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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溪只觉得一阵阵巨大的睡意袭来,她恍惚的靠在了御千行怀里:“你不要骗我,不要……”
看着昏睡过去的沈越溪,御千行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她浑身伤口,却还死死的抓紧了自己的衣襟,仿佛打死都不要松开手。光看这刑室的架势,就知道她必定受尽了虐待。
“呜呜……”团团难过的舔着沈越溪的伤口,黑豆子里滚落大颗大颗泪水。
御千行目色一冷敢动他的人,找死!
他抱起沈越溪大步走出刑室,紫色的斗气喷涌而出,鎏金玄色长袖一挥“轰隆隆”整个刑室顷刻间分崩离析,化作一地废墟。
“救救我,救救我……不要丢下我……”沈越溪在梦里哭喊着,泪水大颗大颗的汹涌而出,却依旧被死死的拽着御千行不肯放手。
青艾冷汗涔涔的看着沈越溪的伤口,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御千行,心中惊吓。
他们自小跟王尊一起长大,虽然王尊面无表情,但他知道,他此刻是在生气,无声的怒火,吓得他连查看他怀里沈越溪伤势,都变得小心翼翼。
“王,这皮肉伤,我用斗气辅助药物,明日就可痊愈。,但这姑娘受尽折磨,伤的最深的,只怕是心吧。”青艾八级大药师,自然一眼就瞧出来沈越溪是被酷刑虐待过的。一般这样的人,创伤最大的是心灵。
“她抗的过去。”御千行看着沈越溪,忽然坚定的开口。但心中却止不住的怒意。
沈越溪一死,他不出三年必死无疑,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夜无声无息的降临,青艾满头大汗,看着蓝色斗气一点点的融入绽开的皮肉,心中几丝不忍。
医者仁心,他前几天见她只是风热,今日看来,却是鲜血淋漓,若不是他紧紧的抓着御千行,他当真都认不出这血人就是沈越溪。
绽开的伤口,随着斗气的深入,慢慢的修复了,青艾神色微微一松,收回了斗气,给沈越溪服下丹药。
“咦?”他忽然惊愕的叫出声来、“怎么了!”御千行豁然起身,青艾做事向来稳准,他忽然这一声,难道沈越溪……他眉头紧皱的看向沈越溪,忽然一怔。
原本爬满了红疹般丑陋的脸上,光洁如新,哪里有什么红疹。靡颜腻理,眉眼如花,柳眉紧蹙,顷刻间,仿佛画中走出来的女子,虽未睁眼,却可以想到,衬着那双碧水般灵动的眸子,是何等的轻灵出尘。
“青艾,你变了她的容貌?”御千行下意识的开口。
“不,王尊。”青艾说着,伸手,黏起枕边一粒红色的粉尘:“沈姑娘只怕是故意隐藏真容,那些红疹不过是红烛粉,她是故意黏在脸上的。”
“呜呜……”一直乖乖呆在一边的团团见青艾完事了,迈着小短腿,蹭蹭蹭的就跑到了沈越溪的身旁,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沈越溪,一下一下的舔着沈越溪的脸,似乎是想唤醒她。
“这魔兽好高的灵智!”青艾一愣,上次他没有看到团团,这次一看,不由大惊。着小魔兽看起来就像个魔宠,可魔宠哪有如此高的灵智?
“是它带我找到人的,你回去查查看,它是个什么品种。”御千行想到团团来客栈找自己的时候,小爪子比划来比划去,他竟然能在瞬间明白它要自己去救人的意思,可见它的灵智不是一般的高。
“啊……”
沈越溪一声惊呼,手下意识的伸在半空抓着,好像要抓住什么。
御千行略一皱眉,就伸出了手,握住了她乱抓的手。
仿佛瞬间得到了安慰一般,沈越溪的情绪缓缓的恢复了平静。
“王,我有一事不明……”
青艾见此情景,眼神沉浮。他本来正在办事的,王尊却是十万火急的把他召回。他以为是王尊旧疾复发,却不想竟是给沈越溪瞧病。
要知道他是王尊的御用大药师。就算在禹虚海阁,除了王尊,没人敢让他瞧病,也没人值得他耗心费力的救。
他追随王尊数十年,除了王尊和十二罗刹他医治过外,再没医治过别人,但这个姑娘,王尊已经让他尽力医治两次了。
很是事情,反常即妖,这个女自己何以值得王尊如此上心!他们虽是王尊的仆从,却也是他的兄弟,很多事情,他们需要知道了,才好做打算。
因为这个女子太弱了,根本配不起王!
“你想问的是,我是否在意她,她是否会成为我的软肋。”御千行看着沈越溪,说的直接。
“是的。”青艾点头。他了解王尊,王尊也能在瞬息洞悉他的想法。
“青艾,我的伤势还能活多久。”御千行忽然转口。
青艾一愣,随即面色惨白:“若不用那奇药,三年时间。”他穷尽一生,都无法医治好王尊,这是他的心病,也是他的痛脚。
“你知道那奇药的方子是谁给我的吗?”御千行看着沈越溪宝贝似得,把他的胳膊又拉近了一分,他微微扬眉。
“难道是她!”青艾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传说中九级大药师炼制的须弥丹都不能治好王尊,这个黄毛丫头,这个连斗气都不会的黄毛丫头怎么会看出奇药方子!
一定不是她开的,一定是先辈传下来的,或者机缘偶得,绝不是她自己开出来的。
“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御千行低头:“但是,她就是做到了。而且,不仅仅是服侍丹药,我必须配合她修炼的功法度气一年才可彻底治愈。”御千行说到此处,顿了顿。
“竟然如此,怎么会是这样!”青艾还兀自沉浸在震惊中。
“青艾,不管愿不愿,她在这一年里,都我的软肋,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御千行说道此处,蓦然看向青艾。
“青艾明白!”青艾冷汗涔涔的跪倒在地。若说之前沈越溪在他看来,不过是个软弱的女子,此刻却已然成为医道高手。路数不同,他看不破,但他已经打定主意,待她醒来,一定要跟她探讨医术!
“水……水……”沈越溪微弱的呻吟着。
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肩头,水缓缓的流进了她的嘴里。她睁不开眼,却能感到有人柔和的拭去了她嘴角溢出的水。
她从未受到如此细心的关照,浅浅的温暖一点一点的散开。她好累,她想就这样永远的靠下去,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一直下去。
但是,她有什么事情做呢?
“蹭”沈越溪豁然睁开眼睛。
她大仇未报,她还要跟慕容渊比赛,她怎么可以就这一直睡下去,几乎是在瞬间,她清醒了过来。
睁眼的刹那,她不禁一怔,就瞧见她正靠在御千行的肩头,而御千行正在喂她喝水。似是没料到她会忽然醒来,御千行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却很快的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你醒了。”他淡淡的说着,周身一如往日散发着冰冷的距离。
“嗯。”沈越溪应了一声,心中却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一切不应该是这样吧,御千行好像不是这样的。这样想着,她蓦然想起了在刑室里的一切。
“多休息为妙。”御千行轻轻的扶她躺下,冷冰冰的说着。
但沈越溪却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了不同。往日的御千行高冷的只会说句休息,今天破天荒的说了这么多字。想到他在牢中的样子,她心微微有些异样。但很快甩了甩头,看向慕容渊。
“现在是什么时间,我和慕容渊的比赛,结束了没有?”
“现在是子时,明日就是你们比赛的时间。”御千行慢条斯理的将杯子放在了桌上:“你想去?”
“不用你管!”沈越溪低头咬牙,拳头下意识的握紧。她绝对不会翻过慕容渊的!
“呵。”御千行冷笑,从肺腑里憋出的嘲讽,他按住沈越溪愤懑中欲要下床的身体,大约也是猜得出事情的前因后果,“你想要他死?”他低下头问了一句,倒是有几分“认真”的意思,沈越溪一愣间,那个人的声音就清冷的从口中落出,“我代你去。”
我代你去杀了他。
这就是御千行最完整想表达的意思,简单、暴力,也是最快解决一切事情的方法,对他来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好像捏死一只蚂蚁般没有丝毫感情。
沈越溪的眼睫微微颤动,她舔了舔干涸的唇角,突然给了御千行一个称不上好看的笑:“他要死,只能死在我的手上。”她几乎一字一句,慕容渊这奸贼,痛快的了结都算便宜了他!
御千行并未预料沈越溪会拒绝的这么干脆,他好像一时间明白了什么,松开了按着她的手:“我很少发现你有什么过人之处,也许这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