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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里难得的感慨。刚才看到女丧尸半边尸首里掉出来的子宫,那尸首分明是孕妇。
于是,她顺手自行把了脉,竟然发现了弱弱的喜脉。或许是同为孕妇,只是那个女的已成丧尸腐肉,有感而发吧。
“霸天岛海盗盘居多年,烧杀、奸、淫无恶不作,被强掳掠来产下婴孩的定然不是一个、两个女人。”君寞殇没什么表情,目光森寒如冰刃,“没思想、只知寻食物的丧尸也好,活人也罢。都是肉弱强食,适者生存。”他倒是没什么同情心。或许,他天生就是冷血无情的邪魔妖孽,根本没有属于人该有的怜悯之心。当然,他爱惊云,只爱她,是另一码事。
世间除了她,没有任何人值得他的半丝感情。
“你说的没错。只不过看到婴胎,我有点感触罢了。”她瞟了眼地上,地上的女丧尸半边身体连子宫也被劈成了两半,一双小手挣开子宫的破口,爬了出来,它还只是一个婴胎,身体小小的,沾满了腐粘的液体,下肢还没发育,上身发育好了,两只手在地上爬呀爬,在地上拖出一道腐液印子。
小小的,看起来有点可怜。
可它依然是丧尸。
闻到‘食物’的血肉香味,它朝着君寞殇与凤惊云二人的脚边爬过来,快接近的时候,君寞殇使特异功能,眼神一凛,那丧尸婴胎飞出数十米,在空中脑袋瞬间爆裂,像一坨烂肉,破年在地上,一动不动。
凤惊云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君寞殇……”
“嗯?”他低首,温柔地瞧她。
“你不是说,你有预感我已经怀孕了,还怀了个女儿么?”
“肯定是。”他蹲下身,以耳朵贴在她尚平坦的小腹,“本王觉得我们的孩子已经在你肚子里面了。她正在向本王打招呼呢。”
“你就那么确定?”
“本皇子跟你那么努力。自然确定。”
“算你厉害。不过未必是女儿。宝宝也还小,刚开始发育,打不了招呼的。”
“肯定是……等等……”君寞殇猛地站起身,目光定定地盯住她绝美的脸,“你是说,你真的怀孕了?”之前他只是猜的,觉得那么‘努力地耕耘’,总会结出种子。
见他期待的样儿,她背过身,负手走两步,“喜脉太弱了。我要再把一次才能确定。”
看她淡定地走路,他的心是提到了喉咙,焦急得不得了,忙跟过去,“惊云,你快告诉本王,你究竟有没有怀孕!”
瞥他一眼,他半是俊美半是鬼面的脸庞又是急切又是期待,一个天塌下天都未必会有情绪的男人,竟然那么紧张。
她微微地笑了起来,小手触上他的胸口,掌下他的肌肤是冷凉的,只不过,她的手能触到他的心正在有力的跳动。
她的笑容很美,淡淡的,清新脱俗。
他的心狂跳,如同情窦初开的男人,被她的倩影填满了整个心房。
“你那么希望我怀孕?”她挑眉问道,“要是没怀上,怎么办?”
“无所谓。”他拥住她,“本王所在意的人,只有你。有没孩子,无关紧要。”
“那你紧张什么?”
“若是你有孕,怀了孩子的人是你,本王自是紧张你的。再说……”他的大手抚顺着她长长柔软的青丝,语调低沉而温柔,“要是本王能有一个像你这般美丽聪颖的女儿,似乎也不错。本王应该会很疼她。”
“要是个儿子呢?”
“儿子……”他面色就冷了,“要是本王这般的鬼魅,人不人,鬼不鬼。生下来就掐死他!”
“你敢!”她声音陡然升高。
见她有点生气了,他忙哄道,“你不准,那本王就不敢了。”
“就算是儿子,你也要疼爱。”她加码。
“……”他默了。长得像她,他肯定会疼,像他的话……
“不许不情愿。”她两手扳正他的脑袋,拉低他的头,“君寞殇,你听好,我们的孩子不论是男是女,不论长的什么模样,你都要爱。因为我爱你,才愿意生你的孩子,也要你爱乌及屋,好么?”
她的表情那么认真,声音那么温柔,她那双水灵灵的瞳子里满是深情。
他觉得整颗黑暗的心都被她填满了,堕落在无边地狱里的心再也不孤独,他血森的冷瞳里盈了隐隐的泪雾,嗓音有丝哽咽,“好。”此生能得她厚爱,他君寞殇再无所求!
她放开他,右手二指探上自己左腕脉搏,面色沉凝。第二次细细把脉。
他没再催问,而是静静地等答案。
她肯定地道,“宝宝还不到一个月,还小,喜脉虽弱,但我真的怀孕了。是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就怀上的。”
闻言,他整个人都被一股狂喜的巨浪冲击,觉得兴奋得要上天了,呆在原地,傻傻地呢喃,“惊云有宝宝了……惊云真的有宝宝了……不是本王作梦……”
看他呆呆的样子,冷森如万年寒川的脸庞全被柔情愣愣所取代,见他的反应,一缕温暖占满了她的胸怀,她的眼眶湿润了,“对,你不是做梦,你要当爹,我要当娘了!”
他紧紧地拥抱住她,将她深锁在怀里,整个冷硬的身躯崩得僵紧,紧张兴奋得都颤抖了!
苍天,他君寞殇是命定的天煞孤星、杀破狼两大绝命格,注定一世孤独凄凉。他一出世即被生父诛杀,连母妃都要他寂寞到死。现下,他不但得到了所爱,心爱的女人还有了他的孩子!
什么天煞孤星也好、江山社稷也罢,他通通不在乎!有了凤惊云,她有了他的孩子,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他所有的血肉、心肺都被狂喜占满,他又是喜悦,又是感动、又是觉得不可思议。他这种与世不容的妖孽竟然也能做父亲,他以为,他这种邪魔没那个资格。
想将惊云抱起来转圈狂叫,向那些容不下他的世人宣告,他要做爹了!可他怕她动了胎气,他又太过激动,只能更紧地抱锁住她、也抱锁住他未出世的孩子。
他抱着她的力道太重,她被抱疼了,一抬首,见他血色的瞳子里泪光闪烁。
想叫他轻点,她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也有泪。尽管他的身躯是冷的,尽管他的容貌有所残缺,尽管世人都说他是邪魔妖孽,可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是她心爱的男人。
她改而伸手回拥住他,“君寞殇,你是我的男人,我的所爱,我的唯一。”
前一世虽然她的第一次给了孙建峰,又与孙建峰****了两年,亦曾爱过孙建峰那个虚伪卑鄙的小人,可她的灵魂穿越到凤惊云的身体之后,这具身体是清白的,君寞殇是她现下这副身体唯一的男人,她也不算说谎。
虽然她有所隐瞒,但谁能没有一点过去呢?
上辈子的事,她也不打算告诉他了,说起来,他是真正的当下社会的人,虽然容貌特殊点,她穿越而来,才是真正与世不容的异类。
她是杀手,残酷的炼狱中打摸爬过来的人,过去的黑暗程度不会亚于君寞殇。
不过,她现下拥有的外表却着实是美丽的。
古**多封建愚昧,以外表论事,以为相貌特殊一点就邪魔妖孽了。
真论妖孽,她比君寞殇更是妖孽。
上辈子爱过孙建峰,那份爱也随她的惨死结束了,今生,她的心中确实只有君寞殇。她不是一个易动情的女人,残酷的经历也使得她早已心如死灰,不会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是他从不曾放弃、用命痴爱驻进了她的心灵。
即便动心,她都是点点的,缓缓的开始爱。
因为一颗死了的心要活过来,需要时间,需要适应。何况,凉薄无情如她。
她甚至一度认为,她这样的人,其实不适合有爱情。
偏偏,她还是爱了。
君寞殇这样的男人,更不适合有爱,他依然豁出了性命的爱。教她怎能不动容?
再如死灰的心,哪怕是个石头,也给捂热了,是冰,也给融化了。
不,他是没有体温的。
可他的爱却是烫热霸道的。她凝视着他残缺恐怖又俊美无铸的脸,邪魅如鬼,又别样的蛊惑,像是会吸食人的灵魂,引得她越是看,越是觉得他有魅力。
“惊云……”感受着她毫不掩饰的爱意,他狠狠地拥住她,想将她嵌进血肉,泪雾模糊了他血森眼瞳,“感谢上天,让本王这等活在地狱里的邪魔妖孽还能拥有你那么深重的爱!今生君寞殇负尽所有、负尽天下,永不负你!本王唯一的所爱,凤惊云!”
他的爱意将她满满地包围,温暖了她冰冷已久的心,那干涸枯竭的心田像是有一缕润风拂过,她的心都化了。
是真的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满心、满腔、满肺腑的爱意,他是在用生命爱着她。她的眸眶也涌起了泪意,那是深深的动容。
没有哭,再动容,她不是个有泪的人,吸了吸鼻子,眼中的雾气已然不见,她只是同样更紧地回拥着他。
一阵风吹过,有些冷。
他冷凉的体温也没有温度,她却满心的暖意。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照亮了暗沉的天空,光芒万丈。
似象征着他与她的爱情,从黑夜走到了黎明。
晨风吹人醒,也有些冷。
她的身子在风中瑟缩了一下,他立即将外衣脱了,披裹在她身上。血色的眸子里闪过愧疚。
他的身躯是冰冷的,无法给她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温暖。若是凭别的方式能够回复体温,即便踏碎山河,他也在所不惜,可是,唯一能让他回复正常体温的方法,却是饮她的血。
他不愿。
即使是他死,他都不愿意伤她一分一毫。执起她的左腕,他拆开她手腕上缠着的布条,她之前为了喂血给他喝的伤口已经结痂差不多好了,他依然心疼不已,像是剜了他一块肉一样难受。
“没事了。”见他疼惜的眼神,她抬手以指腹抚摩着他左颊上一块块的疤痕。他受的残酷太多了,她的手腕真的是一点小伤。
他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么心疼她的丁点伤,真是让她觉得他的爱霸道得让她窒息,又喜欢着。
他无言地执起她的左腕在凉薄的唇边亲了口,“以后再别为本王做傻事。”
她随意点了点头。
见她有些敷衍的态度,他拧了拧浓黑的俊眉,“就是不顾着你,也要顾着你肚子里的宝宝。不能做个调皮的娘亲。”
“我这么懂事的人,怎么会调皮呢。”她微嗔地抱怨一句,还想说什么,听到一阵脚步,一声声‘扼’‘呼哧’的丧尸发出的声音,凝眉,“遭了,‘大部队’来了。”
君寞殇立即抱着她使轻功一纵,飞跃到山顶最高的那颗树上,往下一看。
山脚下房屋连绵起伏,房屋基本都是木质结构,也有些屋子是石屋,所有的房屋外围用石材搭建了大约二米高,长长的围墙,将所有的屋子都围在了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巨大院内。
各大院子里分十余处小院,到处是丧尸痴呆地走来走去,地上倒着几十具尸体,看起来也是丧尸的腐尸,腐尸边上跪着、趴着好几只丧尸,正在吃尸体,吃得满嘴的血、腐液。
有些尸首被吃得只余一个脑袋,脑袋还在眨着死鱼样的眼睛。有些刚被吃了一只手,有些被吃了一半,地上七零八落的四肢、肠子、躯干、脑……
漫山遍野的丧尸正蹒跚而行,迟缓的上山,还有只少了下半身的丧尸正从门里爬出来,拖得肠子胃液满地,拖得老长。
一只鸟儿从枝头飞过山腰,一群丧尸闻到血肉的味道,立即张着血盆大口迅涌了上去,鸟儿受惊飞走了,那些丧尸扑不到鸟,却扑倒其中一只丧尸,一人一口、你撕扯手臂、他拉咬大腿,甚至直接扳断了头部,那只被扑倒的丧尸就被其余丧尸撕碎分吃了尸体。
一次性见到那么多丧尸,君寞殇与凤惊云两人即使早猜到情况,也皱了眉头。
真是好恶心。惊云有点想吐,但她前世曾接受过躺在殡仪馆中那些死状凄惨的尸首旁睡觉的训练。倒也被恶心习惯了。
反胃都吐不出来。
见她不舒服的表情,他心疼地轻抚着她的胸口,“是不是胃不舒服?本王把这些个丧尸全灭了。”
她摇首,“没事。我们还是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真正危险的不是丧尸,而是君佑祺。如果我所料没错,君佑祺已经到霸天岛上了。你要是现了身,那就你在明,他在暗。不用猜都知道他想趁你危险时暗中出手。”
“本王会注意安全的。”他的大掌往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尚为平坦的小腹,动作格外的怜惜,向来冰森如寒川的脸上澜满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
岛上另一处林子,君佑祺已乘自制的木筏上了岸到接头的地点,事先安排的眼线竟然没有出现。
一道不悦划过他深沉的眼帘。
连他的指令都敢违背,活得不耐烦了!
一肌不好的预感自他心底里升起,他手下的眼线训练有素,若非出了事,是不敢违背指令的。
难道被君寞殇发现后杀了?
他凝起了好看的眉毛。
负手向着林子前方走去。林子外不远就是霸天岛海盗聚居的宅院。
经过一处大的灌木丛旁,忽然冒出来一个人向他扑去,他反射性地一掌打出,那扑上来的人被震飞数十米。
中了掌之人定然是五脏俱裂死定了,那是个中年男人,一只眼珠子吊出眼眶,挂在脸上,嘴开了个大裂口,皮肤白得像尸,双手呈爪状,相貌难看之极。分明就是尸首!
中年男人倒在地上,像是无痛觉似地,缓缓地爬了起来,他的左腿骨碎了,一颠一颠地又扑向君佑祺。
佑祺僵着脸隔空两道真气劈过去,男尸的双腿及一只胳膊被真气化成的利刃切断,他依然不知道痛的以单手爬行过来,嘴大张一开一合,像是要过来啃他的血肉。
细观察了下,可断定此男尸没有痛觉,没有思想,潜意识地要啃人血肉、攻击人。看他破破烂烂的衣着,还是能从着装打扮上看出,此男尸生前应该是霸天岛上的一名苦力。
见那男尸不依不挠,佑祺隐怒,又是一道真气利刃劈过去,男尸的脑袋被劈成两半,倒下总算起不来了。
原来这种活尸的弱点在头部。
又几具活尸颠簸而来,一发现他,原本缓慢的速度立即变得飞快凶狠扑过来。
几道真气飞过,几具活尸的脑袋通通被切了一半,倒地颤了颤,再无动静。
弱点果然是头部。
祺若有所思地看向前方,想必整个霸天岛的人全变活尸了。那自己安排的人呢?一个月前,苗疆万蛊门的叛徒桑佤前来投靠,他见其精通蛊毒之术,又能将活人训练成无痛觉的毒人,于是,派遣了三百名死士,让其训练,意在霸天岛布阵,一举除掉君寞殇。
有了武功高强又不怕痛的毒人,加上精妙布局,
再加上他亲自暗中出手……原以为一定能除掉君寞殇的。
七天前他便派人带了桑佤训练好的三百毒人死士前来霸天岛,暗里控制了海盗头袁霸天,逼其配合。
原本一切在掌控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君寞殇与凤惊云先到的霸天岛,他们定然已对岛上情形有所了解,肯定有所警惕。
若是自己安排的毒人死士出了问题,要暗杀君寞殇可就难了。
为何那个天煞孤星的命那么硬!
深沉的目光微凛,他谨慎地打算前往海盗聚居的巢穴一探究竟。
看山壁上流下来的溪水,他走过去,细心地洗手。方才一掌打中了那具男尸,又恶心又脏。他有洁癖,不喜欢触到那么肮脏的东西。
洗完了手,他轻功一纵,朝海盗聚居的房舍方向而去,原本想悄悄潜察的,哪知一靠近院外,人还在转角,照理来说没人发现得了他,岂知又是一具活尸扑了过来,他一脚踹飞之。
该死的,现下才发现这些活尸的嗅觉比眼睛有用,像是把他当成了食物,闻到了血肉的香味。
随即,一具又一具的活尸不断扑过来。
他疾速后退,接连几道真气劈过去,气刃将一具具活尸从头到脚切成了两半。
院外原本散游的活尸一发现食物,全都迅速朝君佑祺张牙舞爪地冲过来,那简直就是见了猎物兴奋之极。
发现动静,院子里不断有活尸往君佑祺的方向饿赶。
数量太多,君佑祺的真气利刃都劈不过来,除了劈到脑袋的丧尸倒下,劈到其余部位断只手脚根本没用,少了肢的那些活尸反而更猛。
转瞬间,他已被活尸包围了,全身真气向外一震,全部活尸被震开飞出几十米,震得骨头脏腑俱碎烂,它们没有痛觉,依然爬起来,一颠颠又冲过来,又将他包围了。
他低咒一声,足尖一点,紫色的身影一跃,使轻功上了房顶。
“嗷嗷……”
“呃呃……”
“呼哧呼哧……”
活尸发出饥饿又兴奋的声音,附近的活尸全都围向他所站的房顶下头,朝房顶上的他饥饿地想食啃,却一时上不去,耐他不何。
一群活尸动作更狂躁,更血腥舞爪。
房顶上的君佑祺位于高处,自然也看到了海盗聚居的屋舍的全貌,各院都有活尸缓呆地走来走去,地上到处是七碎八烂的腐肉尸体,有些活尸正饿得吃尸首。
他手下豢养着过万名杀手死士,身为头领无相,即便尸横遍野、再恐怖的场面,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这些是活尸,数量一多,又是他所未见过的情形,难免皱起了眉宇。
抬首往山上看去,漫山的活尸正在无目地的蹒跚游走,忽然,几名快到山顶的活尸像是发现了什么,猛的朝树上抬爪,狂暴地想抓下什么。
他往树上一看,见竟然是君寞殇与凤惊云二人。
那二人武功高深莫测,内力深厚,躲得过他的观测,却躲不过活尸的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