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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抱怨归抱怨,他也不想孟亭均真的和这位公主有什么牵扯,这样不听不闻,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公主,可有何事?”孟亭榭脸上挂着笑容。
那公主朝他身子后看了看,脸色有些失望,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太子殿下呢?”
“太子殿下思念太子妃,这不迫不及待的赶回去了。”说着朝身后指了指。
那公主一愣,最后低下了头,果然,无论她怎么做,他心里都没有她,不止心里,甚至连眼里,都不曾有过她的存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这个是我绣的香囊,还请八皇子替我转交给太子殿下!”
孟亭榭定睛一看,不得不佩服这位公主的女工,她手里那一团勉强可以辨别出图案的东西竟然是香囊?若她不说了,他还以为是什么东西,转念一想,这公主定然是知道了南朝的习俗,赠送香囊,以表达爱意,若他真的替孟亭均收了,岂不是平白为他接了这位公主的心意吗?
若被他那个好皇兄知道,还不扒掉他一层皮,连忙摇头,“公主还是好生收起来,香囊这东西,自然有太子妃给他做,公主这一个太过于贵重,最后我要劝公主一句,天下何处无芳草,皇兄从来只对太子妃一个人有情。”说完调转了马头,追了上去。
匈奴公主手里的香囊落在地上,他从来就只对章嘉悦有情。
突然间,一阵风吹来,吹在她脸上,似母亲的抚慰,她突然明白了,他敲开了自己的心扉,可惜,他终究只是个过客,不是她的良人。
两天后,孟亭均一行人便班师回朝,因着章嘉悦身子不方便,孟亭均便让孟亭榭先回京复命,自己留下来断后,哪知孟亭榭断然拒绝。
“你一个人再后面潇洒,陪着悦儿看山看水,看风景,让我带着人一路狂奔,还要帮你复命,你可知道复命有多繁琐,皇兄,你还是等回到了京城,慢慢和父皇说吧,上次你就将那个匈奴公主交给我处理,这次我可不帮你了。”说完后他才发觉说错了话,忙闭了嘴,却还是被章嘉悦听见了。
章嘉悦放下手中的东西,看了一眼神态自若的孟亭均,又看了看一脸无措的孟亭榭,便晓得他们和那位公主之间定然有什么事是瞒着她的。
慢慢坐了下去,轻笑道:“我可听说,匈奴能这么快投降,有那位公主的功劳?”
“可不是吗?悦儿,你不知道,我和皇兄被围困,差点死在他们手中的时候,还好那位公主出来相救,否则我们两个就……”
“你话太多了。”孟亭均打断他的话。
孟亭榭自觉气氛有些诡异,忙一口饮尽杯子里的酒,偷偷溜了出去。
章嘉悦的脸色却变了,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回来的时候战袍砍成那个样子,还有血迹,他却说不是他的,她当时看他精神气足,便信了,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他和孟亭榭被围困的是他一个字也不提,就是怕自己难过吗。
章嘉悦慢慢饶到他身后,轻轻的抚上他的肩膀,她怎么就没发现,他强颜欢笑后的疼痛。
孟亭均却以为她生气了,忙解释道:“悦儿,我和那位公主没有什么,我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你急什么,我又不是问你这件事。”章嘉悦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的事情,她早就没有放在心上了,她甚至感激,她不求回报的救了他们,“将衣裳脱了!”
孟亭均一愣,脸色有些不自然,他身上的伤口在回来的时候已经处理过了,他不想让她看见。
章嘉悦揉了揉眼睛,“你放心吧,我不会哭的,我知道,我现在情绪不能太波动,我……我只是想看看!”
孟亭均自知不能拒绝,便将衣裳褪了下去,只留一件中衣。
章嘉悦这才看清楚,他身上一道道,一刀刀,都是斑驳的血迹,他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一声不吭。
“八弟受的伤不比我少,都是些皮外伤,没事。”说完重新将衣裳穿上了。
两天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便班师回朝了,砸砸的车轮声碾碎了章嘉悦的记忆,在这半天里,她每日清早起床,想的最多的事就是他们能够打胜仗,孟亭均能够不受伤。
她期盼了许久,也想了许久,想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现在这个日子终于到来了,她却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何,好像这次回去,迎来了一个新生一样。
大抵是因为孩子渐渐长大的原因,她总觉得一切都似乎不一样了,但是细细想来,一切又都没有变化。
一路上,不少的流民见到他们,皆跪地感谢,他们又有家了。
章嘉悦从车内看出去,看到那些百姓嘴里都在称赞太子,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好样住进了阳光一般。
这些日子,她虽然过的清苦,却也没有消瘦,反而日见丰腴,扶桑说这是孩子在长大的缘故。
回京的一路上风景甚好,来的时候她只顾着赶路,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景致,阳光透过树枝洒下来,照在草地上,像极了那天那个时候,她和孟亭均一起坐在草地上谈天论地。
那般静谧,带着岁月静好的美丽色彩,若说她这一辈子什么时候觉得最安宁,大抵就是那个时候吧,在战争中寻到一片净土,是最难忘的,也是最美好的。
从边界到京城,整整走了十日,待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完全入秋了。
还没进城门,便已经听到百姓的欢呼声,太子大胜而归,的确是个可喜可贺的事情。
临入城的时候,孟亭均没有一起和章嘉悦回府,章嘉悦也明白,他这一回来,又打了胜仗,许多事情都需要他去处理,再者,皇上那边也需要他去复命,这一点,章嘉悦自然是明白了。
章嘉悦刚回去便觉得身子疲倦的很,忙不得沐浴,一头扎进床榻上,昏天暗地的睡了起来。
这样一睡下去,便足足睡了一日,直道日落时分才醒过来。
“小姐醒了,奴婢还以为,小姐明日才醒呢!”
章嘉悦歪了歪头,“哪有那么能睡,我只是太累了,亭均呢?”
“太子殿下早就回来了,方才来的时候见小姐正在睡觉,便出去了,现在应该在书房吧,奴婢去禀报。”扶桑一边帮她换衣裳,一般笑道。
章嘉悦摇了摇头,正好,她刚睡醒,想出去走走,便让扶桑陪着她一同去书房。
只不过过去的时候,侍卫却说他没在书房里,问了许多人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去了哪里!
扶桑凝眉奇道:“太子殿下明明说等小姐醒了再过来的,人呢?”
章嘉悦却不以为然,他才回来,自然有许多事要忙。
索性和扶桑回去了,走了一半,突然想起来章嘉琪,她让人将她带回来关押,也不知道如何了,现在回来了,她倒应该去看看她那个好妹妹。
两人一路而去,不得不说,这还是章嘉悦第一次来太子府的牢房,一进去,便感觉到一阵阴冷,伴随着阵阵血腥气。
章嘉悦不禁皱起了眉头,都说牢房不是好地方,猛一进来,倒有也不适应,越往里走,阴冷的感觉便越胜,她能想象,章嘉琪在这样的地方的气急败坏。
侍卫将门打开,立在一旁,章嘉悦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那侍卫看了一眼还未醒来的章嘉琪,这才道:“属下就在外面侯着,娘娘有什么事唤属下就是!”说完后退几步,这才出去了。
多日不见,她这个妹妹却没有什么变化,反倒比在路上遇见的时候干净多了,想想都知道是什么原因。
只见她两只手一左一右被铁链子绑着,连带脚也不列外。
“扶桑,去把她叫醒。”
扶桑点点头,前去推了推她,章嘉琪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看到的竟是章嘉悦,心情瞬间便激动了起来。
她不敢相信,她不是去边界了吗?不是匈奴和他们正在打仗吗?怎么就回来了,意识到他们是大胜而归的,她脸上露出一种不甘心的表情。
章嘉悦笑笑,“怎么,我的好妹妹,看到我们胜利了,不高兴了!”
“你们怎么没死在边界,章嘉悦,你怎么没死。”章嘉琪疯狂的扭动着身子,拽的铁链直响。
章嘉悦慢慢向前,却在她能够够到的地方停住了,一把扯过她的头发,略带可惜的看着她,“让你失望了,不过没见这么多日,妹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这是什么,枯草吗?不知道京城的那些曾经爱慕你的公子哥看见你这副样子,会是什么感受。”
章嘉琪闻言脸色苍白,她这个样子都是眼前这个人害的,她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觉得不解恨。
章嘉悦本来没想要刺激她,只想看啦她成什么样子,可是一看见她,她就知道这么些日子,她不但没有悔改,反而心中的恨意更甚。
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也是对于肯悔改的人,而她,真的没救了。
章嘉悦正欲出去,身后又传来她的骂声,“章嘉悦,凭什么你高高在上,我却成为阶下囚,你不就是出生的比我好吗?其他的,你有什么可得意的,我狠毒,但是你呢,难道就不狠毒,再我们姐妹争斗的过程中,你的心机害了多少人,你和我一样,都是凶手!”
章嘉悦正欲反口,却闪进来一个人影,伴随着章嘉琪一阵吃痛的呼喊,章嘉悦才看清楚来人。
“亭均?”
孟亭均站在章嘉琪面前,面色阴冷,“你也配和她比!”说完转过身子,牵上她的手。
他还记得,就是这个女人,差点杀了她们母子,他不能再给她机会伤害她们。
章嘉悦也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她虽然答应过父亲,可若真的将她放了,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亭均,不要杀她,将她关在地牢里,永生永世不见天日,我要让她为她所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孟亭均点点头,当即便让人将她带下去,章嘉琪情绪波动,地牢是什么地方她当然知道,况且她也知道,她落入章嘉悦手中,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章嘉悦,有本事你杀了我,杀了我。”章嘉琪一边被人拖着,一边大喊。
“就是要让她这样,她对大小姐做了这么多事,这样算是便宜她了。”扶桑恨恨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