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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布赖连做媚眼这么恶心的动作都有了,看来对方是想好了要跟她合作了。
如果这是昨天鱼鳞舞会很高兴,那现在嘛,当然是不会了。
“见过大头领。”鱼鳞舞笑的很勉强。
她在心里盘算着,如果布赖提出合作的事,她该怎么敷衍拖延过去,还要让对方不起疑心并相信自己。
对于布赖这样的人,鱼鳞舞没有多大的信心。
布赖却没看出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笑容勉强,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和蔼可亲”态度得到了对方的好感,为此心中有些兴奋。
一个男人,想要获得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欢心不难,但想获得一个见识过了世间风雨的女人笑容,很不容易。
布赖觉得,他做到了。
为此,他兴奋莫名。
“咳,那个……你叫什么来着?”一本正经地开口,却忽然卡了壳,布赖粗糙的古铜脸上可疑地浮起一丝红色。
他想跟鱼鳞舞提起合作的事情,却蓦然发觉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姓。
这真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饶是布赖这样一个掠杀成性的莽汉,也不由得囧了起来。
但好在他是个唯我独尊惯了的人,很快就将这份囧状丢到了九霄云外,继续说了下去。“关于你昨天说的那些,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说到这里,布赖略微停顿了一下,抬眼打量着鱼鳞舞,随即他就发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说,合作是这个女人提出来的,自己答应了,这个女人应该感到很欣喜才对。不说高兴的满面笑容,最起码也应该是发自于内心的欢喜。
可是他现在看过去,这个女人没有!
完全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甚至,他还隐隐觉得这个女人有了退缩的意图。
不过一夜之间,为什么这个女人的改变如此之大?难道她不想和她的亲朋们一起脱离自己的囚笼了吗?
在布赖大头领的心里,在这武栭国的土地上,他就是神,只有他拒绝别人的,绝不允许有人敢拒绝他的,连一丝犹疑都不许有!
他愿意跟这个女人合作那是看得起她,对方就该巴结着他才对,哪里轮得到对方犹豫不决的?
不错,他手上确实没有充裕的钱粮,也的确很需要这个女人的合作,更对她的提议动心。可那不代表对方能予取予求,敢跟他玩心眼子。
如果这个女人敢跟他玩心眼,他绝对不会吝惜亲手砍下那颗漂亮的人头!
布赖心情不好,眉头也皱了起来脸色也沉了下去,说话就更不客气了。
“女人,说吧,你有什么办法跟老子合作?要是掏不出点干货来让老子满意,可别怪老子立马把你扔进窑子里让千百号人骑你!”
这话粗俗的既让鱼鳞舞恶心又浑身冒冷汗。
她相信这个布赖大头领说的出做得到,可是自己要怎么应付他不激怒他呢?
就在鱼鳞舞转动脑筋想招时,一个人走了进来,还是个面目清秀的男人。
布赖看见男人走进来,顿时眼睛一瞪跟铜铃一样,凶狠地骂道:“谁许你个卖屁股的不经通报就进来老子房里的?滚出去!”
那人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砰砰地磕起了响头,边磕边说:“大头领息怒,小的是有重要消息来报告给大头领的。”
布赖怒目横眉,粗俗不堪地指着那人骂:“有什么屁话快点跟老子说,说完就滚!告诉你,要是说不出重要的消息,老子就把你裤子扒了,先捅烂你屁股,再剁成烂茄瓜丢出去喂狗!”
鱼鳞舞听那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听过,便好奇地偏过脸去看。
只见地上跪着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青年,一身灰扑扑的囚犯衣服,容貌倒是很俊秀。
这个人她不认识啊!
不认识,鱼鳞舞也就没当回事,扭过脸去继续着急自己的事情。
可那人接下来的话立刻惊住了她!
“回禀大头领,这个女人是骗你的,你千万不要上当!”那人倏地抬起头,伸手指着鱼鳞舞大喊起来!
这……什么情况?
鱼鳞舞和布赖都有些懵,尤其是鱼鳞舞。
“喂,我跟你认识吗?“这么害她,是前世有仇还是今生有怨啊?
那人冷笑:“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大魏朝鼎鼎大名的战威侯正室夫人,朝廷封诰的一品外命妇慧夫人!”
吓……鱼鳞舞被他这话惊得蓦然一呆!
那人显然对鱼鳞舞被震惊到的表情很满意,他微微偏起额头,直视着鱼鳞舞,嘴角带着半笑不笑的得意表情,“是不是很吃惊?呵呵,我昨天看见你时也是很吃惊的呢!当时我就在想,大魏朝尊贵的慧夫人怎么也会沦落到为人囚犯的地步了!
说实话,当时我真的很是高兴了一下。这可是自我来到这里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高兴了!只要我一想到咱们大魏朝尊贵的慧夫人沦落到要跟我一样趴在地上舔人的脚换条命,我就高兴的连睡着了也会笑起来。”
他自顾自地说的高兴,鱼鳞舞却听的一头雾水。
恨她的女人她见过也记得,更不奇怪,但是恨她的男人,还是个这么年轻俊秀的男人,她就真的不记得了。
难道这也是拓跋珪那家伙惹下的风流债,让我来背锅?——鱼鳞舞心中嘀咕。
拓跋珪身上有种男子汉大丈夫的英凛风姿,的确除了女人外,某些心理偏女性化的男人也会着迷恋上他,这个她能理解,反正只要自己夫君不是那样的人,别人恋不恋迷不迷的她犯不着管。
她再细看这个男人,却又并没有从对方身上发现什么异于其本身的地方,心里更加疑惑了。
“你……也是因为嫉妒我吗?”她比较委婉地说道。
可这话已经把男人鼻子给气歪了!
“哈,嫉妒?我杨杰会嫉妒你一个三绺梳头两截穿衣的女人?笑话!”他愤怒异常,近乎是在吼。
杨杰?鱼鳞舞一愣,随即就想起了昨天囚牢里杨家姐弟俩说的话:“原来你是昨天那个打饭的!”
怪不得她听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却又不认识呢!
“别嚎了!你不是说这女人是骗子吗?赶紧给老子说明白了!”布赖不耐烦地打断杨杰的嘶吼。
“是,大头领。”对上布赖,杨杰立马变了一副乖表情,指着鱼鳞舞说:“大头领,这个女人她是大魏朝的一品诰命夫人,虽然名分上尊贵但却是个实打实的穷酸乡下妇人。这样的人大头领敢相信她能帮助您实现愿望吗?”
杨杰幸灾乐祸的看着鱼鳞舞,继续兜她老底。“而且她的男人就在不远处的天门关。头领您想想,要是您真的相信了她,她一转头去引了她男人来,到时候您不是白吃亏了吗?”
布赖眉头沉了下去,眼神变的阴冷起来。他盯着鱼鳞舞,一字一字地问:“他说的,都是真的?”
鱼鳞舞没法回答。
杨杰这话说的八分真两分假,她要分辨的话绝不是三两句就能够说的清的,况且她也不能把自己的所有底细都摊在这两个家伙面前。
这个杨杰,真是跟个乱咬人的疯狗一样!鱼鳞舞心中恼恨不已。
点头摇头都不行,鱼鳞舞陷入了危机。
杨杰还在因为害怕布赖不相信他,继续努力地证明着自己的话。
“大头领,她真的会害你的,你千万不要相信她的鬼话……”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再叨叨老子就一刀砍死你!”布赖凶狠地喝骂杨杰,后者立刻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吭一声。
“说,他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布赖一伸手扼住了鱼鳞舞的下颚,强迫着她抬起下巴来,恶狠狠地逼问道。
那架势,如果鱼鳞舞回答的一个不满他意,绝对有立马杀了她的可能。
情急之下,鱼鳞舞反而大睁着眼睛,表情上气冲冲地直视着布赖,语气却慢悠悠地道:“大头领心里既然已经选择了相信他不信我,那么我说什么说再多有用吗?,如果没用,我说不说又有什么意思?”
“信不信,信谁是老子的事情,你只要乖乖说实话就行,别给老子耍花招!”顿了顿他又道:“你不说又怎么知道老子信不信?”布赖狡猾地道。
但他也松开了掐住鱼鳞舞下颚的手。
得了自由的鱼鳞舞强忍住去摸自己疼的钻心的下巴,继续用慢悠悠的语气说着:“如果我说这个人说的话有一部分是真的,一部分是假的,大头领您该怎么选择?”
“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怎么还有半真半假?”布赖皱眉头。
他的人生中,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从来还没有一半是一半不是的事情,顿时就觉得这些外来人真的心思狡诈好麻烦。
“是的。他刚才说的话里,我是大魏朝的一品诰命夫人是真,是乡下妇人也是真。但他说我帮不了您,甚至是会引来天门关的驻兵前来攻打大头领您是假。”
“怎么说?”
“我不知道贵国对于女人是怎样安排的,但在我的国家,女人是不能干预国家大事的。天门关驻兵是为了防守边境安危,为了保卫大魏江山而驻扎在此处的,纵然是小妇人的丈夫是天门关的官员,也断没有为了小妇人而不顾国家安危,不尊皇帝命令擅自对不相干的国家动刀兵的,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所以,大头领您觉得我能引来军队对付您吗?我有那个本事吗?况且我还在您的地盘上,还是个没有自由的囚犯,如何去引军队来攻打大头领您?”
鱼鳞舞不疾不徐地分析给布赖听,对方边听边点头觉得有道理。
一旁看着的杨杰顿时急了。
“头领您千万别信她。她的男人是战威侯,那个战威侯对这个女人可是宠爱入骨的,为了她连大魏的皇太后和皇室王爷郡主都敢打呢!
您想想,她男人要是知道了自己女人在您手里,还能不领兵前来攻打吗?再说了,就算是不敢带兵前来,可是只要带上他自己的私家军就够呛了。
头领,您想想,她男人为了她连皇帝的祖母兄弟都敢得罪,还会怕什么皇命吗?而且还离的这么远,到时候他编造个理由就可以混过去的。
大魏的皇帝暂时还要仰仗她男人保卫边境,跟陈国打仗,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惩处?”
布赖又觉得杨杰说的有道理,转而又对鱼鳞舞瞪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