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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一夜听风雨,不解情,却伤情,怎料一场梦。
陶菀发现自己竟然一夜睡不着,这是至怀孕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难道她认床?可以她马大哈这种性格怎么可能认床呢?
莫非想太多了?可是她也没想什么呀?很多事都与她无关,她操什么心?她只要保证自己安全就行啊,等着和她有关了,再去操那份心不就可以了!
她静坐在窗前,不断的自言自语,似在自我安慰一般。
“夫人,可曾醒了?”小翠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嗯,进来吧!”陶菀打了一个哈欠,懒懒地说道,夜晚不要睡,白天困得要死,这不镜子中的自己还顶着两个黑眼圈,她曾国宝了。
小翠端着一盆热水稳步进来,然后拧着帕子:“夫人,陶老爷和夫人请你去吃早点。”
陶菀又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应了声好,等吃了饭在睡觉吧,她悠悠想着,毕竟她可以饿,可肚子里的那货饿不得,她还是得好好的照顾它,让它健康成长。
她接过小翠递过来的帕子,使劲的搓了一把脸,然后对镜凝视,那簇桃花果然还在,她脱去了往日的清新,变得妩媚动人了,二夫人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希望陶庄的人真得只是一不小心被牵扯在其中的人。
不然……
陶菀洗漱后,在小翠的搀扶下朝着厅堂走去,陶成与二夫人已经端坐在那儿,就等着她。
她一落座,便开了饭,本想着吃些荤菜,却被二夫人轻轻一瞪:“菀儿,早上吃些清淡好,莫要总是吃大鱼大肉。”
陶菀怏怏地收回筷子,就近夹了些菜,但她不得不说这儿的菜肴味道很好,好似都特意照着她的口味而做,稍即就吃得欢畅起来。
“菀儿,听小翠说今儿个你要出去逛逛?”陶成微皱着眉沉着脸问道,“今天还是莫要出去为好,街上有赶集,鱼龙混杂,容易伤着。”
陶菀点点头,她本是打算今儿个出去溜达溜达,奈何昨夜没有睡好,等饭后还是回去睡觉为好:“嗯,知道了,爹爹!”
因为身子的不便,她做事都变得小心翼翼,就连吃饭也不再似往日的狼吞虎咽,尽显端庄优雅。
这连她自己都显得有些惊讶,或许是心境的变化吧,觉得已经是孩子的娘亲了,怎可以像以往那么没规矩,毕竟每一个父母还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淑女,是优雅少爷,而不是野小子一个。
“爹,二娘,我吃好了,你们慢吃!”陶菀搁下筷子,接过丫环递上来的被子漱了口,便安静的坐在位置上,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个长辈。
陶成,与她最初见到的时候,变得沧桑了许多,就连那发丝之中,她都能看到几丝白发,而二夫人的容颜虽依旧如往昔那般紧凑美丽,却多了一份淡泊,一份素净。
“菀儿,爹爹有些乏了,想要把这陶庄赠送于你姐妹两人!”饭后,陶成淡淡地说道,他累了这么久,找了这么久,该放下了,仇怨这些就交给孩子们吧,他们若是不想结仇,那就放下,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若是仍然执迷,那他只能在一边帮衬着些,他不想去追究过往的事了,只要孩子们都好好的活着就行。
听得这样的话,陶菀很是惊讶,这陶庄的生意遍布各地,虽不及凤栖,却也算是商业巨头了,而她又没有经商头脑,怎么打理?
“爹爹,这还是等着欢儿回来,咱们再做商量吧!”陶菀委婉地说着,“况乎,菀儿没有什么经商头脑,要是打理起陶庄,怕会败了爹爹的基业,还是请爹爹帮着打理为好。”
这次二夫人是站在陶菀这边,她不是贪着这些财:“老爷,你看菀儿和欢儿现在都是有身子的人了,不适合干这些活,还是你继续打理为好,等着她们轻松了,你在移交给她们。”
陶成沉默了一会儿,便点点头,他的确自私了点,想着把一切都抛开,让儿女们去承担,却忘记儿女们现在也算是身不由己:“也好。”
陶菀这才放心下来,若是她现在接收了陶庄,势必会引来很多麻烦,不如现在就借着陶庄的势力,让自己好好的将孩子生下来,其余到时候再作打算。
和离,她和楚风,她不知道还能不能过得下去,她知道他要报仇,却不知道他究竟盘算着什么,他若想要保护她,就不该将她一个人丢出来,他若想要算计人,也不该将她牵扯进去,不然,他不该和她说爱这个词。
因为若是你真得爱这个人,那就把她放在自己的身边,只要自己有一口气在,就拼死保护到自己闭眼为止,而不是将她送到另一个地方,一个也不得知是不是很安全的地方。
她其实有些羡慕晴涵了,无论怎样,他都会把她考虑在其中,可以为了她不顾一切,这样的感情若不是爱,那还是什么?
若是有一架天平,她应该就是在低点,而晴涵就是在高处,她都够不到。
“菀儿?你有心事?”二夫人见陶菀神色恹恹,满面忧伤,她是过来人,纵然明白她是为何而忧伤,“菀儿,回来了,就过得开心点,有些东西,并没有自己所想的来得那么强烈。”二夫人说得比较隐晦,譬如她对陶成,其实并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么爱,她当初爱的只是一副画面,一副俊男美女的画面,从而不断的告诉自己,有多爱有多爱,但清醒之时,她承认有爱,去完全没有那么强烈。如今只是一种彼此依赖。
陶菀敛下心神,望着面前两人的关切,轻摇头:“爹,二娘,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
“好,回去吧!”陶成点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的背影,他的确能够从她的背影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一颦一笑,为了不想让关心她的人担心,所有的伤都会埋在心里。
他早该就看出点什么,只是却一直被他给忽略了。
哎!陶成又是一声叹息。
错过,不过做错什么,而是过了时间,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陶菀回到东院的时候,离歌小子也凤歌在一起练武了,看到陶菀回来,满头大汗的小子立刻朝着她跑了过来,在接近她的时候,猛地停下脚步,以免冲撞到她。
这让凤歌颇为无奈,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分心,不过可见这小子是多么喜欢陶菀,一见面就“夫人姐姐”“夫人姐姐”的叫个不停。
“又溜了?”陶菀摸摸离歌的头,宠溺地说道,“要是照你这么练下去,怕等我老了,你才能够保护我啊!”
离歌天真地朝着陶菀笑笑:“不会的,凤歌都说了,我也是练武天才,怎么会那么笨呢!”
这是凤歌插了一句:“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起来了?还不快回来,练武!不然,罚你一天不吃饭。”
听得这样的惩罚,离歌朝着凤歌做了个鬼脸:“夫人姐姐不舍得的!”
“我很舍得!”陶菀笑着说道,这小子原来是仗着自己的喜欢才这么偷懒啊,“凤歌,若是他继续神游,那就不许他吃饭。”
“夫人姐姐!”离歌拽着陶菀的衣角,颇为委屈地说道,“我要吃饭,不然没力气练武!”
“那就现在去,只要你在凤歌规定的时间里,不跑神,肯定让你吃饱!”陶菀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遂转身对着小翠道,“你师傅不在,你也跟着凤歌一起学些基础吧。若不是我这笨重身体,我也想学。”
“嗯!”小翠乖巧地点点头,只有学好了功夫,才能找得到爹爹,才能够保护夫人,况乎凤歌对他们也好,也不会很严厉,师傅走得时候,也让她能够跟着凤歌学,就学一些,女孩子在外头总需要有护身符。
“凤歌,那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我去睡一觉!”说话间,她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一个哈欠,她真得是疲惫至极。
凤歌点点头:“夫人,你好好休息着,若是有事唤一声,便可!”
“嗯!”陶菀应承了声,便挪动着笨拙的身子进了屋子,阖上门,过一个人的时间。
借着打开的窗户,她望着院子中那一大两小的人,轻轻的笑了起来,这样的感觉多像一家人,至始至终不离不弃,如果当初和她朝夕相伴的人是凤歌,她也许就是另外一种别开生面的生活,只是,感情这东西一不小心就在某个点上和某个人对了一眼,就忘不了,楚风就是在某个点上和她对上了。
起舞弄清影,桃花纷纷落于剑人,剑身上,凤歌舞剑竟然是分外的美丽。
若是有朝一日,她也想学这套剑法。
陶菀收回目光,躺回到床上,和衣而眠。
当她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冰冷的触感给惊醒,睡梦中的她感觉到有冰冷的东西在她的脸上缓缓的爬动着,一不小心,瞬间醒来。
入眼之人便是日思夜想的人,是她愿意成全的人,是她愿意不顾一切接受他安排的人。
惊讶之后,便是不解,她睁着眼睛直直的凝视着面前的这个人,随后缓缓开口:“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我想你了!”楚风温柔地说道,他坐在床沿上,他的手在她的脸上摩挲着,在那簇桃花上,“一日不见,你变美丽了!”
“谢谢夸张。这是你们所给!”陶菀淡淡地回道,她望着他的脸,他的颜,“你一夜未眠?”她伸出手,在他的眼眶之处轻碰了下。
楚风抓住她的手,温柔的将那有些臃肿的手握在手中:“你也是。”
话毕,两个人相视一笑。
“楚风,我想请你不要为难陶成了,可好?他没有那么多精力了。”她的心从来没有她嘴上说得那么硬,她见不得一个人苍老的太迅速。
楚风回答她的话,也不摇头亦不点头。
陶菀也不勉强他一定要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连她都有怀疑,何况是他呢?
“你怎么来了?”陶菀再次询问道,他说他想她,这样的话很美好,能够甜到心窝里,可以作为一个女人,一个知道自己并不是他最爱的一个女人,她明白他这番话后,也许还有还有其它话需要交代。
楚风蠕动下嘴角,浅浅地一笑:“我想问你借一个人!”
问她借人?这,她没有什么人可以借他,况乎她的人不都是他弄来的吗?那么不就是他的吗?何必有借?但她还是反问了一句:“谁?”
“凤歌!”楚风并不绕弯,截至了当地吐出凤歌的名字。
陶菀微微一蹙眉,楚风明知道自己最信任凤歌,也最明白只有凤歌在她身边,才能保得她周全,这次为何要将凤歌借走。
“你是谁?”陶菀身子微微往床里边挪动了下。
楚风没想到她会是这样一个反应,她变得好谨慎,他微微愣了下,随后打趣:“菀儿,你怎么连为夫都不认识了!”
陶菀目光呆滞了下,他是又多久没有打趣自己了,每一次他见到自己几乎都是有口难言,若是开了口,必定是有求于她,需要她帮他干点什么?
她有些怀疑了,楚风明明就是一个决策于掌中的人呢,怎么变得需要依靠起女人了,一次,二次,三次……
“哦?”陶菀眉头一挑,“你有和证明你是我的夫君?”
楚风伸手指了指她的腰:“这儿有一颗痣!”
她的身体从未有人见过,见过的也就只有楚风了,他真是楚风!
“为何要借凤歌?”陶菀还是有许多不解,“你明知所有人中我就只信任凤歌,为何你要把他借走呢?想陷我入危险之中?”
楚风宠溺地摸摸陶菀乱糟糟的头发:“菀儿,你想多了,凤歌以前是所罗门的人,有些事需要他帮忙。”
陶菀依旧还有些怀疑,却有找不出什么不对劲来,便也不再问什么:“你去问凤歌吧!若是他愿意,我就不说什么。”
“嗯!”楚风应了声,在陶菀的额上亲了一口,“你继续休息,我去找他便是!”随即,就站起身子,朝着屋外走去。
待得他将屋门阖上,陶菀扯起嘴角又是一阵苦笑,他的确不是单纯的来看她,她下了床,站在窗前,望着院子中的两个人。
两个小孩已经被支开。
陶菀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却只见得他们面色很是凝重,这时,凤歌朝着她这边望来,愣了一会儿,随后若有若无的一笑。
他是决定回去帮助楚风了,是吗?
约莫片刻之后,楚风便离了开去,连一声道别都未曾和她说,她将目光投向凤歌。
凤歌朝着她这边走来,待走到窗前之时,他从怀里将该属于陶菀的令牌还给了她,又拿出一枚玉佩,交给陶菀,低语:“夫人,若是我五天不曾回来,也许表示我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了,请替我拿着这玉佩去绯红楼找梦儿——梦会现。”
他的话,多像是遗言,就像交代了一切一般。
陶菀紧张地问道:“凤歌,楚风究竟是要你去干什么?你可不可以不去?”
凤歌摇摇头,并不多说什么:“夫人,若是我真得不在了,记得不要恨楚风,他也是迫不得已,有些事真得只有我可以。”言毕,就准备离去。
陶菀猛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凤歌,记得一定要回来,我等你回来!”
凤歌朝着她微微一笑,有她这么一句话,他也该知足了,他有多久没有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了。
“好!”
最简单的约定,却成了彼此的一种牵挂,有些人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伫立在心间。
陶菀望着凤歌潇洒离去的身影,心里灌满了满满的荒凉和害怕,她真得她若不仔细的瞧着他的身影,下一刻就会看不见这个人。
凤歌能够感受到身后一双目光一直锁在他的身上,他有一次的笑了,黑衣下的人不似往日那般阴暗,希望真得能有回来的机会。
“夫人,凤歌他是要去哪儿?”小翠推门进来有些不舍的问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陶菀摇摇头,随后又是微微一笑:“大概就是五日。”只是她说得是多么的没有底气,她多怕第六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真不看到这个照顾了她这么久的男子,这个不会说太多话,有时候还会有点腼腆的男子。
“嗯哦!”小翠没有听出陶菀声音中的颤抖,轻轻地应了声,便又走了出去,“那我和离歌现在继续练剑去,等着凤歌回来,验收。”
“嗯!”陶菀应得时候,忽然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她真的怕……
五天,时间的过得有些慢,她每天总会朝着院子里瞅瞅,看看他回来没,她从没有想到有一天除却楚风,她还会牵挂起另外一个男子,没有,没有,一直都是失望。
第五日傍晚,陶菀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时不时地朝着屋外看,外边一有动静,她转过头去看,没有,越来越失落,越来越害怕,连握着筷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吃饭期间,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她的不对劲,陶成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询问道:“菀儿,你是在等什么?”
陶菀轻抿了下嘴唇,摇摇头,而后低头趴着饭。
“菀儿,你怎么尽吃白米饭?”二夫人也开了口,“若是有什么事,就和爹爹二娘说说。”
她可以说吗?
凤歌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楚风那边的人也不见得有来通知,凤歌究竟是去哪儿了呢,究竟是去执行怎样的任务呢,不是说不再要所有的仇恨吗?不是说不再去管所罗门覆灭的事了吗?那又是什么样的事呢,让他这么奋不顾身的去呢?
楚风,你究竟是在干什么?
“爹爹,你最近可有知道凤栖山庄有什么动静?”陶菀终究还是换了一种方式询问道。
陶成显然不知道她最想问的是什么:“没什么动静!”但随后看了一眼陶菀,眼中好似有隐瞒着什么。
“爹爹,真得什么都没有发生吗?”陶菀捕捉到陶成眼眸中的犹豫,焦急地问道。
“凤栖山庄新娶的小妾似乎中了落秋之毒!”
落秋,又是落秋,过不了秋天的毒?只是这次换做的是晴涵中毒,但她怎会种落秋之毒呢?宫中的人莫非想要利用晴涵来杀害楚风吗?难道凤歌回去,是为了落秋之事而回去吗?
“爹爹,可还有其他的事吗?”陶菀再次问道。
“菀儿,你究竟是想要什么?”陶成显然发现陶菀对于这事并不是很有兴趣,她似乎在寻求着另一件事。
“爹爹,你可知道凤歌的事?”
陶成摇摇头,随后疑惑地问道:“凤歌不是一直在东院吗?”
“没有啊!”陶菀否定,“他在五日前就走了。”
陶成眉头一皱,沉声道:“不可能,昨天中午,我还见着他就在院子里呆着。”
嗯?
陶菀也蹙起了眉头,不可能啊,若是凤歌回来,必定是会和自己说,陶成在院子中看到的人究竟是谁,是谁装成了凤歌的样子,楚风他们究竟是在隐瞒着什么样的事儿?
“爹爹,你能够让人现在立刻送我回凤栖山庄吗?”陶菀急迫地说道,整个人也站了起来,双手撑在餐桌上,殷切地期盼着陶成能够同意她的要求。
“菀儿,这天都黑了,现在回去并不安全。”陶成望了望屋外即将篱落的太阳,天边的云霄分外妖艳,好似血染一般,“好,我送你回去。”
“老爷,你……”二夫人很是不放心,这一老一少是怎么了,面色怎那般凝重呢?
“菀儿,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这找人送你去凤栖!”陶成搁下碗筷,不再多说什么,径直地朝着外边走去。
陶菀知道自己走了一步险棋,若是这陶成有不轨之心,她毕竟陷入劫难之中,若是没有,至少她暂且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了。
须臾,陶成便回来了,陶菀脚步略微有些匆匆地更在陶成身后离去。
人不多,四个轿夫,一个陶成,外加一个陶菀,疾步匆匆地朝着凤栖山庄赶,一路上,陶菀的心一直悬着,紧张地听着周围的动静,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拿着竹管,深怕危险忽然出现在面前。
一个多时辰的颠簸,坐在轿中的陶菀额头竟然沁出了一粒粒小汗珠,可见她是有多么的紧张啊。
当她出现在凤栖,和陶成一起出现在凤栖的时候,让看门的人惊讶万分,随后面色一个流转,变成了喜色,赶紧地去通报,陶菀可顾不得这些,楚风一旦没有同意和离,这凤栖她还算是半个主子,径直地进了庄子,当然其它的人她也一并的迎了进来。
这时候,楚风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人,陶菀微微皱起眉头打量了一番几个人,这些人身上的气息都颇为诡异。
“菀儿,你怎回来了?”楚风听得门外之人来报的时候,相当惊讶,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但现在却表现的欣喜。
陶菀也懒得和楚风客套,这面前的男子让她越来越陌生了,她来不得和他打太极了:“凤歌呢,我想见凤歌!”
楚风一听她回来张口就是找凤歌,心中忽而有一种感觉好像一道口子裂了开来,疑惑地问道:“凤歌没有回去陶庄吗?”
听闻,陶菀眉头一皱,难道真得是她太过担心,这才没有发现凤歌已经回去了吗?
不,不可能,她知道,越是担心只会越将某个人看成凤歌,但是她都没有,她连个人影子都没有看到。
“陶庄并没有凤歌的身影!”开口的是陶成,他见陶菀处于思索之中,便就替她回答了。
楚风出来之时,一直将目光放在陶菀的身上,并未注意到她身后的陶成,但看到,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后敛色:“小婿见过岳父,我们回屋里头说话。”言罢,便伸手扶着陶菀进屋。
陶成面色深沉地点点头,也不做多说,接下来等着陶菀开口了。
陶菀并不拒绝楚风的搀扶,她只是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楚风身后的四人,不对,刚才明明有五人,这才一会儿,另一个人去哪儿了?
还是她眼花啦?
陶菀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四个!
“楚风,你们刚才正在忙吗?”陶菀忽而转移话题问道,“最近有很多事吗?”
楚风温柔地开口道:“嗯,庄内经营的东西有好些出了差错,一直在忙乎,这种忙起来很容易焦头烂额,这个岳父也很清楚。”
陶成再次点头。
从进来的时候,他也觉得这凤栖变得有些怪异,总觉得这里面似乎在酝酿着一个不可思议的阴谋。
一行人进屋后,该退的都屏退了,只身下三个人。
陶菀不想在继续藏着掖着了,她开口问道:“楚风,告诉我,当初你找凤歌是为了何事?”
“菀儿,你这次回来只是为了凤歌吗?”楚风并没有直接回答陶菀的话,对于陶菀的问题,他一直躲躲藏藏,似乎在隐藏着什么秘密。
陶菀轻轻一笑:“这还不是和你一样吗?你当初来见我的时候,不也是找凤歌吗?”
楚风神色微微闪现丝异样,稍即一闪而逝。
“楚风,告诉我,是不是凤歌出事了?他……”这个字,真得好悲伤,她发现她都说不出来,她变得有些哽咽,“他是不是,死了?”
楚风神色一闪,正想回答她的时候。
屋外传来一阵急迫的脚步声。
“庄主,晴涵夫人病情加重了,凤歌取回来的药无法压制她体内的毒素!”来者依旧是个不熟之人。
陶菀却捕捉到一个字眼,那就是凤歌!
她赶紧地站起身子,走到那个侍卫面前,抓着他的肩膀,急迫地问道:“告诉我,凤歌去哪儿了?他取什么药?”
侍卫显然被陶菀的动作给吓到了,定神的时候,发现是夫人,朝着楚风看了一眼,见楚风没说什么,他才开口:“凤歌,他死了,他去所罗门基地取药的时候,身受重伤,当他把药交给长歌的时候,他就在当着长歌的面跌落到悬崖之下!”
听闻这样的消息,陶菀整个人踉跄了几步,幸得楚风起身扶住。
陶菀幽幽地转过身,望着楚风:“我要见长歌,见长歌,让他过来!”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几乎是喊了出来。
所罗门基地,凤歌应该最为熟悉那个地方,怎会这么容易受伤,这么容易跌落悬崖之中呢,况乎,取药,他们谁都可以去,只要凤歌将地图绘制给他们,为何他会奋不顾身的前去呢,是不是,是不是凤歌有什么东西捏在他们的手中,所以他才会……
稍即,长歌便匆匆前来,见到陶菀的时候,面色带着一丝愧疚,他充满歉意地说道:“夫人,对不起,我没有将凤歌带回来!”
“你的意思是,凤歌真得死了?”陶菀不愿相信地质问道,三人成虎,一个接一个的说凤歌死了,可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长歌点点头。
“楚风,你为什么让凤歌去,为什么?”陶菀回过身质问道,“你明明知道,在这儿除却凤歌,再也没有人能够全心全意对我好,会保护我,你这么做是将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能够保证你给我的人中,还能有像凤歌那样不顾一切保护我的人吗?”
楚风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她说得没错,只有凤歌会全心全意地去保护她,甚至不带一点利用,这点连他都做不到,但是若是凤歌不去,死得便是……
“夫人,凤歌有一句话让我告诉你!”长歌看了眼楚风,慢慢地说道,“他说,他爱你。”
他最后只留了这么三个字,可这三个字又是那么沉重。
对于凤歌,有很多不舍,他亦师亦友,亦兄长,还有那么一瞬间她对她动过一点小情,但那只是好感,可是他却一个爱字,全心全意地守着她。
整个屋内,陷入一片寂静,只留得陶菀轻声的哭泣只声,那一天,她应该强硬地让他留下来,那一天,她应该拒绝楚风的要求,那一天,她应该……
她幽幽地抬起头,望向楚风,不断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只因为晴涵种了落秋之毒?落秋的解药不应该在宫内那女人的手中吗,怎会出现在所罗门?怎会?怎会?”
“你,你,你们都是凶手,都是杀害凤歌的凶手!”陶菀疯狂的怒吼道,究竟是她不了解所有的情况,还是他们太蠢,不知道这些都可能是一些人的计谋。
“菀儿,你冷静点,对于凤歌的死,我也很难受!”楚风拉住陶菀的身子,希望她不要伤着自己的身子,“菀儿,对不起。”
陶菀侧过头,冷冷一笑:“对不起?这么简单,凤歌死了,你的夫人——我陶菀也离死更近一步,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也没有考虑过我对他们的感情,是不是?现在是凤歌死了,接下来是小翠,还是离歌?他们一个个都没了,接下来是不是陶庄,我的爹爹,我的二娘……最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无处依靠,任由着你们的玩弄宰割?至从晴涵回来后,我从未在你身上体味过被保护着感觉,整个人就仿佛chi裸的站在日光之下,但是因为有他们,他们在替你弥补你忘记的关怀!”
“陶菀,这一切都和晴涵无关,她中了落秋,在床上躺了很多天了!”楚风强迫着陶菀镇定下来。
“晴涵,晴涵,你的眼中就只有晴涵,我算什么?算什么?”陶菀指着自己大声地喝斥着,忽而肚子猛地一阵疼痛,她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难道是要生了,不可能,不可能,孩子才7个月,不应该这个时候,出来。
陶成率先发现陶菀有些不对劲,见她一只手捂着小腹,立刻走到陶菀身边,一把推开楚风,搂着陶菀焦虑地问道:“菀儿,爹爹在这儿,你怎么了?”
陶菀一手抓着陶成的手臂,一手捂着肚子:“爹爹,菀儿肚子疼。”
难道要生了?
可是不是只有7个月吗?
“楚风,你愣着干嘛,你不是太夫吗?”陶成冷冷地说道,他后悔让陶菀嫁给楚风了,早知道当初应该为菀儿寻一门另外的婚约,也许她就活得不会那么艰辛了。
楚风赶紧地回过身,伸手搭在陶菀的脉搏上。
脉搏正常,并没什么异样。
他皱着眉看了一眼陶菀,瞧她模样不想假装,她的嘴唇都已是一片苍白,额头上都有一层汗珠留下来。
“怎么样?”陶成紧张地问道。
楚风摇摇头:“没什么样异样,胎儿没啥事,许是她是心绪乱,神思焦虑引起短暂性抽chu。”
“菀儿,不要想太多了,不然对你和孩子都不好!”陶成在一边安慰道,面色很是慈祥,“菀儿,放松些,过会就会没事!”
陶菀咬着牙,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爹爹,我们回去吧!”在刚才楚风为她把脉的一瞬间,她看到了怀疑,他似乎并不相信她真得是肚子疼,才多久啊,他就越发不相信她了啊,果然两个人之间不能出现第三人。
所谓的小三的作用,就在吹枕边风,怕现在楚风对她的一切都是某人枕边风吹得原因吧。
“菀儿,你这样怎么回去?”陶成不放心地说道,“要不去你自己院子歇一个晚上,明儿个爹爹来接你?”
陶菀摇摇头:“爹爹,我怕明儿个你来接我的时候,就一具冰冷冷的尸体了,不如回去。”
也罢也罢,陶成也拗不过陶菀的执拗,也就由着她去,只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楚风是这么冷淡的态度,全然不顾陶菀。
这让他的懊悔之心更是严重:“菀儿,对不起。都是爹爹不好!”
“爹爹,我没事。”对于楚风的表现,她的心渐渐的冷了,哪有夫君见自己的妻子疼得那般难受,却在一旁袖手旁观。
幸亏陪她来的是陶成,如果是她一个人,她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他们其他人看着她躺在地上打滚了。
还好,还好,一切都还好。
还不是她一个人。
“爹爹,我们回去!”
陶成搀扶着陶菀朝着屋外走去,掠过楚风的时候,陶菀选择闭上了眼睛。
他慢慢在践踏她爱他的心,在蹂躏她爱他的情,如今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这颗心,这份情,还能让他践踏蹂躏几次。
凤歌,对不起。若是没有遇见我,你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