。
后背上全是汗,手上却冰凉。好在寒冰澈的掌心一如既往的温暖,紧紧握住她,像是握着一整个世界。
就这么一路疾走到车旁,寒冰澈将颜洛诗先塞进车里,为她系了安全带,他再自己快步绕过车身上车,气喘吁吁,像是完成了人生中极关重要的一件事。
然后两人都坐在车里不说话了。
呼吸声音很重,一阵接着一阵。直到最后平息,颜洛诗才悠悠开口:“为什么又改变主意?”
寒冰澈用手支着下巴朝向窗外看,沉思了片刻,回答:“我怕你出事。”
“可是如果这个孩子不打掉,我跟你结婚,外界肯定会有一堆难听的流言蜚语。”
“我知道。”
肯定会说得很难听,因为公众都以为颜洛诗肚子里怀的是齐泽衡的孩子,所以他娶她之时,头上便是盖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无所谓了,应该能够忍!”这是他给她的答案,轻描淡写,但其实他心里在这一刻却是异常轻松的。
虽然这种轻松感来得毫无道理,但他就是觉得这样的结果挺好。
之前几天,特别是在温哥华的那几天,他明知道颜洛诗回国之后就会来做手术,所以心里忐忑不安,挣扎过,努力过,想着要不要让颜洛诗把这个孩子留下,但实在举棋不定,却没想到最终上天给他做了这个决定。
你有没有发觉,当你左右为难不知如何选择时,有个不容改变的客观原因冒出来,这种时候你会觉得要谢天谢地,因为客观原因不容改变,既然不能改。答案就只剩了一个,你便不需要再痛苦不堪地逼自己去选。
回去的路上,寒冰澈认真地开车。
颜洛诗一直看着窗外,泪憋在心里,手掌盖在小腹上。
腹中宝宝又开始胎动了,比之前几天更有力,因为他已经一天天长大,再转身看身旁这个男人,表情很冷峻,怕是这个决定让他耗尽了许多勇气。
不容易啊,颜洛诗不禁在心中苦笑。
隔日杂志和网上果然全是颜洛诗和寒冰澈的新闻,配图便是两人搂着共同现身机场的照片。
杜撰得也很逼真。说是两人旧情复燃,携手共游温哥华。
底下评论一片哗然。
有恭喜他们俩在一起的,感慨颜洛诗还是选择了寒冰澈;大多数都是不看好的,更有甚者嘲笑寒冰澈被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还不自知。
颜洛诗分明是想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嫁进齐家没有嫁成,退而求其次才选择他的。
对此,寒冰澈跟颜洛诗都没有回应。
不过寒冰澈已经安排属下的人去筹备婚礼事宜了。
这些外界的流言蜚语,他不想管,对他来说只要能够娶到颜洛诗就够了。
秘书得到寒冰澈的指示后,第一时间联系了瘦骨嶙峋的男人。
“大伯,你不是说会想办法不让寒冰澈娶颜洛诗吗?寒总已经让我去筹备婚礼了,看来他跟颜洛诗的好事将近了。”
瘦骨嶙峋的男人听完后是一肚子郁闷:“怎么回事?我都找过颜洛诗了,照理她看了那东西应该会恨寒冰澈,怎么还会嫁给他?”
“东西?你给她看了什么东西?”秘书问。
瘦骨嶙峋的男人却含含糊糊:“没什么,你别多问了!就算他们真的结婚,也不过是一时意气,颜洛诗肚子里的始终是齐家的种,我就不信寒冰澈这样的男人能忍得了,他们俩迟早得离。”
“大伯,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秘书询问。
“什么都不用做,静观其变!”瘦骨嶙峋的男人阴沉着脸色说。
他就不信寒冰澈真的能放下一切仇恨,娶一个怀了别的男人孩子的女人,跟她过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