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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暖炉,一盏茶,室内檀香幽幽。
陶菀从来不知道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方,她都可以如此安静优雅。
她捧着暖炉,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明媚的天气,躲藏了许久的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金灿灿的阳光洒在院子里,雪在慢慢的化成水珠。
雪水如雨一样在从屋檐前滚落下来,溅落在雪地里,出现一个个小凹坑,里边盛满水。那厚厚的雪也开始又白色慢慢地转变成透明,无须太久就会化成水,最终就不见踪影。
这好比人的生命,总会有尽头,而她的尽头来得太早,她不想死,她想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没有阴谋诡计的活剩下的生命……
“小姐。你这么早起床了?”萧百进屋的时候吓了一跳,若是换做以前,这么冷的天气,任她怎么催也不肯起床,除非是用金钱和美食诱惑,敢情太阳从西边出来,可她明明见到的是太阳在东边,而且格外的耀眼。
陶菀回过头望向萧百:“是呢,莫负晨光!”
对于陶菀的回话,萧百很是惊讶:“小姐,你没事吧?”
陶菀意识到自己有失态了,赶紧地掩饰,笑骂:“你就这么希望你家小姐有事?昨天睡太久了,我睡不着了!”
萧百好似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还是我家小姐变得淑女了!”
“我哪一点不淑女了?”陶菀不服气地反驳道,“你看我现在多淑女啊!”说着,优雅的端起茶盏,轻吹了一口气,抿了一口茶。
萧百见到她一系列的动作,不由的笑了出来:“是,是,我家小姐最淑女!”
“你是在嘲笑我吗?”陶菀挑了挑眉头,“不理你了,给我去弄点好吃的,我饿了!”
“好的,我这就去!”话音刚落,萧百整个人就飘出去很远。
陶菀望向窗外,看到她那速度,不由的笑了,有轻功果然是好啊,可她只学会了三脚猫,懒,怎一个懒字了得。
她走回到梳妆台前,打开妆奁,里边搁着一本书,她的札记,她拿了出来,翻看了几页,断断续续的记载了这么多的事儿,曾经想着把它呆会现代去,好证明她曾经穿越到古代,可照如今的情形来看,怕是不可能了。
她拿着本子走到炭火之前,蹲下身子,一页一页的撕着,将它扔进了炭炉之中,火势立刻蹿高,将那纸张吞没,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灰烬。
她有过的过去也就随着这火慢慢的消逝,在一瞬间的时候,死跳出了她的脑海之中,她的手颤抖了下,她还不想死,她也不能自杀,那是多么愚蠢的事情,没准儿有一天有人能够救她了呢!
她握着那一点渺茫的希望在努力的让自己笑着,开心着,不让别人担心着。最后一页也随着猛烈的火势消失,那一笔一画极其认真的字迹再也看不见。
站起身子的时候,扯动到了胸口,她闷哼了一声,还真不是一般的疼,在她站定的那一刻,她多么希望老嬷嬷力道更深一点,她多么希望之前肖回没有救她,让她死。
可是,所有的都是她的希望,都只是她以为,她有过太多的后悔,最后悔的是……她也不知道,毕竟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在萧百刚离去就已经来到的楚风,一直在站在外边望着陶菀的一举一动,从昨晚和她说话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怎会以那么平静的心态和他开玩笑呢?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而现在看到的一幕幕,他看不到她的神色,却也感觉到她心里藏着事,藏着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她为什么不说?是不相信他们,还是……
“菀儿!”见她转过身的时候,楚风温柔的唤道。
陶菀身子一震,难不成刚才自己所作的都被他看到了,他会不会有其它的想法,但她还是敛去了自己脸上的神色,笑着说道:“你来的可真早!”
楚风没有去探问她为什么那般做,只是揶揄地道:“你不是更早吗,若是往常,日上三竿,你可也未必会起床,是昨天睡太久了?”他说得一切与刚才所见的都没有关系,仿佛并没有看到她的动作一般。
听到他如此说,陶菀松了一口气:“是呢,睡得太久,骨头都软了!”她故作懒洋洋地窝到卧榻之上。
“那你怎么还继续躺着呢?”楚风笑眯眯地走到她的身边,俯视地望着她。
陶菀眨了眨眼睛:“这地方软,这地方暖,嘿嘿!”
“你呀!”楚风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话说你昨晚让我今儿个来找你,是何事?”
陶菀抬手指了指桌上剩下的纸笔:“你去把那阵法开关所移动的路径画下来!”
楚风不解,却也照做,他拾起桌上的笔,闭上了眼睛,幻想着面前的就是那水晶般的壁面,笔为机关,他握着它慢慢地移动着,描绘着,片刻之后,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却被自己画的线条所呈现出来的图案下了一跳,本以为是无规则,哪知道却是三个字,一个被禁了的名字。
陶菀见身后没了动静,不由得出声喊了下:“楚风?还在吗?”
“在!”他的声音之中带了些许颤抖,“菀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听到他这般问,陶菀明白他必定看出了异样,她闭着双眼,手在暖炉上慢慢的移动着,她也是在回凤栖之后才发现异样,这天气冷了,她的手习惯在热得物体上来回摩挲着,但在昨天和那阿嬷说话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手指来回移的动作仿佛当初晴涵打开那阵法的手势,不晓得是不是巧合,她还意外的看到老嬷嬷惊讶的眼神。
“昨晚上和阿嬷聊天的时候发现的。只不过我不知道它代表的是什么!”陶菀如实地说道,毕竟她也不过是猜测,自己动手去画,没准儿就是错误,毕竟那所罗门所处之地离这儿太远,让她没有机会试验。
“谢谢你,菀儿!”
陶菀“嘿嘿”地贼笑了下:“咱两什么关系,用得着这么客气吗?若是你想意思意思,我当然也不介意,你懂得,我不介意那东西!”
楚风当然她所指何物,宠溺地说道:“你个贪钱鬼!”
“此生不谈钱,何时来贪钱!”陶菀语重心长地说着,“这钱是好东西,你也应该知道的!”
“菀儿,那线条连成的是‘楚天翔’!”他捏着手中的笔平静地说道。
陶菀最初并没有意识到这三字是什么,但一想到这天下就是楚家的,难不成那教主的名字是楚天翔?
“那教主是你们楚家人?”陶菀撇过头问道,“看来事情大条了!”
楚风搁下手中的笔,来到陶菀的面前:“他是当今圣上的哥哥,也是西域那女子的哥哥。”
原来如此,也难怪生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不就是想要这楚国的天下吗?只是他为何要牵扯上苗族的人以及西域的人,难不成是为了那女子,他的妹妹?
“楚风,我觉得那女子和这教主是想要这楚国天下,可总还是有些地方想不通!”陶菀皱着眉头说道,“要是他们想要这个楚国,想要这整个江山,为何牵扯到了其它的国家,为何还牵扯到你的家人,寄之的家人,所有的人……”
楚风摇摇头,他也不是很清楚:“也许只是因为恨!”
陶菀还是不解,算了,那教主反正已经死了,如今也就那个女子了,或许可以找那个女子来突破,她要不要再去见那个女子呢,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她总觉得那个女子与楚风之间有着特别的关系。
“楚风,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可以选择回答或者不回答!”
“嗯!”
“西域江雨楼中的那个女子和你是什么关系?”她很好奇,她更好奇的是他们曾经的对话,‘你可以恨我,却不可以恨那个保护你的女子。’
楚风的面色果然变得有些异样,带着些许不自然,眼眸之中竟然还带着痛楚。
“若是不想说,那就不说的!”陶菀并不勉强他,“等你决定告诉我了,在和我说吧!”说完,她冲着楚风微微一笑。
楚风点点头,嘴唇颤抖了几下,最终恢复平静,淡淡地启动嘴唇:“她和我娘亲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