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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坑?”资母的神色也不好了。
这时候资父也有些悻悻,他真是因急生乱,口不择言了。“我……”
“先生,你真的这样认为?”
“我的话是无心的。”资父解释地说道。“我……”
资父自认失礼了,他有些词穷,话是他说的,他无从辩解。
“你怎么能这样说司弦,你说司弦是火坑,不也拐着弯地说了小甯。”资母看着资父,资父有些局促,看先生这么局促的样子,资母有些叹气,“罢了,我不说了,免得你认为我得理不饶人。”
资父有些惶恐,自然说话有些小心翼翼了,“夫人,是我说错了,你也知道,我只是一时心急。”
“你的态度,我也看到了。”
“夫人,我不懂你,我们夫妻在小甯的事情上一向都很齐心,怎么这一次……”
“唉……”资母又叹了一口气,自从知道小甯和司弦的事情,他们两夫妻快要把心给揉碎了。回学校,学校的老师也说他们俩老了,脸上都是疲态。“哪有父母拗得过孩子的。”
资父听了资母的话,也跟着资母叹了一口气。“人常说,老不管少事,管不了。”
“你也是太喜欢司弦那个孩子了。”
“她们都是好孩子,我总觉得我们做父母的,要拎得清。”资父说,“心理医师说的那些,明明我们也懂,可还是受了大环境的影响。几个近的亲戚还好,远的亲戚,不说亲戚了,就说我们身边的这些街坊,哪个不是以最坏的恶意来想小甯和司弦的。行高于人,人必非之,司弦的潜力远不止这些,她能够承受住,我怕小甯承受不住四面八方的舆论。”
“我知道,你觉得你的面子也挂不住。”资母说。
资母知道街坊们是怎么议论小甯和司弦的,说他们家攀高枝,卖女求荣,什么难听的都有。他们两夫妻半生劳碌半生治学,先生一生甘守清贫,怎么受得了这些流言蜚语。要是真同意司弦进门了,别说街坊了,那些窜上窜下的亲戚更是不得了了。但是资母更加知道,先生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我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在外面没得好话听,在家里,还生怕像刚才那样心急口误,伤了你和小甯的心。”资父说。
“你觉得街坊说话难听,大不了搬家。”资母说,“汲汲营营的那些亲戚,我们断了牵系也并无大碍,我们做人和善,讲求和气,也不能任由他们占小甯和司弦的便宜。”
资父看着自家夫人,自家夫人一向和气,偶尔他和别人有学术上的口角,她还会劝自己莫要被别人激着,失了分寸。现下夫人说话,和平时不大一样,有点强硬。“夫人,你……好像……”
“我刚才和你说,我去见了司弦,其实我的担心和你的担心有些类似,都是怕小甯受到伤害。”资母说,“我们做事温吞,小甯随了我们的性格,而司弦不一样……你知道她给我看了什么吗?”
“什么?”
“她名下的资产,最大受益方是……”资母看了看客厅的资钧甯,“小甯。”
“啊?”
“虽然我们没有做过生意,但是我们也知道,这样的做法是非常危险的。”资母说,“你看现在的男女,不像我们当初结婚一穷二白,他们对自己婚前财产都要拎个门清,而司弦……唉她这样的做法,是把小甯吃得死死的了。”
“所以,夫人你……”
“我们是拦不住司弦的,而我们家小甯又是个傻丫头,指着我们给她撑腰了。”资母说,“与其拦着她们,不如让小甯试试,我们硬气一点,不让小甯吃亏。”
“夫人,你说来说去,还是在说服我。”资父说。“你到底看中司弦什么了?”
“小甯喜欢,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们又有什么办法。”资母顿了顿,“不如让小甯撞上一撞,知道疼了就会回来,我们以后遇事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绵软了。要真到那一天,还能给小甯一个避风港。”
“这样……”资父似乎陷入了思索,“那我再考虑考虑。”
夫人说得确实有道理,给司弦和小甯设置障碍,并没有起到断绝的目的,大有绵绵不断的意思。他们舍不得小甯受伤害,可有时候,小甯确实要自己去判断好坏,他们说是一回事,让小甯去体验又是另外一回事。生活不易,个中艰辛,只能小甯自己去体会。他们一味护着,只会让女儿把责任算在他们的头上。资父很犹豫,他宁愿小甯怨他恨他,也不愿意她受到半点伤害。可是司弦的决心下得这么大,正如夫人所说,他们是拦不住的,在怎么对待司弦和小甯的事情,他确实要好好考虑了。
司弦还没有看完手中的文件,秘书便接了一通电话进来,是保镖的电话。
“老板,您是不是还派了另外的人过来?”
这个保镖队长是负责资家起居的,“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们发现深圳那边来了点人。”
“深圳?”奥利弗的人?最近奥利弗一直在催自己筹备公司上市,“你叫上几个兄弟,查查他们,看看什么来路。”
“好。”
资钧甯约好了和父母一起吃晚饭,父母在教学楼等她,刚和父母接头还没有出门,便有几个人窜了出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几个人非常高大,将他们拦在身后,刚一拦便有两个反方向地走,似乎在逃跑,其中一个人低语了一句话,其他两个人便扒开人群追了出去。现在正是下学的“高峰期”,学生老师们涌进涌出。
资钧甯认识挡在他们前面的一个人,脸熟,稍稍回忆,是司弦的私人保镖。
“你们是谁啊?”资父有点莫名其妙,他问道。
“我们是这块的片儿警,刚才两人我们盯着他们很久了,是两个佛爷。”司弦的私人保镖看了一眼资钧甯,又对资父资母说道,“你们快检查身上有什么财务损失,我的同事已经追出去了。”
资母资父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资钧甯愣了愣,也跟着“检查”。
等保镖们走后,其实他们并没有走,只是躲在另外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资钧甯看了看自己的父母,父母在讨论最近的治安,这段时间确实有点乱,父母也没有怎么怀疑。
司弦挂完电话以后,表情已经十分难看了,刚才陆青岑的人快要“贴”到资家人身上了。她不知道陆青岑要搞什么鬼,但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她又拿起了手提电话。
陆青岑的公司出了点麻烦,员工藏“毒”,还有在公司休息室吸|毒的嫌疑。他被叫去问话,因为没有“老实交待”,被拘役了起来。方承熹得知以后,赶紧去了局子,想赶在陆家人发现之前,把陆青岑捞出来。陆家的继承人还没有定,陆青岑出这样的事情,太不体面了。
“陆青岑,有人保释你来了。”
陆青岑抬眼,一看是方承熹又低下眼睑,“我不走,等下我姑姑过来。”
“青岑,你怎么了?”对于陆青岑突然的冷淡,方承熹愣了愣。
陆青岑笑了一声,他走了过来,提起了方承熹的领子,“是不是你和司弦告密?”
一听陆青岑说这种话,方承熹算是明白了,他来的时候也了解了一下情况。陆青岑公司出这种事,肯定是有人故意的,这几天一直没有看到陆青岑的身边人,听说在北京出事被抓了。“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去招惹司弦?”
“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条狗,你是司弦的狗。”
方承熹看着陆青岑,也不挣扎,他知道陆青岑现在气极了。“我是为你好……”
方承熹刚一说完,就挨了陆青岑一拳,就像当年在篮球场上。方承熹毫无准备,退了好几步,他被陆青岑这一拳打得牙龈渗血,口腔里是一股腥甜。
“我知道了,你根本没有放弃司弦,你想和我争,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司弦?”陆青岑目眦尽裂,他又提着方承熹的衣领。
“呵。”方承熹笑了一声,他抱住陆青岑的脖颈,狠狠地咬了陆青岑的嘴唇。
陆青岑的眼神极为惊恐,他将方承熹甩了出去,“你疯了啊?神经病……”
方承熹捂着被咬破的嘴唇,嘴唇不停地渗血,“我喜欢你。”
方承熹想自己是疯了,他居然向陆青岑表白了。陆青岑惊恐地看着他,就像看到一个可怕的异形。友情没了,爱情,死了。这一刻方承熹感到绝望,却出乎意料的踏实,踏实的绝望,他害怕陆青岑知道,司弦以此来要挟他,现在他说了,司弦要挟不了他了,他却一点都不想反击司弦了。活该啊,活该。
“你就这么逃了?”司弦看着眼前的方少夫,方少夫的手臂上还有瘀痕,他被家人领回去以后就一直被家人锁在卧室。
“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的神婆,说什么我被狸猫附体,我要再不逃出来,估计你们就看不到我了。”
“你这么说,我要开始担心李为了。”
“我也是担心他,他一根筋,不会想事,家里要是给他安排电击疗法,他还真说不定去坐电板凳。”