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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苏随即回来了。
“见到那老爷子了?”我说。
麦苏摇摇头:“房间里没人了,我刚才问了护士,说他一早就走了,出院了。”
我也一愣,这老爷子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来的蹊跷,走的突然。
麦苏又坐下来,看着我:“你……和他一起过的年?”
“一起吃的年夜饭。”我点点头。
“他孤身一人在这里的?”麦苏又问。
“是的,似乎他不想任何人来打扰,这老爷子脾气够倔的。”我说。
麦苏抿了抿嘴唇:“你和他,谈得还和谐吗?”
我笑了:“和谐,很和谐,我们交流地很开心。”
麦苏笑了下,却又皱起眉头,沉思着。
不知道麦苏在想什么。
一会儿,麦苏看看窗外,说:“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我扶你出去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我点点头,下了床,麦苏扶着我慢慢走出房间,下楼。
丹丹蹦蹦跳跳跟在后面。
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小护士,她笑嘻嘻地看着我们,又冲我挤眉弄眼。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自己走吧。”我对麦苏说。
“不行,下了楼再说。”麦苏坚持扶着我。
“其实我自己走路是可以的。”我说。
“那也不行,听话。”麦苏说。
不知怎么,听到麦苏的话,我心里就觉得暖暖的。
到了院子里,我仰脸看着湛蓝的天空,深深呼吸着,大年初二的空气和初一似乎没啥不同,但我还是感觉很清爽。
麦苏松开手:“你自己走走,试试看……”
我慢慢走着,边说:“没问题的,你看……”
我来来回回走了几圈,麦苏微笑着看着我:“几天不见,变化很大。”
我们坐在一个小亭子里,丹丹坐在一边玩。
“呶,你爸妈给你的压岁钱。”麦苏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我。
我接过红包,放在胸口,似乎感到了父母的慈爱和关心。
“我和丹丹也都有压岁钱的,丹丹好开心呢。”麦苏说。
“你也很开心吧?”我看着麦苏。
“嗯呐,超级开心。”麦苏笑得很灿烂。
“在山沟里过年,就是食宿条件要差一些的。”我说。
“这是我过得最难忘的一个春节,永远难忘,你们老家的过年风俗很好玩的,特别有意义。”麦苏说。
“还想去吗?”我说。
“只要你愿意,明年还想去。”麦苏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我不由笑了:“每一年都欢迎的。”
麦苏也笑了:“希望每一年都去。”
听了麦苏这话,我心里有些冲动了,说:“其实,这两天,我……我……挺想你的……”
麦苏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润,低下头。
我突然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很唐突,不由就尴尬起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麦苏低声说。
“我……我是说……我是觉得你突然走了,我……我觉得有些孤单……”我吃吃地说。
麦苏抿嘴笑:“嗯……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多过年,可是,我也知道,你更不希望你的父母就他们老两口在家过年的……所以,我就去了……”
“其实,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我说。
麦苏抬起头看着我,轻声说:“不要说感谢,不要见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为什么麦苏要这么说?为什么她说这是她应该做的?她真的有这个义务吗?我心里涌出无比的感动,突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阿苏……你……你真好……”
麦苏的脸又红了,却没有挣脱我的手,又低下头。
丹丹这时站在一边笑:“楚叔叔拉妈妈的手啦,妈妈脸红啦……”
我又觉察到了自己的冒失,忙松开手,心跳不止。
丹丹笑着跑开了。
麦苏轻轻呼了口气,抬起头,看着我:“你觉得我哪里好呢?”
我想了想:“我觉得你哪里都好。”
麦苏眨眨眼睛:“那,在你眼里,除了你妈妈,我是最好的女人吗?”
我的心里略微一迟疑,接着摇摇头:“你是最好的之一……”
“那谁是最好的女人呢?”麦苏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仰脸看着天空,喃喃地说:“最好的女人,永远在空气里,在我的心里……或许,她只是在我的迷幻和梦幻里,可是,我却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存在,我能随时呼吸到她的气息……”
“如果她知道你如此看待对待她,那么她一定会感觉很幸福的。”麦苏说。
我苦笑了一下,看着麦苏:“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麦苏看着我。
“因为……因为她听不到我的声音,看不到我的容颜,感觉不到我的心跳。”我怅怅地说。
麦苏沉默了,半天说:“其实,我相信,只要心有灵犀,只要有默契,她一定能感觉到能听到能看到的……有一种情感,是可以跨越时空的……”
我懵懂地看着麦苏:“我听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麦苏说:“楚天,你知道这世上最美的事情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你说。”
“是两情相悦。”麦苏说。
“两情相悦?”我看着麦苏。
麦苏点点头:“是的,同行一生,是难得的缘分;共度一旅,也是一份可贵的纪念。爱情没有因果,爱情没有规则,爱情不分对错,真爱最残忍却不褪色。”
我默默地点点头,心里又想着瘦小丫,我觉得麦苏说的很对,我和瘦小丫真的就是这辈子最难得的缘分,最可贵的纪念。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老三打来的。
我接老三的电话,麦苏静静地坐在一边。
“嗨,过年好。”老三说。
“过年好。”我说。
“你在老家?”老三说。
“我在海州,没回去过年。”我说。
“为什么?”老三的口气有些发愣。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把车祸的事告诉了老三。
“我操了,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老三说。
“告诉你不告诉你有什么区别吗?靠!”我说。
“谁干的?是不是黄二?”老三说。
我看了一眼坐在我身边的麦苏,含混地搪塞了老三一句:“这事回来再说吧,先不谈这个。”
“那好吧,我很快就回去。”老三说。
“你在哪边办事顺利不?”我说。
“回去再细谈,丫的,我手机国际漫游,节省话费。”老三说完挂了电话。
我收起电话,看了一眼麦苏。
麦苏看着我:“老三……他去新加坡到底是做什么业务的呢?大过年也不休息。”
“其实很简单,就是接了个单子,一个新加坡人来海州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的。”我随口说。
“找孩子?新加坡……”麦苏皱皱眉头,直视着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看麦苏的样子,她似乎对这事还挺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