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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见到食梦兽之后,似乎并不是很惊奇,我甚至有些怀疑他早就知道他父亲驯服了这个小家伙的事情,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没什么用,食梦兽看起来这么害怕他的样子,也没办法跟他沟通。
不过在临走之前,被食梦兽卷住的时候,罗兰还是有些不适应,食梦兽呢,看起来更不适应,感觉小爪子都在抖,不过也没时间让他们两个磨合,紧接着地面一沉,我们就顺着地面上的阴影降了下去。
这次的路程似乎很远,那种如同陷入泥沼一般的粘稠感持续了很久,我闭着眼睛,试着放松,尝试了一下没有屏息,发现这个状态似乎还是可以呼吸的,只不过有些不太顺畅而已,但是我的胆子却因为这个小发现大了起来,就在我想着要睁开眼睛看看的时候,突然被人捂住了眼睛。
我被吓了一跳,正要挣扎,就听见罗兰在我耳边说道:“别睁眼,就快到了。”我心里不满,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要睁眼的,他说完之后,手也没有松开,我也只好作罢,也许是在传送中睁开眼睛,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还没等我这个念头散去,我就突然感觉到脚下踩到了坚实的地面,罗兰也终于松开了捂着我眼睛的手,我一睁眼,眼前却还是一片漆黑,我以为是幻觉,努力的又睁了几次,又伸手在眼前晃了晃,可还是没有丝毫变化,耳边传来罗兰的脚步声,他似乎在往前走,我立刻轻声叫道:“喂!你别往前走啊,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啊!”
罗兰听见我的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然后走回到了我的身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接着视野里闪起来一团火光,蓝色的明亮光芒照亮了一点视野,然后我就看见了罗兰的脸。我吓了一跳,还轻轻叫了一声,罗兰看着我,然后说道:“这里应该就是在牢房里了,我们现在应该在一个角落里,刚才那个小东西哪儿去了?”
我低头,借着火光前后左右看了看,没发现食梦兽的踪迹,于是说道:“不见了,它好像挺害怕你的,你以前是不是伤害过它啊。”
“害怕我?”罗兰似乎也很费解:“我知道这小东西是四只凶兽中的一只,但是是不是伤害过它,我就不清楚了。”我一挑眉,对他模棱两可的态度很不满:“什么叫你不清楚啊,伤害过就是伤害过,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罗兰看着我,眼神有点无奈,接着转过头去用幽兰色的火照着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回答道:“我是真的不清楚。我的身体,有很多时候并不属于我自己,有一部分时间,是凶兽在控制,一部分时间,是神使在控制,所以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都做过什么。”
听到这些我有些发愣,他以前只是和我说过,神使给了他双腿,又是恩赐,又是神迹什么的,现在看来,事实竟是这样的。神使给他力量,不过是为了方便操控他罢了。
“那......这种情况是可控的吗?”我试探着问他道,罗兰在前面摇头,轻声说:“当然是不可控的,不过我最开始加入神使阁的时候,的确是决定要把身体全权交给神使使用的,毕竟我之前的人生都活得毫无意义,本来是盼望着,这一切之后会发生一些好,的改变的。”
他淡淡的说着,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我跟在他身后,不觉得有些难过,然而罗兰并不是很在意,他在前面继续说道:“最开始,他们控制我的身体的时候,我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而操控中醒来的时候,身上取总是带着伤口,又或者是倒在什么不认识的地方。我强迫自己适应过,不过后来,他们开始让我杀人。”
我心里一惊,手不禁抖动了一下,无法想象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罗兰感受到我的震动,回头看我,又微微笑起来,说道:“如果世界真能被改变,我其实是决定就这样活下去的,不过幸亏我把你抓了进来。”接着他低垂下了目光,不再说话了。
他这句话说的暧昧不明,我被他弄得有些糊涂,心里却开始考虑起另一件事。我是出于好意要帮助他,他的确也接受了我,但是他虽然比我小上几岁,但是论起心机来,我仍是差了他一节,现在反应过来,我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诚心要和我合作。
罗兰这个人一直给我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就在你以为真的了解了他的时候,他却又有了新的面孔,很难想像一个这么年轻的男孩,会给人以这样飘渺难以捉摸的感觉。
我正想着,前面的罗兰突然停了下来,我立刻跟着他停下来,微微欠身,问他出了什么事。“好像快到了。”罗兰看着前面:“这个牢房我应该来过,按照地洞里的结构,牢房都在最下层,再往下,就是圣堂了。”
“圣堂是我上次去过的那个?”我轻声问,但是瞬间意识到自己好像跑题了,于是又马上说道:“牢房,牢房是和之前的那个一样?”“不一样。”罗兰直接回答了我的第二个问题:“关押祭品的牢房和其他牢房不同,只有一个巨大的房间,所有的祭品都是被关在一起的。”
“那,那那我们这么过去,不会被发现吗?”知道了前面面会有很多人,我便立刻放轻了说话的声音,罗兰回头看我一眼,说道:“跟我走,尽量放轻脚步就好。”我点点头,然后罗兰就灭了手心里的火,拽着我走出了墙角。
我眼前一片漆黑,这次可真是伸手不见五指,虽然有罗兰抓着我,但是我还是觉得心跳加速了很多。为了壮胆,我打开了灵识,四周有微弱的灵能反映,有很多都聚集在一起,但是都非常安静,接着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是花香,但是又不是那么清晰,飘飘荡荡的在鼻子尖上。
我仔细闻了闻,但是不敢大声呼吸,只能轻轻的闻,闻着闻着就觉得脑子有些昏沉,接着前面走着的罗兰突然停了下来,晃晃我的胳膊,我被他摇醒,发觉自己竟然有点站不稳了,接着立刻反应过来,这里的空气似乎有问题。
我看不见罗兰,但是隐约感觉到他在看着我,他似乎是能在这里看见路的,要不然也不会一直走得这么顺畅,我立刻朝着他大概的方向摇了摇头,示意他我没事,可以继续往前走。于是我们又开始向前了。
走了不一会,罗兰再次停了下来,我什么看不见,但是感觉到了食梦兽的气息就在眼前,接着视野内火光一闪,蓝色的火焰再次跳动了起来,这次火光不仅照出了罗兰的脸,也照出了教授苍老的面孔。
宋教授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似乎是因为在这里待了太久,已经昏迷过去了,我立刻蹲下,伸手探了探教授的脉搏,脉搏跳动的很正常,看来这个洞里的花香只能让他们昏厥,并没有危及健康。
食梦兽就躺在宋教授身边,轻轻甩着鼻子,见到罗兰似乎也没力气理他了,我摸了摸它的头,以示安慰,然后回头看着罗兰,轻声说道:“他被迷雾迷晕了,你知不知道要怎么叫醒他?”罗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叫醒他。”
“为什么?”我很费解的问他:“我们来这儿不就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