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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为人极为机敏,苏雨汐这一才进门,她的脸上立刻就变化为温暖的笑意。
二人对视了一眼,苏雨汐微微颌首,算是见过礼了。姚氏神情闪过尴尬,按说她是大爷的嫡妻,苏雨汐是二爷的妾室,妾室仍是半奴半主的身份见的府中的任何一位主子都应行礼的,可是偏偏这身为妾室的苏雨汐得了皇上一品夫人的封诰,地位远远高于姚氏,还真不知如何相待。
见到苏雨汐神情自然,没有半点为此事纠结,只是颌首为礼,姚氏心中又极为不快,凭什么她一个陪嫁的媵妾,一个婢生子,竟对自己如此无礼。
瞧瞧她屋中的阵设如此奢华,秋季才至,暖房就早早地备好了,一个卑贱女子也不知能不能承得起这漫天的福份。
忽又想到自己好歹还是名副其实的大少夫人,虽与众多女人共侍一夫,可每月至少也能与丈夫相聚五日,可眼前这女人的主母,楚王府的二少夫人,皇上亲赐的郡王妃呢,娶过来就被二爷冷落在一边,这满屋的珍品,这郡王妃怕是见都没见过吧。
想到有人比她更为悲惨,姚氏的心情瞬间大好起来,不禁呵呵笑出声来。
苏雨汐径直走到主位前坐下,她算是想明白了,就算是她躲着,藏着,这些好事的女人也不会放过她,既然这样还如用行动来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们,自己不是什么吃素的,少来招惹自己!
见姚氏脸带轻蔑,笑出了声,苏雨汐冷冷一笑,道:“大少夫人您这是遇到什么喜事呢,竟如此高兴!莫不您院中又要添喜进人了?”
姚氏闻言只觉心中一堵,在众人眼里,她是个贤惠大度的妻子,丈夫的妾室通房都是她十分开心地张罗的,可谁又知道她人后的心酸与嫉恨,别人常拿这点说事来赞她贤淑,她虽是郁闷却也笑而受之。
可不知为何,苏雨汐这平平淡淡随口一句问话,竟让她觉得如此尖锐,象用刀子捅她的心窝般疼痛。
苏雨汐看着姚氏发白的脸色,微微一笑,姚氏上门虽不知其目的为何,但她却断定与禁在后园的李氏双姝有关,既然她喜爱做那假面贤妻,就让她做个够!
姚氏紧紧的攥住的帕子,尾指上的金护甲扎到手腕处生生发疼,脸上却带着笑意:“哎,夫人说笑了,大爷与二爷伴驾狩猎去了,我在屋中也没什么事,想来你这儿也闲着,故而前来走动走动。”
姚氏的妆容精致,穿着十分得体端庄,虽称不是貌美却透着十分的知性,脸上笑意拳拳,说话亲切温和,她有自信,这样的自已,任谁也舍不得不与自己交好,何况只是身为妾室,不被楚王妃与正妻所喜的苏雨汐。
她一定要也一定可以与苏雨汐这个女人建立起良好的关系的,姚氏望着苏雨汐,眼中都带着暖意。
这伸手不打笑面人不是,苏雨汐按捺住心中的不耐,也笑着客气道:“少夫人言过了,在府中您可是能人,要掌府中不少事务,倒不似我等米虫闲来无事,您能抽空来坐坐那是妾身的荣幸。”
说完含笑扫过站立在姚氏身后的一个妈妈与侍女,这二人应是姚氏的心腹,她出院子来这儿,为何只带这心腹二人,她究竟所为何来?
苏雨汐一面思考着一面与姚氏寒暄,姚氏与她东拉西扯地说了半天,由府内说到府外,由服饰说到吃食,由丫头婆子说到老太君,苏雨硬是没得一点有用的信息。
姚氏微笑着接过侍女递上的香茶,看着苏雨汐早先放在案上的书,问道:“夫人不愧出自书香门,竟如此手不释卷,还真令人敬佩,只是不知夫人读些什么书?”
苏雨汐道:“少夫人又拿妾身打趣了,妾身自幼多病,没从过先生,自己只是拿些杂书胡乱打发时间,说起读书,在少夫人面前还真是班门弄斧地好笑呢!”
姚氏也笑着回道:“夫人还真是自谦呢,夫人读了些什么杂书,说来听听,这类书我可不曾读过!”
苏雨汐闻言目光一闪,轻笑道:“前些时候,妾身读了篇杂文,据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大草原,兔子泛滥成灾,怎么也打不绝,草场都被兔子破坏怠尽了,草原之主无奈,只得听众谋士所言,令猎人抓来许多狼放入草原中,不久,草原的兔子逐渐减少了,草原也慢慢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了,这可就是有名的引狼入室!”
姚氏眼中流动着冷冽,脸上却笑意不减,“还真是有趣,我还从未读过这些个书,赶明儿,我也找些这类书来好好读读。”
苏雨汐看着姚氏眼中闪过的冷意,满意地笑了,“只怕是不似我等闲人有空啊!”
姚氏扬了扬帕子,笑着轻哼一声道:“哼,我若是无暇,便日上夫人这来,要夫人给我说说这类书,那更是美妙!”
苏雨汐也是笑逐颜开,“好呀,那妾身日日备上香茶,恭候少夫人前来,只要少夫人有这闲暇!”
说完二人笑作一团,又说了会话,姚氏起身告辞,苏雨汐送至门口,待姚氏走远,长舒了一口气吩咐道:“天也快黑了,关了院门,任谁叫也不开门了!”
用过晚膳,苏雨汐靠着引枕躺在床上,手中拿本书,却不知魂飞到哪里去了。
红念进了内屋,就看见苏雨汐这样一付呆呆的模样,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主了,二爷才走一天,您就舍不得啦,您这魂都跟着二爷到皇家猎场啦!”
苏雨汐闻言脸上一红,随手拿了个帕子向红念头上掷去,骂道:“死丫头,尽在那胡说!瞧爷回来怎么整治你!”
红念一伸手捞起帕子,扁了扁嘴道:“奴婢若是告诉了爷主子想他想得发呆,爷才不会整治奴婢,说不定不会打赏奴婢呢!”
苏雨汐脸更红了,贫也贫她不过,只得白了她一眼,娇嗔了一声,“再胡说,打你出去!”
说完,脸色一正道:“红念,以你看来,大少夫人今儿上咱院子里来,所为何事?可别说她是来串门子,我可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