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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溪心头的执念,从司徒凌转嫁到了蒋景琦的身上,这,是她的不幸,也是她悲剧的来源。
而苏沫,终还是没能在大婚前,找到自己的母亲苏张氏,只得认命得披上这红得似火的凤冠霞帔,坐在这梳妆台前,任由几个嬷嬷打理着自己,心头满是烦闷。
原本清雅的清和院,此时已然被一片红色所占领,那红色的绸布绑满的走廊之上,那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还有一条以红毯所辅的小路,自院外直通而来,止步于苏沫的房间门口,这艳如火的红色,不顾一切的占有着这仅有的空间,叫嚣着它的所有权。
房间之内,不知是谁请来的二个嬷嬷围着苏沫,正仔细得为她打点着,那认真的劲儿,可比上自己家嫁女了。
“小姐真是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
“王爷见了,定会迷上姑娘~”
“二位嬷嬷说笑了。”苏沫苦笑,如若可以,她情愿自梳不嫁,以求保全心中那份纯真。
可惜,不能。
二个嬷嬷见其神色并非喜悦,当下互看了一眼,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为其打扮,心里倒是有了几分计较。
苏沫知道,自己不比苏溪,在大婚的当日,有母亲相陪,有打小照顾着的嬷嬷相伴,她有的,也只是一个属性为男的清烟。
“不知道少华是否知晓了我今日大婚。”苏沫低垂着眼睑,暗自叹息,声音极低,却仍是被清烟听了个正着,也让她身旁的二个嬷嬷收入耳中。
“主子知晓。”必须是知道的,他可是新郎!可惜,他不能说,只能守着这个秘密,不过,晚些时候,小姐自己也会发现了吧?
“既然,知晓,为何,不来见我?”她以为,潘少华对她非不至于情根深种,却也是心怀有情,虽比不上苏颖在他心中的地位,可也应该占有一席之地。
可是,其实是她想错了,是吗?
这一个多月来,她未曾见过他,不是没有找过,可是他就是没了踪影,也不是没有问过,可是清烟也是回她,主子仍在山庄。
山庄,那个遥远的所在,他,是真的与互不相干了吗?
“主子有事正忙。”清烟看着苏沫眼底打着转儿的泪,心里也是不好受,可是,主子吩咐,奴才办事,他也不好坏了主子的事。
所以,小姐,再等等吧,会好的。
“什么事,让他忙到不来见我?”苏沫的声音越发的低了,低到站在她身旁的二位嬷嬷都听不清,但,清烟并非人类,自然仍是听了个清楚,只是不知如何回答,当作没有留意。
整个房间,气氛压抑。
不一会儿,清烟便寻了个理由,退出了房间,远离了这令他觉得有些难受的地方。
半晌过后,苏府外,足以震天的锣鼓声,响了起来,这,意味着迎亲的队伍到了,二个嬷嬷自然也是听到了,当下便将早已准备妥当的偌大的红盖头罩在了苏沫的头上,将一个苹果塞进了她的手中,扶着她,便往外走。
照理,新嫁娘是不能足沾地的,需要自己的兄长背着出去,可是,苏墨在此前便又不见的踪影,而且,即便是在,怕也是不会来背,所以,二个嬷嬷便在苏沫脚上的红绸鞋外缠了一层麻,然后,才打算扶着她,踏过门槛。
“请嬷嬷稍等。”突然,作丫鬟装扮的清烟拦在了苏沫的房门前,阻止了她们的前行之路。
“哟,这可等不得,错过了吉时,也是不祥的。”其实一个嬷嬷挑着眉看着眼前这个不懂事儿的丫鬟,口气不佳。
“只需再等下,不用太久。”清烟站在那里,一丝未移,于是另一个嬷嬷也脸色一变。
“你个丫头好不懂事,今儿个是你家小姐的大喜日子,你为何偏生在此捣乱?”她的眸色带着不解,也有着一丝威胁,“还不让你家小姐过去。”
“何事这般吵闹?”此时苏陈氏正好踏进了院门,看到这番情景,当下嘴角一勾,快步向前,暗道,苏沫啊苏沫,竟然连你的丫鬟也不帮你,这可就得我了。
本来,苏陈氏来此,便想给苏沫一个下马威,让其出门不利,影响了她的运势,不曾想,这才刚踏进了门,便看到了这么有趣的一幕,苏陈氏看了看那个长得还算是清秀的丫鬟,心想,等这婚事一了,便是收了她为已用,也是不错的。
“夫人,这丫鬟好生不懂事,自家的小姐出嫁,居然还挡着儿不让出,这要是误了吉时,可怎么是好?”
“就是啊夫人,这个丫头也太不懂事儿,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竟敢坏了主人家的好事!”
嬷嬷据实相告,但苏陈氏是打定了主意阻碍着苏沫的,所以,便不急不慢得笑了下,看了眼那丫鬟,才开口询问:“你什么时候入府的,怎么面生的很?”
这话也是不假,这清烟与苏陈氏还真的是没有见过,不过,在这样一个紧急的时刻,慢慢询问,意图也是相当的明显。
清烟眉头一皱,这是在帮他一同阻碍?不过,很快便不需要了。
“是,奴婢才刚刚入府不到七天,所以夫人没有见过奴婢。”清烟并未行礼,只是抬着头,声音冷硬的回了句,她这样的作派,倒真的像一个刚入府,年轻不懂事的丫头,可谓惟妙惟肖,而这苏陈氏也只是想碍着苏沫,所以,对其没有见礼,并未放在心上。
这可能便是所谓的,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吧。
“原来如此,那你可告诉我,你为何拦在此处吗?”苏陈氏觉得眼前这个丫头挺合她的心意的,此时心情颇佳,再一次询问。
“我……”
“王爷,这不合规矩!”突然,院门外,一阵吵嚷声响起,就在众人转过头看去的时候,却看到一个丰神俊逸红衣男子,大步朝着这里走了进来。
在今日这样一个大婚的日子,身穿大红衣裳的,除了七王爷蒋景琦,不作第二他想。
可是,他居然直接闯了进来,这确实是不合规矩。
主子,您可算是来了。清烟暗自一叹,当下便趁着大家的视线被自家主子吸引的当口,转身悄悄离去。
“本王的女人,本王来接,有何不可?”蒋景琦带着皇家的威仪,并不理会身旁的闲杂人等,此时,他的眼里,只余下他的新娘,他的沫儿。
“王爷,您这样可不吉利。”苏陈氏看着七王爷,当日的惊恐便又涌上了心头,所以,并不敢真的阻拦,只是开口随意道了一句。
“让开。”蒋景琦却是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上前一步,看着苏沫,“本王来接你了。”
一句话,竟让苏沫心底涌起一丝暖意?
这个男人,是在为她立威吗?
“有劳王爷。”苏沫低垂着头,轻声回了声,此时,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的那双红鞋,还是另外一双红色的靴子,看着那双靴子,她的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觉,只是说不清,也道不明。
“啊~”下一秒,她的身子腾空而起,被一个坚实有力的双手抱在怀里,四周是一片惊呼,这,当真是违了祖宗规矩之事!
“王爷,不可啊!”嬷嬷们齐齐惊呼,却也知道无法阻止眼前这个周身透着霸绝的男人。
“本王抱自己的女人,有何不可?”边说,他边低垂着头,调整了下姿势,再将苏沫头上的盖头拉好,低声问,“可还好?”
苏沫此时只觉得的脸烫得很,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用这样的姿势抱在怀里,心中一阵悸动,若是少华也能如此,该是多好?
“还好。”轻叹一声,苏沫低声回了抱着他的霸道男人。
“那便好。”低沉一笑,蒋景琦非常情意怀里的人儿的乖巧懂事,若是闹起来,这也是非常难办的。
蒋景琦,也就是潘少华,本就不将那劳什子的规矩放在眼里,再加上他本身便是修行之人,逆天而行,更加不会在意这些,再想到,苏沫此时身旁无依,便直接闯了进来,将其抱出去。
他庆幸,自己做对了。
那苏陈氏,当真可恶!
“可是王爷……”嬷嬷们还想说些什么,却直接被潘少华身旁的人拖了下去。
“啰嗦。”潘少华动作虽然不小,却仍顾着他抱着的苏沫,那仔细小心得模样,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心里对苏沫的重视程度。
想想也是,这婚,是他亲自求来,对自己的心上人,哪有不上心的?
这样一想,众人便也了然。只是,这到底还是不合规矩吧?
此时,潘少华早已大步走出清和院,朝着苏府大门走去,他的表情虽说仍是冷硬非常,但他的眸底,却是明显带着欢愉的。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得离去,只留下气急败坏的苏陈氏,还有那不远处,依着廊柱,目光仅盯着潘少华的苏溪。
若是他娶的是我,是否也会如刚才那般,将自己小心得护在怀里,亲自迎了回去?
苏沫,为何一切的好运,均在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