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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张绪之派人打听到了三皇子孟亭咨的行踪,便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才能搭上三皇子这条线,保他在官场上平步青云。
孟亭咨近日来连连不顺,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他管辖的一些个部门或多或少的出现了些问题。
先是安插在礼部的线人被人弹劾贪污受贿,从中克扣税赋。后又有身边的亲信外出办事被劫,遭到恐吓。所幸,这些人明里看起来都跟孟亭咨没什么干系,只是暗中受命于孟亭咨,为孟亭咨收集情报办事。
撇开来看,每一件事都是小事,可正是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加在一起,却足以让孟亭咨焦头烂额的了。
张绪之见到孟亭咨时,孟亭咨正坐在房间里愁眉不展。孟亭咨一手端着茶杯,手指在茶杯上不停地摩挲。头却偏向窗外,眼睛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张绪之顺着孟亭咨的目光向窗外探寻,什么都没有。看来,这三皇子此时也不好过呀,张绪之在心里想着。
这对张绪之来说却不失为一件好事,若是孟亭咨在朝中顺风顺水那要他张绪之还有何用?现在正好,该是他张绪之飞黄腾达的时候了。
孟亭咨似乎没察觉到来人,已久保持着原有姿态望着窗外出神。手中的茶已经凉了,孟亭咨却恍若未觉,直接递往唇边。
“三皇子,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茶都凉了。”就在孟亭咨快要饮茶之时,张绪之及时出声阻止道。
突然出现的声音似的孟亭咨一愣,抬头一看才知道是张绪之来了。他定神打量着张绪之,这个人心思诡秘,行事毒辣,只是不把聪明才智放在正道上,平时喜欢耍些小手段捉弄同门,善于阿谀奉承,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孟亭咨挑眉,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张绪之。想着这人此时来找他是为了什么呢?难不成跟他最近身边发生的事有关。
张绪之被三皇子看得发毛,章亭咨因身世缘故,母妃只是一名小小的宫女,从小就不受人待见,在心里对看不起他的那些人无疑是恼恨的,因此身上总带着几分戾气。再加上此时章亭咨心情不好,有意释放身上的气压,所以将张绪之当成发泄的对象了。
“下官拜见三皇子,不知三皇子因何事出神?可是得了道,若真是得了什么道法,还请三皇子不要吝啬,指点下官一二。”张绪之上前问候道,再不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他就没办法拉拢三皇子,那么张绪之梦寐以求的仕途就泡汤了。
“张大人说笑了,张大人看本皇子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得了道的人?更遑论赐教一说。”章亭咨放下茶杯,拂了拂袖,笑着说道。
接着章亭咨随手值了指空出的椅子,看着张绪之做了个请的手势,“张大人请。”
“多谢三皇子。”张绪之受宠若惊的坐到章亭咨旁边,“三皇子聪慧过人,学识渊博,下官久仰三皇子大名,早有请教之意。只可惜缺少机会罢了。”
张绪之在心里祈求,希望三皇子能明白他这一番话的意思,相信他的忠心。只有这样,张绪之才能真正得到重用。
孟亭咨不是傻子,混迹官场这么多年,不至于看个人都看不准。他心里明白,张绪之是在向他示好,只是这人能不能用不好说。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指不定就是有人想要在他身边安插眼线,所以他要更加小心。
“哦?张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孟亭咨继续打着哑谜,装作不懂张绪之的言外之意。
张绪之心里知道孟亭咨不是个轻易相信人的主,在脑海里做了一番较量,最终打定主意。双手一拱,脸上摆出真诚的神色说道:“三皇子知道,微臣空有一腔抱负,寒窗苦读十余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在朝为官,为吾皇尽力,做一些有利国利民的事。”
说道这里,张绪之停了一下,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孟亭咨,发现孟亭咨并无不耐烦之意,继而说道:“现在,下官的抱负算是达成一半,能够保持本心,在朝廷中不随波逐流,因此遭受了不少同僚的排挤,在朝中难以行事。”
“那张大人可是来找本皇子诉苦的?若真是这样的话,张大人怕是找错了人,本皇子还管不了那么多。张大人应该禀告父皇,父皇圣明,会替你做主的。”孟亭咨笑着打断张绪之。
张绪之一噎,不知道该怎么作答,三皇子明明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这么说到底是为何?
正在张绪之疑虑之际,孟亭咨收起之前打趣的语气,板起脸来,冷冷的问道:“再或者,张大人也应该去太子府上诉苦,而不是暗地里来找本皇子。如果被有心人知道的话,可又要给本皇子安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了。”
话落,张绪之吓得赶紧战力起来,卑躬屈膝的说:“三皇子恕罪,是下官思虑不周,贸然来见三皇子,给三皇子添麻烦了。但下官对三皇子的忠心苍天可鉴,绝无二心。太子门下竟是些无耻之徒,看不得其他有才能的人。太子本人也不像三皇子这样,有一双识人的慧眼。所以,下官才敢如此,下官对天发誓,对三皇子绝无二心。”
张绪之把在太子府收到冷遇,被门客排挤归咎于太子识人不清和门客心眼儿小,说太子门客们无耻,也不知看看他自己现在是怎么个不要脸的模样。
“哈哈哈,张大人快快请坐。本皇子不过随口一说,张大人何故如此惊慌。张大人切莫当真,若大人出了什么事,倒是本皇子的错了。”孟亭咨起身虚扶了一下张绪之。
既然张绪之在太子那边站不住脚,现在是想换个后台,才跑到他这里了。
良禽择木而栖,张绪之不被太子重用,心中不服,不愿被同僚打压,有此决定也不意外。再加上这人是伪君子,用起来才顺手,也就信他了。
“是是,是下官没用,三皇子气度不凡,下官是被三皇子这一身正气给震慑到的。”张绪之背后被吓出冷汗,捏了捏手心,这才冷静下来。
既然达成共识,张绪之也不不似之前那般藏着掖着了,直接看门见山的对孟亭咨说道:“三皇子最近可觉得诸事不顺?”
“大人何处此言?”孟亭咨受挫一事对明眼人来说不是什么秘事,他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知道张绪之了解多少而已。
“下官曾在太子门下待过,想来三皇子是知道的,那太子党人虽然处处排挤下官,做事都刻意避开下官,可还是被我查到了可疑之处。经过一番调查,才发现太子是在对您出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孟亭咨冷笑到:“果然如此,哼,真当我孟亭咨是好欺负的吗?”
看孟亭咨发怒,张绪之并不害怕,孟亭咨越是愤怒,他收到重用的机会越大。因此不免得意忘形,嘴角竟然扯出笑意。
孟亭咨看见张绪之的小动作,知道他不应该在这种人面前失了气度,被人看了笑话去,遂说道:“张大人既然提到此事,想来已有对错,不如说来听听。”
“是,”张绪之赶紧接话,他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太子堂,他张绪之要他们好看!
“三皇子有所不知,太子府虽然是铜墙铁壁,重兵把守,可以说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所以在太子府内动手这一条路走不通。”
孟亭咨眼睛微眯,似乎再思考着什么,“大人所言不错。”
“所以下官认为,要想打击太子,只得从太子党人入手。”
“大人所说的这个办法本皇子也想过,只是太子用人谨慎,太子党人也都忠于太子,我曾想过买通太子党人,只是无功而返。”孟亭咨提出疑问,并告知张绪之这条路也走不通。
张绪之在一旁听着,也不急着说话,一张脸若有所思。
“难不成张大人已经有合适人选,快快说与本皇子。”孟亭咨有些激动。
“三皇子英明,现下确有一合适人选。”
孟亭咨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是何人,因为之前他曾不止一次派人去拉拢太子党人,到最后被太子直销,当着官员们的面奚落了他一番。
他记得当时太子笑着对他说:“三弟呀,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应奢求,以免自取灭亡。李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被点到的李大人也配合的答到:“太子所言正是。”
这个李大人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大臣。
看着太子众人嘲笑的目光,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耻辱,耻辱,孟亭咨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太子好看,要让所有嘲笑他的人付出代价。
“太子身边有一位名叫张权的官员,负责太子府日常的供给。那张权是我旧识,我曾经救过他一家老小,他当时说要报恩,我并未放在心上。前些日子,偶然在太子府见到了他,便想这可是天赐良机啊!”张绪之继续说道。
孟亭咨被张绪之的声音拉回现实,虽然仇恨充斥这他的头脑,可他还是保持着清醒。
按张绪之所说,那张权不过是他的旧识,虽然张绪之于他有恩,可过去这么久了,人心最不可测,有怎知张权还如之前那样愿意报恩呢。
张绪之知道孟亭咨所想,继续说道:“三皇子大可放心,这张权为人正直,有恩必报,若我开口,他即使不愿意也不会出卖我们。并且,我手里还有能逼他就范的筹码。他的家人就住在城外的十里村……”最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若说之前孟亭咨只是有些心动,那么张绪之这番话完全打消了他的疑虑,只要能打击太子,他愿意一试。
“那么这件事就拜托张大人了。张权那边,还希望张大人多多费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想本皇子开口。”
“多谢三皇子,下官定不负三皇子厚望。”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细节,知道半晚十分才各自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